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转移的猝不及防,傅辞洲舌尖在后槽牙上溜了一圈,肯定道:嗯!
    送你娃娃的那个?钟妍又问。
    傅辞洲心情似乎不错,往床上一瘫,手指就往大鲨鱼上面折腾:昂!
    都高三了你给我来这一出!钟妍叉着腰走到傅辞洲面前,恨铁不成钢道,不许耽误学习!知不知道!
    用不着你交代,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傅辞洲无所谓道,再说我俩成绩好着呢,以后要考一个大学。
    钟妍眉梢一挑,稍稍放下心来,她甚至坐在床边,一副要和傅辞洲促膝长谈的样子:宝贝,你和人家姑娘是一个班的吗?真喜欢?
    当然真喜欢了,傅辞洲难得和自己老妈敞开心扉,我得跟他过一辈子。
    钟妍登时笑出了声:没想到我儿子还挺纯情?
    傅辞洲脸上一热,起身就去撵人:去去去,我洗澡睡觉了。
    傅辞洲发现,一旦别人谈论起祝余,他就有一堆话想往外说。
    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少,但是总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多好多好。
    如果祝余是个女孩,估计他早就发朋友圈昭告天下了。
    有点可惜,祝余也是个男孩子,所以他的这种心态比较要命,指不定就暴露惹祝余生气。
    唉傅辞洲叹了口气,蔫不拉几地拿几件衣服去洗澡。
    他自己是不在意什么出不出柜的,但是祝余似乎非常在意,所以只能先低调一些。
    等到大学毕业他们长大一些,到时候有能力面对父母,出不出柜的,就再说吧。
    隔天,祝余还没过得了咽口水的坎。
    他昨晚甚至做了个梦,梦里都是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期间还参杂着傅辞洲的大笑。
    想把人打死。
    别气了啊傅辞洲拉着祝余的胳膊扯来扯去,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
    王应在前面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转身看着祝余欲言又止,停顿片刻又转了回去。
    滚!祝余把傅辞洲从自己胳膊上撕下来,扔到一边去。
    这人撇下脸撒娇挺有一手,小姑娘看了估计都要自叹不如。
    我靠,祝小鱼,你过分了,傅辞洲用手指点点祝余肩膀,我已经低声下气哄你一上午了,你还这样,不把我当回事。
    你是个屁,祝余拿着课本,恨不得塞傅辞洲嘴里,收敛点行吗?
    我已经够收敛了!傅辞洲又凑过来,中午我爸和我姑来南淮,你要不要见一见?
    祝余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道:见什么见?!我有什么好见的?不见!
    你未来的公傅辞洲的话说了一半就被祝余一把捂住嘴,强行按去桌子边上。
    闭嘴。祝余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傅辞洲疯狂眨眼,无声的应答。
    然而中午放学,祝余和傅辞洲一起刚出学校,傅蓓蓓就像是从人群里飞出来一样,哐当砸在了他俩的面前。
    呀!她半张着嘴,尤其惊讶,傅辞洲!
    祝余瞬间警铃大作,唰唰后退两步,尴尬地一摆手就要离开。
    叔叔来接你没有?傅辞洲拽着他的衣服问。
    来了来了,祝余一指不远处,忙不迭道,我先走了。
    他慌张到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连惊带吓的,只想脚底抹油原地跑路。
    回到家后祝余依旧不放心,给傅辞洲发信息让他不要乱说话。
    少爷:我姑已经知道了。
    祝余:
    他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大脑暂时一片空白。
    少爷:我姑说你长的挺帅,还让我悠着点少随便招惹。
    祝余在下一秒艰难爬起来。
    就这样?
    这么平淡就接受了?
    他有一点不敢置信。
    少爷:不用担心,她不会告诉别人的。
    傅辞洲这人,虽然有时候会掉链子,但是在一些大事上面还是靠得住的。
    他们一连告诉了好几个人,对方似乎都接受良好没有什么特别抗拒的反应。
    祝余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许这件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微微叹了口气,慢慢也就放松了下来。
    今天天气有点冷,他去客厅倒了杯热水,祝钦正好在角落里倒腾那盆白兰树。
    小树几个月前换了盆,现在已经长到祝余胸口高了。
    我月底要回一趟老家,祝钦忙活完毕,站起身拍一拍手上的土,你中午在学校吃不要出来,晚上的话,让你朋友送送你。
    这个朋友没带名字,但是祝余心里清楚说的是谁。
    他点了点头,悄咪咪瞥了一眼祝钦,端着水杯溜回自己的房间。
    做贼一样,心虚得厉害。
    十二月底赶着圣诞,当晚下了场大雪。
    高三年级取消一切课外活动,傅辞洲托腮看着隔壁高二年级热热闹闹举办晚会,长长叹了口气。
    祝小鱼,他有气无力道,你记不记得,你去年穿了超短裙?
    祝余算着题目的手一顿,抬头瞬间警觉起来:干什么?
    傅辞洲倒是没想太多,他得记忆零散而又混乱,只能记得祝余的腿,和那句爱你啊。
    嘁。他一撇嘴,把头扭到另一边。
    祝余盯着傅辞洲的后脑勺,伸手用指尖拨了拨。
    之前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是在后脑勺上留了一块小小的疤,一拨头发就能看到。
    痒。傅辞洲晃晃脑袋。
    祝余收回手,继续写他的题目。
    两人在一起也有半个多月,一开始的兴奋和激动慢慢被时间抹去,祝余和傅辞洲强调了很多次,绝对不能因为这事儿把成绩落下。
    高三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实,谁都在努力往前,落了一天就像是再也追不上去。
    一模能拿省前三吗?傅辞洲翻了张卷子,随口问道。
    不知道,祝余的笔头戳着下巴,不过老陈下了死命令,咱俩得有一个进去。
    傅辞洲笑了笑:那咱俩不能都进吗?
    得了吧,祝余乐了,我都没有把握。
    啪的一声,祝余身边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
    傅辞洲立刻起身护住祝余的头:卧槽?什么玩意儿?
    祝余仰着脸看,黏在玻璃上的是一团雪球。
    谁扔的?!傅辞洲把窗户打开,对着外面就开吼,不长眼?
    至于么?祝余拉了拉傅辞洲的衣服,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窗外玩雪的小孩一哄而散,傅辞洲手臂一伸抠下玻璃上的雪团,关窗后捏了一个小雪球放在祝余的桌角。
    都化了。祝余把手臂拿开。
    天天闷教室里,都快发霉了,傅辞洲用水笔给雪球点了两个眼睛,祝小鱼,我们出去玩吧?
    自从上次两人在竹林接吻未遂,祝余就扎根教室,禁止和傅辞洲单独相处。
    明晃晃的监控就在黑板上面挂着,傅辞洲有那个贼心没贼胆。
    出去玩?祝余保持怀疑态度。
    玩雪啊,傅辞洲说,我给你堆雪人。
    不去,祝余一缩脖子,冷。
    去嘛,傅辞洲勾勾祝余的小拇指,我都陪你学习这么长时间了。
    什么叫陪我学习?你自己不学?
    给句痛快话,到底去不去吧!
    祝余沉默片刻:就一会儿。
    自己家的狗还是要自己宠,两人晚自习溜出去,恰好遇到这漫天的绵绵小雪。
    傅辞洲拉过祝余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手指搅着手指,在手心里挠来挠去。
    去年你还穿小短裙呢,傅辞洲看着祝余的牛仔裤,我都没仔细看。
    我怎么记得你看了好几眼?祝余笑眯了眼,还不许袁一夏撩我裙子。
    傅辞洲惊讶道:这你都记得?你不是早就暗恋我了吧!
    不过也就是去年,祝余说,我又不健忘。
    傅辞洲挠挠头发,总觉得过了很久一样。
    哦,你那时候就对我心怀不轨了?祝余开始一点点分析起来,怪不得给我抓花生抓得那么殷勤,原来早就
    没!傅辞洲赶紧打断,你想太多!
    那些曾经被时间蒙上了一层好看的滤镜。再回忆时总是带着美好与发自内心的笑意。
    高一那年,你在这儿给我学知了叫,祝余拍了拍单杠,跟个傻子一样。
    有么?傅辞洲企图扯皮,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祝余把自己手从傅辞洲的口袋里抽出来,指腹抹过单杠,触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我妈是吃安眠药自杀的,七月三号,是他的生日。
    傅辞洲站在单杠的另一边,低头握住祝余粘了雪水的手掌,拿出纸巾擦干暖着。
    他是十五岁的时候走的,可能我妈没办法面对超过十五岁的我吧。我以前还以为她有可能会把我那什么了但没想到,她是对自己下手。
    傅辞洲认真听着,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祝余在第一次喝醉时,会说出他十五岁就会死这种话来。
    难不成十五岁以前的祝余,都在慢慢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死亡吗?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傅辞洲心疼地揉揉祝余掌心,她应该庆幸没对你下手,那是犯罪的。
    那天蝉叫的很厉害,我在房间里面,听了一整天的蝉鸣,祝余仰起脸,迎着雪花看到了教学楼边光秃秃的枫树,嗡嗡嗡的,吵的人脑瓜子疼。
    之后一到夏天,我就会想起我妈死的时候吵闹的蝉鸣声来。
    那些祝余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话,仔细翻阅,能看到上面多多少少沾着血。
    傅辞洲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拉紧祝余的手,默默听他倾诉。
    不过自从你叫了那两声,到了夏天我就总想起你来,祝余龇牙笑了笑,真就奇怪了,你那时候臭屁的不行,全天下都跟欠你钱似的,没想到你还能叫两声逗我笑,我当时惊讶好久呢!
    我有那么讨人嫌吗?傅辞洲也笑了起来。
    不是讨人嫌,祝余斟酌着用词,就是感觉你跟我不一样,离我很远。
    傅辞洲一低头,从单杠下面钻过去站到祝余身边。他的手探进厚重的羽绒服内,隔着毛衣扣上了祝余的腰。
    祝余被迫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被傅辞洲推到怀里:现在还觉得远吗?
    祝余耳尖发烫,把脑袋往傅辞洲肩上撞了两下:还行吧。
    环着后腰的手被衣服遮掩,看不到什么。
    运动器材这边的照明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黑黢黢的,有点儿暗。
    但是说到底没什么遮挡,两人大大咧咧在这儿抱着,还是有点过于嚣张。
    别在这儿吧祝余推推傅辞洲,小声道,万一有人
    傅辞洲啧了一声,拉过祝余的手转身进了上次接吻未遂的竹林里。
    这儿行吗?祖宗?傅辞洲把祝余往怀里一抱,偏头亲亲他的头发。
    祝余窝在傅辞洲的怀里,像只猫似的左右探了探脑袋:你确定没人?
    跟偷情似的。傅辞洲笑着低头,看见祝余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
    少年睫羽乌黑,像是托着宝石的深色幕布,越发显得花瓣晶莹透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吻上了那一片花瓣。
    在十二月的傍晚,带着凉意和轻颤。
    逐步的试探即将越界,颤抖着的鼻息交错,缓慢下移。
    祝余手指抓紧傅辞洲的衣袖,紧张的咬肌紧绷。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忘忍着没有咽口水。
    他甚至抖着胆子微微抬头,在柔软的唇瓣触及鼻尖时想着这次干脆他来主动好了。
    傅辞洲这人,太靠不住了。
    谁在里面?!
    一身熟悉的怒吼像是从天而降,祝余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里面的两个!赶紧出来!
    完了,祝余赶紧推开傅辞洲。
    这声音太他妈熟悉了,肯定是被当成早恋的小情侣了。
    可是人家小情侣最起码还有个理由,他和傅辞洲这两个男的大晚上跑这儿是干嘛来了?!
    不会暴露了吧?!
    万一教导主任也跟傅辞洲的小姑一样,觉得他俩也在谈恋爱呢?!
    卧槽!傅辞洲气得就要出去和那人拼命。
    祝余急中生智,扯过他的帽子把人往后一拉,对着傅辞洲的脸上就是一拳。
    傅辞洲猝不及防被打了个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后被匆匆跑过来的人接了个正着。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祝余抬手遮住了眼睛。
    你们干嘛呢!
    果然是他们年级组的教导主任。
    祝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缓了口气后回答得一本正经:约架。
    第85章 一模 婆媳关系处的怎么样?
    期末时期,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冲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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