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挺有缘。冉邱嘴边也牵起一抹笑意,打探地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你还在剧组。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因为某个原因,我决定多留一段时间。匡际说某个原因的时候,故意加强了语气,目光也愈发明目张胆。
    冉邱微微眯起眼,拉长尾音哦了声,你身材挺棒的。
    在健身房暖黄的灯光下,匡际喉结微微攒动,谢谢,但我觉得我不如你。他说着微微低下眼皮,看向冉邱暴露在外的脖子,这半截脖颈白皙又透亮,让人忍不住想对它做点什么。
    匡际压低了声音,咱们,一起锻炼?
    好啊,没问题。冉邱说。
    匡际把攥在手心里,还没有用过的毛巾递给冉邱,在冉邱伸手去接,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匡际突然抬起拇指勾住了冉邱的手心,轻微地摩擦着蹭了蹭。
    冉邱正当年,被这个动作撩拨得不禁有些躁动,他目光一暗,反手握住了匡际的指尖。
    离得近了,他看见匡际的瞳眸真的是深褐色,而且应该不是美瞳,不论是轮廓,还是五官,匡际长得都很有异域风情,英俊也贵气。
    冉邱平息了下气息,松开了他的手,拿过毛巾搭在了脖子上,勾起嘴角朝他轻轻一笑。
    他知道他只要说一句回房间,匡际现在就会跟他走。
    但明天就要拍戏,该保持的身体状态还是要有的,冉邱的目光掠过匡际的耳后,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最里面的跑步机。
    俩人各自登上了一个跑步机,一开始只是热身的快走,俩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从各自的职业,一直聊到剧组的生活,又聊起情感经历。
    后来逐渐跑了起来,跑了有十多分钟,冉邱的呼吸依然平稳,但他听到旁边的匡际,呼吸已经加重了不少。
    成年男人的喘气声是一剂情/欲的催化剂,室内虽然开着空调,但冉邱却发现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俩人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儿,突然,匡岭轻笑了声,偏过头来,你跟温远毓是什么关系?
    冉邱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又调快了速度,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就一个公司的而已。
    匡际哈哈大笑两声,他拿起跑步机上的一瓶矿泉水,伸手递到了冉邱右手边,喝水吗?
    我现在不怎么渴。话虽然这么说,但冉邱的掌心却越过那个矿泉水瓶,直接握住了匡际的手腕,两人的掌心碰在一起,都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谁也没有先一步松开。
    室内的冷风开得很低,但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热。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冲入耳膜,健身房的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了
    与此同时,进来的男人大喊了一声,冉邱!
    话的尾音破了音儿,健身房里零星的几人,都被这来势汹汹的气势吸引了目光,又在看到来者何人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冉邱不慌不忙地调慢了跑步机,冲着匡际眨了眨眼睛,又过了几秒钟,才仿若意犹未尽般,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冉邱接过矿泉水瓶,按停了跑步机,微微侧过身,朝门口淡淡地看了一眼。
    温远毓穿了一身略有些宽松的健身服,不太合身,一看就是临时才买的,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地站在门口,目光阴沉地朝着冉邱的方向看着,强忍的愠意似乎要吞没整间健身房。
    冉邱大步朝他走了过去,在距离温远毓极近的地方站定,他面无表情,吐出的话却咄咄逼人,你注意点分寸,你不想上娱乐头条吧?
    温远毓脸色一变,表情登时更难看了。
    冉邱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给温远毓任何一个眼神。
    从跑步机下来后,匡际比刚才还要主动,先是把冉邱喝光的矿泉水瓶从他手里拿过来,跑去饮水机前给他倒水,又去练背的器械那里给冉邱调试。
    就在匡际准备拿毛巾给冉邱擦汗时,温远毓实在忍不住了,他再次大步走了过去,因为走得有些急,体温又过高,他步伐不太稳,眼尾微微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沉声道:冉邱,我有话跟你说。
    冉邱没看他,有事儿明天去片场再说。
    温远毓插在运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盯着这距离过近的两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不虞之色,明天就要拍戏了,我们还没有提前对过戏。
    冉邱朝墙上挂着的时钟抬了抬头,不容置喙地道:现在已经九点了,是我的私人时间,对戏明天在片场就可以对。
    冉邱!温远毓气得手直发颤,忍不住再次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旁的匡际轻轻勾起了嘴角。
    温远毓却脸色很差,他紧抿嘴唇,眼里露出危险的神色,幽深的瞳孔里满是汹涌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温远毓又往冉邱那里靠近了些,他说不上是气还是什么,通红的眼眶里渐渐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氤氲。
    第15章
    温远毓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在演哪部苦情戏,那种怒而不言,委屈又强忍的神态,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完全发挥出了影帝的水平。
    冉邱看着他这副快要憋到内伤的样子,心里就既是好笑,又是莫名其妙。
    这段时间,温远毓表现的很不想分手,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他,但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温远毓哪儿有这么在意他呀。
    冉邱冷笑着低下眼皮,结合到这人的职业,他忍不住出言讽刺,别演戏了,没完没了吗?
    温远毓睫毛突然颤了颤,侧起半张脸抬眸看他,演什么?
    健身房里,三个不论身材相貌,都出类拔萃的男人,这么围在一台占地面积不超过两平米的推胸器械前,尤其其中一个还是顶级流量的大明星,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这里本来只有零星几个酒店住户,不一会儿,就挤进了好几个一看就不是来健身的小姑娘和中年阿姨。
    冉邱突然靠近温远毓,嘴唇几乎碰到他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意,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么善于演戏,我几乎觉得你爱惨我了。
    温远毓身体重重地一僵,耳朵在热气中突然有些发红。
    但等他回过神,侧身仿佛要去够什么的时候,冉邱已经往旁边迈开半步,错开了俩人的身体接触,一把拉过了匡际的手腕。
    俩人说笑着从温远毓身边走过,又从那些好奇、偷偷往这边看的人眼前走过。
    匡际始终不慌不张、坦率得当地跟在旁边,而冉邱轻仰着脸,唇角微扬地拉着他。
    冉邱推开健身房的门,无所顾忌地走出去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胸口中的郁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地下恋情让他的骄傲像断头的玫瑰,插在花瓶里,维持着枯败前,勉强的娇艳。
    而现在,这种放肆的,无所谓的,张扬的感觉,终于又回到他身体里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匡际住在16层套房。
    冉邱一路把他送到酒店房间外。
    匡际刷卡推开门,半个身子迈进去后,又转过身来,颇有些留恋地扒着房门,进来喝杯咖啡?
    冉邱笑了笑,改天喝吧,明天一早就去片场,喝了咖啡会爬不起来。
    你说的对。匡际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垂下眼皮又抬起的动作,俊美得好像一幅惑人的油画,那我改天请你喝咖啡,你答应吗?
    冉邱不禁噗嗤一笑,为什么不答应?他伸手覆上匡际门上搭着的手背,温热的手心在那细腻的皮肤上划过,停留两秒后在他手背上轻弹了一下。
    匡际勾起嘴角笑了。
    冉邱回房间后,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就裸着上床休息了。他习惯裸睡,也许因为运动过的关系,也许因为心情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总之这一晚他睡得相当不错,可以说是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一觉睡到早上8点,窗户边的麻雀叽叽叫早。
    冉邱吃过小米粥,就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片场。
    他的第一场戏在傍晚,但他想着早到能给张导留个好印象,表扬他也说不定,因此还特意挑了件他最喜欢的潮牌运动外套穿。
    冉邱精神抖擞地推门进片场的时候,剧组正在准备拍温远毓的镜头。
    室内温度不低,但温远毓又多披了一件毛毯,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暖水杯,冉邱一进来他就放下剧本,抬眸看了过来。
    冉邱扬眉朝他点了个头。
    温远毓看着他,目光有些迷蒙,精气神儿也不太好,像一条在着火的森林里被树枝砸伤的雄鹿,他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
    冉邱四处环顾了一圈,拍摄的场景是主角宁港的出租屋,墙上的漆皮掉了几块,家具也都是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老款式,但打理的还算整洁尤其是对于两个男人居住的屋子来说。
    片场内,摄像大哥正忙着调整机位,导演在和摄像交谈,其余的人也都忙忙碌碌,在为接下来的拍摄准备。
    冉邱跟他新雇的经纪人马小江,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大门旁摆了两排小马扎,冉邱特意坐在了第一排,为的就是好好学习一下温远毓是怎么拍戏的。
    他屁股一落座,还没捂热板凳,张延戈导演就注意到他了,冲着他一抬下巴,来了就好。
    以后所有各拍各的镜头,只要是温远毓在拍,冉邱你都必须过来。说完,张导又偏头冲裹着毯子的影帝说:冉邱的镜头,温远毓你可以回去休息。
    张导您放心,冉邱肯定到!经纪人马小江喊完,扭头瞪了冉邱一眼,看冉邱就跟没注意似的,还在仿佛认真学习好少年一样,对付那花花绿绿笔记的剧本。
    冉邱一页一页地翻着,被翻过无数遍的剧本页脚,都已经被他揉得翘了起来。
    《天渊之别》这部电影讲的是出身、经历有着很大差别的两个人,宁港和柯清十年来的情感纠葛。冉邱演宁港,温远毓演柯清。
    宁港家境贫穷,从小跟人打架打到大,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又痞又乐观的小伙子,在北街开一家早点铺。
    柯清家境富裕,从小爱画画,却为了母亲再婚后的生活能幸福,18岁时选择离家出走,靠在街边画画勉强为生。
    相识那天,宁港给饥肠辘辘的柯清做了三屉包子,让柯清给他画了一幅画,抵消早饭钱,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柯清。
    宁港对他一见钟情,攒钱给他报绘画班,柯清也知道宁港喜欢他,但却没有离开也没有挑明。
    后来柯清被国外的艺术学校看中,俩人庆祝的当晚喝多了,宁港失控地亲吻了柯清。酒醒后,柯清就收拾行李走了。为了攒出国的机票,柯清卖苦力干活儿,宁港带着钱去找他的时候,正好撞见柯清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和一群人殴打,宁港为了救他被砍伤,把钱都给了柯清,让他赶快出国离开,自己却因为没钱治疗,最终导致感染截肢。
    七年后,柯清回国了。宁港开的早点铺异常火爆,但他却住在早点铺里的小隔间,与一幅画售卖百万的柯清,差距更加悬殊
    温远毓的第一场戏就是亲情戏柯清和母亲的告别戏。
    马小江胳膊肘捅了捅冉邱,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多不合适啊。
    什么不合适?冉邱也放低声音,不情愿地撇了下嘴,也不用所有镜头都来吧,再说我比较想去B组看林镜子演戏。
    你喜欢林镜子?你看她做什么?
    冉邱斜了他一眼,我不看美女,难道我天天看大叔啊。
    说到后半句,他嗓门不小心有点高,裹着毯子的温远毓听到大叔俩字后,脸色明显一暗,但他什么也没说,指尖捻起剧本又往后翻了一页。
    马小江:
    冉邱已经把剧本吃的差不多了,他不止能背住他自己的台词,甚至连电影里十八号男配的,他都差不多记下来了。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翻阅着,耳朵却始终竖着听张导给温远毓讲戏。
    这段亲情戏是柯清不想母亲为难,要离开母亲自己独立去生活的告别戏。温远毓要通过眼神和肢体动作表现出三层情绪压抑,不舍和坚定。
    拍摄开始的时候,温远毓的助理刘乃,屁股蹭着椅子,一步步挪到了冉邱旁边。
    刘乃扒开保温袋,摸出里头还冒热气的两个茶叶蛋,笑呵呵地递给冉邱,哥,早上好,再吃两个蛋吗?
    冉邱侧眸扫了他一眼,没接过来也没理他,专心地看着坐在画架前的温远毓。
    他以前就听刘乃说过,温远毓最不擅长的就是亲情戏,他倒想看看,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究竟怎么演这个把亲情看得无比重的角色。
    果然,不出他意料的,在短短十分钟,张导喊出第三次ng的时候,温远毓站了起来,背对着镜头重新调整起情绪。
    冉邱看着一脸无奈,不知该不该说的张导,忍不住脱口而出:一个都不能理解什么是亲情的人,怎么可能演得好?
    第16章
    他神情散漫还有些慵懒,但声音清晰,在偌大的片场掷地有声,引得片场群众都投来马上有瓜吃的目光。
    祖宗,你要干什么?马小江被吓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忘了。实话总是不小心溜出来。冉邱嘴角微微上扬,食指在嘴角上轻轻点了点,表情可没有半点儿不小心的意思。
    张导眉峰一挑,声音自带一股穿透力,那你的意思是你来一场?
    马小江捶胸顿足地捂住脸,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接这份工作,当这位少爷的经纪人!
    短短两秒内,马小江已经在颅内脑补了一个新闻标题:十八线糊咖在线教影帝飙戏,这是打自己脸还是打自己脸?
    马小江连忙屁股离座,半起身说:冉邱他只是随便说
    说字没吐完,他就被旁边那位,对自己没有半点ABC数的十八线糊咖,一掌摁回了座位上。
    只见冉邱把运动衫的袖口往上一搓,腾地起身,爽快地大步朝张导走去。知道的这是要逆天教影帝演戏,不知道以为这是要去跟影帝打架。
    不过,马小江心想:还不如打架呢。谁敢这么不给温远毓留面子?这要是翻车了,被嘲都是好的,万一穿小鞋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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