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嘉业唯一的儿子,独苗,还是随的他的姓!这是几个关书桐都换不来的!
    当晚,关书桐就被赵嘉业关禁闭了,一天一.夜,不准吃饭,不准喝水。
    可她第二天还跟谈斯雨约好一起去射箭。
    第二天。
    谈斯雨有来找过她吗?赵嘉业他们要怎么解释她不在的事情?又会怎么处理?谈斯雨足够聪明,能察觉到异样吗?
    关书桐不知道。
    入夜,负二层杂物间的门锁被人打开,新鲜空气涌进来。
    郑云轻站在门外,保姆牵着关书灵,也站在门外。
    郑云轻一如既往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弯着嘴角,说,如果你不听话,就会和你姐姐一样,被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什么都不准做。
    关书灵眼眶一红,先是浅浅抽一记鼻子,忍不住,忽然“哇”一声嚎啕大哭。
    “啧。”
    郑云轻烦躁地拧紧眉头,两秒钟都没忍过,俯身猛一把从保姆手中薅过关书灵,扯着她细软头发,另只青筋狰狞的大手紧紧捂住她口鼻。
    “哭哭哭哭哭!就你最他妈爱哭!晦气的死玩意儿!”
    歇斯底里的尖叫刺得人耳朵锐痛,她指甲又尖又长,划过关书灵柔嫩面颊,显露斑驳血痕。
    把关书桐的眼睛也染红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咬牙,倏然起身拔腿直冲过去。郑云轻抬头的瞬间,她扯住她双肩,提膝用力往她柔软腰腹一顶。郑云轻痛叫着要抓她的腿,她在这时一脚踹向她腹部下方,双手狠力将她推出去。
    “嘭!”
    她后背摔向卧室门,肋骨被门把手撞得钝痛,身体蜷缩成一团,描摹得精致的五官也骤然蜷缩成一团。
    关书灵被吓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保姆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是上手去扶郑云轻,还是安慰关书灵,亦或者,她应该先去禀报赵嘉业。
    关书桐没那么多心思,抱起关书灵就离开,搭乘电梯,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反锁,拖过椅子、桌子、柜子顶在门后。
    关书灵还在哭,她哄了一阵。
    她哭到累了,犯困,揉眼睛,间或小小声地抽噎一下。
    关书桐轻拍她后背,身体止不住地细细战栗着,抬着一双冰冷的眼,目不转睛地盯向对面墙壁悬挂的钟表。
    嘀嗒,嘀嗒,嘀嗒——
    硬生生捱到天亮。
    鸟雀清越婉转的鸣叫声,正式宣告她顺利渡过一个“平安夜”。
    郑云轻真能放过她吗?
    答案是不能,压根不可能。
    她可想整死她了。
    奈何她老公赵嘉业不同意。
    他深谙“通过婚姻实现阶级跨越”这一套,并且贯彻落实到极致。
    现在物理距离上,离谈家这么近,如果能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赵嘉业就不是区区一个小企业的上门女婿那么简单。
    他将是位高权重、根深叶茂的old money谈家未来继承人的老丈人。
    这个前缀挺长,金光闪闪,辉煌灿烂。
    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野心勃勃。
    哄着关书桐接近谈斯雨那么久,好不容易见他们有点苗头,赵嘉业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关书桐这颗漂亮聪明又听话的棋子。
    郑云轻要被他气死,闹了好几天绝食。
    发现赵嘉业自私自利,是个压根不管他人死活的,她学聪明了,不闹了。
    千辛万苦才踏进豪门的,她可舍不得饿死自己,把“赵总夫人”的头衔让给其他女人。
    当然,事情还没完,知道谈家那位公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她一个靠男人实现阶级跨越的人,也坐不住了,也动了心思。
    赵庆欣不也觉得他帅,觉得他聪明,觉得他富有人格魅力,对他有心动的感觉么?
    很好,那就去争吧。
    整个世界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
    规则残忍到只有将别人踩下去,你才能往上爬。
    谈斯雨喜欢骑马射箭,喜欢足球网球高尔夫,也喜欢读书看画收集些小玩意儿。
    那,赵庆欣,你也去学,去读,去看,想办法跟他找共同语言。
    关书桐要和他约会,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那你就死缠烂打,想办法跟着一起去。
    关书桐今天穿的是件吊带碎花鱼骨束腰连衣裙,衬得身材挺好,谈斯雨都多看了她几眼。
    那你减减腰上的肉,再垫一垫胸,照着她的样式穿,让谈斯雨也多看你几眼。
    一次,两次……关书桐不知道谈斯雨有没有看出端倪,他们日常相处时,他也从不乱嚼口舌提及别人,反正,她就是渐渐觉得心里不舒服。
    终于,一次晚餐。
    郑云轻意识到,只是单纯让赵庆欣模仿关书桐,跟着他们出去玩,是无法撼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无法打动谈斯雨的内心的。
    她要想些别的法子。
    金属刀叉放下时,故意跟餐盘撞出响脆的乓啷声。
    所有人看向郑云轻,她开口:“听说,在港城,年满十六就能领证结婚了,而且,那边好像还没早恋的说法吧?”
    没人接话,心里却门儿清,知道她是在敲打关书桐。
    果然,她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问:
    “关书桐,你们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到哪一步了?他有提过以后跟你结婚吗?或者,你们谈恋爱,确定关系了吗?”
    关书桐咬唇,抓握餐刀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都没有?”郑云轻轻嗤,“那你这可不行。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可是很直接很主动的,要不怎么说‘先下手为强’呢?至于他们不喜欢的女人,晾着晾着或许就识趣地自己走了。最可怕的,还是那种若即若离吊着人不放的,知道‘养鱼’是什么意思么?就是养备胎,对人忽冷忽热的,不主动,不拒绝,也不会负责。”
    说着,郑云轻瞥一眼主位赵嘉业的脸色,见他若有所思,她继续说:
    “有句话说得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既然不确定你到底能不能搞定谈斯雨,要不这样,让你妹妹阿欣跟着一起上,你同她说说谈斯雨的喜好,教教她怎么做那道‘舒芙蕾’,给她传授点跟谈斯雨搞好关系的经验。不然,以后你要是跟谈斯雨没成,再换阿欣攻略他,这样效率太慢了。”
    “你别觉得不乐意,都一家子的人,不管是你跟谈家联姻,还是阿欣跟谈家联姻,都是为这个家考虑,也是对你爸爸好,哄他开心,给他尽孝。”
    话到这里,赵嘉业已经动摇了,轻咳一声,吸引注意力:
    “不管是桐桐,还是阿欣,都是我的女儿,我的掌上明珠。最后,无论是谁跟谈家联姻,都是在为我们这个家做贡献。桐桐啊,听话,就照你阿姨说的去做,好好带一下阿欣,想办法,早点拿下谈斯雨,跟谈家联姻……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谈家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什么意思?”关书桐敏锐地听出他话外之意。
    赵嘉业:“他谈斯雨,总不能一下娶两个吧?”
    所以,一旦有了竞争,便有了弃子。
    关书桐冷笑,扫视在座的每个人,在郑云轻和赵庆欣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郑云轻整了下美甲,撩起眼皮瞧她。
    赵庆欣缓慢咀嚼牛排,转动的眼珠藏着小心思。
    “真有意思,”关书桐“铛”一下掷出刀叉,“一个知三当三,逼宫上位,一个女承母业,上赶着被选妃。”
    赵庆欣脸色一白。
    郑云轻脸皮远比她厚:“技不如人,没本事,这能怪谁?”
    “关书桐!”赵嘉业厉声叫她全名。
    “嘎吱——”椅子脚跟地板刮擦,关书桐起身,气极反笑,“确实,要说脸皮厚,谁能比得过你们?一个吃绝户,一个当小三,一个耍流.氓,一个当备胎,你们果真是一、家、人。”
    撂完话,她转身要上楼。
    郑云轻看赵嘉业气得快厥过去,给赵庆欣使一个得意的眼色,追着问:“那你帮不帮阿欣嘛?”
    “随便吧。”
    这是关书桐甩出的第一句,心情不好,语气奇差。
    “他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
    这是第二句。
    “我不在乎。”
    最后一句,结束。
    回到房间,甩上门。
    被怒火烧得发烫的大脑逐渐冷却,关书桐守着静悄悄的手机,守着一室冷寂,瞟一眼挂钟。
    谈斯雨约她晚上去玩剧本杀,说了会负责接送她的。
    可是,半个钟过去,他怎么还没到?
    放心不下,关书桐给他发消息,他没回。
    转眼一个钟过去,窗外雷声轰隆作响,阵雨说下就下。
    谈斯雨是临时改主意,放她鸽子了吗?
    关书桐不知道。
    后来才收到陈怡佳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还没来?】
    【谈斯雨突然说不玩剧本杀了,拉着我们到图书馆做暑假作业】
    【好难,还想借他的抄抄,结果他竟然发了半天呆,一个字都没动】
    【桐桐,你什么到?作业靠你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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