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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北派,南派?赵樱泓听得一头雾水,问道。
    韩嘉彦忙和她解释楚秀馆内部的派系划分,赵樱泓听后恍然大悟,颇感有趣道:
    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门道。
    韩嘉彦点头:对,所以此前我在白矾楼遇见裴谡捉拿茶帮刺客,见他善于伪装,又使了一手飞针绝技,还以为他就是袭击你车驾的歹徒。
    浮云子闻言,立刻道:你确实错怪他了,这一点可以确定。我问了茶帮四人,当时率领茶帮刺客的首领是杨浩然,就是茶帮四人之中那个瘦高个。据他所说,他率领手下的弟兄一直追踪着假冒侯转运的裴谡,是十二月才进汴京的。十一月底裴谡人不在汴京,是不可能袭击长公主车驾的。
    韩嘉彦抚掌道: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我当时喝问了他一句,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反应很奇怪,既不辩解,也未有措手不及,反倒是先震惊后思索,那样子似乎像是知道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一般。裴谡是楚秀馆南派的弟子,若他真的知情,那就可以判断袭击樱泓车驾的歹徒很有可能就是楚秀馆南派的弟子,若真是李玄,那李玄就是师承自楚秀馆南派。
    浮云子思索道:即如此,十五年前念佛桥李冥落水案,以及陈安民被毒杀,是否都是李玄所为?还有陈安民牵扯到的那起相州抢劫案,可真是错综复杂啊。
    此时赵樱泓突然插言道:不若我们下嵩山后,不急着返回汴京,先去一趟相州罢。那里也算是嘉郎的家乡,韩氏祖宅就在那里,就当是我这个新媳妇去夫家认祖归宗了。
    浮云子和韩嘉彦双双吃惊地看向她,赵樱泓却似是已然拿定了主意:
    相州抢劫案,当趁此机会细细查一查才是。
    第一百一十章
    赵宋官家已有许多年未有迎亲的大喜事,皇后册封成了近来汴京城最为热门的话题。
    四月时,陆陆续续就有诏命下达:
    尚书左仆射吕大防摄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韩忠彦摄司徒副之;尚书左丞苏颂摄太尉,充发策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摄司徒副之;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宗正卿副之;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摄宗正卿副之;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摄宗正卿副之;翰林学士梁焘摄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摄宗正卿副之。
    公卿大臣代替皇帝,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嫁娶典仪。及至皇后被迎入文德殿,皇帝亲至文德殿,册其为皇后。
    向太后主持了文德殿内的大礼,以母之尊向帝后训话。生母朱太妃只能在旁观礼,母子二人均只能忍耐。
    孟皇后的父亲进合门祗候、宗仪使,封荣州刺史,皇后母亲王氏封华原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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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繁复的典仪之中,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便是右相刘挚。
    大宋中央官制,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此二者为相;尚书左丞、右丞为副相。又因左尊于右,因而左相实则为首相。
    典仪结束,宫中赐宴群臣,放还之时已然入夜。昏黑之中,仆从们提着灯笼在前引路,身着华贵礼服的宰执们随后而行。
    吕大防与韩忠彦并肩走着,韩忠彦笑而道:
    左相今日气色甚好,新后刚立,可是沾了福气?
    哈哈哈哈,师朴莫要笑话老夫。是已为相,怎能在人前显病态?何况这等大喜事,当要打起精神应对才是。
    说起这病,右相之疾亦令人忧心啊。韩忠彦道。
    吕大防默了片刻,笑道:师朴有话但说无妨。
    韩忠彦斟酌道:左相忠直,是我等臣子的典范。忠彦有些困惑,不知当问不当问。在左相看来,朔可是党?可是元丰的余烬?
    吕大防花白浓眉之下的眼眸微微眯起,道:元丰余烬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余烬若是遇着易燃之物,燃起烈火,这烈火无睛,不分敌我,便会吞噬万物呀。
    所以左相便是灭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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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种可保留,但这火不能胡乱延烧。吕大防道。
    据我所察,右相亦在灭火。即如此,左相与右相何故生隙?韩忠彦已将话问得很明白。
    吕大防回答得也很耿直,不负他忠直的外名:这是不同的。刘莘老与我虽都想灭这火,可他是想将这火种据为己用,这是很危险的。司马温公在世时,兴洛党之见,便是周敦颐、二程兄弟的主张,克己复礼,崇古近于迂。
    司马温公丧礼时,程伊川因反对百官吊唁,被苏东坡叱为迂腐,蜀洛就此决裂。而朔表面依附于洛,实则已然慢慢显出温和改良的端倪来。刘莘老是有才学见地的,只是不合时宜,此时提改良,反倒会被当首鼠两端,再燃党争之火,于朝局不利。我不过缝缝补补一裱糊匠罢了,今日东墙着火,我得扑,明日南檐漏水,我也得堵。
    韩忠彦显得若有所思,吕大防呵呵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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