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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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

    前世,贾瑞是个侦探,穿越到红楼里,遇到了与爱人长相相似的凌銮。

    凌銮说:我做你爱人的替身,你予我欢情。等到你找到他,或我不想要你时,我们好聚好散。

    贾瑞说:好。

    他们一起查案,一起谋权,终于他位列人臣,他登上九五之尊。他不再需要他,他也找到了他爱的人……

    属性:

    凌銮:高冷帝王攻

    贾瑞:逗比腹黑受

    柳湘莲:妖孽女王受

    冯紫英:豪迈大侠攻

    卫若兰:温润治愈受

    也来说点什么吧~本来是想yy北静王和柳湘莲的,不知怎么就yy起贾瑞来了,好吧,我其实是想写破案文了……首次尝试,逻辑推理能力弱,所以如有破绽,请指点啊,嗯,拍砖时候也请手下留情点,这是重点。

    既然是破案文,所以与闺阁里的事情牵扯就不多,宅斗不会有,官场斗争倒会有些,小攻是皇子嘛,要抢皇位的。又因某念实在太喜欢探春与宝姐姐,觉得二人困于闺阁太可惜了,所以会将二人拉出来。

    至于原著中人物,我还是觉得人性的美好多点,不会去黑里面的女儿啦~~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瑞、凌銮 ┃ 配角:水溶、柳湘莲、冯紫英、卫若兰 ┃ 其它:

    ☆、贾天祥风月鉴还魂

    ?  金陵城里第一场雪落的时候,距贾瑞借尸还魂有已一个月了。

    被他借的这具尸体是《红楼梦》里,因调|戏王熙凤,被她毒设相思局害死的那个贾瑞,而他之所以能还魂,也是借助于那个跛足道人和风月宝鉴。

    既来之,则安之。这一个月来,在贾代儒夫妇尽心尽力的照顾下,贾天祥这具被掏宝的身体养好了,精神也不似原先那般痿靡,又因换了灵魂的原故,原先的猥琐下流之态完全不复存在,倒多了份俊朗温和,使得代儒夫妇常叹因祸得福。

    躺了这么久,贾瑞也腻烦了,他前世出生在沿海,还未见过这般琉璃世界,便想出去走走。于是穿了靴子披着鹤氅,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跋涉。

    身边走过一位大爷,骑着个小毛驴经过,他跟着小毛驴走了不远,就见一片红色在白雪中若隐若现,近了果见是梅花,一株株望之不尽。

    忽然想起那年,也是在这样无限的桃园里,他与他个人携手漫步,嘴里哼着歌曲,偶尔四目相对,眼里情义,如桃花潭水深千尺。

    他心里悲痛,扯着嗓子长啸数声,怀念地哼起那首《沧海一声笑》。吹了两遍才发现身后还有赏客,看到那人的脸,瞬间呆住了,“沾青!”呼出这个念念不忘的名字时,他下意识的便扑过去,想要将这个人狠狠的揽入怀里,再也不容许他背叛,再也不容许他离开。

    然而,那人只是稍稍一侧身,他便扑了个空,脚底一滑,撞到梅花树上,梅与雪纷纷落下,洒下一片萧索。

    他回首,目光悲戚是望着那男子,却听他身旁的少年哈哈笑着,“瞧你这蠢样,还想扑倒我四哥?”

    贾瑞对他的嘲笑充耳不闻,深深地望着那男子,目光殷殷,“沾青,我是贾瑞啊!”

    梅下的男子略模三十来岁,目光锋利地盯着他,有着粟色的皮肤,轮廓深刻,眉若剪裁,眼瞳深邃而目光清锐,头戴白玉冠,着件二色流云暗纹雪青箭袖,银色羽纱白狐皮里的鹤氅,自有股威严高贵之态。

    少年凑到贾瑞身边,在他眼前挥挥手,“喂,你是撞傻了吗?沾青是谁啊?”

    贾瑞却只是直直地盯着男子,目光悲戚,呐呐自语,“沾青,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么?只是换了身皮囊,你不认识了么?”

    少年撇撇嘴,走到男子身边,“原来是个傻子,没劲!四哥,我们走吧。”

    贾瑞见他要走,疾步过去要牵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衣袂,便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都被掀翻了出去,摔在雪地里。男子回眸看他,眼里满是杀伐之色,不怒自威。

    贾瑞一下便被这眼神定住了,这不是沾青的眼神,沾青看着他的眼神,一向是温和的,从来没有这么冷过。然后才注意到男子的身材,比谢沾青硬朗,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有武强的阳刚之气,却并不显得粗豪,很有男人味。样貌也与谢沾青不是十分相似,他长着双丹凤眼,冷冽而霸气,而谢沾青的目光比他温暧。

    “你……不是沾青?”

    少年听见他的声音颤抖着,好似带着恐惧,然而眼神又十分殷切,令他看不懂,“废话,那个沾青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跟我四哥相比?”他着身银红色撒花箭袖,白红猩猩毡斗蓬,头戴紫金冠,样貌不过十四五岁,神情颇是骄傲。

    贾瑞的眼神瞬间就死寂空洞起来,“……不是么。”

    少年见他凄惶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好像自己刚才的话,抹杀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光亮,“那个沾青是谁?你要找他吗?”

    贾瑞没有说话,只是殷殷切切、近乎贪婪地盯着紫衣男子,好似稍一眨眼,连沾青仅存的幻像也没有了。

    许是目光太露骨了,紫衣男子不悦地皱起眉头,拂袖而去。贾瑞下意识地跟过去,脚下被什么绊着,“扑通”声便钻到雪堆里。

    少年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太矬了吧!”

    贾瑞感觉雪下有什么人,忙扒开雪,见那人身着铠甲,面色青白,四肢僵直,气息微微。

    少年也止住了笑,问紫衣男子,“四哥,这是……他怎么会在这?”冻僵的是位参将。

    紫衣男子果断唤道:“小颜、小宋,生火救人!”话音刚落梅林里便闪出两个人来,一个风流俊秀,一个硬朗刚毅,身手俱是不凡。

    贾瑞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已将那参将背在身上,听见他们说要生火,忙道:“不可!如不温其心便以火烤,冷气与火相争,他必死无疑!”

    紫衣男子审视着贾瑞,刚才撞到梅树上时,额头蹭破了,血淋淋的,又摔到雪堆里,别提多狼狈。只是忽然正色起来,说出的话竟让人觉得十分可信,便让贾瑞跟着去梅林内的庄院里。

    贾瑞跟在他们身后,除了这少年,其他人都是会功夫的,在一尺深的雪地上,走得稳稳当当,尤其是那个紫衣人,身材那么健硕,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不过半寸,再看看自己几乎被雪埋没的膝盖,贾瑞就有点懊恼。前世他也是十八般武艺在身,格斗、擒拿、柔道哪样不会?只是这个身体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没半两肌肉,功夫完全施展不开。

    那硬朗的随从叫小宋,他将参将背到梅林边的庄园,准备好一切,才见贾瑞才一步三晃、慢腾腾地过来。

    在贾瑞的指点下掏出灶下锅灰炒暖,以口袋盛了熨在参将心口,冷了便换,如此来回几次参将便睁开眼睛,他们再喂以温酒及清粥,参将的命是保住了。

    少年方才还用戏谑的眼光着看贾瑞,这会儿已然改变,“喂,你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贾瑞?”他四哥身边那个叫小颜的随从,最擅长收集情报,因此刚才在小宋他们救人的时候,少年已经了解了贾瑞的身份。

    过了这么长时间,贾瑞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淡淡地一点头。

    少年好奇地移到他身边,“哎,说说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这一个多月来,贾瑞早想好了说辞,“我的灵魂被面奇怪的镜子吸进去了,通过它观看了些奇闻轶事,然后又被放了出来。”有了这样的奇遇,日后别人发现他与贾天祥有什么不一样,或是超越常人的见识,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少年不信,“有这等奇事?明儿我去找你,和我说说你在镜子里的见闻吧。”

    贾瑞淡然道:“贾府向来出奇葩,有衔玉而生的公子,当然也有我,你若不信,有机缘见着那跛足道人,问问他。”

    他方才满头都是雪,被火一烤雪化了,将头发也弄湿了,鬓边两缕青丝沾在脸边。擦去血迹后的脸白皙如玉,眉目如画,尤其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嘴角还有两个梨涡,竟显得很纯真、很诚挚。

    少年不由对他心生好感,悄悄地附到他耳边,“你刚才问我四哥是不是沾青,沾青是你什么人?”

    贾瑞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那漫不经心地眼神也在看向紫衣人时,变得深切起来,“他是……我的爱人。”

    少年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咋咋呼呼地叫起来,“你是断袖啊!”这时代,富家子弟有点养戏子或相公的癖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将他们当成“爱人”。接着又八卦兮兮地问,“那个沾青和我四哥长得很像么?”

    贾瑞神色黯然,“有些相似。”回头时,正见紫衣男子站在身后,对上贾瑞的眼神儿,有瞬间怔忡,接着便高深莫测起来,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像他?”他的声音也是清朗而不失质感,还有点邪魅。嘴唇很薄,这样笑起来很冷情凉薄,偏偏勾动嘴角的样子又极为性感,让贾瑞有种扑上去,撷取这双唇的冲动。

    贾瑞禁不住愣住了,这回是为他的声音,清朗而不失质感,似笑非笑的时候,还有点邪魅的感觉,一下便撷获了他这个音控的心。

    男子狭长的凤眼半眯,带着抹狠厉,“你这么看着我,便不怕我剜了你这双招子?”

    贾瑞愣了两秒,从理解话的意思,知道这并非威胁之语,男子身上带着很凛冽的杀伐之气,久经沙场的人才有。忙正了神色,拱手道:“四爷可听过《越人歌》?”

    男子凤眼微挑,“如何?”

    贾瑞正色道:“昔日鄂君子皙乘船出游,听闻搴舟的越人歌声宛转,便命人翻译过来,得知越人爱慕之心,捧被邀之共枕。今日我不过是多看了四爷几眼,想四爷雅量定不会怪罪。”

    男子眉宇横轩,斜睨着他,“莫非你也想我捧被相邀?”声音微扬,邪魅之色愈发的浓郁。只是声音便令贾瑞心跳不已,恍恍惚惚地低呐,“一生一代一双人,怎教两处销魂。我只是……只是怕忘了他,想多看看这张脸……抱歉,失态了。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说着披上鹤氅,落荒而逃。

    少年看着他背影,扯扯紫衣人衣袖,“四哥,他好像要哭了,为什么?”

    男子没置声,看着贾瑞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时见路边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穿着破破烂烂地衣服蜷缩在墙角里,贾瑞一刹就想到了买火柴的小女孩儿,忙将鹤氅脱了给她裹上,问,“你是哪家孩子?大冷天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儿哆哆嗦嗦地摇头,都说不出话来了,贾瑞见她脸冻得青紫,手上脚上全长着冻疮,再这么下去这孩子估计会被冻死,也顾不了什么,抱着这孩子匆匆回家。

    他身边的丫环莲儿正在做针钱,见他抱着鹤氅进来,奇怪地问,“大冷天的,爷有鹤氅怎不穿着?抱在怀里做甚?”

    贾瑞放小女孩儿放在炕上,对莲儿道:“快去倒杯热茶来。”

    莲儿倒了茶来,见鹤氅里还有个人,一张脸青青紫紫、满是脓疮,吓得差点将茶杯摔了,好在贾瑞眼急手快,接过来喂小女孩儿喝了,又找来汤婆子暖在她心口。对莲儿道:“别愣着了,快去找些热粥来。”

    莲儿如梦初醒,等端来粥小女孩儿也缓过来了,她实在饿狠了,一连吃了两碗才停下来,跪在地上要给贾瑞磕头。

    贾瑞又将她抱放在炕上问,“你家里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小女孩儿哭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道:“奶奶被冻死了,他们说要不到饭,不让我回庙里。”

    “他们是谁?”

    “大乞丐。”

    贾瑞心痛地揉揉她的脑袋,“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小女孩儿不可置住地眨着大眼睛,“……真的吗?”她眼睛非常的漂亮,长长的睫毛,水灵灵乌黑的眼瞳像是会说话。贾瑞一颗男儿心瞬间就被这眼睛给萌化了,揉揉她的额头,“当然了。”

    莲儿扯扯贾瑞的袖子,小声道:“爷,太爷那里还没允呢。”

    四岁的孩子已经会察颜观色了,看出莲儿不太喜欢自己,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拘促地扯着衣摆,小心翼翼地像被遗弃的小狗。

    贾瑞心中不忍,将她抱到怀里,摸摸她的头,对莲儿道:“祖父祖母最是心慈,怎会见死不救?”又问小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叫我丫头。”

    “也不能一辈子叫丫头,不如我给你取个,就叫……小火柴?”

    小火柴欢喜的点头。贾瑞又让莲儿去打桶热水,给小火柴好好的洗洗澡,一时找不到小孩儿的衣服,想她与贾兰年纪相仿,便想去李纨那里。

    李纨见他来很意外,问过贾代儒夫妇好后,道:“瑞兄弟来是有事儿?”

    贾瑞便将拣了小火柴的事儿说了遍,“我那里一时也找不来小孩儿的衣服,想着兰哥儿应该有旧衣服,问嫂子借两套,待雪化了街上的铺子开了,再去给他置两身儿。”

    李纨也是为人母的,对小火柴的身世唏嘘不已,着素云找两套衣服来,又道:“你也别着人去街上买了,我这里正在给兰哥儿做年下的衣裳,顺道做两套便是,针线料子都是现成的。”

    贾瑞谢过李纨,回到家里见贾代儒夫妇正在堂上,莲儿站在他们身后,见了贾瑞垂下头。

    代儒夫人问,“瑞儿,我听说你拣了个丫头回来?”

    贾瑞恭敬道:“是的祖母,正准备带给你瞧瞧呢。那孩子身世可怜,大冷天的,一个人蹲在街角,孙儿若不救她,只怕她活不过今晚。”

    代儒夫人迟疑道:“我才刚见着了,她那张脸……瑞儿你是心善,救了人回来,只是你也知道家里的境况,你这病花了不少银子,你爷爷那点束修,哪够养活这一大家子?这丫头若是生得齐整漂亮,送给老太太使唤也好,长成这样……”

    贾瑞明白代儒夫人说的情况,贾天祥父母早亡,从小跟着代儒夫妇长大,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靠贾代儒在家学里的供奉。贾天祥去世时若非贾政等人接济,怕连丧事都办不起。虽说在下葬前他醒来,丧葬费省了,只是他重生这一个月又躺在床上休养,每日服用独参汤,将那些钱都花光了,现在可不是生活维艰么?

    “祖母放心,好歹留她几日,待她养好身子,我自有计较。”

    贾代儒也没说什么,他以前对贾天祥管教十分严,一心望他成才,见贾瑞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对他倒宽和起来。

    贾瑞回到房里,见小女孩儿已经穿好衣服了,怯怯地垂着头,有些自惭形秽。贾瑞蹲在她身前,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别听那些话,安心呆着,有我在一日,你就在一日。”

    小女孩儿低嚅道:“我……我以前不丑。”

    贾瑞莞尔,“我自然知道,有这么漂亮眼睛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丑呢?等冻疮好了,我们的小火柴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代儒夫妇虽没说要赶小火柴走,但家里又多了个人吃饭,难免心塞,贾瑞便让小火柴跟自己住,她只有三四岁,和自己同睡正好抱个小火炉。

    没想到数日后,那参将黄宏洲竟带着大包小包登门道谢来了,连那少年林钶也一齐来了。代儒夫妇何曾接待过朝中官员,倒忙了一番。好容易张罗罢,林钶倒不满意,撇撇嘴,嫌弃地道:“原来你家这么穷啊。”

    贾代儒老脸一噎,十分没有面子。

    贾瑞便不乐意了,人家巴巴的张罗果子茶给你吃,你还嫌弃?冷冷道:“是啊,真没想到我这穷乡僻壤的,竟也有硕鼠光顾。”

    林钶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他骂我是硕鼠?”从小到大还没被人骂过,一时有点新奇。

    黄宏洲尴尬地笑笑,打圆场,“贾先生,我此来是向你致谢的,些许东西,还请笑纳。”

    贾瑞便和颜悦色起来,“当日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实当不起将军如此厚谢。”

    林钶觉得自己被骂了,应该还下嘴的,可两人一直说话自己都插不上,便闷闷地,这时终于逮到机会反击了,“都这么穷了,还假清高什么啊。”一句话说得满堂都愣住了,黄宏洲碍于身份,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尴尬地扭过脸。

    贾瑞深以为然,“那我便不清高了,将军,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你说。”

    贾瑞指着林钶,“让我抽这丫的一顿,怎么样?”

    黄宏洲:“……”

    林钶愣了两秒,怒道:“你敢抽我?我父……”被黄宏洲一把捂住嘴,见他勉强地笑笑打圆场,“先生真是诙谐风趣,东西还请收下,我们去找你四哥。”最后句是对林钶说的,然后林钶便不再闹了。

    贾瑞看着满箱的布匹、古玩字画的,诚恳道:“这些东西,我真用不上。”

    林钶用鼻孔对他,“给你你就收下!清高个什么劲。”

    贾瑞笑眯眯地对黄宏洲道:“你若真要谢我的话,不如送我点治冻疮的药?我听说军中为妨将士冻伤手,有很多好药。”这几天他跑了几个药铺,买得药效果都不好。

    黄宏洲十分意外。

    贾瑞以为他为难,又道:“不然,你给我条小毛驴也行,我正好没坐骑。”

    林钶算是明白了,“敢情你不是清高,是嫌弃谢礼啊!”

    贾瑞撇撇嘴,那些布匹还可用,古玩字画什么的,他又欣赏不动,还不如给银子实在。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市侩了,“寻常替人诊治也不过是给几两银子,这些字画实在太贵重了,受不起。”他目光诚恳地盯着黄宏洲,你还是给我银子吧!

    贾代儒也觉得丢脸,沉声道:“瑞儿,施恩不图报,你这……”

    黄宏洲没辜负他的眼神,“回去我便着人送药过来,只是这小毛驴和先生身份不搭,我最近新得了匹良驹,正好送给先生。”

    贾瑞谦虚,“宝马配英雄,还是将军自己留着吧。”

    “先生勿要推辞。”

    “将军不必客气。”

    “请先生收下吧。”

    “将军还是收回吧。”

    “……”

    “……”

    林钶怒,“你们俩够了!叽叽歪歪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不就是匹马,收下会死吗?”

    贾瑞无奈耸耸肩,“我不会骑马。”可不是会被摔死么。

    黄宏洲林钶:“……”

    半晌,林钶硬生硬气地道:“喂,那镜子呢?拿给小爷看看!”

    贾瑞便着小厮通儿拿了风月宝鉴来,林钶看了仍是不满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一定是你骗人的。”

    贾瑞见这傲骄的小屁孩儿,存心逗逗他,“俗话说得好,宝剑配英雄,宝鉴配美人,你是美人儿么?”

    林钶杏目圆瞪,小脸儿涨得通红,“你才是美人!”

    贾瑞莞尔,这熊孩子生气起来也蛮可爱的嘛。

    “哥哥~”门外传来清脆的叫声,接着穿圆滚滚的小火柴一扭一扭地进来了,抱着贾瑞的腿,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哥哥教我的诗我会背了呢。”

    贾瑞将她抱到膝上,“真聪明,奖励你颗果子。”

    林钶见着她的脸,被那上面的疮恶心到了,“这谁啊?怎么这么丑,跟只癞□□似的?”

    小火柴一下将头埋到贾瑞怀里,“哇”地声哭起来,伤自尊了!怎么可以说人家丑!

    贾瑞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悄声对通儿说了什么,不会儿,通儿拿了根棉线过来,棉线上吊着个铜钱,他笑眯眯地看着林钶,“林公子,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不能烧断这根棉线。”

    林钶“切”了声,“棉线还有烧不断的?如果我烧断了呢?”

    “我告诉你更多关于风月宝鉴的事儿,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在脸上写着‘我是丑八怪’这几个字,你看怎么样?”那双眼眯成月芽,唇角微勾,像只狐狸似的。

    林钶被笑得心虚,总觉得有诈啊,不过这一根棉线怎么会烧不断呢?于是梗着脖子道:“赌就赌!”

    通儿递了个火折子给他,林钶点燃棉线,看那火从棉线最下面一直烧到上面,可就是不断,铜钱也没有掉下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光他,一屋子的人也都怔往了,瞪大眼睛看着火苗一点点移动。

    直到火苗熄不灭,棉线依然没有断。林钶急了,“这……这不可能!棉线怎么会烧不断呢?”

    贾瑞又笑成狐狸,“愿赌服输,通儿,笔墨伺候。”让小火柴自己坐着,拿起笔,蘸好墨,笑眯眯地一步步逼近。

    黄宏洲见林钶一步步后退,那无辜害怕的小眼神,就像是被调|戏的小媳妇。瞬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赶紧捂住嘴。

    林钶,“你……”

    贾瑞摸着下巴,“不想写‘我是丑八怪’啊?也是,你长得这么好看,确实不像丑八怪,你既然那么爱美,要不换个,‘我是大美女’怎么样?”

    林钶觉得被侮辱了,脸瞬间涨得通红,仰着脖子外强中干地道:“写就写!谁怕谁!”

    正准备写时,有小厮慌里慌张地进来,在贾代儒耳朵低语几句。

    贾瑞见他一张脸都白了,冲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会意也与他耳语了番,贾瑞闻言,方者还满是戏谑的脸,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如同换了个人,丢下手中笔就出去了。

    通儿一路带他来到后院的小花园,指着假山中洞穴道:“就在那个洞里面,爷还是不要去看了。”

    贾瑞哪里听他的,命通儿拿了灯来径直进入山洞里,里面躺着个死人,就将灯光看,竟然是他的丫环莲儿。他将死者来来回回检查一遍后道:“凶手是个食指戴戒指的男人,死后被移尸至此,案发地是寝居。”

    下人们见他毫不畏惧地检查尸体已经骇住了。林钶撇撇嘴,故意拆他台,“你都没看到凶手,怎么知道他是男人?胡说八道。”

    贾瑞指着死者脖子上的指痕道:“女子怎会有这么大的手?颈骨断裂,说明凶手手劲极大,定是壮年男子。”

    林钶看着贾瑞有点愣,梅林里初见,他满目深情、痴绝地望着四哥,好像情圣;方才眼神闲散中带着戏谑,仿佛是个无良的公子;这会儿气质完全不同了,眼神锐利如针,嘴唇紧抿着,给人的感觉是清正严肃,自信笃定。还真是善变啊!

    他不由觉得自己拆台拆得有点心虚,“那么食指戴戒指呢?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贾瑞有问必答,又指着伤痕道:“这里的痕迹尤其深,便足以说明。”

    林钶觉得自己挺喜欢他这样子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又从哪里知道她不是在这里被杀的?”

    贾瑞环顾四周,“这两天雪刚化,路面湿润,她若是在此被杀,为何鞋子干净?再看她外衣整齐,里面的衣服则凌乱且宽大多皱褶,是睡觉时常穿的衣服,头发虽然梳过,但手法笨拙,脚上还没有袜子,显然是睡觉时被杀,指甲断裂,有过挣扎,但很快失去了意识,被人吸干了血而亡。她的寝居在哪里?”

    下人们已被“吸干血”三个吓呆了,半晌通儿哆哆嗦嗦地说:“在爷寝居东边……”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贾瑞的手指。贾瑞这才想起,贾天祥以前也有在食指上戴戒指的习惯,这样的巧合让他有点不妙的感觉。

    果然如他所说,寝里床榻凌乱、纱帐撕破,断了的两根指甲也在床上,更重要的是床上还有贾瑞的头巾!

    莲儿是服侍贾天祥的,小火柴来后,他就将她打发了出来服侍代儒夫妇。

    众人看贾瑞的眼神都变了。

    林钶心直口快,“你不会就是那吸血的妖怪吧?能让棉线烧不断,肯定有妖法!”

    贾瑞对这小孩儿实在无语,存心吓唬他,眯起眼睛,目光戏谑诡异,抬起他的下巴,凑到在他脖颈边,声音诡魅低沉,“细皮嫩肉的,真是可口啊,雪白滑嫩的肌肤,牙齿轻轻一碰,就有鲜美的汁液流出……”

    林钶猛然推开他,退后一步,睁着圆溜溜地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贾瑞冲他挑挑眉,哂然一笑,“银样蜡枪头!”顷刻又正色对陆宏洲道,“我对本朝律法不甚了解,不知此案该由应天府、锦衣卫、东厂,哪个督办?”

    陆宏洲反倒奇了,“这是你府里丫头,死了也只是你府里的事,如何需要别人处理?”

    贾瑞倒愣住了,“这是条人命。”

    “律法规定:子控告父母,奴婢控告主人,非公室告,不予受理。她即已死,别人替她控告府衙也不予受理。”

    贾瑞想了想,果断对通儿下令道:“那个山洞和这件房子都不许人进来,再有寻些冰块来放在她周身,保持尸体不腐,我另有计较。她可有父母亲人,找来我要问话。”

    “……是。”

    黄宏洲又对贾瑞道:“你若想查清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帮个忙。”

    ?

    ☆、天香楼擒拿吸血魔

    ?  “请讲。”

    “我在锦衣卫里有个朋友,可以向他借两个人来帮你。”这话其实试探的成份居多,若贾瑞心里有鬼自然不敢让锦衣卫插手,光“锦衣卫”三个字便令人生畏,没想到贾瑞竟欣然接受了,“如此有劳。”

    陆宏洲看着他的目光幽深,“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锦衣卫插手了,想息事宁人怕是不可,倘若再牵上你……”

    贾瑞朗然道:“头顶有日月昭昭,岂会有冤假错案?”这话真是慷慨激昂啊,陆宏洲没再说什么,“那我等就告退了。”说着扯扯林钶,用眼神示意,趁他忘了写字的事儿,赶紧溜啊!

    林钶反应过来,准备脚踩西瓜皮,还没踩稳,见贾瑞头也不回地道:“是写‘我是大美女’呢,还是‘我是丑八怪’?”

    林钶垂头丧气,瘪着嘴,“后面个。”

    贾瑞果真就在他脑门上写了五个字,林钶捂着脸跑了。

    贾瑞又在现场堪察了番,贾代儒夫妇赶了过来,听闻有锦衣卫过来,气得把胡子都抖了起来,“别人避都避不及,偏你往家里请,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要与你牵上什么关系,可怎么抽身啊?”

    贾瑞安抚道:“祖父且听我说,人既不是我杀,凭他怎么嫁祸,我也是不怕的。以往虽我也做过些错事,却也未结下这么大仇怨,恐怕这人要通过我达成另外的目的,是何目的我暂且不知道,只知道有参将和那少年在场,这件事是万万压不下去的,强自息事宁人,怕会影响我的声誉,于日后科举大有影响。”

    贾代儒听了只得作罢,“你明知那少年身份不同寻常,还要戏弄于他?若是惹了哪个公子哥,可怎么办?”

    贾瑞笑笑,“无妨的。”他看人还是挺准的,这少年虽然骄横,却不是蛮不讲理的。

    他还有点疑惑,会不会是王熙凤下得手,再想又觉得不可能,王熙凤设相思局是因贾天祥再三的调戏,自己醒来后并没见过王熙凤,她要下杀手也不必等到这时。不过还是要查探一番才行。

    他到王熙凤房里,见个女子穿着半新的藕合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眉目俊俏,气质文静,想来便是平儿了,随着她进入内宅,王熙凤正在镜前理妆,透过镜子果见那双丹凤眼威严逼人。

    贾瑞目不斜视,先自剖胸臆,“前儿是我浪荡,唐突了嫂子,如今从鬼门关里走了遭儿已痛改前非,还望嫂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昨日种种,于你于我都是最好不过的。”

    王熙凤以为他这次来依旧是贼心不死,琢磨着怎么算计他,闻言倒是愣下。

    贾瑞接着道:“今儿来是想向嫂子打听个人,我房里的丫头莲儿,嫂子可知道她还有没父母亲人?”

    王熙凤道:“我当是什么事儿,不过一个丫头,也值得你这么正经的来问一遭?且这园子里丫头这么多,我纵有七窍玲珑心也记不过来。”

    “原也不敢打扰嫂子,只是这丫头昨晚死了。”说着仔细观察王熙凤神色,见她不过微怔后问,“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正是这个奇怪呢。”

    王熙凤凤眼扫扫他,“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死的?不过个丫头,你来这儿莫非是要讨个去使唤?”

    “这丫头死得太过奇怪,勃子被扭断,而且浑身血都吸干了。”他看到王熙凤脸上惊骇之色闪过,很真切不似伪装,看来她并不知道此事。“所以想请嫂子打发个小厮来问问,她平日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失态也只是片刻,王熙凤又恢复本色,“不过个家养的奴才,多给她老子娘几两银子打发便罢了,没得操那份子心。”

    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人,贾瑞也不多说什么便退了出来,见平儿还在外面,红着眼眶说:“那莲儿是个孤儿,性格胆小怕事,但不会得罪什么人的,是哪个狠心的混账,竟然……”说着滚下眼泪来。

    贾瑞说:“死者已矣,流泪也是没用的,希望能找到凶手。我只觉此事蹊跷,怕并没有完,还请姐姐督促府里的小子丫环们,晚上千万小心。”

    从荣府里出来恰遇到贾蓉贾蔷两个,拿着上回写得欠条要债,贾瑞此时哪里有一百两银子?

    贾蔷便道:“昨儿那参将不是送了你好些东西?你便拿那东西抵债吧。”

    “那些东西我并没有收下。”

    贾珍道:“那参将是个有钱人,你既没收他东西,找他要个一百两还是成的吧。”

    贾瑞纵再没气节,也不愿出而反而,再找人要钱。两人便声张要去找贾代儒讨,贾瑞对这个烂摊子很无奈,“我虽没有百两银子,却有法让你们翻倍地赚回来。”

    两人半信半疑,又听贾瑞说:“你们得了钱再把借条还我便是了”,便不疑有它。

    贾瑞教他们的招数其实很老,在骰子里注入水银,随便想掷出什么点子便可。两人进了赌场果然一晚上每人就赢回了百两,把借条还给贾瑞,贾瑞又嘱咐他们见好就收,至于这两人将来如何,却不是他能管的。

    贾瑞回去后又仔细查验了死者伤口,觉得不对找来裁纸刀划破皮肉,发现里面伤口比外面平滑,且倾斜向上刺入动脉,显然是将脖子咬破后,再用利器沿着咬痕刺入动脉,吸血的。

    那么为什么要吸血呢?难道真得有喝血的怪物?

    当晚回去,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连代儒夫妇也不例外,试探着问,“瑞儿,你……你怎么对尸体……”

    贾瑞才想起来,这个时代还不兴解剖尸体,他那样做是对死人不敬了。“我只是想弄清楚她的死因,二老也无需担心,隔日锦衣卫便会来查明真相。”

    代儒夫妇觉得孙子醒来后,和以前变化太大了,都有些不像他了。

    贾瑞回到房里,小火柴热情的给他端茶倒水,穿得肉滚滚的,憨态可掬。贾瑞整个心都放下来,以手支颐笑笑地望着她,“你可听说府里出了吸血鬼?”

    小火柴点点头。

    贾瑞就笑了,“他们都觉得吸血鬼是我呢,你不怕我?”

    小火柴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说:“哥哥是好人,才不是吸血鬼呢,小火柴不怕。”

    贾瑞觉得暖心极了,抱她到膝盖上,“以后你叫我爹爹怎么样?我有好吃的都给你吃。”露出招牌似的亲切笑脸,忽悠小朋友。

    小火柴想了想,“可是爹爹都有胡子,你没有。”

    贾瑞接着诱|惑,“叫我爹爹的话,我们就再不分开了,你说好不好?”

    小火柴觉得还不错,窝在他身上扭股糖似地叫“爹爹爹爹”,贾瑞一颗心都被叫化了,拿来黄宏洲着人送来的药,仔细地替她抹上,嘱咐道:“觉得痒也不可以抓哟,否则脸上要留下疤,以后就不漂亮了。”

    小火柴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长大了要和爹爹一样漂亮!”

    贾瑞:“……”

    话说这厢林钶一路捂着脑门,到了紫衣人书房,他正在案牍前处理政务,身侧绿衣捧砚,□□添香。见凌钶气冲冲地进来,放下笔,接过□□奉上的茶,浅呷了口,漫不经心地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林钶闷声闷气地嘟囔,“还不是上回那个贾瑞!”

    “他怎么你了?”

    林钶扭着头不说话。

    紫衣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捂着脑门做甚么?”

    林钶垂着头,噘着嘴。

    “拿开。”简短地命令,接着喝茶。

    林钶瞥瞥他,拿开手。紫衣人冷不防见着他脑门上的字,一口茶几乎没喷出来,还好涵养不错,只掩着唇咳了几声,“谁写的?”

    林钶撇撇嘴,将经过说了遍,愤愤道:“那小孩儿本来就丑嘛,长得丑还出来见人,真是的。”见紫衣人一个劲盯着他脑门看,“你盯着干吗?还能盯出朵花来不成?”

    紫衣人:“字写得不错。”

    林钶:“……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紫衣人抬抬眼,□□会意地拿面镜子给林钶,他看了后嘴张成个圈圈,脑门上写着“萌萌哒”,左右两边还各画了个可爱的笑脸。

    林钶:“……”

    次日一早贾瑞在院里练完拳脚回来,见通儿正在和个人说话,见了他像受了惊的兔子,听贾瑞叫反而越跑越快,贾瑞料定必然又有事发生了,夺步拦住他们,眉宇横轩,冷声问,“到底什么事?”

    他平素眉目温和,未语含笑,瞧着极为亲切,这会儿板下脸来,眼光锐利,拿出以往审犯人的威严,倒把通儿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府里死了个看夜的丫头……和巡守的小厮。”

    “带我过去!”边走边问,“是何时发现的?死者在哪里?”

    王熙凤手下的兴儿还不知道昨日的事,对他的恐惧没有通儿那么深,便自告奋勇地说:“今儿一早婆子们起来开门时发现的,丫头的尸体就躺在门口,小厮是在院子里的花丛旁,二奶奶怕惊着老太太和姑娘们,让瞒了下来,只是如何能瞒得住?平姐姐让通儿看看他们的死相和莲儿的是不是一样。”

    贾瑞到后,围在场的婆子丫头顿时作鸟兽散,他也不解释,检查两具尸体,死因皆是脖子被扭断,血流尽而死,丫头是死后都被移尸到门口,小厮的没有移过,身体尚有余温,死不过半个时辰,想是那人来不及移尸,贾瑞还在花丛里发现了个脚印。

    正思量着听人说“老爷来了”,他站起身便见位头戴乌纱,着青色白鹇官服的官员,面容方正,眼神严肃,带着书卷气息。

    贾瑞顿时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美大叔~~

    第二反应该是:卧糟,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叔叔贾叙?

    来者是贾政,见围着这么多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贾瑞收起自己一颗叔探的心,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王熙凤的主张还是息事宁人,贾瑞见贾政迟疑不决,说道:“已经连死三人,若一味隐瞒只怕还会有更多人枉死,虽说现在都是奴才,难保将来不会有主子。”

    贾政面带忧色,“若要查又当从何查起?”

    贾瑞还未来得及说,通儿过来禀报,“大爷,昨天那位少爷带着锦衣卫来了。”

    荣府众听着锦衣卫都吓得噤若寒蝉,连王熙凤俏脸都变了,“锦衣卫怎么来了?”

    贾政脸上也带着惊慌,“谁报的官?”

    贾瑞忙道:“原是昨儿就请了他们来帮忙,没什么恶意,还请嫂子吩咐下去莫让老太太太太姑娘们进这园子来。”

    王熙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竟然和锦衣卫有牵连?”

    贾瑞此时不得不抬出黄宏洲来,“我朋友与他们有交情,所以借来查个案子。”

    王熙凤还待说什么,被贾政止住,“够了,瑞哥,你过来。”到了僻静处问,“你与锦衣卫有什么干系?”

    贾瑞便将救黄宏洲之事细细道来,贾政见他说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也就信服了,让他去领锦衣卫过来,又让贾琏从中协助。

    回到家中,见林钶脑门上的字已经洗掉了,指着身后跟着四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他们都是可信的,你尽管用。”

    贾瑞有点想笑,这孩子倒也不记仇。

    他让锦衣卫来不过是为了自证清白,省得到时没头没脑的被抓进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实不相瞒,方才荣府里又发生了两起凶杀案,现场都留有指向我的物证。”

    黄宏洲道:“这倒奇了,你有什么仇家?”

    “没有。”

    林钶眨巴眨巴眼睛,颇为不解,“这倒奇了,没有仇家那人为何要嫁祸与你,还是你就是……”想到自己被调|戏,又讪讪地止了话头,“你如何自证清白?”

    贾瑞坦然地耸耸肩,“抓住真凶,我不就清白了。”

    这话是真,可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黄宏洲问,“说起来容易,如何抓?抓谁?”

    既然锦衣卫来了,不用白不用,“烦请诸位帮我在荣宁二府找一人,身高七尺二,体重八十五公斤,左撇子,左手食指内部有淤青的壮年男子,悄悄盯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林钶问,“他就是凶手?”

    “是。”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贾瑞前世是个侦探,五年里破获了无数的案子,这个自然也不在话下,“凶手在荣府花园里留下了脚印,根据那脚印的长度剩以六点七四就是他的身高了。”

    见林钶还不信,目测了六人的身高算出他们的脚长,果然十分准确,大家不能不信服。

    贾瑞又说了脚印深浅与体重的关系,把林钶佩服得不得了,巴巴地坐在他身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左撇子呢?还有食指内部的淤青?为什么又要在荣宁二府里找?”

    贾瑞好似看到他身后有条大尾巴摇啊摇,这小屁孩儿也挺可爱的嘛。

    “正常人掐人指印拇指在左,四指在右,那人正好相反,可见是个左撇子。他连掐死三人,用劲不小,手指纵然不折也必然留下淤青。这也是能证就有我不是凶手。”

    伸出自己的手,“从手指上拿笔的茧可证明我不是左撇子,其次我以前虽喜欢戴戒指,这半月并没戴,因此右手食指上仅留下淡淡的痕迹,所以纵然我戴上戒指杀人,指印也不是那般。”

    喝了口茶后慢条斯理地道:“至于荣宁二府么,今早那具小厮的尸体尚温,死了不足半个时辰,府里人已经起床了,能在那么短时间逃离,必然是对环境十分熟悉的。”

    林钶对锦衣卫道:“你们赶快去找人,我要看看你说得准不准。”

    锦衣卫得令便去查了,不愧是直接辖属皇帝的侦探,很快就有答案了,“宁府里有个赵二,特征与所说完全相符,我们还查出他有个儿子原是跟贾珍的,前年突发疾病死了,贾珍赏了他五十两银子,现在只有个瞎了眼的老娘。”

    黄宏洲道:“若是疾病而死,赏赐不至于多到五十两,除非别有恩典或另有隐情。”

    另一件探查的锦衣卫也来了,“我在荣宁街边的河里捞到这个。”是个酒囊,里面还有未流尽的人血。

    林钶说:“原来真没有什么吸血的魔头啊!”

    贾瑞呐呐道:“杀人后费尽心机的取血是为什么?”想想今日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恍然大悟。“将军,还请帮个忙。”黄宏洲自不会推拒,贾瑞与他耳语了番,他们便退去。

    林钶还不肯走,迟疑着掻了掻头,然后抬着下巴,粗声粗气地问,“喂,昨儿那棉线是怎么回事儿?”

    贾瑞眨眨眼,“想知道?”

    林钶:“废话!”

    贾瑞笑成狐狸,“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方走不久便有荣、宁两府的几十个看家护院过来,说贾瑞死而复生,是那噬血恶魔,要锁起来严加看管起来。贾瑞挣辩不出,被锁在屋里。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厢房里出来,挑着一担东西趁着夜色走到宁府东厢,来回两三次将担上东西分别摆好,准备点火时,突然涌出几个锦衣卫将他擒住,赫然就是赵二。

    贾珍气胡子直颤,“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往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赵二挣扎着啐他一口,“呸!你个没人伦的混账,不要脸的下流种子,扒灰、勾搭小姨子,还敢说待我不薄,你害死我儿子,我要让你偿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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