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心计 作者:隐空人

    第17节

    殷若飞一听就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西陵哥这是多少天没吃过肉了?”

    西陵皓点的菜无非是炖鸡肘子四喜丸子之类的荤菜,说起来几乎是一点素的不带,简直是蚊子修炼成人,专往肉上盯。

    “你可不知道。”西陵皓摆出个要哭的表情,“你哥哥我最近可是遭了罪了,西陵道那个老狐狸……”

    “咳咳!”殷若飞听到西陵皓直呼其父的名字,连忙咳嗽两声。

    西陵皓也脸一红。他一看到殷若飞,就很容易将自己心里话喊出来。若是往常倒也无所谓,不过今天还有外人在,这就不大好了。

    旁边那个面貌普通的转脸就会忘记的人,应该就是泽王的手下,专门过来保护殷若飞的。而另一个小乞丐一般的人,虽然说是殷若飞刚救的人,可是却也不熟,他有点忘形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乞丐穿的虽然破旧,但是仔细看看,那衣衫其实倒也干净,只是太旧了,补丁摞补丁的,看的出来日子过的极为艰苦。

    可是对方倒也淡定,虽然不管殷若飞还是西陵皓,都穿着的比较朴素,但是也比普通人强很多,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却仅仅有些紧张不安,并没有别人那种惊慌失措,不敢吃不敢动之类的。

    西陵皓倒是对他兴趣大了不少,“孟轲,你读过书么?”

    孟轲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幼年时候读过一些,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又遭了难,一家人就剩下我和妹妹两人,饭都吃不饱了。不过前几个月有位先生倒是时常过来帮我们一把,教我们念些书,只不过我们生计都难以维持……也不好太麻烦那位先生。”

    西陵皓点点头,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转而又有些变幻莫测。若是换一个人,必定以为西陵皓表情颇为深奥。其实殷若飞心里知道,这西陵皓一向最不爱读书,往日光是读书也就罢了,现在又要念书,又要练武,恐怕他脸上的同情也不光光是针对孟轲了。

    殷若飞暗暗发笑,心里又琢磨着若是自己的生活和对方换一换,大概西陵皓死的心都有了。

    宫九和孟轲沉默的吃着,西陵皓朝着殷若飞大吐苦水,说着这些日子有多辛苦,多疲累。

    殷若飞只是笑,最后才说了一句,“今天陪你玩个够!”

    “太好了!”西陵皓顿时就不打算吃了。其实他这种世家贵族子弟,哪里会真的缺嘴,无非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下自己过的辛苦,让殷若飞同情他而已。“我们这就出发,去哪里玩呢?”

    “放风筝好不好?”殷若飞歪头想了一下。他虽然活了两世,可这普通孩子都玩过的东西,他却始终没有玩过。

    “放风筝?好啊,我是高手。”西陵皓点头。其他他并不是多喜欢放风筝,不过看到殷若飞很期待的样子,也就欣然点头了。“我知道一家店做的风筝极好,我带你们去。”

    “嗯,好。”不过,还有些事要处理。

    四人起身出了雅间,随从那一桌早就吃好在等着呢,看到殷若飞出来,为首的一个立即起身过来,在殷若飞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殷若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却带着寒冷。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会账出门,周围就围上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西陵皓转头看了一眼,人还真不少,不过他回头去看,对方居然不闪避,显然是有人撑腰壮胆。

    “天天打雁,今天看见成精的了!”

    殷若飞扑哧一声笑了。人家原话明明是天天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这西陵哥还真能改。

    看到殷若飞笑,西陵皓更是得意,“飞弟你看我这些日子的书没白读吧。”

    殷若飞闻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次不但腮帮子酸疼,连肚子都有点疼了。

    旁边的人已经逐渐靠拢,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朝着他们冷喝,“死到临头了,还敢笑?”说罢又看看旁边的人,“就是他们几个?”

    “多了几个……”回话的是刚刚在天香楼后门被打的那个为首的男子,此刻看着多出来的西陵皓和他的随从有些疑惑,不过仗着有人,心一横,“大哥,你一定要给我出气啊!”

    “放心!”满脸横肉的男子狰狞的笑着,“到时候,还请老弟你在你姐夫面前多多给我美言几句。”

    “那是,大哥放心,我姐夫最听我的话了。”

    “慢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殷若飞一声断喝。他微微用上一些内力,似乎是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真真切切地入了耳朵。周围本来有一些行人,也都听见了,忍不住围了上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干什么?”横肉大汉哼哼着笑起来,一副恶霸做派,“小子,实话实说,你惹来不该惹的麻烦,如今要么跪地给我这老弟磕头求饶,要么就把你们打死。”

    “呸,你算什么狗东西,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居然还有你这种不知死活的恶霸。”西陵皓嘴巴也不是白长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点头。

    相比对方一群人凶神恶煞的,他们这些人才刚刚迈出天香楼,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交头接耳,推测这些人是怎么得罪了人,旁边也有认识大汉这群人的,悄悄说了什么,众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劫道的!

    周围人的讨论看似低声交谈,但是离得这么近,两方人倒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啊,原来你们是要抢劫。”西陵皓跳脚地骂,“我们前脚刚出了酒楼,后脚你们天香楼的伙计就来打劫。你们这是什么店,黑店么?”

    “胡说,我们怎么是天香楼的伙计了?”横肉大汉连忙怒喝。他是来平事的,不是来惹事的,若是因此给天香楼添了麻烦,恐怕这事就不好看了。

    “你旁边那几个,明明就是天香楼的!”殷若飞一个眼色,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也纷纷叫嚷起来,“你看,他还穿着天香楼伙计的衣裳呢!”

    “还真是啊。”围观的人惊呼着。

    “对对,这个人还真是天香楼的。我记得又一次我看到他带着几个人在天香楼的后门把守着,好像叫,叫什么孙二,对孙二!”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作证。

    “哦,原来你们是黑店,看着客人进去吃饭,吃完饭狠狠宰一刀,出了门还要派人打劫。我要去告官!”西陵皓大呼小叫,唯恐天下不乱。

    谁家打劫会在自己家门口!刚刚被打的孙二气的脸色发青,他们来报仇,明明是因为刚刚被打的事,此刻却变成了他们要打劫!

    “告官就告官,你们以为京兆尹会给你们撑腰么?”孙二一说话就觉得自己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忍不住高喊了几句。

    他本来的意思,是到了官府,他是被打的一方,京兆尹也不会把他怎样,何况这天香楼背后的人很有来历。可是他心里想的,别人又不知道,这一句话喊出来,周围人的脸色纷纷变了,有那心性正值的人,已经看不过去,纷纷谴责起他们来。

    “我们去告官!”几个人里面站出来,朝着京兆尹的府邸跑去。

    横肉大汉一愣,想要派人去追,他们手下的人又被对方拦住,顿时有些发愣。

    “黑头大哥,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黑头心说,既然有大掌柜的小舅子撑腰,那就打吧,左右这天香楼也不是他的,名声好坏不管他的事。

    一群恶汉朝着殷若飞等人扑过来,周围百姓一看他们真敢动手,也动了怒,这光天化日之下,强盗居然如此嚣张。

    殷若飞和宫九暗中出手,一群恶汉只觉得腿脚胳膊不知道怎么就麻了一下,等缓过来时候,已经被一群人打趴下了。

    西陵皓仗着自己练了几天武,又有宫九暗中出手帮忙,还真打到了几个只会三脚猫,仗着蛮力的恶汉。此时正脚踩着一个恶汉,一脸的得意,“想不到我西陵皓天赋异禀,练了这几天,就已经是高手了。”

    殷若飞和宫九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

    而人群外匆匆赶到的几个衙役听到西陵皓的名字,都觉得浑身一麻。天,这个小魔王怎么在这里?

    ☆、77·倒打一耙

    倒打一耙

    这西陵皓可不是殷若飞。殷若飞幼年被宠溺着,很少出侯府大门,生怕他受伤。后来年纪大些了,却又跟着泽王了,自由的时候鲜少。

    而西陵皓那几乎是从小打出来的名声,幼年时代还好,只是将国公府搅翻天。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位转好打抱不平的小霸王了。尤其他并非是一人,经常带着自己的一群朋友,各个是士族子弟,更是不好惹。

    京城里被他打过的恶霸纨绔多了去了,京兆尹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连皇上都金口玉牙称他为小霸王,胡乱说起来,这也是算是御赐的封号了。

    几个衙役都是靠手脚眼吃饭的,听到西陵皓的声音脸上露出苦笑,就想撤退。

    谁知道请他们过来的年轻人是个愣头青,上来就是一嗓子,“衙门的人来了!”

    几个衙役有苦说不出,这下子走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给西陵皓见礼。其中一个算是见多识广的,曾经见过跟着泽王身边的殷若飞,这个衙役虽然不知道殷若飞身份,但是能跟着泽王身边的,那身份必定比西陵皓也不次,连忙上前见礼。

    “给小公爷请安,给这位爷请安。”其他几个人不明所以,但是深知这位必定是有身份的,也连忙见礼。

    “几位差大爷来的正好,这几个人想要打劫我们,被我们制伏了。”西陵皓放下踩人的腿,朝着几个衙役道。

    “是是。”几人答应着,心里却哭笑不得,打劫?敢打劫国公府的公子,莫非是眼睛瞎了,想要作死不成?

    “刘捕快,刘捕快,是我是我二愣子啊!”几个衙役上前锁人,被打的躺倒的孙二赶紧呼喊。

    被他喊的刘捕快嘴角一抽,恨不得一拳打昏他。

    “刘捕快,救命啊,这群恶人把我们打的好惨……”今天已经被揍了好几轮的孙二真想大哭一场。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群混不吝,倒了血霉了!

    “胡说,那些怎么是恶人……”刘捕头只能大声呵斥,希望他能听得懂。

    殷若飞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一拱手,“几位捕快大人。”

    “不敢不敢。”几个衙役不敢当,纷纷回礼,“这位爷有事请讲。”

    “非是别的事,只是刚才这位孙二伙同这几个恶汉打劫我们,乃是因为我们从这天香楼刚用过饭,让他们觉得我们颇有银钱。只是我们义正言辞地呵斥,却遭到他们的讥笑,说这京兆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非但不会抓,就算是抓了,也会毫发无损的送回来,在下倒想请问这是何道理,难道说京兆尹和天香楼官商勾结,打劫客人么?”

    “不不不……”几个衙役脸都白了,“这位爷不要听这小子胡说,他是这一带的地痞,如何和我们老爷有什么瓜葛。”

    几个衙役心里直哆嗦,这孙二是什么破嘴,怎么什么都敢说。别说没有这事,就算是说说……百姓非认为这京兆尹是个大贪官不可,到时候他们几个还不被他们老爷给抽死。

    他们大人虽然是个有些圆滑,但是骨子里其实还是很正值的。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就敢小偷小摸的收点好处,真有那大是大非的,哪里敢如此。若是跟这孙二说的似的官商勾结,哪里还坐得稳这京兆尹。

    “真的?差大哥你可别骗我,刚刚这周围的街坊相亲们,可都听见他的话了,你若说不是,我们可要跟过去看看。”殷若飞笑的花一样,嘴里却不肯放松一点。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果然纷纷叫嚷起来,几个衙役心里暗恨,看来眼前这位爷说的不错,这孙二确实是胡说了不少,看到衙门不先打他几十板子!

    “各位乡亲街坊,这孙二本是个地痞无赖,还有这个黑大个,叫黑三的,平素搅扰坊市,我们老爷早就让我们几个盯着他们了。只不过这孙二倒也狡猾,平素并不出来这天香楼。不过他今天既然出来了,我们就要把他捉拿归案,严惩不贷!各位街坊邻居们尽管放心,若是不信的,都可以跟着这位爷一起去看看。”为首的刘捕快看架势不好,立马说出这一番话来。

    殷若飞暗暗点头,这姓刘的,还颇有些急智,他这么一说,倒是把京兆尹摘干净了,不过……

    殷若飞心里冷笑,孙二啊孙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这下子不让你脱层皮,算我白在泽王身边待这么久。

    殷若飞想借此引出天香楼后面的人,而本来打算去放风筝的事,自然搁置了。西陵皓最是好热闹,这去衙门打官司,可比放风筝好玩太多了,万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连地上这些地痞恶汉,带殷若飞一行人,还有那围观的百姓,呼噜噜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兆尹府走去。路上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指指点点的,竟然还有人凑热闹的跟了上去。

    依着几个衙役的意思,把人直接压进去。不过殷若飞哪里肯,朝着西陵皓一个眼色,西陵皓已经会意了,喜形于色地冲过去,举起鼓槌擂起了鸣冤鼓。

    周围的人都纷纷被聚拢了起来,不过那些不知道事情经过的百姓都觉得摸不到头脑。

    往常鸣冤的人都带着怨气,带着愤恨,只是也是悲伤的,怎么这小子乐的嘴都裂到后脑勺了?

    殷若飞掩面不忍再看,宫九倒是觉得这位小公爷颇为有趣,面带笑容地看着西陵皓。

    京兆尹出来的时候,大堂上一个人没有,本该列立两旁的衙役全都看热闹去了。京兆尹走到门口朝外一看,吓了一跳,这人山人海的,可是出了什么惊天大案?

    薅着脖领子拽回几个衙役,吩咐他们开堂。

    刘捕快等人推搡着孙二等人到堂上跪下,而殷若飞西陵皓两人紧随其后。至于随从们,则和百姓们一样守在门口了。一来这大堂上站不了这么多人,二来他们混在百姓中,关键时刻也能煽风点火,端看这京兆尹是贪官还是清官。

    “堂下跪得何人?”京兆尹一拍惊堂木。

    “大人,冤枉嗷——”

    孙二的话还没喊完,就被身后的刘捕快一脚踩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非人的叫声。刘捕快深恐说的多错的多,简单扼要地将事情讲了一番。

    “这孙二居然敢咆哮公堂,先掌嘴二十。”京兆尹名冯季疏,今年才不过而立之年,能成为京兆尹算得上是升迁极快的了。他本身家族并不显赫,也没有什么能人,不过老婆娶得不错,乃是右相之女。

    这冯季疏为官几年,虽然看不出有何特别大的政绩,但是京城治安却是蒸蒸日上。为人更是滑不留手,从不站队,行事风格更是诡异难辨。

    泽王和他打过交道,对他的评论十分保守,让殷若飞更是好奇,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也是想看看这位京兆尹有何特别之处。

    果不其然,这冯季疏一上来的出招就不凡。

    刘捕快一番话,提及这孙二说京兆尹和天香楼老板官商勾结,自然让冯季疏心里憋火。可是这位京兆尹老爷一点也不提及对方诬蔑朝廷命官,反而用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理由,借着孙二之前那声好好,狠狠地抽了孙二一顿嘴巴。

    殷若飞脸上微微露出笑意,这个京兆尹,有意思。

    “这两位就是苦主?”京兆尹带着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看着孙二被抽成了猪头,转头又看向殷若飞两人。

    “正是,我们就是被那孙二等人欺凌打劫的无辜客人。”西陵皓昂首道。殷若飞差点笑出来,哪有被欺凌的人,这样一副自豪的模样。“京兆尹大人快快审案,莫非真是官商勾结不成?”

    “上堂来,为何不跪?”冯季疏脸一沉。

    殷若飞哑然失笑,这京兆尹大人很记仇啊,就因为西陵皓一句话,就要给他们下马威了。

    “我们是……”西陵皓昂首挺胸就要自报家门,殷若飞在身后暗暗拉了他一下,西陵皓顿时闭上了嘴。

    冯季疏居高临下,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他刚才听到孙二诬蔑,自然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堂堂京兆尹会去和个酒楼老板勾结,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一顿嘴巴抽完了,他这心里才稍稍痛快点。

    他自认从来不是君子,而且睚眦必报,这种事自然是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转头看向堂上站着的两个少年,大的不过十三四,小的恐怕十岁都不到。前面这个大点的少年,一脸的傲气,看得出出身了得。

    果不其然,这傲气的小子一句话就朝着他的伤疤戳去,他刚刚消了的火气又蹭的蹿了上来。不过此时也不能再给孙二一顿嘴巴了,只好敲打敲打这小子。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后面的少年普一开口,就被后面的小孩给截住了。看不出,这俩居然是大的听小的的,难道这年纪小的,出身更惊人?

    不怪冯季疏不认识殷若飞和西陵皓。他一贯不掺合不站队,也鲜少那些士族世家来往,所以不认识这些公子们。反倒是西陵皓这两年在街上常打架,捕快们倒是都认识他。

    刘捕快看自家老爷发作到西陵皓两人头上,顿时头皮发麻。刚刚不好说,此刻更没法说,待会老爷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会不会踹死他?

    “大人,并非是我等不肯跪,实在是于理不合。”殷若飞从后面站出,轻轻开口。

    “如何不合?”

    “大人容禀,我二人乃是国子监太学生,按理上堂不用下跪。”

    ☆、78·京兆尹

    京兆尹

    “原来如此。”冯季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惊疑不定。那国子监的学生大多是各地保举上来的优秀学子,剩余的则是各大家族的子弟。

    国子监并非是个贵族子弟就可以上的,学生经过推荐,考试,若是不学无术之辈,进去了也呆不住。因此这国子监的学生,大多平民学子年纪稍大些,贵族学子年纪反而要小一些,但是不管怎么小,也得有个十五六岁了。

    可是眼前这两个,大的也就十三四,放在国子监都是年纪小的了。可是看后面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上国子监,这是戏耍他这个京兆尹吗?

    冯季疏虽然心里冷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不是孙二那种毫无眼力的人,反而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恐怕身份地位不会低。

    这样两个少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想知道,他最怕麻烦,更不想和这种小孩子缠在一起。

    “堂下那几个人,还不从实招来。”冯季疏一拍惊堂木。

    殷若飞微微皱眉,这冯季疏简直滑不留手。

    本来以为他会继续问下去,没想到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竟然当机立断地点头,不再询问,转而开始审案。

    这让殷若飞都觉得出乎意料,这什么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人也好,若是能拉拢过来,应该是个好帮手。且看他是到底是清是贪。

    或许是猜到了殷若飞等人的意思,冯季疏单刀直入地开始了审问,随着他一个接一个抛出的问题,殷若飞眼双眼开始放光。

    这个人,他一定要拉过来!

    思维敏捷,条理清楚,几乎是一个问题才回答完,下一个问题已经抛出。让跪在下面的孙二等人都来不及思索就要赶紧回答,而往往几个问题后,才知道开始那个问题中有埋伏,中了计,而却无法辩解了。

    不光是殷若飞如此看,旁边西陵皓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飞弟,这个京兆尹不是草包啊!”西陵皓貌似小声的话,其实一点也不小。殷若飞没吭声,西陵皓一惯如此,而此时他更需要借此看看这位京兆尹的反应。

    冯季疏脸上露出一丝恼火,不过转瞬就消失了,继续审问着孙二等人,等几人全部被问的满头大汗,几乎瘫倒在地,才满意地一笑,“刘恒,你们几个去吧刚才孙二等人招供出来的天香楼掌柜的带来。”

    “是。”

    刘捕快等人去了,冯季疏双目微闭,在大堂上养起神来。

    殷若飞微微点头,这个人,刚刚听到西陵皓的话,生气动怒,却没有发作。有自我控制能力,也知道轻重主次,最让他满意的是,这人若真是半点都喜怒不形于色,他反而要敬而远之了。

    不多时这位天香楼的大掌柜的,孙二口中的姐夫就被刘捕快等人拘来。殷若飞在西陵皓身侧看了一眼这个貌似来头很大掌柜的,只见对方大肚便便,又高又胖,看起来似乎是个粗人,可是偏偏衣着考究,细小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稍不留神,肯定会以为对方大大咧咧的。

    这位大掌柜的一上大堂,就连忙跪下,给京兆尹行礼。旁边孙二顶着一张猪头,喊着姐夫,这位掌柜的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赵普,孙二招认你是他的姐夫,他横行霸市,抢劫宰客等行为,都是由你指使,你可承认?”

    “回大老爷的话,这话小的不敢认。这孙二的姐姐不过是小人的一房妾室,如何敢以我小舅子的身份自居。不过是小的看他可怜,让他在这天香楼寻个事做,其他的都是他自己生的恶心,和小的无关。”

    “没有你指使,他是个什么货色,敢这么做?”

    “回大老爷的话,这孙二他原是贪懒馋滑之辈,小的看在妾室的份上也不同他计较,前日他竟然偷拿柜上的钱财,小的训斥了他几句,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陷害与我。大老爷是青天,一定要为小的做主伸冤啊!”

    冯季疏鼻子里哼笑出一声,“如此说来,今日本官若是判你有罪,反而是本官我是非不分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替主子掌管这天香楼,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往来的客人具是有身份地位的,小的也都恭敬的很。大老爷若是不信,可以打听一下,小的一向都是良民。”赵普在地上磕头。虽然说态度恭敬,可是不管是殷若飞还是西陵皓都看出来了,这位大掌柜的可是一点都不紧张,有恃无恐的很啊。尤其这最后一句,明摆着告诉冯季疏他后面有人。

    “既然如此,本官就再寻寻证据,你乃是嫌犯,就委屈你在后面的大牢里住上几天。至于孙二等人嘛……”冯季疏笑笑,“当街抢劫,出言不逊,一人打时板子关入大牢。”

    “大老爷?”赵普愣了,这京兆尹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的,还是他暗示的太隐晦了?

    旁边捕快不管他怎么想的,直接过来将人拉走。孙二声嘶力竭的喊着,这十板子不轻,只怕他现在已经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出来惹上煞星,都悔到姥姥家去了。

    殷若飞和西陵皓两人从堂上下来,只见孟轲双眼激动,“这大老爷真是青天。”

    殷若飞和宫九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行了,今天这事,算是了了。明天……”明天他再加加码,看这冯季疏不是个笨的,恐怕今天就要找到他的出身了。

    “接下来我们去干什么?”西陵皓又想起了玩的事,“风筝那边,我刚才派人去问了,倒是还有,只是没什么出彩的了,我订了几只,我们转日再去吧。”

    “也好。”今天这事差过去了时间,此时再出城去,恐怕就回来迟了。“那就先送孟轲回家。”顺便看看情况如何。

    “主人,孟轲自己回去就行了。”

    “无妨,左右都要去看看的。”殷若飞一摆手,这年纪虽然小,但是泽王的气势却学上了三分,此时举手投足,颇有威风。

    孟轲依然是跟着一个随从共骑,而其他几个都马,一行人朝着孟轲指的路而去。

    “主人,到了。”孟轲说了一声,第一个跳下马,到那唯一看着还算是过得去的黑漆大门走去。

    殷若飞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得出,这里的人生活都非常困苦,这孟家的宅邸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落得如今这样了。

    大门没有关,孟轲一推门就开了,门里几个大点的孩子跑了出来,看到孟轲非常高兴,“孟轲你回来了。”

    “嗯。我还带了恩人回来。”

    几个大点的孩子连忙帮着推开门让殷若飞等人进来。

    说是此地还看得过去的房子,其实也不能和国公府候爵府相比,和泽王府就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殷若飞几人进去后,吩咐众人在外面等候,因为里面地方是在是不够宽敞。连人带马二十多个,恐怕转身都费劲了。

    殷若飞还没站稳,几个孩子已经过来磕头,“公子今天没有您,我们几个恐怕都回不来了。”

    殷若飞连忙搀扶,“小事,不足挂齿。”

    两方人正说着,主屋走出个青年,温润如玉,看到殷若飞脸上一喜,“小师弟?”

    “高师兄?”殷若飞也一愣,这高瑾和他同拜孙先生为师,都是入室弟子。前世就曾经以才华横溢天下闻名,这辈子竟然有幸成了师兄弟。

    除了他这个最小的,最得孙先生宠溺之外,这高瑾可是孙先生最看重的一个。高瑾性格温和,为人更是谦谦君子,殷若飞最喜欢和这个师兄讨教学问,孙先生自然也乐得看两个弟子亲近。

    此时在这里看到高瑾,殷若飞极为出乎意料。眼看就是大考之日了,怎么高师兄不在家温书,倒跑到了这里来。

    “我……”高瑾还没说出来,旁边孟轲已经过来了。

    “主人,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位先生,常常过来教我们读书,只是我们迫于生计,很难安稳地让先生教导。”从孟轲的语气里听得出对高瑾地恭敬。

    西陵皓一直在一旁听着,此时双手连拍几下,“这可好了,方便之极。”

    殷若飞和高瑾、孟轲都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何意。

    看到众人不解的眼神,西陵皓不禁飘飘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聪明才智远超众人,要知道,不管是殷若飞还是高瑾,可都是先生们夸的紧的人。

    “飞弟,你不是要开办个学堂,让这些孤儿们来读书么?正好高师兄也和这些人相识,且愿意教导他们,干脆这学堂就让师兄来教,我们再寻上几个先生辅助,岂不是极大的便宜?”

    “师弟你果真要如此?”高瑾的眼神热烈,双手不由得握住了殷若飞的手。

    殷若飞倒是被对方的热情吓了一跳,这高师兄一向是个淡薄的人,从不争名夺利的,怎么对教书育人这般有兴趣。

    “确实是如此。西陵哥的建议倒是好,可是师兄你马上要大考了,以师兄的文采,得状元如探囊取物一般,恐怕就要走上官途了,这里……”

    高瑾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未必要做官呢。”

    “不如这样,我先将他们安顿了,到时候师兄若是有空,可以看看他们,教导他们一番,也是师兄一片美意。”

    高瑾眼睛一亮,“如此甚好。只是这里有十几个孩子,附近孤儿和穷苦孩子恐怕还有不少……”

    殷若飞嘿嘿奸笑一笑,“师兄放心。”不就是担心钱财么,“有泽王和这位小公爷在,银两哪里是问题啊。”

    ☆、79·高师兄

    高师兄

    “如此甚好。”高瑾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

    “师兄,既然你在,不如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该如何办学吧?”殷若飞左右看看,他们三人背后刚好是三个阶层。

    西陵皓身为渝国公府的小公爷,自然是代表了士族,而他身后则是泽王,不管是泽王真的插手,还是他仅仅借势,都代表了皇族,而高瑾一介平民,代表了普通百姓和学子。

    殷若飞摸摸下颌,若是能把孙先生请来,岂不是还能把国子监等学究派也拉拢进来?

    “好好。”高瑾点头。

    “高先生,主子,屋里坐坐吧。”孟轲在一旁开口。

    “也好。”殷若飞点头,横竖他们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些孤儿们在此,说不定集思广益他们也有什么好点子呢。

    屋子很简陋,和之前孟轲描述的差不多,家徒四壁,窗户上连窗纸都是洞。可是意外的,屋子里很是整齐,看得出打扫的人非常用心。

    中间一张很旧的案几,高瑾等人围坐。孟轲拉着家里的人过来给众人一一介绍。

    二十一个孩子,男孩十七个,女孩四个。最大的两个一个叫星弥,一个叫段水,都是十六岁,也正是他们俩是赚钱的主力。还有一个女孩蒋柔十四,这几个算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了。

    剩余的十二三岁的有大概有十个人,孟轲也是其中一个。

    剩下的八个,五个男孩,三个女孩。男孩有今天殷若飞遇到并救下的两个九岁的,剩下三个更小,才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也极为听话懂事,帮着擦桌子倒水。

    三个女孩两个是八岁的,一个更小,才四岁,询问了生日,竟然和若岚是同月的。

    “你们都想读书么?”殷若飞问了一句,大多数孩子都十分紧张,从没见过他这般的人。他们几乎都是孤儿,有的是本地的,也有的是逃荒过来的,有缘聚到了一起。身为孤儿,他们的防备心本就极高,似高瑾那样温润亲和的人,也是化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们亲近起来的,何况殷若飞。

    殷若飞虽然说话也很和气,但是他本身就会大家长起来的,又在泽王身边带了一年多,身上贵气越发重,举手投足都带着压迫感。

    殷若飞这种人品相貌的人,他们向来都是远远的才能看到,此时和他们说话,哪有不紧张的道理。

    众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殷若飞刚想开口安抚几句,就见最前面的星弥和段水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公子。”

    “说。”殷若飞点头。

    两人对视一下,星弥开了口,“刚刚听小轲说,我们也能习武是么?如果能的话,我们愿意习武,不要习文。”

    “你们……”殷若飞眼力不够,倒是一旁的宫九瞄了一眼,脸上露出还算满意的神色。殷若飞看着宫九朝他点点头,知道这两人还是有天赋的,也就借花献佛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公子。”两人一脸喜色。他们都是幼年流离失所,别说读书,就是字也不认识几个。偏偏他们两个年纪又大,每次高瑾来了倒是先要考他们俩背书,可是高瑾哪里知道他们看到书就头大,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的。

    “读书习武,都可以。对了,这周围像你们这样流浪的孩子还有没有?”

    “还有一些的。”孟轲始终站在殷若飞身侧,听到他问,连忙回答。“不过没有我们这么多,大概有三两拨,十五六个人。”

    看得出来,孟轲是极有眼色少年,而且知道感恩。至于他能不能成为自己需要的人才,殷若飞还不确定,但是他愿意培养一下。

    “回头你过去询问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愿意一起读书。”

    “主子,这么多人……”孟轲有些犹豫,在他看来,能让他们有份活计做,赚到稳定的工钱,间或能读书就已经很好了。

    他们平时为了能活下去,几乎想尽了办法,可是即便如此,也从来没吃饱过饭。可是要主子一个人养这么多人,这是多大的一笔开销。

    “哈,飞弟,你可是收了个不错的。”西陵皓在一旁嘿嘿笑着,“不用替你家主子担心,银钱是小事,就算有一百个人,能吃多少?”

    这话不错。

    别说只是二十几个人,就算再加上刚才孟轲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三五十人,这些人无非是几身衣服,三顿饭而已。

    若是养活他们这样一个少爷,那一个月别说吃穿用的,就是打赏的钱财都得个十几两银子。这还是省的,就拿西陵皓来说,吃穿用都是这京城里顶尖的,平素那些花的玩的,一个月怎么不得几百上千两银子顶着。若是赶上看到啥贵价的玩意,那花的钱就更海了去了。

    可是若是平民,尤其是这些之前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来说,这几十人恐怕一个月都花不了几两银子。

    高瑾不知道殷若飞和西陵皓有多少银钱,但是这两人身份不一般,所以他也不担心,只是淡淡地喝着水,仿佛品茶一般。

    孟轲看几人都浑不在意,也就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今日时间还早,我们能简单布置下。”殷若飞条理很清楚,当务之急,还得给这些人找个地方。“孟轲,你带着大家出去,给大家买些吃食,好好吃上一顿。”

    殷若飞摸出一颗金豆子,这东西轻小好带,他倒是带的多些,再有就是银票。银两多了太重,他并不常用。

    孟轲紧紧攥着那颗金豆子,生怕丢了。“主子要吃什么?”

    “叫我公子就好。”殷若飞温和地笑笑,“我们不吃,你买你们的就好了。对了,宫大哥。”

    “嗯。”

    “让随从们都回去吧,有你陪着我,料……也放心。”

    “好。”宫九转身出去,孟轲带着众人也跟着离开。

    西陵皓朝着殷若飞挤眉弄眼地笑,高瑾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莫名。

    西陵皓嘿嘿笑着,“高学兄,你不知道,飞弟他家里有只醋缸。”

    “醋缸?”高瑾是个正经人,哪里听过西陵皓这种话。

    殷若飞脚下用力踩了西陵皓一脚,朝着高瑾笑,“师兄别听他瞎说。”什么醋缸,若是被人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容靖泽确实是极为霸道,控制欲强,根本不许别人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但是这和吃醋有什么关系。让人听着,还以为他和泽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高瑾脸上表情更是莫名其妙了。

    西陵皓也知道自己比喻的不恰当,一边揉脚一边嘟囔,“还不让说了,那泽王那么霸道,连你和我出门玩一会儿都要派人跟着……”

    高瑾总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劝着,“泽王到底是王爷,西陵学弟只能忍让了。”说完高瑾又忍不住看了殷若飞一眼。

    他挺喜欢这个师弟的,虽然羡慕他能有泽王为助力,但是想想伴君如伴虎,这王爷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小小年纪,就要被拘着哪里都不能去,也确实可怜。

    殷若飞根本没注意到高瑾的表情,低着头,在高瑾带来的纸上写写画画。“师兄,西陵哥,你们看看这个如何?”

    高瑾低头一看,这短短片刻,殷若飞竟然已经简单地将要做的事写了下来,简单清楚不说,发展方向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就是想着,教这些孩子读书,让他们能识字,能读写。可是看殷若飞写的,习文如何,习武如何,不文不武又如何,将来众人无论如何发展,都在他掌控范围。这些人不但识文断字,恐怕刻苦的还能一飞冲天。

    “好好!”高瑾这么淡定的人也忍不住击掌,“难怪老师总说师弟是有大才的人,果真如此!”

    “师兄谬赞,这只是个雏形,还要看师兄如何把他完善。”

    西陵皓看了一眼,“房子的话,我家在西郊有处房子,就在城外不远处。院子很大,很清静,用来读书正好。”

    “是西陵哥你的房子?”

    “我爹的,放心,我爹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马上就要是了。哈哈……”西陵皓仰头大笑。

    “那好,西陵哥负责房子,我负责找武教头,请先生就要麻烦师兄了。”殷若飞强忍着笑开口。这西陵皓天生和他爹不对头,除了他娘外,他爹的一群小妾都是他出气的对象。偏偏他又是独子,他爹西陵道大人就算想教训他,他身后的老公爷夫妇也不会肯的。这父子两人反倒是当儿子的降住了当爹的。

    “自当尽力!”高瑾极为郑重的开口。

    “既然如此,我们早点回去吧。”殷若飞起身,“师兄这边不急,总要寻些有德行的先生。倒是西陵哥,你要尽快弄到房子,让这些人有地方住。”

    “放心,包我身上。”西陵皓一拍胸脯。

    三人出了门,孟轲这群人正在吃饭。虽然殷若飞给了一颗金豆子,足够他们买上足够的蒸饼和肉食的,但是看来只是比平常吃的富余一下,足以吃饱,却并没有什么肉食小菜的。有的只是一碟子腌菜,看得出是他们平时吃的。

    “主,公子……”孟轲站起身。

    “我们要回去了,明天你们不必出去,就在这里等我们。”殷若飞淡淡吩咐,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那几个女孩子,在这里住着多有不便吧?”

    “公子……”孟轲眼睛瞪大,周围的几个大点的孩子,脸上也闪过了惊疑之色。

    ☆、80·锻炼

    锻炼

    “我姐姐刚回京,身边也只有两个丫头,不如到我府上和我姐姐做个伴。放心,不是让你们当丫鬟。”殷若飞淡淡一笑。“女孩子大了,跟在我姐姐身边读书学学女红,将来寻个好人家也就是了。我姐姐可是才女啊!”

    众人紧张的心才放下,其实之前他们也遇到过这种事,明着是帮他们,其实暗中却是想要将几个小的卖给人牙子,对那几个女孩子,尤其最大的这个更是图谋不轨。

    刚刚殷若飞一开口,他们以为遇到了同样的人,可是听殷若飞一说,却是是为蒋柔他们着想,尤其是殷若飞这样的人品相貌,何必对蒋柔心怀不轨,何况他年纪还这样小。

    想通了,这些人重新放松下来。

    “今天我不回家,明天吧,明天我让我姐姐派人来接你,你这个小妹妹正好和我九妹同年同月出生,一起作伴倒是好事。”

    “多谢公子。”蒋柔带着三个女孩上前给殷若飞郑重地施礼, “谢公子为小女子打算。”她年纪一日比一日大了,和这些男孩子一起住,也常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又能如何。今天殷若飞这一番话,才算是真的救了她,如他所言,在高门大户待上几天,就算是成为丫头也比现在强。尤其看这位小公子的品性,他家的人应该都很不错。

    一切说好,殷若飞几人出了门,刚要上马,孟轲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公子。”

    “何事?”

    “我说过要侍奉公子当主人,就该跟着公子的。”

    “这,你跟着他们一起读书不好么?”

    孟轲咕咚跪下,“公子,孟轲只愿伴着公子身边。”

    “好吧……”殷若飞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带出来的随从都回去了,身边也只剩下宫九一人。

    西陵皓倒是带着随从呢,可是两人走的也不顺路啊。

    “我来带吧。”宫九纵马上前,弯腰将孟轲拉上马背,“扶好了我。”

    “西陵哥,告辞,我师兄就劳烦你送回家了。”殷若飞跟西陵皓和高瑾告别。

    “这也是我学兄,用你道谢。”西陵皓痞兮兮地笑着,“放心吧!”

    殷若飞三人一路赶回了泽王府,此时已经天色已经昏暗了,任谁也不知道殷若飞心里的急。

    此时已经过了王府晚膳的点,容靖泽肯放他出来,就是看他最近有些闷了,有没空带他出府去郊外练骑射。可是他这么晚不回去,明天还能被放出来么?

    果然,一进主院敞庁,就看到容靖泽黑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宫九干笑了一声,转身就跑,他知道此事干什么,主子也不会朝他发脾气了,因为有个更加吸引怒火的存在。不过他非常善良的顺手将孟轲也带走了,免得这小子成了无辜的炮灰。

    “王爷……”殷若飞深呼吸一声,脸上全是深情,“半日不见王爷,微臣心里十分惦念,竟然食不下咽。”

    容靖泽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诡异地笑了一声,声音十分轻柔,“原来飞儿这么惦念本王啊!”

    “是啊。”殷若飞被容靖泽笑的浑身发毛,“那个,今天碰到了不少事情,容臣禀来。”

    “说吧,若是说不好,晚上就给本王练一百遍剑。”容靖泽的笑容越发显得阴恻恻。

    殷若飞清了下嗓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边。

    说到天香楼一事,说到冯季疏这个人,说到将来要开的书院……

    “你收了个随从?”容靖泽打断他的话。

    “啊?”殷若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重点错了吧?说了这么多大事,怎么就记住这一件?

    “你居然敢背着本王弄个男人回来?”容靖泽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只是个孩子,不对,王府这么多男人呢……不对,什么叫我弄个男人回来……”殷若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除了侍卫就是太监,他是哪一类?”

    “随从嘛。”这王府除了太监侍卫之外,也是有小厮的,只不过都不能进中院,更别提泽王和他的院子了。

    “先吃饭!”容靖泽起身,每天都定时吃饭,今天等了这么久他早就饿透了。若不是气殷若飞不回来,他早就一个人吃光,饿殷若飞一顿了。

    “王爷。”殷若飞亲手给容靖泽盛上一碗羊肉汤。

    这汤虽然不是他熬的,但是却是他出门前特意吩咐的,熬了整整半天,那羊肉都已经入口即化了,汤汁更是从满满一罐熬得只剩下多半灌,十分的浓稠。

    “知道错了?”容靖泽虽然霸道,却不是小心眼的,或者说,不和殷若飞小心眼。虽然气他让自己饿了半天,但是看看他那种带着殷勤笑容的小脸,这气就全消了。

    “都是臣不对,让王爷挨饿,一定要罚臣。就罚……”殷若飞嘿嘿笑了一声,“罚臣多吃两碗饭。”

    “美得你。”容靖泽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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