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科学 作者:十八反

    第17节

    此言一出,乐正鲤和殷冉遗顿时想起了那个转瞬即逝的细长鬼影,原来竟不是只有那一个。乐正鲤眨了眨眼睛,心道,这事情的缘由想来是泽苍出鞘,身上的血腥气让平日里藏在阴暗处不敢见人的鬼魅受到了影响,这才有了这些灵异事件,只是这广电大楼是建在乱葬岗上的不成?怎么竟会有这么多的鬼怪?

    殷冉遗见他这般神色就猜到了他心底想法,便低声解释道:“这里以前的确曾经是坟场。”

    乐正鲤嘴角一抽,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么可能?”

    张九笑着插了句话:“这倒是真的,坟场阴气太重,怨魂又多,广电大楼每日人来人往,里面工作的又都是读书人——这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所以自身阳气是很重的,所以必须得建在这里镇魂。”

    乐正鲤倒是又一次听说这个说法,倒觉得有些奇怪:“照你这么说,那学校里全都是读圣贤书的,岂不是更应该建在这种地方?”

    不想张九竟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学校里那么多诡谈?”

    玩笑开过说回正题,张九贺招倒真没有一定要拿回泽苍剑的意思,殷冉遗他们带来的这把秦代青铜剑已经足够交差,毕竟博物院拿到剑是为了进行研究分析历史的,就连“不能随意从木盒中取出”这件事情都是张九无意中看到之后叮嘱他们的,自然不晓得这真正的泽苍剑有多厉害;何况张九也猜到这泽苍剑多半已经苏醒,上古剑灵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放在个木盒子里研究来研究去?

    末了张九一拍巴掌,道:“幸亏这不是我们特别科的东西,不然你们两个小朋友就难办了。”

    乐正鲤却没和他玩笑,只十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不能从盒子里取出来的?”若是因为那上面的封神纹,那就真是奇怪了,上次在兴隆山上,鱄鱼肚皮上也有这个纹路,怎么却不曾听张九说起?

    张九解释道:“我认得那木头,那是上古神荫木,我家老宅中有一块。”停顿了片刻,他才继续,“这东西多是用作封印的盒子,我便猜将泽苍剑封在里面的人不想泽苍现世,未免徒生波澜,就多叮嘱了一句。”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过去的,张九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待张九和贺招带着青铜剑离开,乐正鲤鼓起双颊吐了口气,他原以为张九认得那上面的花纹,又认得泽苍剑,那只怕多少也和泽苍有些关系,说不准还能帮他找找那把剑鞘呢。

    殷冉遗回头时正好瞧见他鼓起脸颊吐气的一刻,心中有些好笑,却故意板着脸说道:“再鼓一次。”

    “……啊?”乐正鲤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殷冉遗什么意思。

    殷冉遗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脸,鼓起来。”

    乐正鲤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只好依言抿着嘴把两颊鼓起来。

    殷冉遗抬起双手在他鼓鼓的两边戳了一下,然后收回手转身往门边走去,“走吧。”

    乐正鲤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一下戳的“噗”地小小吐了口气,站在会议室桌边盯着殷冉遗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道,这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晚回去收拾你。

    第132章 沙场月寒(十)

    说是收拾,乐正鲤到底没舍得下手,打疼了心疼的不还是自己?所以他左思右想了一番,等到了晚上回宿舍殷冉遗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才凑过去在对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后者猛地缩了一下僵在原地,一手还拿着钥匙,另一只手则捂着被乐正鲤咬过的地方。

    乐正鲤心满意足地朝他一笑,推门就进去了。

    泽苍剑被殷冉遗用一块棉布包了放在衣柜里,这家伙白日炼化那块官印时耗费太多,此刻仍旧静悄悄地躺在衣服里休憩,乐正鲤拉开衣柜看了一眼,剑身静默,不见丝毫移动。

    乐正鲤关上柜门走了出去,对客厅里的殷冉遗说道:“他还没有醒,不会又睡个几百上千年吧?”

    殷冉遗失笑,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既然已经苏醒,又没有旁人阻拦,待他缓过这口气也就是了。”

    乐正鲤点了点头,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随意问了句:“那他要是完全苏醒,你能打得过他吗?”

    殷冉遗十分不满乐正鲤对自己的怀疑,立刻便说道:“当然。”

    乐正鲤自己压根没把这问题放在心上,随口“嗯”了一声就进厨房去了,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红艳艳的番茄出来准备做个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不料才把番茄洗干净,身侧就忽然多了一个人,殷冉遗站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盯着乐正鲤。

    后者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拿起菜刀切了一片番茄,抬手递到殷冉遗嘴边:“饿了?”

    殷冉遗低头把那一小片番茄给吃了,酸甜的汁水立刻溢满了口腔,殷冉遗却仿佛不够似的,又将乐正鲤捏着番茄片的手指给含在嘴里,将指尖上的红色汁液也舔得一干二净方才罢休。

    乐正鲤只觉得从背脊上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觉,飞快地把手指缩回来拿到水龙头下面冲了一下,头也不抬地朝殷冉遗道:“出去出去,饿了自己去冰箱里找吃的。”倒是跟哄小孩儿一个意思。

    殷冉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从身后环住乐正鲤的身体,将他握在右手的菜刀给拿了出来放在砧板上,低头去舔吻对方的耳垂,声音低沉:“吃你。”

    乐正鲤嘀咕了一句“还没吃晚饭呢”,倒也没有真的要拒绝的意思,两个人都是刚才开荤的青年人,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可满打满算的算起来,除了上次回家的时候第一次做之外,就只有上次去医院之前做过一次,这里毕竟是老式宿舍楼,乐正鲤根本不可能随心所欲,连情动的时候都不敢把声音放得太大;殷冉遗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过他记挂着乐正鲤的想法,他对于情爱一事的理解就是双方都要感受到愉悦,既然乐正鲤有忌讳,他也只能忍下来,平日里只相互略略抚慰一番了事。

    明天是周末,楼里不少人都出去约会或是玩通宵去了。乐正鲤想到这里,侧过头和殷冉遗亲吻,对方口里还残留着一丝番茄的酸甜味,这味道像是勾起了他的馋虫,忍不住要一再索取,贪婪地伸出舌尖细细探索过对方口中每一寸地方,原本平稳的心跳也在益发浓烈的情欲氛围中一再加剧,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似的。

    等到两人都觉得足够了,这才慢慢分开,一丝银线在两个人的嘴唇上牵出一丝暧昧,乐正鲤笑了一下,又凑过去在殷冉遗嘴边啄吻了一下,他自己的衬衣扣子被殷冉遗解开了三四颗,此刻松松垮垮地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皮肤。

    殷冉遗的手指在对方身上游走,他立志于要找出乐正鲤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他握着能打开乐正鲤情欲大门的那唯一一把钥匙。

    乐正鲤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自然比不上殷冉遗,他对于谁上谁下其实没什么概念,只觉得殷冉遗两次都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就是了,那也没必要非要抢着在上面,这家伙懒骨一犯起来就不愿意动弹了,只乖乖地任由殷冉遗动作。乐正鲤不知道殷冉遗曾经进行过系统的专门学习,理论经验至少是可以高出他一大截的,哪怕对方略显生涩笨拙的舔吻都足以让他腰肢颤抖得不能自已。

    正在情动时,乐正鲤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异响,似乎有什么人在敲门似的,他心中一惊,连忙推了一下正在啃咬自己锁骨的男人,只是说话时仍不免带了几分喘息:“有……有人?”

    殷冉遗看也不看一眼就说道:“没有。”说罢又在对方嘴唇上怜爱地吻了一下,“去床上。”

    “……啊?……嗯。”那个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乐正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被殷冉遗按住后脑接了一个吻,当下便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殷冉遗之外再想不到其他。

    殷冉遗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一笑,下身与对方轻轻磨蹭,乐正鲤不自觉地将腿缠上了他的腰,殷冉遗顺势将人一抱,刚走到客厅,那阵撞击声又骤然响起。

    这一回声音太大了,连殷冉遗都没办法说是听错了,乐正鲤抱着他的肩膀道:“好像是你卧室的?”

    “不管。”

    殷冉遗冷冷丢下一句话,话音未落,那撞击声便大得像是要拆了屋子似的,听得人心惊肉跳。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乐正鲤拍了拍殷冉遗的肩膀道:“放我下来。”

    殷冉遗把人放下,乐正鲤拢了拢衣领和殷冉遗一同往卧室走去,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这种情况任谁被打断了想来都不会太高兴,乐正鲤一边开门一边对殷冉遗说道:“待会儿要补回来。”

    殷冉遗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他此刻面上虽然冷淡如常,心里却是十分窝火,好不容易下次嘴,还没吃到点肉呢怎么就有那不识趣的来捣乱?殷冉遗在心中暗暗决定待会儿非要下狠手整治一番不可。

    岂料进到屋中,两人循着那敲击声看去却都是一愣——

    怎么竟会是衣柜?泽苍剑放在其中,此刻虽无灵力却也足以镇压寻常鬼魅,如何会让寻常妖物作祟?

    第133章 沙场月寒(十一)

    立在墙边的老式木头衣柜被里面的东西撞得砰砰作响,柜门都快被撞开了,殷冉遗使了个眼色让乐正鲤站到自己身后,自己上前侧身将柜门猛地一把拉开。

    柜门一开,便有一道亮色自二人眼前滑过,那物件在半空中打了个转,这才定在空中,殷冉遗定睛一看,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来,语气更是冰冷:“你醒了?”

    这停在半空中的正是泽苍剑,他此刻仍是剑身,在半空微震发出泠泠声响,这声音听在殷冉遗乐正鲤二人耳中,却是泽苍正在说话:“我感觉到剑鞘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打断了人家的好事,这一回并没有对两人的衣衫不整和面沉如水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又强调了一遍,“我感觉到剑鞘了,我要去找我的剑鞘。”

    “你自己不能去?”乐正鲤有些不解,泽苍既然苏醒,那就应该是力量恢复了才对,为什么非要搞这一出?

    “我是被强制唤醒的,我的剑鞘一定很危险,我的力量不够。”泽苍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十足的急切,甚至还有一丝细不可察的颤抖。

    乐正鲤了然,看来这意思就是得让他们帮忙了,难怪动静这么大,都快把楼给掀了。

    虽说对于刚开头就被打断这件事情不太高兴,但两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不帮泽苍,殷冉遗冷着脸朝半空中的泽苍丢下一句话:“等着。”说罢便牵着乐正鲤往浴室走去冲澡。

    二人走后,半空中的青铜剑微微晃了晃,如同体力不支一般骤然跌落在床上。

    殷冉遗和乐正鲤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包裹严实的泽苍出门了,泽苍也只能感觉到自己剑鞘的大概方位却说不出准确地址,两人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寻去,竟是越走越偏,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附近。

    四下无人,乐正鲤有些奇怪,这泽苍剑的剑鞘也应该是文物才对,按理说也该埋在哪个考古现场才是,只是这地方显然废弃依旧荒凉得很,难不成那剑鞘竟是埋在工地下面,需要他们掘地三尺才能找得出来?

    而此刻泽苍的声音却因为激动有些变调了,“就在这里……”

    乐正鲤正想问是埋在哪个地方的,殷冉遗神色一变,低声道:“血。”

    话音刚落,乐正鲤也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的一丝血腥味,下一刻,这血腥味忽然浓烈起来,还不等二人有何反应,殷冉遗握在手中的泽苍剑骤然飞出,甚至顾不得和殷冉遗二人解释一句便打了个转往一旁冲去。

    殷冉遗与乐正鲤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跟了上去,顺着空气中残留的剑影一路跟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屋外面。

    紧闭的木门被泽苍以剑身破开,乐正鲤看清屋内状况,顿时一愣——

    地上跪着一个被人反剪双手绑了的少年,对方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一个中年男子正拿着刀一刀刀地割着对方的手臂,旁边站着数个壮年男子,看模样像是保镖一类的角色。

    也许是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屋内众人都是一愣,那中年男子手中一顿,指着停在门口的泽苍剑和门外的殷冉遗乐正鲤二人道:“愣着干什么,上!”

    话音未落,泽苍剑身一动,冷冽寒光划过,那中年男子握着刀的手已经被斩落在地,后者似是太过震惊,连呼痛都来不及,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半截手臂落下,鲜血从断面喷涌而出。

    一排保镖眼见中年男人受伤,都以为这诡异的青铜剑是受外面两人控制,当下一齐冲了上来,殷冉遗原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没空出,这会儿倒是找了个发泄的由头,这群人他倒瞧不上眼,连灵力都不屑动用,抬手掐住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脖子,单手将人提起,那虎背熊腰的壮汉被他勒得面色紫红,张大嘴巴连个气音都没出,便听得咔吧一声,脖子一软,就被殷冉遗当破布似的丢到一边去了。

    从他扼住那人脖颈到把人丢开,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后面几个保镖都被他这一手震住了,便是乐正鲤也从来没见过殷冉遗这一手,登时只觉得后背一凉,但他这人惯来是护短护得毫无原则的,一时间并未惧怕更不会说什么伤人性命不好,只想到,前几次殷冉遗说是对自己动了杀意,可若真动了杀意,自己只怕早就没有喘气的份儿了。

    一旁的泽苍剑却像是已经杀红了眼,剑身泛起一阵红光,几个护在中年男人旁边的保镖何曾见过这个阵势,只瞧见一把青铜剑在半空自动泛出红光,斩杀起来又是毫不留情的样子,不由得指着泽苍剑,抖着声音喊道:“鬼!是鬼!”

    两方斗得混乱,乐正鲤趁机将那少年护在角落里,他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和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搏斗,自然不会去添乱。他先帮少年解开手腕上的粗绳,又脱下外套罩在对方身上,这个少年他虽然从未见过,却也莫名觉得熟悉,暗自猜测,恐怕泽苍的剑鞘正是由他保管。

    少年胳膊上被划了长长短短数道血口,脸上虽有些血污却仍看得出一双眼睛黑亮如星,少年偏头看了乐正鲤一眼,见他面上只带着对自己的安抚,忍不住朝他笑了一下:“你还是一样的好。”

    乐正鲤一怔:“啊?”

    少年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乐正鲤会是这个反应,他想了想,嘀咕了一句:“对哦,你不记得了。”又道:“先让泽苍他们停下来?”

    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挡在二人身前的泽苍剑,轻声道:“泽苍,这不是乱世了。”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的轻,连就在他身边的乐正鲤都听得模模糊糊,可是这一句话却让泽苍骤然停下了在那中年男人身上刺杀的动作,原本笼罩剑身的红光暗淡下来,最后泽苍抖落剑身血珠,稳稳当当地横在少年身前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乐正鲤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仿佛曾经就亲眼见证过一样……

    黑云压城之时,地平线上骤然出现的战马铁蹄,四下奔走惊慌失措的流民,自天地间平白生出的一柄利剑,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时犹自杀意不歇的将士……

    还有那尘埃落定的一句“这不是乱世了”。

    殷冉遗早就收了手冷冷站在一旁,见泽苍不杀,便走到乐正鲤身边,低头看了那少年一眼:“还能不能动?”

    少年点了点头,在乐正鲤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泽苍剑一直隔着寸许远贴在少年身边,似乎是想亲近对方,又怕自己剑刃伤了对方。

    少年朝着乐正鲤点了点头,伸出手将泽苍剑轻柔地笼在了怀里,他根本不介意自己会不会为对方所伤,只是将脸贴在泽苍剑的剑柄上,叹息一般地说道:“几千年,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见到这一幕,乐正鲤心中忽然跳出个不可能的念头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殷冉遗,低声道:“他说的剑鞘,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小少年吧?

    殷冉遗摇了摇头:“不知道。”

    三人一剑大摇大摆地从破败的小屋子里走了出去,屋内是躺了一地的保镖和那个断了一只手的中年男人,一屋子人神情空洞,嘴唇颤抖着道:“鬼……妖怪……妖怪……”

    第134章 沙场月寒(十二)

    那少年身上有数道刀口,乐正鲤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但看起来仍然是有些可怕,其中一道几乎深可见骨,便是乐正鲤这样的成年人见了都不由得暗自心惊,只是少年却并不愿意去医院,只说回家自然有人处理。

    见乐正鲤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少年朝他笑了笑,道:“那个人……是这具身体的叔叔。”

    这句话倒是惹得殷冉遗多看了他一眼,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具身体?”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对啊,也就是他想逼我自动放弃这具身体的继承权,才把我绑到这里的,我以为要死了呢……”说着,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怀里抱着的泽苍剑,“不过还好,你们来了。”

    乐正鲤忽然“啊”了一声,“我说那个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姓周?”

    少年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周家。”

    见殷冉遗一脸茫然的神色,乐正鲤便知道这家伙多半是没有关注过这些豪门世家八卦的,便低声解释了一句:“一直低调行事的周家家主前不久刚刚去世,继承权据说都是独子的,不过没多少人见过他的儿子,反倒是周家主的弟弟一直在主持局面。”

    “那不过是因为我刚刚才醒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事情罢了。”少年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这个动作倒是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了,顿了顿,他又低头对怀里的泽苍说道:“我还是叫周卿,你可别忘了呀。”

    怀里青铜剑微微震动,仿佛在应和他的话。

    这时候乐正鲤是没办法再催眠自己说“这少年保管着泽苍剑剑鞘”了,哪里需要什么保管,他这个人就是剑鞘!

    而一直充满戾气的青铜古剑在周卿的怀里乖巧得简直像是一把玩具,他在这个少年面前收敛了一切杀意,仿佛是一把刚刚锻造出炉的剑,生来就没有见过血一样。

    见乐正鲤神色微讶,周卿朝着他笑了笑,“泽苍本就是为杀而生以杀入道,只是这天下却没有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让他去杀,为了抑制泽苍的杀意,我才出生的。”

    “以杀入道?”乐正鲤不解地和殷冉遗对视一眼,道:“泽苍不是运应天地龙气所生吗?”

    周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谁说的?泽苍以前还被斥作不祥之物呢,”说着,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剑身,“他们都不知道泽苍的好。”

    乐正鲤哑然,心道这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古人诚不欺我啊。转念一想,所谓乱世出英雄,这英雄要想在乱世成名称帝,必然少不了征战四方,这样说来,以杀入道的泽苍剑自然就成为了通往帝王宝座的垫脚石,而有了泽苍证明自己“真龙血脉”的可信度,这称王称霸也能更顺理成章一些,也难怪他们会对泽苍这样追捧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你说那句‘乱世’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以前听过似的……”说到最后自己也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周卿对此却并不意外,他解释说道:“我出生之后,便去寻找泽苍,问他‘以杀入道,入的是哪方的道’,泽苍不回答,只问我喜不喜欢乱世,我答不喜欢,泽苍就说自己‘以杀止杀,入的是太平道’。”

    “以杀止杀……”乐正鲤若有所思地看了被少年抱在怀里的青铜剑一眼,忽然觉得那个脾气暴躁见不得他和殷冉遗凑在一起的将军并不是那么不顺眼了,想到对方身穿黄金锁子甲一身气势凛然的模样,乐正鲤忍不住笑了一下,转头看了向殷冉遗:“我倒是有点儿喜欢他了,你呢?”

    殷冉遗原本正微微点头像是在认同周卿的话,闻言面色一寒,捉住乐正鲤的手腕道:“不准。”

    周卿则把怀里抱着的剑举高了一点儿,凑到剑柄旁吻了一下,低声说:“泽苍,你看,当年你和那么多将士杀出来的太平,还在呢。”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以后,便有人来接周卿,对方一见周卿大半个身子全被血糊了的样子颇为震惊,一时间自责不已,周卿倒是没说什么,只表达了一下自己得救多亏了殷冉遗和乐正鲤,前来接周卿的几人再看乐正鲤两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乐正鲤被那满是感激的目光看得挺不自在,觉得若是换个环境,只怕这些人要齐齐跪下说什么“多谢阁下救我少主”之类的台词了。

    两人婉拒了周卿请他们一起回去的邀请,周卿也不勉强,只笑道:“那等我和泽苍养好了再来谢谢你们。”

    乐正鲤一见小少年一身血污还笑嘻嘻的模样便觉得糟心,抬手不客气地揉了揉对方头发:“回去好好包扎一下,到时候还有话问你呢。”

    周卿知道他想问自己与他二人相识的事情,只是眼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朝着对方点点头:“嗯,但是不能说的我还是不能说。”

    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乐正鲤和殷冉遗二人倒是都听懂了,无奈地对视一眼:怎么跟那泽苍说的意思一模一样呢?

    目送周卿上车走远,乐正鲤这才有空搭理殷冉遗:“你刚才下手那么狠……没关系吧?”

    殷冉遗摇了摇头:“没死。”他虽然下手重,但并无意担上因果,故而也就只是……全身瘫痪的程度吧?殷冉遗仔细想了想,既然没死,那就算不得严重。

    乐正鲤笑着抬手拍了他一下,“我是说……算了,没死就好。”他原本想问的是殷冉遗有没有受到泽苍剑杀意的影响,某一瞬间忽然想要兽化之类的,眼下看起来倒是多余的担心了。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有点儿意思,殷冉遗前几次都是因身处杀业重怨气重的环境才无法自控的,这一回的泽苍杀意明显得乐正鲤都能完全感觉到,怎么殷冉遗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了呢?

    他犹自陷在沉思之中,再抬头时却已经身处宿舍楼旁边的一条小巷子了,当下一惊,抬头看向殷冉遗:“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殷冉遗看他一眼:“干你。”

    第135章 天工开翠(一)

    “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啊?”王主任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把钥匙有些惊讶,帝都的房价本来就贵得离谱,离广电大楼近的房源不论租买更都是让普通工薪阶层难以承受,故而台里才专门提供了员工宿舍,虽说这楼有些老旧了,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却已经算得上极好了。而今乐正鲤和殷冉遗两个却说另找了合适的房子,王主任难免有些奇怪。

    乐正鲤含笑点了点头:“嗯,托朋友帮忙找的,正好合住。”

    王主任点了点头:“那也成,年轻人住一起也热闹。”

    这房子是周卿让人找的,说是答谢他二人的救命之恩,乐正鲤和殷冉遗并未推脱,周卿见他们并不见外显然十分高兴,虽说他和泽苍都不能告诉这两人以前的事情,但这番态度却明显是将二人引作相知多年的至交好友,倒让乐正鲤觉得有些失落——这般交情竟被他们给忘了,也不知以前几人是如何相处,只有泽苍周卿两个记得,未免有些令人遗憾。

    只是他还来不及把失落情绪酝酿多久,便被殷冉遗的举动给惊呆了,这人竟然掏了一张卡,十分淡定地要求:“付全款。”

    这房子近一百来平,在这个地段近乎天价,虽说有周卿的面子给了个内部最低价,但其数额仍然不算低,乐正鲤伸出手指头勾了勾殷冉遗的衣角,小声问道:“咱们给个首付,慢慢还就是了。”

    殷冉遗看他一眼,道:“钱够了。”说着便让人来划卡交定金。

    看到殷冉遗卡上的巨额数字,乐正鲤眉头一皱,眼中满满都是“完了这家伙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了吧”,殷冉遗看的好笑,解释道:“从小时候就开始存,没有犯法。”

    乐正鲤倒是听殷冉遗说过以前的事情,他和郭玄行走山野赶尸,偶尔也会出手帮人化解灾祸,能求得他师徒二人出手,这酬谢必然不会少,殷冉遗以往没有什么多余开支,进了广电以后每月工资也几乎实打实地全部存了下来,如今全部拿出来这金额倒是高的吓人。

    乐正鲤听完殷冉遗的解释,哭笑不得地摸着下巴:“这么说……我是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殷冉遗看他一眼,“嗯,给你抱。”

    一旁的周卿看不过眼,嘀咕道:“你们注意影响,我还小呢。”

    闻言,乐正鲤笑着伸手过去弹了一下周卿的额头。道:“你也就看着十四五岁,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能称得上是未成年了。”

    周卿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着怀里被包裹得只露出一点儿剑柄的青铜古剑,轻声念叨:“泽苍要早点好起来,免得他们欺负我一个,都没有人帮我说话的。”

    乐正鲤看得出泽苍和周卿之间绝非简单的“剑与剑鞘”的关系,不过眼下周卿这具身体才十四五岁,泽苍便是化作人形也该下不了手吧?

    他不无同情地将目光投向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泽苍剑:这会儿连人都不是呢……想下手都没地儿下啊。

    闲话少提,总之在殷冉遗和乐正鲤拿到写了两人名字的房产证的时候,泽苍仍旧是一柄冷冰冰的青铜剑,周卿倒是无所谓,剑鞘本就是为剑而生,当初泽苍被封在盒子里的时候他也跟着陷入了沉睡,直到这一世泽苍苏醒才跟着活了过来,几千年都等了,眼下便是泽苍要休养一年半载的在周卿眼中也算是弹指一挥间了。

    将钥匙交还给王主任,乐正鲤和殷冉遗便算是正式搬入了新家,周卿一早就找了施工队帮他们装修,每日都抱着泽苍往那里跑说是要监工,倒是比这两个正主跑得还勤快。

    下了班两人也没耽搁,直接就奔着新家去了,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乐正鲤还觉得有些恍惚,这是他和殷冉遗两个人的家。只要这么想一想,他心里就软得快要滴出水来。

    那面铜镜依旧挂在客厅里,乐正鲤先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这才转头对殷冉遗道:“先把客厅里给收拾了吧?”

    殷冉遗点了点头。

    客厅里还放着数个大纸箱,全是他们前几天抽空搬过来的东西,殷冉遗的东西很少,他在广电住了十多年,东西竟然没有乐正鲤的多,只装了一个半的箱子就满了。

    乐正鲤坐在客厅铺的地毯上拆箱子,一边拆一边说:“诶,听说过两天又得出外景,走之前记得先去趟书城,昨天工作人员打电话说我订的书到了,到时候你也去选两本书,书柜咱俩可是一人一半的啊,你不准一天到晚看手机,得多看书知道吧,对了,你手机里到底有个什么一天到晚看得这么起劲儿……”

    他低着脑袋嘀嘀咕咕念个没完,殷冉遗坐在沙发上整理他拿出来的小东西,时不时“嗯”上一声,眼底微有笑意,乐正鲤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卧室里的衣柜,刚才挂衣服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也是混着放的,他的衬衣和乐正鲤的衬衣叠在一起,只看着也让人心里欢喜。

    乐正鲤收拾着,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殷冉遗偏头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正想阻止对方的动作,乐正鲤却已经顺手打开了纸盒的盖子,“我记得好像是放你床底下的?上次拿官印的时候还……”

    说话声戛然而止,乐正鲤看着一盒子满满的光碟停下了动作,半晌后才转头看向殷冉遗:“这个……”

    殷冉遗抬手扶额,正想说话,乐正鲤却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张碟片走到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旁边,动作利索地开机将碟片塞了进去,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不就是带点儿颜色的碟片吗,咱们一起欣赏欣赏?”

    说着,他抱着笔记本走回殷冉遗身边,“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看这些呢。”

    殷冉遗似乎是完全放弃了解释,抬手揽住身边人的肩膀,播放窗口很快显出了画面,一片绿水青山,倒是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乐正鲤倒是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挤兑殷冉遗的地方,笑道:“你还喜欢看这种野外的?是比较原始吗?”

    殷冉遗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巴微抬示意道:“你看。”

    虽说是要“共同鉴赏”,但乐正鲤的心思都放在殷冉遗身上,并未过多留意屏幕,此刻转头一看便愣住了,怎么会是这个?!

    第136章 天工开翠(二)

    画面中倒是有人,却并非乐正鲤所想的正在寻求生命的大和谐,反而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那是他自己。

    画面中的乐正鲤还带着几分刚出校园的青涩,他站在一堆人里面,正一脸茫然地望着镜头,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中,依稀还能听见殷冉遗略显冷淡的声音:“出镜了,坐回去。”

    乐正鲤心头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殷冉遗,问道:“这些……我没看见过啊?”他们节目外景出镜的人物基本只有民众和专家,节目组编导人员最多也就给个背影,何曾有过出正脸的时候?

    殷冉遗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都是我剪下来的。”

    这些不必要的镜头在正式剪辑中都是废弃的,殷冉遗却把这些有乐正鲤出现的镜头全都给剪了下来刻在了光盘上,他甚至还十分有闲心地调了下色调加了背景音乐,不过乐正鲤被一群乡下老大爷大妈包围询问的场景,殷冉遗居然硬生生做成了五六分钟长的小视频。

    殷冉遗抬手按了暂停,神情中竟难得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都是这个,你还要看吗?”

    乐正鲤伸出小手指头勾着殷冉遗的耳朵尖,凑过去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害羞啦?”

    不等殷冉遗说话,他又往那边的纸盒子望了一眼,对其中装着的碟片表示了惊叹:“我说,咱们拍的视频总长也就这么些了吧,你居然剪了这么多……要是我没看见,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看?凑够七箱召唤神龙?”

    殷冉遗对乐正鲤这个“召唤神龙梗”完全不了解,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都是我的。”言下之意,要是乐正鲤自己没发现,那殷冉遗是断不可能主动给他看的。

    “你……”乐正鲤哭笑不得,“你拍的是我诶,我怎么就看不得了?”

    殷冉遗想了想,却没解释,仍旧道:“都是我的。”

    这句话让乐正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

    殷冉遗想了想,“回台里之后,第一道片子都是我剪的。”

    “你那么早就对小爷图谋不轨了?”乐正鲤笑道。

    殷冉遗倒是回答得很认真:“一开始不懂,后来才懂。”

    他一开始倒是真的不知道对于乐正鲤的那种情绪代表着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对于这一行为倒是更乐此不疲。

    乐正鲤把脸埋在殷冉遗肩膀上低声笑了,他觉得自己遇到殷冉遗就是捡到了一个宝,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像是怕这宝贝自己跑掉一样。

    殷冉遗便由他抱着,过了片刻,忽听得乐正鲤低低的声音响起:“怎么办……”

    “嗯?”殷冉遗一时间有些茫然,正想问怎么了,乐正鲤便抬头起来含住他的耳朵,眼尾带着一抹艳丽的绯红,呢喃道:“怎么办……好想做。”

    上一回说是要做,不过两个人走到楼下就被看门的老大爷拉住陪人下了两回棋,乐正鲤棋艺不佳偏又十分喜欢下棋,因此和老大爷对战时几乎绞尽脑汁,这出去一趟本就有些乏了,回到宿舍时算是经历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累得不轻,殷冉遗自然没舍得下口,这一拖居然又拖了大半个月。

    乐正鲤这一句话就点燃了殷冉遗身上的火,他的一只手在乐正鲤的腰侧来回抚摸,另一只手则已经将乐正鲤的衬衣衣扣解开了数颗,乐正鲤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也凑过去时不时在他颈侧舔咬一口。

    甚至都等不到去床上,两个人都忍了太久,乐正鲤探手去解殷冉遗的衣扣,却怎么都捏不准那小小的圆扣,最后他捏住衬衣往下扯了扯,撒娇一般地喊了一声殷冉遗的名字。

    后者安抚地在他脸上啄吻一下,一躬身便直接将衬衣给脱了,乐正鲤伸出手指勾勒着他腹部起伏的肌肉线条,然后慢慢将手指探入下方蓄势待发的部位。

    殷冉遗道:“你会?”

    这一句倒是他真心实意的疑问,乐正鲤却不高兴了,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用力将人按在宽大的沙发上,道:“你看看我会不会。”

    当初选沙发时就是冲着舒适宽大来的,乐正鲤只觉得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很过瘾罢了,此刻倒是觉出这棉绒沙发的好处来,殷冉遗卸了身上力气老老实实地被他推得靠坐在沙发上,乐正鲤便曲起双腿跪坐在他双腿上,下身缓慢地与他相摩擦,双手则一刻不停地在殷冉遗的身上点火。

    殷冉遗说得不错,乐正鲤对情事本就知之甚少,两次仅有的经验都是殷冉遗给的,此刻要他说出个做法一二三自然是说不出来的,但想要与心爱的伴侣欢好却是天生就会的本能,甚至不必去刻意了解什么,乐正鲤自然知道顺着自己心意亲近对方。

    他伏在殷冉遗身上,一边与对方接吻一边伸手在殷冉遗的胸前打着圈儿,待一吻终了,乐正鲤便半直起身子,将裤子给脱了,方才还停留在对方身体上的手指尖已经滑到了自己勃起的性器上,他抬头看了殷冉遗一眼,微带笑意:“你知不知道,我做梦的时候,就梦到你这样子,一脸情欲地看着我……”

    殷冉遗抬手想要抱他,却被乐正鲤抬手打开,道:“不准动,只准看。”

    说罢,他一手撑在墙上,一手则上上下下地套弄自己的性器,顶端渗出透明的黏液,乐正鲤能明显感觉到殷冉遗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对方顶弄着自己的那一处更是无法无视,他满意地笑了一下,却并不让殷冉遗释放,只是用自己的臀缝不轻不重地触碰着对方,殷冉遗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将面前的青年吞吃入腹。

    “你硬了,可是没有润滑……”乐正鲤的口气并不是很遗憾,他勾住殷冉遗的脖子,低下头去咬着对方的喉结,力道有轻有重,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就不能做了,我不会。”

    殷冉遗声音低哑,含着浓重的情欲,“我……能不能动?”

    他只脱了上身的衬衣,下身的衣物都还穿得好好的,乐正鲤便隔着那层布料用自己的性器去顶弄对方的,道:“现在可以了。”

    话音未落,臀部忽然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与此同时,乳尖也被人含在了口里,乐正鲤只觉得腰间一软,惊道:“什么?”

    “润滑剂。”殷冉遗抬起头来,手下的动作却并未停止,指腹轻柔地揉弄穴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进去模仿性交的姿势抽插,乐正鲤难耐地伸扬起了头,胸前两点小小的茱萸已经被殷冉遗舔弄得鲜红鼓胀,搭在殷冉遗肩头的手指也不由得一再收紧,好不容易在被情欲充斥的大脑里找回一丝理智,乐正鲤问道:“你……这里怎么会有的?”

    殷冉遗仍旧细致地做着扩张,事实上他内心的渴望不会比乐正鲤更少,下腹的燥热感无法忽视,但他并不敢贸然进入,只解释道:“别人送的。”

    “谁送的?”乐正鲤只觉得下身被殷冉遗这样逗弄越发显得穴里空虚起来,恨不得让他立刻插进来,说出口的话也只是下意识地跟着殷冉遗的话题走,他怕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该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了。

    “周卿。”殷冉遗飞快地解释了一句,觉得扩张已经做得足够,便将下身西裤的拉链解开,内裤上已经湿了一片,他将已经胀痛的性器释放出来,然后咬着乐正鲤的耳朵说:“可以了吗?”

    乐正鲤微微仰起脖子,“周卿?……他怎么……”

    “啧。”殷冉遗不愿意听到乐正鲤此刻提起任何外人的名字,他用吻堵上对方的唇,这一回不再征询主人意见,便毫不留情地插进了正微微开合等待被侵犯的地方。

    进去之后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放开被自己咬得发红的嘴唇,殷冉遗伸出指尖在乐正鲤脸颊上缓缓抚摸,道:“叫我的名字。”

    乐正鲤眼睛里含着泪,看起来带了几分可怜一般地哀求道:“不……”

    “叫我的名字。”殷冉遗非常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近乎诱哄一般地说道:“乖,叫出来。”

    说话的时候,殷冉遗的性器还在体内小弧度地抽插着,然而这只带起了更大的空虚感,乐正鲤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最后终于投降,带着哭腔求饶:“殷冉遗……殷冉遗……”

    后者终于满意,托着乐正鲤的后颈将人尽可能温柔地放在沙发上,然后伸出手去安抚对方前端的勃起,下身更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插起来,前后的双重刺激让乐正鲤眼眶泛红,似乎想要逃离却又一再沉溺,睁眼时看到的是殷冉遗双目中毫无掩饰的炽热爱意,他只觉得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就说道:“我爱你。”

    殷冉遗一愣,紧紧盯着乐正鲤,好像想要用目光把对方一寸寸地吃掉似的,沉默片刻后他“嗯”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抽插。

    一共做了三回,最后一次是在床上,殷冉遗想抱着乐正鲤去浴室给他清理,但后者却懒洋洋地抬手环住他的腰,道:“等一会儿。”

    殷冉遗便俯下身去吻他,乐正鲤被他落在眉心的吻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着推了他一下,道:“这会儿这么温柔,刚才叫你停你怎么不停?”说着便伸手放在自己腰间按了一下,“都快断了。”

    殷冉遗便将温暖的手掌贴在他腰侧轻轻按揉,老老实实地说:“停不下来。”这是实话,乐正鲤于他而言就像是最致命的毒药,沾上一点就割舍不掉,怎么可能停下来。

    “又不是吃了炫迈……”乐正鲤忍不住笑,他自然知道沉溺在情欲中时有多么难以抽身,事实上刚才当殷冉遗真的如他所愿放缓了节奏的时候,他自己还觉得不满意呢,因此也就只是说着玩玩罢了,抬手抓过殷冉遗的手指头一根根掰着玩,最后又与他十指交扣,弯了弯眼睛小声地说:“下辈子也要缠着你。”

    殷冉遗低头看着他,淡淡“嗯”了一声,眼底微微含笑。

    作者有话要说:

    ——cp插个花——

    【完全与正文无关的背景人设·高中时代·同桌的你】

    高一a班的乐正鲤早晨一到学校就重重地把书包扔在了课桌上,他平素脾气很好性格又温和,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全班都吓了一跳。

    坐在他前面的班长夏铭转头问他:“小鲤鱼,你怎么了?”

    乐正鲤脸上怒色未消,愤愤道:“小爷被跟踪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蛇精病,当心被小爷发现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正在收作业的数学课代表唐中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乐正鲤课桌旁,一面问他要作业本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谁跟踪你了?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话的时候,英语课代表卫一泓也探过了头来,虽然没说话,但明显对此很感兴趣。

    乐正鲤把作业本找出来递过去,脸色仍然有几分不好,道:“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我昨天上楼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有人拿着相机在对小爷拍照!闪光灯差点没把我眼睛闪瞎!”

    夏铭和唐中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趴在旁边课桌上睡觉的殷冉遗抬起了头看向乐正鲤,伸出手碰了一下乐正鲤的眼角,沉声道:“眼睛不舒服吗?”

    乐正鲤摇了摇头,原本近乎炸毛的气势瞬间温和了下来,转头看过去,“也就是当时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是不是……吵到你啦?”

    殷冉遗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道:“今晚我送你回家。”

    “诶?”乐正鲤一愣,“这个……”

    话音未落,班主任张九拿着课本走上了讲台,拍了拍桌子:“同学们,准备上课了。”

    乐正鲤只好把还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殷冉遗倒是看了他一眼:“下午放学记得和我一起。”

    “……哦。”乐正鲤乖乖地点了点头。

    殷冉遗满意地看着同桌微红的脸颊,顺手将一叠照片压在了课桌中最底下的一本书里。

    照片上的少年眉目间还带着些许怒气,显然是发现被偷拍后的不满。

    今晚就不用相机了吧,殷冉遗想,自己的眼睛不会错过这个人的每一刻动作的。

    第137章 天工开翠(三)

    几天以后,乐正鲤和殷冉遗就随摄制组出发前往云南,这一回摄制组的任务是拍摄翡翠,本国虽然不产翡翠,却是翡翠的消费大国,因为临近缅甸,所以云南算是本国最大规模的翡翠交易市场,在这里他们应该能找到比较齐全的拍摄素材。

    此行的拍摄地点是在瑞丽的一个翡翠市场上,几人到达芒市机场后还要转车,夏铭走出机场之后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无不遗憾地叹道:“说好的傣族姑娘呢?哎,咱们这回是来晚了,赶早两个月还能碰上泼水节呢。”

    卫一泓脑袋上扣着个帽子,这家伙没怎么睡醒,此时还有些找不着北呢,一听夏铭提到“傣族姑娘”,倒是来了几分精神,把帽檐往上一推,道:“我来之前查过,听说这边少数民族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还有不少文艺青年来云南这地儿寻找情感归宿放飞心灵的……”

    这俩人说得热闹,乐正鲤却觉得这次应该不只是让他们来拍翡翠这么简单,这种任务什么时候落到过a组头上?想到此处,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这翡翠不会扯上什么东西吧……”

    卫一泓偏过头,有些疑惑地道:“应该不会吧?”不过说着他自己也不自信起来,按照惯例,他们组历来拍的都是神神鬼鬼,难不成这是习惯成自然,偶尔接到一次正常拍摄任务反而不习惯了?

    “这可不好说。”唐中柳和殷冉遗正好拿了行李走过来,闻言说道:“这次不也没怎么详细说拍摄任务吗,指不定就是怕把我们给吓着。”

    卫一泓哈哈一笑,道:“老唐你就可劲儿扯吧……”

    话音未落,视线忽然扫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他猛地止住了笑声,“不会吧……”

    几人顺着卫一泓的目光望去,抬头就看见带着一张微笑的脸,这已经六月中旬有些热了,但那人依旧穿着一身衬衣西裤,衬衣上的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他似乎天生没有汗腺一样,这副打扮居然依旧一身清爽,不是张九又是谁?只见他抬手朝着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过来说道:“时间掐得刚好。”

    张九右手提着个透明的塑料口袋,看起来就是街边买东西搭的那种,里面装着一堆钱包手机,乐正鲤走到近前一看,其中钱包不下数十个,俱是质地精良制作精湛,款式有男有女,手机也是高档货,当下“哟嚯”了一声,笑道:“你这是要改行卖手机钱包,还是说专程过来送福利的?”

    张九看了一眼口袋里的东西,举起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很遗憾,都不是。我们过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划包的,就顺手把那人的包给划了,贺招扭着人去派出所了,马上就到。”

    卫一泓很是惊讶,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扇风:“这些全都是赃物?那你怎么不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张九笑道:“拿给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失主呢,放我这儿,保管两天就找到失主稳妥交还。”

    几人倒没有追问张九是用什么手段找到失主的,站在大厅里刚说了几句,贺招便提着个小提琴盒子一样的手提箱走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人看着他脑海内就蹦出了一个画面——

    空旷的废弃仓库中,贺招蹲下身将手提箱打开,里面装着泛着冷光的金属零件,他手脚麻利地将零件组装成一把枪,而后抬手就是一枪,枪声响后,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就飞快地拆散了枪身,将零件装回了箱子,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去……

    贺招只觉得这一圈的人除了他的阿九,每一个神色都很奇怪,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径直走到张九身边,道:“值班民警说是个惯犯,关审讯室了,可能关不了多久。”

    张九“嗯”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看人划包,再让我逮到,我就划他的手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贺招也好似听不出他口中的血腥之意,点头应了一声:“好。”

    夏铭站在他们对面看到这一幕,飞快地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咱们没得罪过这两个人吧?”

    卫一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觉得应该没有。”

    张九倒没留意他们这头的对话,低声和贺招说了几句,便询问几人:“要是你们不累的话咱们就直接往车站转车去?或者你们要先歇一会儿?”

    卫一泓惊道:“不是吧?你俩真是来接头的啊?那这回还能正常拍摄吗?”

    张九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笑道:“哦,我知道了,这回的事情其实还真是不太好解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人少点了再给你们详细说说。”

    乐正鲤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抬手想接过殷冉遗手里的行李箱,后者摇了摇头不肯给他,倒是顺手从肩上的背包侧边取出一副墨镜来递到乐正鲤手中,低声道:“太阳大。”

    乐正鲤透过接机大厅的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的确觉得有些刺眼,却并不伸手去接,只问道:“那你呢?”

    殷冉遗淡淡道:“不用。”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对我没影响。”

    “哦。”乐正鲤这才抬手去接,一面跟着几人往外走一面在心底嘀咕,这翡翠又出了什么乱子?最近也没听说有赌石赌出个妖怪的啊?

    张九偏头就瞧见他一脸疑惑的摸样,大大的墨镜都没能挡住青年脸上的好奇,当下笑道:“这回主要还是和你们合作,麻烦你们组帮我们科善后的。”

    第138章 天工开翠(四)

    芒市机场外早有特别科的人开车等在那里,上车收拾停当之后,张九这才和几人说起了这回要他们帮忙的善后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当地几个翡翠商人在月余内先后自杀,外界都推测他们是赌石赌输了,无力承担巨额还款才不得已寻了死路,赌石一事本就是一刀穷一刀富,没有足够的身家是不敢赌大的;但既然沾了一个“赌”字,那自然也少不了输红了眼想要一把翻盘的人,在很多人的眼中,赌石一事之所以这么令人神往,正式因为这不落刀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赢是输的“赌”趣上。

    一块表皮看来极有可能出绿的石头切开之后却只是废石一块,一块毫不起眼的边角料切开后内中却有极品美玉,这样的事情在瑞丽市场上太常见了,每日都有欢天喜地喊着赌涨了的人,也同样有一刀切下去百万身家都作空的人,所以,几个赌石的翡翠商人自杀本来是不应该造成这么大的波动,但所谓“赌输了”只是当地警方对外界的托词而已,这几位翡翠商人不仅没有赌输,反而都是或多或少地以低价买进了顶级翡翠,可以说得上是大大的赚了一笔。

    乐正鲤听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还有人嫌钱多烧手的?只是这一回居然又扯上了人命……难道就不能多几个小狗或者柳生一样的鬼怪吗?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买的是同一块翡翠?”

    张九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真是同一块翡翠,那这事情要追查起来就好办得多,也不用让我们组千里迢迢地从北跑到南了,到现在为止,自杀的翡翠商人一共有四名,他们买的翡翠除了同为顶级翡翠这一点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甚至连入手的地方都不一样,其中两个是在瑞丽本地的翡翠交易市场淘来的,一个是在缅甸雾露河买的,剩下一个是和朋友以物换物得的,这四块翡翠的做工款式也没有一点相同。”

    说起这事,张九脸上一直挂着的微微笑意尽数散去,卫一泓忍不住追问道:“那你们怎么追查?难不成一块块翡翠地找下去?”

    张九摇头说自然不会,他们比摄制组提前到了大半个月,和当地警方合作之下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这四人生前都曾和一个赌石先生接触过。只是这赌石先生在瑞丽当地算是比较有名的“毒眼”,也就是经过他看过的石头,说要出绿那便一定会出绿,此人不借助任何赌石工具,单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几乎被当地翡翠商奉为神人,不少人都会想尽办法求他帮自己看一看石头;也正是因此,这四人和他有过接触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着,他环视了车内众人一眼,道:“我们初步猜测这个赌石先生就是幕后凶手,但找不到动机也看不透他的手法,这一次还要麻烦你们在拍摄的时候多强调一下现代赌石的科学手法,比如擦石后用‘照玉手电’观察内部情况之类的,顺便揭露一些造假手法之类的。”

    闻言,夏铭问道:“你们既然找不到动机也看不懂这人怎么作案的,又是怎么判断他是嫌疑人的?”顿了顿,他又问出了外景组一众人的心声:“你们这特别科到底是干嘛的?怎么还管千里之外的命案啊?”

    “因为我觉得那位‘赌石先生’不是人,他虽然外貌举止与常人无异,但骨子里绝对不可能是人,至于是妖是鬼这就有待证实了,”张九微微一笑,偏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正在开车的贺招,“何况……术业有专攻嘛,我们也是配备了专门的警力人员的。”

    外景组也算是见过不少稀奇事的了,对于张九所说的“赌石先生不是人”一句,他们倒是没有多大异议,事实上哪怕现在张九忽然变成一只狐狸对着他们甩尾巴这几人都不会吃惊,不过是想到四条人命,都觉得肩上的担子沉了几分。

    乐正鲤轻轻叹了口气,道:“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受害者了吧?那个赌石先生呢?现在这种情况,只凭你们的推测恐怕也不能随意拘留吧?”

    张九点了点头,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嫌恶之色,他说道:“这赌石先生在瑞丽很有些名头,当地几个大佬都联名保他,我们暂时动他不得。”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不过如此,这里到底不是张九他们的地盘,这赌石先生在翡翠市场的名头又太大,在没有确实证据以前,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要是那赌石先生真能一看一出绿,这些人就算知道他是妖怪恐怕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卫一泓撇了撇嘴,“现在好翡翠越来越难找了,他这就相当于一个活的移动提款机啊。”

    乐正鲤对此深以为然,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台里才没有详说,这证据不清不楚,倒是真不好给他们下什么死任务,也就只能到了瑞丽再视情况决定拍摄走向。

    从芒市机场到瑞丽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人才提着行李箱下车,原本零零散散站在街边的几个戴帽子的当地人就立刻走上前来,他们脖子上手上都带着各式翡翠制品,用略带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向他们推销:“几位老板,看看我们这儿的翡翠嘛,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噢!”

    乐正鲤被两个翡翠贩子围得走不动道,心中不禁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身侧传来一句冷冷的拒绝:“我们不要。”

    循声望去,正是冷着一张脸的殷冉遗,此刻他一身气势毫不遮掩,面上的不耐更是显了十成十,两个翡翠贩子打着哈哈便走开了,连带着围在夏铭几人身边的翡翠贩子也识趣地溜了,倒是不敢多做纠缠。

    乐正鲤朝殷冉遗一笑:“一看你不高兴就跑得没影儿了,我刚才也不高兴了,他们怎么不跑?”

    殷冉遗神色柔和下来,只淡淡“嗯”了一声,乐正鲤又低声笑道:“我以前出去旅游的时候也经常遇上这种强势推销的,那时候我拒绝不掉都是拔腿就跑的,现在想想可真是没范儿,以后小爷走哪儿都带着你,你就负责给小爷镇场子。”

    “好。”殷冉遗抬手揉了揉乐正鲤的头发,心道,你便是不带着我,我自己也是要跟去的。

    第139章 天工开翠(五)

    乐正鲤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来云南旅游过,不过去的地方不是瑞丽而是大理,当地“风花雪月”四景曾给他留下过极为深刻的印象,连带着便下意识地认为整个云南都是如大理一样的娴雅安静,不过瑞丽显然要比他预想中的热闹得多,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刚好错过的来瑞丽旅游的最佳时间,正赶上炎热潮湿的雨季,早晨还是晴天朗日,到了傍晚天色就暗了下来,一入夜便落下了瓢泼大雨。

    他们住的是当地的青年旅社,不少过来旅游的小年轻都正拿着手机拍摄雨夜用以抒发内心情感,乐正鲤刚给乐正妈妈发了短信说自己到瑞丽了,回头瞧见一楼大堂里不少人都在拍照,他看了片刻,便笑着把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对准了坐在窗户边的殷冉遗。

    后者正低头望着桌面的一杯冷饮发呆,但对于外界环境的敏感让殷冉遗立刻抬起了头往乐正鲤的方向看了过来,乐正鲤便举着手机慢慢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期间镜头一直对准男人的脸庞没有移开过,殷冉遗的目光纵容又温暖,乐正鲤透过镜头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开,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吻了一下就将手机锁屏丢到了包里,朝着殷冉遗扬了扬下巴,“走了,坐这儿招蜂引蝶的干嘛呢。”

    殷冉遗面目本就俊朗,又是身高腿长的,坐在窗户边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不过全被他无视了,此刻听乐正鲤这么说,便端起面前的纸杯走了过去,递到乐正鲤手边。

    乐正鲤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幸好刚过了旅游旺季,不然还得跟人合住,到时候挺不方便的。”

    殷冉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乐正鲤的嘴唇上,刚染了几点水珠的唇瓣润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乐正鲤哭笑不得地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哪儿你。”收手的时候没留意,手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正往楼下走的人肩膀,这一下像是撞在了硬铁之上,胳膊肘一阵阵地发麻,他心中叫疼一声,不过到底是自己撞了别人,连忙道:“抱歉抱歉,我没留心。”

    那人带着个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削尖的下巴,在楼梯间灯光的映照下,那皮肤苍白得有些过分。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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