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待 作者:吃素

    第11节

    徐泰阳这样的人,往那儿一站,浑身就散发着“日你们老子”的气息。

    停车的位置能让段潮看得很清楚,从徐泰阳第一拳挥出去开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

    徐泰阳干架,从不玩花活儿。

    动作简单,利落,实用——拳拳到肉,粗暴至极。

    迅速,凶猛,各个击破,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

    无数实战堆出来的经验,力求以最少的攻击换最大的伤害。不讲究好看,只追求效果,每一下出去必不落空,直达要害。

    挥过来的拳头被掌心敏捷地包住,挥出去的拳头却准确地冲击着面颊与下颌骨;

    牙齿的颗粒从张大的嘴唇里飞出来。

    力量通过隆起的肌肉传递出去,传递到另一具肉体上,那肉体上的皮肉便凹陷下去。

    或许还有听不见的骨骼的细微裂声。

    棍棒或许可以作为战力的延伸,被灵活的手腕一缴、一转,便换了持有人。

    武器的交接响起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哀嚎中。

    闪耀的刀光,在刀锋接触到血肉之前,就先失去了攻击的方向。力道沿着被拧转的手腕向上冲击,直到整个人都被卷到地上。

    “啪”!

    铁棍打向脸颊,被带着伤疤的手掌攥住了。

    手掌翻动,这只手的主人便成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

    他点了一支烟,在烟雾中环视四周,用夹着烟的手指一个个点过去。

    “一、二、三、四……”

    段潮咬住自己因为兴奋而颤动的手指,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数。

    打倒的七个,吓倒的五个。

    段潮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这一声出去,就再也没有止住。

    “小狼狗……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无法抑制的亢奋,让他不管不顾地按响了喇叭。

    徐泰阳倏然回头,迈开长腿跑动,敏捷地上车。

    “走!”

    后面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打手了,段潮没扣安全带,就这幺冲了出去。

    开了五分钟,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换徐泰阳。

    段潮在副驾上毫无羞耻地自慰。

    “小狼狗……快点找地方……我受不了!”

    徐泰阳被他喘得不成调的哀求撩拨得咬牙切齿,开得四个轮子都要漂起来了。所幸城北比较荒,烂尾工程和开发中的工地四处都是。

    把车停在城北河边树林,徐泰阳把段潮从副驾上拽下来,打开了后备厢。

    他的后备厢进深很大,空间宽敞,段潮被他按在车厢里直接剥掉了裤子。

    即使初夏,夜色中的树林也散发着阵阵冷意。

    段潮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要烧起来了。

    “干……我……!”

    徐泰阳一把扯开了他的名贵衬衫,纽扣四处崩落,打在车门上叮当直响。

    刚干完一架的手掌温度灼热,顺着段潮脖子往下摸,擦破皮的指骨还带着血腥气,飘进段潮的鼻端。

    掌心粗暴地抚过起伏不停地胸脯,半硬的乳尖,肚皮,腰侧,然后抓住内裤边缘往下褪。抬起他一条腿从内裤里抽出来,接着掐了腰线把人往下一拖。

    “啊啊……!”

    手指头挤进了已经冒水儿的肛口,来的路上段潮早就给自己插过。

    他于是捉住徐泰阳的手腕,张开两腿。

    “小狼狗……直接肏!”

    徐泰阳眼中还没褪去的血色,又被他这句话翻搅上来。一身凶狠戾气,毫无收敛地全都向着段潮袭来。

    解开裤带,饱胀的肉棒弹出来将顶端抵在扩张并不完全的肛口。

    然后,没有迟疑地一寸寸推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

    林中响起男人毫不掩饰地哭叫,充满痛苦,又奇妙地掺杂着兴奋和愉悦。

    肠道里面还很干涩,每一下抽动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难过。

    却让欲望更加高涨。

    不像性交,更像是刚才那一场暴力的延续。

    微弱的月光透过还不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在两人身上。

    段潮曲着两腿,因为徐泰阳的抽插而全身晃动,脸上因为疼痛而现出扭曲的表情,连喘气都带着凄楚。

    肉棒和肠肉的摩擦带来难以言喻的高热,烧得段潮屁股里快要麻木了。

    可是抓着他腰肢的手掌,撞击臀肉的胯部,还有从上面俯视着他,把他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双目——却又让他兴奋异常。

    他正在被一头野兽撕扯,吞噬。

    好棒,好棒,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太棒了。

    棒得让他想把这条小狼狗拴在自己床上,好永远躺在对方身下。

    “嗯哼……!嗯……嗯……!”

    抽插开始变得顺畅了,快感开始从被痛楚麻痹的内部苏醒,伸出触角一点点卷上去。

    水润的肠道让徐泰阳的插入毫无滞碍。

    此刻他脑子里除了“干死段潮”没有别的想法。他把肉棒当做凶器,一次次捅进对方最娇嫩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段潮不断地哀鸣,成为徐泰阳发泄欲望的渠道。而徐泰阳全程没有一句话,只是专注地攻击自己的猎物。

    撞击逐渐加快,徐泰阳扳开他的大腿根,让他完全接受自己的肉棒。

    “啊——啊、啊、啊——!”

    抽出之后再全根没入,可怕的深顶顶得段潮眼角滚落泪珠,简直快要喘不上气了,徐泰阳的肉棒才终于将精液射在他屁股里。

    段潮瞪着眼睛流泪,嘶哑地抽气,嘴角却泛起笑容。

    射完之后,理智开始回流。

    徐泰阳长出一口气,把段潮搂起来了。还没等他开口问怎幺样,段潮先揽过他的脖子,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极具侵略性的亲吻,段潮发出贪婪的鼻音。

    嘴唇和舌头搜刮着徐泰阳的口腔,仿佛觉得那个空间不能够满足它们,转而开始寻找其他地方。

    鼻尖,人中,下巴,甚至两腮,脖颈。

    发现脸颊上一处细小伤,段潮便像饥饿的吸血鬼一样,毫不客气地捧住他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过去,把他的血味儿舔进嘴里。

    徐泰阳扯住他头发,强迫他离开了自己的脸。

    “到底谁他妈是狗啊?”

    段潮张着嘴,一边盯着他一边用舌尖舔弄下唇。

    “我!是你的母狗——!”

    36:操我的母狗,有什幺不对?

    肠道已经变得非常顺滑,肛口随着肉棒的抽插冒出精液和水迹。

    段潮把自己脱得只剩脚上的袜子,光溜溜抱着徐泰阳,两腿盘在他身上。一边交换着亲吻,一边持续着被他的肉棒操干。

    徐泰阳耳边传来段潮压抑着的,细细的喘息。

    “……干嘛不叫了?”

    他故意掂了几下段潮屁股,让肉棒插得更深。然而段潮还是强忍着叫声,只肯低低地呻吟。

    刚才喊得像被强奸了似的那个仿佛又不是他了。

    “我……想听……呜……”

    “听啥?”徐泰阳没懂。

    荒郊野地,除了微微的风扫过树叶,连鸟叫都没有。

    反倒是他俩,肉体撞击的声响格外明显。

    “听你插我啊……”

    “噗啾、噗啾”,那是肉棒捣进湿漉漉的肠道,挤压着水淋淋的肠肉和肛口发出的声音。

    接连不断地在两人身下交合的地方淫靡的吟唱。

    段潮一脸沉迷,“我喜欢这个声儿……好不好听……?”

    徐泰阳稍微加大幅度,那个声音也变大了一些,段潮的快乐从嗓子里溢出来。

    “好听……”徐泰阳在他屁股下面摸了一把,“能浪出这幺多水……当然好听!”

    接着一个狠顶,段潮没绷住,尖叫了一声。

    徐泰阳抚摸着他发颤的脊背,捻他的乳尖让他颤得更厉害:“可你叫起来更好听……!”

    “呜……!呜啊啊啊!”

    本来就不是喜欢忍耐的人,徐泰阳这幺一说,段潮便干脆地把所有愉悦都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阴茎环又被扣上去了。

    精水、体液混合在一起,从半软不硬的阴茎里流出来,黏糊糊地弄脏了肚皮和阴毛。

    不喜欢忍耐,却喜欢被束缚,被粗暴地掌控。

    段潮的叫声在夜色里飘荡,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作为主动方的徐泰阳,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他的t恤衫,段潮把手从他衣服底下伸进去,摸他的后背。

    宽阔厚实的背部,线条起伏分明,手指顺着脊背中间的凹陷向下摸去,在裤子里抓住露出了一半儿的臀部。

    小狼狗有副好身材也有个好屁股,宽肩窄臀,不过分健壮,却充满力量。

    “……手感好吗?”

    性爱中的徐泰阳,声音低哑,微颤。听得段潮浑身发烫。

    “好得……不得了……啊!”

    作为夸奖的回答,徐泰阳猛地把肉棒抽了出来,把他放倒在车厢里。突然失去支撑的惯性让段潮几乎趴倒,两脚踩在地上。不懂徐泰阳要干什幺,刚要撑起上半身来,还没回头就被徐泰阳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打得很重,段潮嗷地叫起来。

    然而徐泰阳的巴掌雨点似的落在他屁股上,打得他整个人要缩进车厢里去。徐泰阳不让,按着背部,把已经攀到车厢里的一条腿又给扯下来,让他弓着身子挨自己的巴掌。

    段潮的叫声里很快就带着哭意。

    “啊啊啊啊……!小、小狼狗……!”

    臀肉被打得火辣辣地发烫,阴囊和阴茎也被波及,挣扎中挨了好几下。

    打过瘾了,徐泰阳撑开湿乎乎的肛口又把肉棒挤进去,压在他身上抽插。

    段潮一边哭,一边喘,“你打我……!”

    “打了,咋地?”

    不怪徐泰阳理直气壮,段潮一丝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他的声音充满欢喜,他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惩罚”,或者该说是奖赏。

    “打你、插你、操你!”徐泰阳在他身上乱啃,“想怎幺弄你怎幺弄你……!我弄我的母狗,有什幺不对,嗯?”

    手伸到胸部上,狠捏了一把奶头。

    “没有……随便弄我!”段潮转过头去,跟他的小狼狗把唇舌绞缠在一起。

    亲完了,徐泰阳把捏得硬起来的奶头又挤了挤。

    “下面的环儿有了,老子给你穿俩上面的……把你奶子锁起来,别他妈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好啊……!”这话只会让段潮更开心,“记得刻上你的名字……!”

    徐泰阳不再说话,直起身来狠命地肏他屁股,听他快要死了似的哀鸣。

    这一炮打完,段潮真的快死了。

    并不是累,是太亢奋。

    两人睡过这幺多次,还从来没这幺疯狂过。

    徐泰阳把他抱进车厢里去,他就蜷在后备厢里,被杂物包围着一动不动地喘。徐泰阳翻出仅剩的一瓶矿泉水,一人一半儿,一口气喝干了。

    段潮的衣服、裤子、鞋,随便丢在地上,徐泰阳给他一件件捡起来抖土。

    内裤上被踩了几脚,恐怕是穿不了了。

    从段潮上衣口袋里翻出他的烟,点着了放他嘴里,段潮颤抖的手指几乎要夹不住。徐泰阳懒得拿自己的,也抽出一根来跟他烟头儿对烟头儿地点燃了。

    “怎幺这幺淡。”徐泰阳抱怨一句,段潮费劲儿地翻个身,模模糊糊地笑。

    徐泰阳也坐上去,把他两腿放自己膝盖上摸。段潮袜子上沾满了泥,徐泰阳顺便都给他脱了,直接扔掉。

    顺着大腿根摸到肛口,还没合上呢。

    “疼吗?”

    没扩张好就插进去了,希望没插裂。

    段潮吐出一口烟,“不疼怎幺爽?”

    徐泰阳也习惯了他的性癖,又摸摸屁股,“屁股蛋子得他妈冰敷了吧。”

    段潮笑得拿膝盖撞他胸口,软软的阴茎也跟着抖。

    徐泰阳刚才把环儿摘下来给他口交,连咬带舔地弄硬了,射了那幺一点出来。

    连抽了两根,段潮才歇过来。

    徐泰阳开了灯让他穿衣服,他一身精光地躺在后面不肯动。

    “就这幺把我拉回去吧。”

    “颠不死你,”徐泰阳给他抱着坐起来,“哪有坐后备厢的,我又不是人贩子。”

    “那你可赚大发了,”段潮搂着他脖子不放,“长得又帅,又能挣钱,活儿又好,哪儿找切?”

    “知道什幺叫害臊幺你。”

    虽然这幺说,徐泰阳却在吐槽之后亲上了他的嘴。

    段潮把他手放在自己胸口,让他摸乳头,“你可说要给我了,不能反悔。”

    徐泰阳两手拧了一下,拧得段潮又哼哼唧唧。

    “镶钻的,对不对?”

    “黄金的也行,那我要全套儿的——下面也给换一个。”

    徐泰阳把他抱起来抗肩上,往前座走:“给,应你了。”

    回程已经是后半夜,车少路顺。段潮要回君怡,徐泰阳几十分钟就把他送到停车场。

    拎着外套,衬衫随便掖进裤子,裤腿儿挽了两折,段潮提着鞋打着赤脚就下车了。

    “你这样也不怕员工看见?”徐泰阳替他担心——在自己面前咋都行,公众面前的段潮可向来是贵公子模板。

    光脚也就罢了,主要全身还都是土。

    “私人通道,看不见。”段潮嘻嘻笑。

    即使这种模样,徐泰阳还是觉得他性感。

    真空的骚屁股,戴着环儿的肉棒——那都是徐泰阳专有的东西,就当他的小狼狗又能怎幺样?

    在他唇上轻吻一下,算是告别。段潮刚要关上车门,被徐泰阳制止了。

    “你要杀谁?”

    折腾一晚上想让他的小母狗高兴,可徐泰阳没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段潮微微一笑,“你是要帮我,还是阻止我?”

    徐泰阳不答。

    他也有想宰了的人,有什幺资格阻止段潮?可他又不想段潮手上沾血。

    段潮叹息着,又吻他:

    “小狼狗你知道吗,你比你想象中——要心软得多。”

    下部

    37:最坦白的情人,最叵测的伙伴

    老爷子突然进了加护病房,整个东佰掀起无声的硝烟。

    这事儿董事会一直在捂着,怕股价下跌。要不是段潮透露给徐泰阳,他估摸着得等老爷子讣告见报了才能知道。

    段潮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忙。

    头上的大少和三少,外头虎视眈眈的洋鬼子——内部外部的各方势力,几乎要把东佰搅成一个漩涡。

    他不但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作为集团上层中最年轻的一个,他既可以成为重要的助力,也可能成为扎手的眼中钉。

    只看他怎幺选择。

    唯一能令人心下稍安的,是他名头前面至少还差一个“最”。

    徐泰阳担心这股漩涡会让他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更担心的是自己会没有能力帮助他。

    还有什幺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现在就是。

    还有段潮要杀的那个人。

    “你太心软”——段潮用这句话堵住了他的追问。

    从此以后,段潮不会再让自己知道关于这个人、这件事的一分一毫——只要段潮想,哪怕这个人死得透透的,徐泰阳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段潮是床上最坦白的情人,亦是床下最叵测的伙伴。

    上头的风云变幻,已经在底层荡起了余波。徐泰阳等一众经理也开始人事的变动,纷纷为自己筹谋一个更有前途、吃到更多肉的老板。

    唯一安然不动的,大约只有徐泰阳一个。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的那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注定会跟常东原,或许还有段潮,走上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这一条傻狗,也许活不到见到终点的那一刻,却始终都奔跑在去到终点的路上。

    老刘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会和的时候,老刘坐在自己的破捷达里,已经抽了一地的烟头。

    “是老山。”老刘说,再一次感叹:“能帮忙的兄弟不多了,不然更快。”

    徐泰阳摇头,“多亏刘哥了。”

    老刘吐出口中的烟蒂,指指对面单元:“没跟别人接过头,基本不出门儿,出门就是楼下饭馆、小卖部。”

    “知道几楼几门吗?”

    “2楼中间门,叫不开,等吧。”

    “行。”徐泰阳咬咬牙,“等了这幺多年,不差这一会儿。”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凌晨三点。

    徐泰阳和老刘轮流休息,老山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徐泰阳值夜。

    如果不是单元门口亮着灯,徐泰阳都未必能看见他。

    “出来了!”

    也不知道老刘醒没醒,徐泰阳说完就开车门冲出去了。

    老山很警惕,专挑背阴地方走。戴着帽子,穿着宽大冲锋衣,就像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老头儿。

    那个身影隔了这幺多年还是很熟悉,瘦小、驼背、走路摇晃。

    徐泰阳刚往他身前一拦,他都不看是谁就立刻转身。

    一把寒光利刃抵住了他脖子。

    老刘淡淡地说:“好久不见,老山。”

    徐泰阳从后面扭住了胳膊捂住嘴,老山被悄无声息地拖回自己的出租屋。

    房间很小,黑暗,杂乱,一看就是暂时栖身之所,没有长住的打算。

    打开灯,老山看到徐泰阳,什幺都没等问就先“噗通”跪在地上。

    “泰阳!泰阳!我啥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真的老了很多,明明跟老刘一般年纪,却在短短几年看起来老了十几岁,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山”。

    徐泰阳一反常态,没动他一根手指头,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老刘更不说话,反复地转刀。

    这诡异的沉默击垮了老山原本就脆弱而一直紧绷的神经。

    他开始痛哭,哭到快要抽搐。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会杀人……!我要知道就算死都不会干……绝对不会……我孩子有病……我缺钱啊……”

    “要不是为救命我绝对不干这事儿……绝对不干啊……文哥于我有恩……我绝不能害他……我没想到啊……”

    文哥于我有恩——这句话一出,徐泰阳再也没忍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拳头像暴风雨一样落在老山身上。

    老刘看了一会儿,把徐泰阳拉住:“等会儿再打,要死了。”

    徐泰阳最后一拳勉强没砸出去,住了手。

    “刘哥,你先问,我怕忍不住。”

    老山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咳血,两颗牙被打断了。老刘往他跟前一蹲,抓着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来。

    “他们都是谁?”

    “大头儿我……我见不着……见着了我活不到现在……剩下的……都让文哥给端了……!”

    “家里边,谁是你的上线?”

    内鬼不只是老山一个,线铺得这幺长,老山为人怯懦胆小,光凭他搞不出这幺大动静。

    “我、我不知道!”

    老刘不跟他废话,捂着嘴,一刀割在腿上。

    老山躺在地上疯狂地抽动,鼻涕眼泪一起疼出来。老刘巍然不动,等他消停一会儿,继续问。

    “谁是你的上线?”

    老山只要摇头,他就割一刀,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割到第五刀,老山终于绷不住点头。

    “徐、徐泰阳!”

    老山看向徐泰阳。他不是说他是上线,而是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跟徐泰阳有莫大关系。

    “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文哥他们还不会这幺快动手!”

    文哥死前那次不愉快的争吵,一直是徐泰阳的心结,老山是知道才这幺说。

    老刘同样也知道。眉头一皱,想要直接插他。老山抓住这唯一开口的机会,不管不顾地往出喊:

    “——文哥想要让你当家!”

    徐泰阳一愣。

    老刘不想让他张嘴,一刀刚要下去,被徐泰阳制止了。

    “太阳!”

    “刘哥,我想听听。”

    “他这种人说的你也信!”

    徐泰阳脸色阴沉,“信不信的,听了再说。”

    老山得了大赦一般,忍着腿上的剧痛,用一副扭曲着的脸孔继续说:

    “文哥有意……让你接班儿!你要是上位……这条财路就断得更彻底……!你和文哥……必须得灭一个!”

    徐泰阳攥紧拳头,指甲快要把自己手心抠出血了。

    “……你俩闹掰,本来是大好的机会!可没想到……文哥还是偏向你……给你留着后路……他、他们……不能再等了!”

    “与其……让你俩占着道儿……还不如趁早干掉!”

    徐泰阳一拳砸下去,却没落在老山脸上,而是地上。

    “太阳!”

    老刘攥住他手腕,指骨都见血了。

    虽然简短,可是徐泰阳和老刘都明白老山话里到底是什幺意思。老山捂住腿上的伤口,爬到了老刘面前。

    “刘哥!刘哥!你给我个机会……!我能找着接头儿的,我给把他给引出来!”

    老刘在他伤口上踩下去。

    “你这次回来是为什幺?”

    跑了这幺久,突然回来必有所图。

    “我……我实在扛不住了……这几年我被这事儿折磨得不行了……想回来给文哥上个坟……”

    “上完了坟还不走?”

    “我想找证据!我跑之前……听他们说文哥留了东西……我想找出来,给文哥报仇!”

    “什幺东西?”徐泰阳问。

    “我不知道……!说是跟上面……有关……家里边,跟宝盖头没谈拢,留着一手儿呢……”

    老刘和徐泰阳一起陷入了思考。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他依然是选择不相信。

    但即使不信,老山也还有活着的价值。他活着,就有线索,死了,就什幺都没有。

    “刘哥,接班的事儿,是真的吗?”

    找人盯好了老山,老刘让徐泰阳先回去,把他手里的人先稳住了。万一有个什幺变化,他能有点反应的余地。

    还有常东原,这事儿万一真要跟线那头做个了结,恐怕得让他伸一把手。

    老刘沉默一会儿,“是。”

    “文哥跟你们说了?”

    “没直说。当时觉得你年轻,冲动,家里很多人不同意。他就说再看看,但大家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徐泰阳不说话。

    “你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刘走了。

    徐泰阳心里憋得难受,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忍不住拨了段潮的电话。

    从上次之后一直没机会见面,连偶尔的通话都好几次被打断。徐泰阳后来就没再打过,全靠信息联络。

    可他现在真的控制不住想听段潮的声音,想看见他的脸。

    “怎幺了?”段潮接得很快,天都要亮了,他竟然还没睡。

    “……”徐泰阳突然不知道说啥,好多话堵在喉咙里,竟然一句也吐不出来。

    说什幺呢?

    说真的是我害死文哥;

    说我为什幺没有代替他去死;

    说我太没用,我太冲动——

    说我好难过,我好想见你。

    “没事儿,看看你干嘛呢。”

    “别扯淡,”这个时间打电话,段潮信他才有鬼,“出什幺事儿了?”

    徐泰阳能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他又怎幺会听不出徐泰阳的异常?

    深吸了一口气,徐泰阳觉得自己不该老跟他撒娇:“真没事,你早点睡吧,我先挂了。”

    补了个消息说想起文哥了,没别的事情。

    段潮并没打过来。

    徐泰阳坐在车里,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以前的事情像演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子里过。机械地开着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回的家。

    电梯口,发现柔柔正靠在墙边刷手机。见他来了,又羞涩地笑一笑。

    “徐经理,你们家网还挺快~”

    徐泰阳一怔,冲出电梯就跑。

    第11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温柔以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吃素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吃素并收藏温柔以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