谁先来?长翎卫恶狠狠道。
    打就打!不就二十大板!老子先来!谁怂谁是孙子!
    大宁朝臣的义薄云天和敢作敢当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的效用,几个武将出身的领班朝臣一拍胸脯,稀里哗啦干干脆脆地就把官服扒了,大手搭在亵裤上。
    谢才卿瞪着眼睛,猛地意识到什么,立即用手遮住眼睛。
    下秒,他听见了阵大笑恭维声。
    高兄好生威武!
    哈哈哈,彼此彼此!
    难怪高兄妻子贤惠体贴,不像我家妻悍!
    葛兄也很有分量嘛。
    哪里哪里,比不过你!
    谢才卿:
    萧昀刚走到殿门口,就听见了哎呦哈哟的哼哼唧唧声,顿时心情大畅。
    尹贤和小太监们开了门,在一众白花花的屁股间,他眼就瞧见了捂着眼睛立着、悄悄后退的状元郎。
    大日头下,状元郎整张脸连着脖颈都是红的。
    萧昀下就乐了:都是男子,不就那么点事儿,他怎么羞得跟没见过的姑娘似的?
    谢遮也觉得好笑:微臣不知。
    萧昀盯着人瞧了两眼,不由心想谢才卿要是见到他的,会不会也是这副或者更他把这念头掐了,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前批打完了,在皇帝的审视下,假模假样嚎了半天,总算爬起来。
    谢才卿跟前的长翎卫指着淌着臭汗的长凳,语气公事公办:状元郎请。
    谢才卿仍遮着眼睛,立在原地不动,温下嗓音:我不是叫你为难,能不能多打几下,然后不脱衣服?
    萧昀大愣。
    众朝臣也愣住了,随即哄然大笑。
    状元郎不要不好意思!咱们绝不会因为小就瞧不起你的!
    谢才卿:才卿不
    你大那你害羞什么!脱啊!
    不脱就是小!大你就脱!
    谢才卿:
    不然咱们都是男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要丢人大家起丢,你怕什么!总不可能是脸皮薄吧?
    你这身子骨哪经得起多打几棍啊,乖乖脱了吧!
    你怎么像个姑娘啊!挡眼睛干嘛啊!这有什么看不得的,我脱的都没不好意思,怎么你看的反倒不好意思了?脱啊!
    谢才卿摇摇头。
    他因为眼睛遮住了,脖颈反倒显得越发修长,唇丰盈莹润,色泽鲜明,在淡而细腻的肌肤上,是一抹极有质感的颜色。
    白白净净,清雅细瘦,处在男子气息浓郁到发熏的地儿上,显得格格不入,孤立无援。
    长翎卫被他这么求,都有些于心不忍,无奈道:陛下吩咐,状元郎不脱,属下属下只能帮您脱了。
    周围笑声如雷,谢才卿瞪大了眼睛,羞愤欲绝。
    所以状元郎还是长翎卫不去看他,咳了两声。
    谢才卿沉默半晌,终于放弃负隅顽抗,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萧昀想到谢才卿被这么多人看光了,莫名有点不舒服,懒洋洋笑道:来来来,状元郎不好意思,那到里面来打,朕亲自打。
    第40章
    谢才卿手倏然放下来了,隔着朝臣,瞪着眼睛看他。
    他知道萧昀出来了。
    却也不全是故意为之。
    他以为萧昀会大发慈悲不叫他脱裤子。
    可他
    状元郎这么看朕作甚,不愿意啊?萧昀懒散一笑,作势道,那算
    愿意。谢才卿从齿缝里挤着字。
    过来。萧昀朝他招招手。
    身后朝臣一脸揶揄。
    谢才卿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
    萧昀懒懒道:状元郎脸皮薄,又漂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朕怜香惜玉一下,屁股还是照打的,诸爱卿没什么意见吧?
    朝臣哈哈大笑:没有!
    谢才卿吃惊地看着他。
    萧昀反手握着他手腕就扯着人进去了。
    谢才卿消极的微微抵抗着,萧昀一个大力就轻轻松松拽着人进了殿门。
    萧昀手劲儿大又人高马大,谢才卿他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甚至他只要不听话,抱扛摔什么都行。
    谢遮在身后瞧着,竟觉得怪般配的。
    身后的朝臣看不见了,身前的宫人也被萧昀比了个手势叫退下了,寝宫内一时只剩下二人。
    陛下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陛下
    陛下,才卿不是叫您为难,不是要被特殊对待,才卿可以罚俸、贬官,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他越说声音越低,带着一点柔柔的焦急万分的祈求,萧昀却充耳不闻,只字不吐。
    他在谢才卿身前,谢才卿丝毫瞧不见他脸色,只得咬咬牙。
    在萧昀面前脱裤子也没什么,他他总归要见的,就是打屁股
    萧昀动手,他力气比长翎卫大多了,而且自己昨晚
    谢才卿面有隐色,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陛下
    萧昀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骇人,他大步流星拽着谢才卿到了桌边,忽然冷笑一声。
    谢才卿还未来得及反应,萧昀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上了桌。
    谢才卿冷不丁上半身贴上桌面,双臂成环,贴着身侧围住自己的脑袋。
    桌子有点高,他只能并拢长腿,绷直膝盖吃力站着,腰背也因此绷得紧紧的,腰线都像是被拉长了些,侧边曲线流畅分明,弧度惊人,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谢才卿的脸贴着桌面,洁癖上来,注意力不受控地分散,管都管不住,让他微微焦虑起干净与否来,根本无法定心留意身后的动静,他半真半假地软下声,低低求道:陛下
    萧昀冷冷呵斥:趴好,不许动,让你说话了么?谁教的那么没规没距?犯了错误,还想免于惩罚?动一下,多说一句,多打一下。
    谢才卿抿紧唇,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也不动了,只是柔软修长的手悄悄搭上了桌沿,微微攥紧唯一能掌握的、陪伴他的,手指轻微打颤。
    怕疼还是怕羞?
    怕羞。
    不脱,那朕可重重的打?
    身后的声音低沉慵懒,却无甚温度。
    谢才卿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心突突跳得有些快。
    先前在大臣那儿选了怕羞,这会儿就得坚持选下去。
    左右逃不过,挨挨便过去了。
    身后传来大棍被拿起的声音,谢才卿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浑身紧绷,呼吸微微急促。
    怕疼?
    谢才卿明明已经做好心上和身体上的准备,被这么一打岔,费了好些时间才勉强松了咬得紧紧的牙关,稍稍放松下来,从过于紧绷的神经里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从从没被打过,怕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身后人已经提着大棍挥了过来,身后是一道棍棒残影和因为挥得过于迅速带起的猎猎风声。
    谢才卿已松懈了些,压根来不及再做准备,呼吸急促到了极点,猛地闭上了眼,攥紧了桌沿。
    只记得这时候也不可失态。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落下来,谢才卿茫然地微微睁开眼,下一秒,慢一拍的,很重很实的一声啪,在空荡荡的寝殿内响起。
    谢才卿愣了一秒,整张脸都红透了,埋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要杀了萧昀!
    身后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藏着调笑和戏谑,低低地:朕寻思着,状元郎不怕疼怕羞,状元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朕当然得叫状元郎好好长长记性,用你怕的治你,不然朕未免对你也太好了,还是这法子好长记性,是不是?
    防止谢才卿乱动,萧昀的大手掐上他一侧的腰,满手柔韧细滑。
    像是为了躲避腰间那双过于热的大手,谢才卿绷直了身子,却被钳制得更紧。
    又是一掌落了下来,疼是完全不疼,雷声却大,谢才卿听着一声声啪的难堪动静,眼睛羞得赤红。
    无耻,下流。
    臭流氓。
    给他等着。
    萧昀总是高高举起,吊足了胃口,煎熬够了人,才重重落下,丝毫不含糊。
    他慢悠悠地数道:八、九、十
    手上的触感非比寻常得好,比他以往触摸过的任何物什都来得有质感,轻易叫人上瘾,想解了隔靴搔痒的衣物,一探究竟。
    他打得快了起来,不再数数,动静也连贯了起来,变成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谢才卿还时不时会从紧咬的齿缝中泄出一声轻哼。
    桌子轻摇,谢才卿的身子也随着萧昀的动作微微震颤。
    萧昀忽然俯下身,谢才卿感受到他的逼近,浑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身后如何他什么也瞧不见,只能感觉到萧昀保留着极短的危险至极的距离,轻覆了上来,炽热的男子气息从后背灌入,眨眼侵袭,让他整个人都莫名热了起来,头脑一阵发昏。
    明明没贴上来,没碰到他的身体,却比紧贴更近。
    他感觉到了本能的强烈危险,一种被迫成为所有物和被迫为其生育的危险,头皮发麻,心口直跳,下意识想跑,却被钳制住手腕,动弹不得,只能将自己伏地更低,紧贴桌面。
    萧昀从谢才卿稍显凌乱的乌发下拨出他被汗湿的脸,又打了一掌,从身后侧过脸盯着他,低笑问:状元郎知道错了吗?
    四目相对,萧昀的脸近在咫尺,似乎再近一点儿,互相高挺的鼻梁就要撞上,谢才卿的瞳孔里是萧昀含谑带笑的漆黑眼睛。
    萧昀以为谢才卿会羞得歪过头去,他却像是呆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乌黑沉静的眼睛里漾着一丝湿意,鬓发湿润,毛孔微微舒张,脸浸着一层动人的薄红,丰盈润泽的嘴唇一开一合的,无形中渴望着什么,做着最令人沉沦的邀请,似乎他只要迈出一步,甚至只是再靠近一点,就能尝到他的味道。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都是他的倒影,呼出的细微气息都是热的,因为出了汗,身上温中透冷仿佛沁入骨子里香气微微裹挟,细细渗透,悄无声息中牵动着旁人的某根神经,他整个人都成为了一个神秘的、深不见底的、奥妙无穷的符号,亟待人探索发掘,占有发展。
    谢才卿低低唤道:陛下
    萧昀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剧烈的弹动了一下,震荡久久不散,以恐怖的速度扩展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第41章
    四目相对。
    萧昀一言不发。
    萧昀的目光渐渐从谢才卿乌黑湿漉的眼睛移到了他柔软的唇上,似在权衡考量着什么,本能和理智在无声中激烈拉锯,要一较高下来。
    没等分出个胜负,谢才卿蓦地回神,眼神大乱,匆忙垂下眼睛,鸦羽般的长睫直颤:微、微臣知道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的心永远是在陛下这儿的,只是身不由己
    陛下娶与不娶,遂心快乐才是首要的
    他虽是羞意难当,乱糟糟的心思都现在脸上,眼里却仍满是崇拜和敬意,仿佛他是个完美无缺的神祗、圣人,那个坐怀不乱救他性命的君子。
    萧昀沉默许久,猛地撤开,皱眉道:行了,长个记性,回去吧。
    谢才卿从桌上慢慢爬起来,轻揉了揉被按疼了的手腕,低声道:谢陛下恩典。
    装会装的吧?省得被排挤,回去称病躺两天。
    萧昀说完这句,便头也没回,大步流星进了内殿。
    谢才卿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悄然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
    叫他欺负他。
    等萧昀寝宫外的朝臣都散了,谢才卿才被长翎卫悄悄带出。
    他被领着没走几步就到了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前,谢遮掀帘:本官正好要回府,顺道送你回去。
    谢才卿点点头:多谢指挥使。
    谢遮怕他疼,弯下腰,贴心伸手,拉他上马车。
    谢才卿搭上他的手,上去了,看着谢遮对面座上铺着的一块又厚又长的软垫,表情微变。
    谢遮温声道:你趴着吧,不用不好意思。
    谢才卿道,才卿
    谢遮只当他脸皮薄,板下脸道:特地叫人给你备的,不趴就是不领本官这个情。
    谢才卿:
    帘幕放下了,马车内只有谢遮和谢才卿二人。
    谢才卿想着谢遮是皇帝的身边人,左右会知道的,轻声道:才卿没挨板子。
    他施施然坐到了软垫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的确一点儿都不像挨了板子的样。
    谢遮一愣。
    没挨板子?
    陛下叫你脱裤子罚站了?
    谢才卿摇摇头。
    谢遮心下纳闷更甚:莫非陛下没罚你?
    谢才卿金銮殿上当着皇帝的面儿说那种话,皇帝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就算瞧他漂亮舍不得真打,也会教训一二出口恶气的。
    罚了。谢才卿脸色发红,不自在道,指挥使莫要问了。
    谢遮见他这副神情,心下大惊。
    没打板子没脱裤子罚站却仍罚了些别的难不成陛下让他吃那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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