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迎面就撞见车主从里头出来,赵兮词病了一场,大概反应有些迟钝,她就这么看着人走过来,她张张嘴,慢了半拍,人已经由身旁经过。
    头也不回,大概很忙。
    她继续往里走,没想到有人去而复返,拉了她一把。
    听到他问:“有事找我?”
    赵兮词回过神来,说:“没有。”
    钟时叙听出她轻微的鼻音,“感冒了?”
    她下意识回答:“快好了。”
    他自然而然把目光移至她怀里的花,又问:“男朋友送的?”
    他问得煞有其事,竟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有没有相信过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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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尽力了,这就点内容
    第16章 蔷薇
    赵兮词自己一早忘了这个误会,他倒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当真有了这层误会,联系之前他的所作所为,赵兮词说:“原来钟先生明知我有男朋友,还理所当然对我做出那些逾矩的行为。”
    他说:“那就要问你了,是不是真的有?”
    没等她答,钟时叙抬头往前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人,很快松开了她,临走前还对她说:“脸色这么差,注意休息。”
    赵兮词往他刚才看的方向再望过去,没见到什么人。
    上楼到了办公室,赵兮词问同事借了个不用的窄颈花瓶,注入小半的水位,再拿把剪刀斜着剪去花梗尾部,把两枝百合花放进花瓶,摆在办公桌,次次看,次次都觉得新鲜。
    接下来这两日她精神好了许多,但是鼻音仍去不掉,她有轻微鼻炎,每次都害怕生病,一旦感冒,鼻音会很明显。
    不过她感冒既然痊愈,身体负重减轻,心情自然跟着舒展。
    这日下班,杨小果就拉着她去吃饭,两人到了楼下,杨小果临时接到林见霜的电话,让杨小果到她的办公室开电脑登录邮箱,抄送一份邮件给客户。
    杨小果只好让赵兮词在楼下稍等,转头就往里冲。
    夏日昼长,夕阳如荼。
    赵兮词独自站了一会,手机响了,竟然是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关太太。
    关太太和她寒暄了两句才问到正事,不过却语焉不详,“阿叙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曾拜托他帮忙的事?”
    赵兮词不太懂,关太太拜托钟时叙帮忙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说:“他没跟我提过,和我有关么?”
    关太太说:“他一句都没和你提过?是这样的,关教授有个学生,是个大学副教授,我看模样不错,接触过几次,品性也好,他年纪和你差不多,我觉得很合适,就让阿叙帮忙问问你的意思……”
    她笑了笑,“我怕自己问,太唐突。”
    也许关太太错估了她和钟时叙亲疏关系了,让男老板询问女下属愿不愿意相亲,其实也挺唐突的。
    赵兮词问:“关太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关太太说:“一个多星期前了。”
    一个多星期前?
    那岂不是接近团建的时间?
    关太太又提及:“对了,他还说你有男朋友了,可是我明明记得你说自己单身的,他又改口说可能自己记错了,会帮我探一探你的口风,结果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赵兮词想起那日他问“是不是真的有”。
    明知故问。
    那边又说:“等得太久,不如我自己来问,唐突就唐突吧,赵小姐觉得怎么样?”
    赵兮词心不在焉,一时答不出来,正左右徘徊,她视线迎着光,看见一辆车停在大厦门前,钟时叙抬脚迈出来。
    最近倒是三番两次撞见他。
    赵兮词说:“关太太,我近日比较忙,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
    关太太欣喜道:“当然,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当朋友处也行的。对了,我听你说话似有鼻音,是不是生病了?”
    赵兮词见他往这里来,赶紧说:“关太太,那先这样了。”
    关太太连声应好,“我等你消息。”
    挂了线,人已经到近前,她招呼:“钟总。”
    钟时叙仍听出她的声音轻微不同,问:“怎么还有鼻音?”
    赵兮词说:“剩下一点,不碍事了。”
    适逢杨小果办完事风风火火赶回来,一见到钟时叙站在那,她一下止步,老总压迫感太强,她不敢放肆,微缩着肩膀上前问:“钟总,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有什么工作要交代?”
    钟时叙不知哪来的闲情,竟然配合:“跟你们总工办要个人,方便吗?”
    杨小果自认回答得很机灵,“钟总开玩笑了,公司上下所有部门所有员工都受您管理,要个人还不方便?一句话下来,谁都是你的人。”
    小姑娘说这样话,自有一股爽朗可爱,就算是刻意讨好也不难入耳。
    钟时叙听笑了,说:“既然已经下班,就不麻烦你们了。”
    他抬步上阶,进大楼去。
    杨小果扭着头看了一会,转回来说:“以前没发现钟总原来是这样的,他要是天天对着我这么笑,那还不迷死人?”
    赵兮词打趣她,“不要市场部的白总监了?现在换人了?”
    杨小果抱着她的手臂,边走边说:“现在我知道了,钟总笑起来比白总监好看。”
    赵兮词笑着回:“恭喜你有新发现。”
    两人吃完饭就各自回了家,赵兮词刚进门就接到快递的电话通知,只好折回楼下取快递,是她为了装饰鱼缸买的一些小玩意。
    她把鱼缸里的青龙山,沉木之类的东西换了,换成一颗一颗的珍珠,还有水晶石。
    鱼缸也被她搬到书桌,傍晚夕阳照过来,映得水底一池霞光。
    第二天上班,赵兮词办公桌的水晶花瓶多了两株蔷薇花,红粉白交替,打眼过去,暮春浅夏的浪漫和明媚都簇拥在枝梗上。
    在色调简洁单一的办公室里,简直称得上大放异彩。
    林见霜一到办公室就注意到了,特意过来看了两眼,女人对温柔动人的事物总是情有独钟,“这花不错,哪家花店买的?”
    确实花型好,颜色也鲜嫩。
    可赵兮词哪知道这花哪里来的,她摇头,“这花比我先到,不知道谁放在这的。”
    林见霜一听就明白,也不八卦打听,只随口说:“我还想让你明天帮我带两枝呢。”
    赵兮词今天有点忙不过来,下午小组包括设计部的几名同事在内,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讨论方案,各种设备的投入,技术投入,保护措施等等,一直到过了下班时间。
    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她到外面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钟时叙问她现在方不方便到负一层的停车场去。
    赵兮词说:“我们在开会。”
    那边想了一下,问:“还有多久?”
    赵兮词说:“你有事?”
    她问完,那边没有答话,赵兮词只好说:“应该快结束了。”
    那边回:“快结束是多久,说清楚。”
    赵兮词知道这些当老板的人行程细分至分分秒秒,做什么事向来都要一个确定答案和具体时间,她说了个大概:“10分钟。”
    会议时间原本就快结束,结果因为一个建筑师又提了个施工现场的环保问题,而又延迟了十几分钟。
    等赵兮词赶到停车场,前前后后大概过去半个小时。
    她以为钟时叙等得不耐烦肯定离开了,而且她不想无故挨个教训,所以电话都没敢打过去确认,只能亲身前往探个究竟。
    心里祈祷走了最好,如果还在等,那她岂不是等于拿自己往枪口上撞。
    可惜天公不识趣,赵兮词到的时候,看见车还在,那么人也应该还在车内。她望一眼主驾驶,空的,原地踌躇了片刻,后车座的车窗降下来。
    赵兮词走过去,假模假式地先表示歉意,“真是对不起,让钟总久等了。”
    钟时叙看了她一会,揭过这茬,问道:“关太太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赵兮词如实交代,“联系过。”
    他说:“那就不用我传话了。”
    赵兮词听他这么说,未经大脑地追究一句:“关太太说,一个多星期前就跟你提过这件事。”
    钟时叙看过去,“忙起来就忘记了。”他默一下,又说:“拖延几天时间应该误不了赵小姐的姻缘,真的耽误了你的事,你随时找我算这笔账。”
    赵兮词说:“没那么严重,大不了换舊shigg獨伽一个。”
    她转身要走,被他拉回来。
    掌心的手臂软细,他往下滑,摸到更轻盈的腕骨,微微皱起了眉,不知道她是一直以来这么瘦,还是因为之前生病才又清减。
    赵兮词问:“还有事么?”
    他问了个风月无关的事,“不下班?”
    赵兮词说:“我给人打工,分内事没做完,谁允许我下班。”
    他又问:“你给谁打工?”
    赵兮词听得默默不语,她视线一偏,隐约看见里面车座上摆着红粉白的蔷薇花,簇拥在细细的枝梗上。
    钟时叙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一眼,转过来说:“这花像你。”
    “像我什么?”
    他口吻淡淡,又语似调侃:“颜色太鲜艳,艳得打眼睛,又不安分,春寒料峭的时节,偏偏它缠得满墙都是,招蜂引蝶。”
    这些话存心羞煞人,赵兮词说:“我又没招你。”
    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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