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洲和祝余作为学校一班扛把子的优等生,不仅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反而背地里跑去约架。这件事行为恶劣,造成的不良影响巨大,直接跳过了老陈,上升到了学校层次。
    老陈在办公室接到通知,血压当即飙上了二百六。
    傅辞洲和祝余反倒自我感觉良好,在办公室罚个站还能你来我往闹几个小动作。
    老师们把他们分开单独询问,放在一起询问,努力想让双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解决矛盾。
    傅辞洲非常不屑,甚至反应剧烈:我俩最大的矛盾就是你们参与太多。
    他脸上得那一拳力道不轻,傅辞洲嘴角还青着,说话呜呜哝哝的,估计是连带着里腮也跟着破了。
    祝余捂住了半张脸,还想把这人的另外半张脸打肿。
    都什么事啊。
    唠叨了有一个多小时,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两人这才被放回班级。
    就这事儿还没完,隔天还要叫家长。
    祝余愁眉苦脸的出了办公室,祝钦这几天回老家去了,他哪来的家长能叫来。
    傅辞洲却还挺兴奋,他用手肘戳戳祝余:亲家见面了。
    祝余有时候挺佩服傅辞洲这越来越脱离正轨的的脑回路。
    这人就像是恋爱脑,什么破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钟妍提着她的小包如约出现在老陈办公室,祝余和傅辞洲排排站,不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还被逼着保证自己一模一定进省前五。
    钟妍和老陈促膝长谈了一节课,出了办公室后还去班级外的走廊上溜达了一圈。
    此时正好大课间,她恰巧撞见了上厕所回来的祝余。
    祝余祝余。钟妍朝祝余招了招手。
    祝余略微惊讶,赶紧把手上的水渍往衣服上一抹,大步走了过去:阿姨。
    他刚把人家儿子脸给捶肿,现在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钟妍明显不是找他兴师问罪的,对方甚至有些亲切地拉过祝余胳膊,把人拉到一班的窗边,悄咪咪道:洲洲谈了个女朋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祝余脑子里嗡的一下,呆楞着点了点头。
    他和傅辞洲关系这么好,如果一方谈了恋爱,另一方不知道就有假了。
    是你们班的吗?钟妍登时兴奋了起来,你悄悄给我指一下怎么样?
    祝余脸上还挂着笑,觉得自己脸上的完美微笑假面就快要破裂了。
    妈?关键时刻,傅辞洲及时过来救驾,你跑这儿干嘛?
    他反手把祝余往教室里面一推,两人身体相错的瞬间还不忘捏了一把对方的腰。
    祝余脚底抹油溜回座位,王应笑嘻嘻地转头小声问道:婆媳关系处的怎么样?
    滚,祝余抽出厚重的五三把王应拍回去,看你的书吧。
    一月的元旦过去,很快就期末一模。
    学校安排的乱序考场,傅辞洲和祝余隔着整整两层楼。
    低调点,省第五,傅辞洲拍拍祝余肩膀,高考时再一鸣惊人拿状元。
    祝余瞅他一眼,笑了笑:先担心你自己吧。
    两人在楼梯口分开,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寻找考场的同学。
    祝余转身上楼,刚走到阶梯平台,身都没转完全,突然被人从身后一勒,两脚瞬间腾空了起来。
    傅辞洲!你干嘛!祝余被他抱着转了一圈然后放下,引得几人围观,捂嘴偷笑。
    沾沾学霸的喜气,傅辞洲像只偷了腥的猫,抱完就跑,在楼下冲祝余一挥手,拜拜!
    分明只是模考,但是已经像是奔赴去了战场。
    祝余脸上发烫,把皱了的外套整理平整,没好意思在原地久留,连忙离开了。
    一模是三次模考中难度最大的,不过祝余觉得还行,最起码题目全都做出来了。
    而半个月后成绩公布,祝余不负众望拿下了省第二的好名次。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是省一傅辞洲拿着他和祝余差了一分的卷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高考一分,差几千人,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省第六,还是很不错的,祝余强行安慰道,六六大顺嘛!
    等着吧,傅辞洲一耸肩,我估计要被老陈骂一个寒假。
    高三的假期被剥削到极致,四舍五入还没有国庆调休的时间要长。
    除夕前两天假期开始,大年初四就要回去上课。
    傅辞洲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满打满算六天整,连一个星期都没凑齐。
    他还要花上大几个小时坐车去元洲,再除去拜年之外,不仅没几天能玩,而且还有堆成山的套卷要写。
    傅辞洲:这辈子都不想上高三了。
    而祝余的情况比傅辞洲要好一些,最起码他不跟着祝钦回老家,这六天没啥事儿干,完全可以放松下来。
    只可惜,在放假的第一天夜里,祝余都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事情就找上门了。
    先是劈里啪啦院子里瓦片掉落的声响,祝余那时还在和傅辞洲说话,撩开窗帘向外面看去。
    紧接着,有重物从外面被扔进来,一声闷响,也不知道是什么。
    祝余一开始以为进了贼,卸了铁制的拖把杆出去查看情况。
    结果他发现扔进院子里的东西全是一包包的垃圾,并且还有继续扔的趋势。
    他就明白这压根不是贼,这是在报复。
    电话那边的傅辞洲还在火急火燎地问怎么回事,祝余随口说了句没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祝钦性子温和,这么多年来没招惹过谁,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自己那两个连人都不如的父母,找不到其它了。
    没完了是吧?
    祝余把外套拉链一拉,抄起拖把杆就出了门。
    大院的后门巷道里传出一阵混乱,祝余踹开堵在入口处的垃圾桶,蹲下身随手捡了个砖头。
    如果说他对自家的亲生父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在十二月的那次哭喊中也消失殆尽。
    傅辞洲当初没有追究受伤的事情,也是顾及着对方是祝余的父母给对方一个台阶。
    可是他不会。
    如今祝余身边也就剩下祝钦和傅辞洲,这两人偏偏谁都惹了一遍,祝余就容不下。
    破了的垃圾袋七零八碎的摊在地上,脏臭的污水淌了一地,没过青石板砖间的青苔。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祝余穿过巷子,后面的街道空无一人,只余有昏黄的路灯吱吱闪烁。
    他扔了砖块,在巷口发了会儿愣,随后转身把倒下的垃圾桶扶起来,再用拖把杆把垃圾都挑进去。
    报警么?报警管用吗?
    今天是第一次,那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会的吧,如果他不同意,应该还会有无数次。
    祝余从家里拿出扫把和簸箕,一点点清扫干净箱子里的垃圾。
    他的背影隐在黑暗里,猛地看过去像是融进了这个深夜。
    祝余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今天扔的是垃圾,明天会扔什么?
    后天呢?大后天呢?
    等祝钦回来了,自己要怎么和他说?
    说是因为自己,才惹来这一屁股麻烦。
    祝余把最后一点垃圾倒进垃圾桶,有点不知所措。
    要不然就找到那两个人,狠狠教训一下就好了。
    可是对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好威胁的呢?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在巷外的街道上响起。
    祝余瞬间警铃大作,赶紧拿起拖把杆躲在巷子口的暗处。
    如果来人是徐萍夫妇,那他就一棍子打下去,反正自己也不满十八岁,真要算起来指不定还能争取个正当防卫。
    对方跑得很急,脚步越来越近。
    就在到达巷子口时,祝余把垃圾桶往路上一踢,抄起拖把杆就要闷下去。
    我操!傅辞洲吓了一跳,抬手握住迎面而来的一棍。
    傅辞洲?祝余也傻了,你怎么在这?
    什么鬼!?傅辞洲把拖把杆从祝余手上抽过来扔到一边,拉过对方手臂就把人抱进怀里,怎么回事?你他妈吓死我了。
    傅辞洲的声音和怀抱似乎有着别样的安抚功能,祝余原本选在半空中的心慢慢就落回了原处。
    他把脸埋进对方肩头,忍不住也抬手环住了对方的腰:傅辞洲。
    我在呢,傅辞洲闻闻祝余的头发,什么味啊?大半夜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扒什么垃圾桶?
    祝余的声音很低,带着不自知的颤抖:他们来了。
    傅辞洲立刻皱起了眉。
    他往箱子里看过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人呢?傅辞洲沉下声音问道,对你动手了?
    没有,祝余吸了吸鼻子,强行把自己放软了的声音硬回去,他们往我家里扔垃圾。
    卧槽,真他妈服了,傅辞洲烦躁地磨了磨后槽牙,都什么人啊?
    祝余叹了口气,推推傅辞洲:院子里还没打扫呢。
    傅辞洲把祝余放开,上上下下把人看了一遍,确定对方没有哪里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祝小鱼,你很有问题啊,对方两个人半夜过来,你一人就跑出来了?傅辞洲转身把那根拖把杆子捡起来,就拎着个这玩意儿?你也不怕他俩把你打晕绑了去抽血!
    祝余皱着眉往回走:谁能打晕谁还不一定呢。
    你还有挺强?你还有理!?傅辞洲赶紧跟过去,碎碎叨叨地念着,我告诉你,要有下次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祝余看向傅辞洲,目光中多了一些鄙夷:我又不是小姑娘,还不至于那样。
    你特么还跟我犟!?傅辞洲气得扬起拖把杆就要揍人。
    祝余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敢置信道:你还想打我?
    傅辞洲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他手里的棍子还举着,有一种下不来台的羞耻。
    我哪敢啊!傅辞洲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你是祖宗,你打我。
    第86章 元洲桥 初吻地点,还不许我命名?
    两人回到院里,把地上的垃圾处理干净已经是晚上快一点了。
    傅辞洲丁点没提回家的事儿,闻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往屋里闯。
    快!祝小鱼!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傅大少爷大概是浴缸里泡习惯了,张口闭口就是放水,祝余家浴室就一光秃秃的花洒,连干湿区都没分,水龙头一拧就能用。
    祝余嘴上说着好好好,先去卧室开了空调,然后给他打开了热水器。
    我觉得那垃圾袋里就是屎,傅辞洲用洗手液搓了三四遍手指才动手去脱衣服,一股子酸味,恶心死了。
    让你离远点你非要去碰,帮来帮去还帮倒忙。祝余在一旁也洗着手,只是他没傅辞洲那么夸张,简单洗了一遍就去房间里拿衣服去了。
    我要是真站在旁边看着,你现在肯定又要说我怎么不去帮你的忙。傅辞洲踩着祝余的拖鞋,放水洗澡。
    什么都是你有理,什么都是我的错,祝余从衣柜里翻出两条内裤,有新的,但是他没给傅辞洲拿,我哪敢让少爷干活。
    扔进院子里的垃圾都是成袋的,本来应该很好清理。
    但是傅大少爷看着往下滴着水的垃圾袋,手一扬甩出去八百丈远。
    垃圾袋破了,垃圾撒一地,祝余那边刚忙好,又赶紧来这边收拾烂摊子。
    这水怎么一会儿热一会儿凉?傅辞洲眯着眼睛找洗发露,祝小鱼,洗发露是哪个?!
    祝余兜着睡衣跑过去,一开浴室的门,迎面而来就是蒸腾着的热气。
    卧槽,好冷,傅辞洲把自己一抱,你干嘛突然进来!
    给你拿洗发露啊,祝余把衣服放在洗脸池边,手臂一伸,先是递给傅辞洲一瓶洗发露,沐浴露我放这儿了,你用不惯的话花洒旁边有肥皂。
    傅辞洲哦了一声,挤了点洗发露背过身搓脑袋。
    祝余把外套脱掉,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最终还是塞进了洗衣机里。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祝余连带着傅辞洲的衣服,全给塞了进去。
    傅辞洲唔了一声,这算是默认今天留在这儿了。
    等会,那也穿什么啊?他突然问道。
    穿我的衣服,祝余用下巴指了指他抱来的那一堆,内裤穿我的,能接受吗,少爷?
    浴室内水汽蒸腾,虽然看不真切,到到底离得近,祝余还是能模糊看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傅辞洲。
    少年十七八岁的身体似乎还能舒展,相比于自己有些单薄的身体,傅辞洲无论是贴近完美的身材比例,还是隐在水雾中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都昭示着他十分健康。
    祝余进门时看了一眼,给洗发露时看了第二眼,问内裤的时候第三眼,这会儿想看第四眼。
    但是他忍住了,低头往洗衣机里倒洗衣液。
    旁边的花洒关了,傅辞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侧着身体看墙上挂着的毛巾:我用哪个?
    祝余伸手扯过自己的毛巾递过去,抬眸把第四眼给看了。
    傅辞洲正捧着毛巾擦头发,他刻意偏过身子,只留给祝余一个45的背影。
    祝余这一眼从他的肩头看到腰窝,最后讪讪收回目光,捧了把水洗脸。
    有点热。
    傅辞洲把祝余拿来的睡衣穿上,也就是个长袖衬衫,穿起来还有点小。
    其实内裤有新的,祝余到底还是怕傅辞洲介意,你还是换一个吧。
    怎么了?傅辞洲不明所以,新的尺码大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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