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狐疑地又重复了一遍,才听鬼王低哑的声音传出:有劳几位,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正在车头解开马绳的副统领抬起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派叔与其对上眼神,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什么,连忙招呼其他天兵四散开去,没再靠近打扰马车。
    夜静悄悄的,月也静悄悄的。
    唔哼
    闷哼声伴随着微弱水声,虽然已经极力压低,但在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却还是清晰可闻。
    浮泽脱力地往后仰头,终于从这个深入到过火的吻中逃离出来,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后、贴在脸颊,线条完美的脖颈上也覆了薄薄一层热汗,漂亮得过分耀眼。
    时崤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瞳孔早已由黑色转成暗红,喉结上下滑动,好几次咽下过多分泌的口水,才能止住胸膛中胡乱冲撞的疯狂冲动。只是手上忍不住又用力了些,牢牢包着浮泽的手,按到自己已经松解开来的裤头里。
    那儿早已勃发喷张。
    性器甫一贴上柔软白嫩的掌心,就迫不及待涌出几股清液来,味道微腥,很快便黏糊糊地脏了仙君满手。
    你说过,你什么都不会做。浮泽慌乱地想要抽手,气还没喘匀,质问变得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整个人都被时崤圈在怀里,说话时,气息便喷在了对方的下巴,像极了欲拒还迎的调情;眼尾却泛着一片粉色,给柔和的五官平添上一抹委屈,消融了仙君的封闭疏离,变回那个唯唯诺诺的书生。
    只一眼,就让鬼王所有铁石心肠都融成岩浆,滚烫热烈地冲到下腹。
    时崤粗喘几口之后,突然探头,有些粗暴地舔上浮泽那处眼尾,小臂上青筋暴起,不顾仙君青涩的抗拒,发了狠让拉着那手握紧自己的物件,开始快速上下撸动。
    浮泽瞪大眼睛,惊呼差一点脱口而出。
    那东西原就很大,现下更是已经肿胀到他一手几乎要握不住的恐怖尺寸,手心皮肤又太薄,律动间,浮泽甚至能够感觉到茎身上每一条青筋滑过自己手心的触感,湿滑冰冷的,很硬,充满了某种阴暗征服欲。
    几乎可以说是熟悉。
    但也伴随着不堪与恐惧。
    咕啾、咕啾、咕啾
    紧密贴合在一起的两句身体之间,一时只有极轻的黏滑水声不断重复。
    弄了好久,侵犯者才答了方才的质问:我说的是,仙君把手给我,我就不再做其他的。
    是仙君身上太香了,才会勾得这儿忍不住。时崤抬起头,脸上尽是情欲与兽性,手上又快了一分,动作间,领口逐渐松散开来,露出一大片没有血色的结实肌肉。
    情欲之中,他浑身都充满了那种收也收不住强势气场,冰冷无情地征伐侵略一切,即便已经刻意忍耐过,却似乎没什么效果。浮泽惊恐地闭紧了双眼,恍惚中,好似回到了噩梦中的衣柜,四肢逐渐脱力,只余下无用的颤抖。
    时崤喜欢极了他这样胆小软糯的模样,但又心疼。双腿间性器突突跳动,另一只手还是温柔地将他抱紧了些,亲上那双颤动的眼皮。
    阿浮别怕,我不碰你,嗯哼摸摸,帮我就好了。
    马车独自停靠在某棵野树之下,月光稀疏,从外头很难发现马车布帘上的绳穗在微弱震动。
    只有圭风被震醒了,从栏杆缝隙中伸出手来拨弄囚笼上的锁链,金属与金属相互牵动,发出并不规律的叮当碰撞声,不断向外间提醒着里间还有这第三者的存在。
    浮泽抖得越来越厉害,身上衣物分明还包得严实,却有一种被扒光展示在外人面前的羞耻感。
    他被吓坏了,出于本能地往时崤怀中钻,用脸颊贴上那鼓囊的肌肉,想要从中寻得些许庇护。
    却不知所谓庇护者远比自己还要狼狈上许多。
    时崤一身黑衣已经散开到几近赤裸,手臂肌肉崩得死紧,腹下性器流湿了一片衣物,却还是憋到发紫狰狞。仙君手心的抚慰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始终得不到满足的他喘着气、皱着眉,额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他不在意那一墙之隔的痴傻圭风,但既给出承诺在先,就必须要调动出最大的自制力,来忍住将怀中温热柔软躯体扒光的冲动。
    他的阿浮已经够害怕了。
    疼弄得太猛了,浮泽终于忍不住发出闷闷的哀求。
    时崤额角上的青筋跳了又跳,咬紧牙关,再一次压下阴暗的念想。
    他轻轻在仙君鼻梁上落下一吻:乖些,乖些,马上就好了。
    下一刻,却突然翻身,将怀中身体压倒在褥子上!
    因为姿势的变化,他放开了对浮泽的牵制,一手护住仙君的头,一手撑在褥子上,性器便隔着衣物直挺挺地蹭到对方小腹,留下一道暗色水痕。
    浮泽的手早已酸得没了力气,一时间收不回来,还软绵绵地搭在那里。身体下意识想要瑟缩,却又被冰冷的鬼躯牢牢镇压了下去。
    时崤吻上他的唇,舌尖深深汲取那口中淡香的唾液,比起征服,不如说是索求。像是即将渴死之人,非得用力吞到腹中,来解一解骨子里的干涩。
    吻罢,又不尽意地将浮泽的手拉到嘴边,伸舌一下下地舔去五指间的污秽淫液:只是让你轻松些,别怕。
    喃喃安抚了好几句,才将那手放回褥子上,撑起身子从对方身上下来。
    布料摩挲的沙沙声响起。
    浮泽感觉到发丝被轻柔牵动,怯怯睁眼,却见鬼王已经浑身赤裸,跪坐在自己身边,执起他一束发丝放到鼻下嗅闻,满脸的贪婪,满脸的着迷。
    有微弱的光从车顶上的通风口投下,恰恰照在鬼王身前,他神色迷离,握着发丝的手松开又握紧,半晌,竟突然伸到腹下,合着发丝,握住了那处狰狞的性器。
    阿浮实在是太娇了,所以,只好借你头发一用时崤发红的眼睛里半是凶悍,半是委屈。
    他用欲望诠释着来自鬼府的爱。
    长长的发丝在他手中以极高的频率抖动,被迫沾上淫液,变得湿黏温顺,胡乱将那肮脏之物包裹。
    比起身体上的满足,更多的,是禁忌与亵渎带来的快感,而并不足够安全的空间又叫这种快感成倍膨胀。时崤嗅着空气中越发明显的淡香,茎身竟又硬了一分,大腿肌肉一再绷紧,仰起头,眼神迷乱。
    有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胸膛上,水光潋滟。
    阿浮的眼神,阿浮的味道,阿浮的发丝
    喘气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快。
    发丝在不断颤抖,浮泽的瞳孔亦然,到某一个最高点,过多的液体甚至顺着发丝往下渗透。
    远处,几匹马儿吃够了草料,满足地抬起前肢打了一个响鼻,天兵闻见动静,转身去将它们牵回干草堆上休息。
    没人注意到,马车那持续了许久的震颤悄悄平息了。
    仙君红着眼眶把自己蜷成一团,黑发铺开在褥子上,柔滑得几乎可以反射光泽,
    只是其间,却有几簇格格不入,发尾湿乱而沉重,看起来毫无生机。
    有粘稠的浊液扒在上头。
    在月光中,白得刺眼。
    【作者有话说】:
    头发嘿嘿头发
    知道圭风为什么发狂了吧,换我我也发狂
    第五十五章
    【你快来帮忙看看,崤哥】
    混乱一夜,时崤竟当真坚守住了自己的诺言。
    浮泽从害怕到羞耻,到最后渐渐麻木,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时崤怀中睡去,醒来的时候,身下的马车已经不再前进,有明亮的光照在身边,车帘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撑起身子将帘子掀开一条小缝朝外看去,便见熟悉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几步之外,与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交谈什么,四周是各色行人来去匆匆;再往远处眺望,太阳已经升高到了最高处,能看到无数渔船排开在岸边,背靠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湛蓝。
    原是已经到了港口。浮泽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侧过头,余光却见几缕发丝垂落到自己手边。猛地回忆起什么,又迅速退回车内,将帘子放回原处。
    待会是要下车登船的,作为少爷的书童,断不能以这般披头散发的模样见人。
    浮泽这般告诉自己。
    整衣、束法、净面,这是在凡间时已经做惯了的打理,根本算不得太难。就是手腕有些无力,动作要比平日里更加吃力些,他咬着牙,足足花了好几刻钟才把头发挽到脑后,插上一根木制素簪固定,又将仙气收归丹田,眨眼间,虽然五官未变,整个人身上却已经全然没有了仙君的感觉,变得低调、平庸。
    外头,鬼王与商人的交谈还未停止,隔着车帘,依稀能够听到商人满不在乎的大嗓门:不是我有意为难,我们吃海上这口饭的,最忌讳的就是船只有去无回,你们才几个人就要盘下这儿最大的船,又不要我们的船手,等会还没出海就给沉了,那不是给我招晦气吗?
    价格不会鬼王的回答便显得斯文许多,淹没在嘈杂人声中,听不大清楚。
    男人不屑:话谁都会说,我在这港口已经做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说实话,赚的就是这份知海畏海的钱,我张某也是凭良心,才这么拦着你们
    时崤难得好脾气:谢但见见货
    余下的交谈就听不太清了,似乎是几人边说边走远了去,粗略辨别声音离去的方向,该是准备先去岸边看看。
    倒没想到会卡在置办船只这一环节。不枉为祖神最偏爱的一界,人间终归是与仙鬼不大一样的。
    浮泽握着自己酸软的手腕,不免又想起曾经活动在大江边上的那些生灵,想起一张张鲜活生动的脸,终于露出了许久未见的淡淡笑意。
    笑罢,抬手去掀里间的帘,照例要查看一番圭风的状况。
    没有任何准备地,竟对上一双写满了疯狂怨毒的眼。
    圭风不知何时醒了,却不再像过去几日那般躁动,它一反常态地安静蹲坐在囚笼之中,不闹,也不嘶吼。原有的痴傻更不再维持,它那双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思绪的清明,头发乱糟糟地盖在脸上,除了阴暗之外,瞧不出其他神情。与浮泽对上目光,也没有任何退缩之意,只五指抓紧了笼底栏杆,从口中吐出无法辨别的模糊音节。
    它在隐藏它的指甲,但还是被浮泽注意到了,那十指上的甲片比之昨晚已经长长了一倍不止,潜伏在昏暗中,隐约泛着不详的暗光。
    这是,异变加速的特征。
    浮泽的心跳骤然露了一拍。马车现在身处人群之中,绝不可以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可鬼术与仙术天差地别,自己不一定应付得来,还得
    只一顿,他便已经迅速转身拉开车帘,对着方才辨别的方向喊:等等,鬼
    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远的时崤及时停步回头。但与此同时,他身边那几位商人,以及更多路过此地段的行人,也都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浮泽猛地停顿,舌头差点打结,好不容易才勉强拐过弯来:贵人又发病了,我一个人制不住,你快来帮忙看看崤哥。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借着之前捏造的身份做幌子。
    好在时崤迅速了然,转头与商人告罪了一句便快步往回走,途中眼神示意管家派叔替上自己,一个眨眼间,长腿一跨,已经上了马车。
    圭风出事了?
    它状态不对,看起来在迅速异变。浮泽低声简短地回答。
    时崤点头,一手放下外间车帘,动作不停,另一手直接掀开内间帘子往里头看去。
    砰
    这一次,圭风却不似方才那样平静。见到时崤的那一瞬,它突然拼尽全力扑到笼边上,要探手出来抓挠对方,砸起一声巨响,就连马车都被带得晃动:杀了你杀了你!
    声调很是古怪,听起来并不清晰。
    动静大抵是吓到了途径车外的行人,侧边响起几道小声惊呼,浮泽忙探出头去解释:我家少爷头疼病犯了,无意惊扰到各位,实在抱歉。
    左右不过几句客套的功夫,未曾想再回到车里时,圭风已经消停。时崤放下帘子,面色没有太大变化:应该是此处人气太旺所致。好在阿浮发现得及时,异变的程度还不算太严重。
    那先叫天兵把马车赶到僻静之地
    不用。异变是不可逆的,它此后状况只会越来越不稳定,但我们马上就要出海去了,届时离开人群,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时崤脱了靴子,坐到浮泽身边的褥子上。末了,见对方一脸凝重,又笑了笑安慰,乐观点,阿浮。只要离了岸,一切都可以放开手脚。
    浮泽欲言又止。
    时崤便转了话题,大概与他说了说方才置办船只的几件事。
    原是打算假借看船的名义,将老板引导偏僻处施展些小术法的,不过这点小事,让天兵统领去也好,倒能让我偷个闲。
    说到这,时崤侧过身,眼里满是笑意:阿浮,你方才喊我的称呼,再喊一次,好不好?
    崤哥。
    比起浮泽在某些情动时刻颤抖着尾音喊的大人,这个称谓其实是过于平淡的。但恰是这种平淡,其下隐含的自然与亲近才叫人甘之如饴。
    时崤大概永远不会忘记方才回身的那一眼,白衣仙君掀开门帘,目光穿过重重人海与自己对上,他在焦急无措之中忘记了逃避与疏离,亲近且乖软地唤自己崤哥。
    仿佛他是他唯一的依靠。
    一个时辰后,东边港口最大的船只缓缓驶离了岸。
    路过商船与渔船上的人纷纷侧目,却遍探听不到其上所登何人,只能连连称奇地目送其平稳远去,直到成为水天相接处一个渺小的点。
    这么大的船,要航行多久?去到多远的地方?
    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人知道。
    第五十六章
    【我的怀抱永远只为你敞开,永远能护你周全。】
    海的边缘,即人界与鬼府交接的地界,是普通人类所无法想象、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所以借着风出到无人的远海之后,一切果真如时崤所说那般变得简单了起来。凭借着置办的船够大够长,这头将囚笼安排在船头甲板,那头便可以在船尾放开手脚施展术法,浮泽在船底画了个小小的助推法阵,金光展开,大船便不再受到海浪与逆风的阻挠,开始以腾云驾雾的速度驶向目的地。
    海太大、边界太远,半月的行程,一刻都无法再压缩剪短。头一两天还会路过零星的小型荒岛,到后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入目之景寂寥空阔、一成不变,倒与仙界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并不妨碍浮泽喜欢站在甲板上发呆,时常一站就是整整一个昼夜。
    大抵是由于原生身的关系,他对于海有着天然的亲近,当放空思绪眺望水天相接的远方,属于海的腥咸味汹涌扑上前来,与他自身的清冽水香并不相似,却能叫他从中嗅闻出某种独特的归属感。
    难得的,时崤也没有时时贴上前去。
    准确来说,他是不喜欢海面上没有任何遮挡的阳光。虽说不能给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毕竟是生于暗面的鬼,大多数时候,他更愿意退到船帆投下的阴影中,远远注视浮泽白衣翻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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