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

    第2节

    贾蓉见他骂得难听,忙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的嘴堵上!”又对小子道,“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小厮点着火把要凑近,贾瑞闻着味不对,飞起一脚踢开火把,“不可!里面是硝石!”打开瓮坛,果然都是硝石硫磺等易燃之物。众人顿时起了一背的白毛汗,要是贾瑞晚一点踢到,他们这群人都化作灰烬!

    贾珍心有余悸地道:“家丑让诸位见笑了,来日府上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光。”说着命人带赵二下去。

    贾瑞不好阻拦只得对黄宏洲使眼色,他会意道:“大人有心了,改日定当莅临,只是此案尚且疑点重重,别的不说,凭赵二哪点月例,如何买得起如此多的硝石硫磺?”

    贾珍惊道:“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贾瑞也道:“他素来未去过我屋里,如何会有我的戒指衣饰等物?又如何在荣府里杀两人而神不知鬼不觉?恐怕还得细审。”

    贾珍怕他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犹豫不决,贾瑞倒不管扯开赵二嘴里的布,问道:“死者莲儿和荣府两人是不是你所杀?”

    “不是。”

    “不是么?”贾瑞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拿来两根锋利的铁管、一百两银子和贾瑞的戒指,“这是方才锦衣卫从你房中搜出来的,这铁管便是你吸血的凶器吧?若是今晚我们不将府里守卫护院调走,你是不是要接着杀人,以恐吓大家,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撤走府里守卫,好让你便宜行事?”

    赵二嘴硬道:“嘴长在你身上,你要这么说,我还说你嫁祸于我呢。”

    贾瑞命小子掰开他的手,左手食指中果有淤痕,“难得你有如此心思,却忘了我不是左撇子,昨儿你杀那小厮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漏了个脚印没有抹去,方才已经勘验过了,和你的脚印一模一样,你还有何话好说?”

    赵二不说话。

    “你用五两银子买通莲儿,让他偷了我的东西给你,又怕以此暴露了身份,就杀先了她。吸血干她的血,一者营造恐怖的气氛,使巡夜人生怯;二者利用我死而复生容易被当成噬血魔头这点,替你掩藏,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四个字,蓦地提高声音,同时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平日里温和俊秀的脸上眉峰横轩,目若寒潭,自有一股威严肃穆之色,满堂俱静,赵二惶恐道:“是,是!”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还不从实招来!”

    “没人指使,我要替儿子报仇。”

    “胡说八道!你一个老仆月例不是几钱,哪来银子买硝石硫磺?这一百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赵二知道无法脱身,嘲弄地看着他,忽然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顷刻七窍流血而死。

    贾瑞被他那眼神弄得心里极不自在,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一时又找不到头绪,急得来回踱步,听贾蓉道 “父亲,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忽然灵光一闪,问贾珍,“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我屋在宁府中枢。”

    贾瑞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糟了糟了!”众人只听得莫名其妙,贾瑞又问,“平日哪里守卫最严?”

    “天香楼。”

    ?

    ☆、江南初雪执伞相逢

    ?  “此刻守卫很弱?”

    “府里人都调到这里来,哪还有守卫?”

    “去天香楼!”赵二要找贾珍报仇,却为何要炸东面的屋子?他是贾家家奴,不可能不知道贾珍住处,那么只有一个目的,——调虎离山!

    急匆匆赶到香楼,护院将整个楼围起来,带人进去搜查,这时有三个黑衣人破窗而出,守院门围上去,岂料那人功夫甚好,三两下便将守院打趴下,两个锦衣卫也出手,交手数十招便将锦衣卫逼退,逃逸而去。

    贾珍直奔天香楼最高处,见匣子已空,颓然坐倒。

    贾瑞问,“珍大哥,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贾蓉静默了半晌说:“不过是珍藏的宝贝,父亲此刻正伤心,时候也晚了,诸位请回吧。”

    想必是丢了什么要紧且隐秘的东西,贾珍不说他们也无权过问。关于赵二儿子之死只怕也另有隐情,贾瑞此时无权过问,便是无权又如何过问?只得作罢。

    经过此事贾瑞倒在荣宁二府长了回脸,贾政还特意见过他回,听闻他打算参加来年的科举,赞赏有加,又赠了些许银子。

    参加科举也是贾瑞自梅园回来刚定的,他与谢沾青同时去世,自己穿越过来了,会不会谢沾青也穿了?当时万念俱灰的他,就是因这个念头才活下去的。只是偌大的世界,要找个人比登天还难,就想着如果自己站上最高的位置,让大家都知道他了,谢沾青会不会主动来找他?

    他的特长是破案,在这个世界要破案也必需参加科举,他才有此打算。只是科考还得等明年秋天,他也没十足的把握能考上,在此之前还得想个正经的营生才是,不说赡养贾代儒夫妇,总也不能让两个老人家养着他和小火柴吧。

    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有想清楚,闲下来的时候,他便四处走走,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这日恰逢新雪,他乘舟行至乌衣巷,撑着素白青竹伞立在舟头,但见一脉碧波映衬着粉墙黛瓦、乌木雕窗,飞檐漏盏上挂着红灯笼,被新雪覆了层白,倒多了分沧桑古韵。

    正欣赏着,见迎面来了艘小船,船头也有位十七八岁的公子在赏雪,手执青玉笛,长身玉立,一袭浅青色长衫,于衣摆处洋洋洒洒题满了墨迹,端得文墨风流。

    两人对视眼,略略颔首,未妨旁边的小船忽然划动,撞到青衫公子的船上,舟身倾斜,船上又落满了雪,他脚下一滑勉强扶住舟蓬,而船身摇晃不止,眼见就翻船了,贾瑞一跃而起,跳到那船上。下落的力道十分重,小船又往他这边倾来,那公子也向他这边摔来,贾瑞稳住他,拉着他蹲下,又用竹篙撑着船两边,才让船渐渐不再摇晃。

    青衫公子拱手道:“在下卫若兰,多谢兄台,我不擅水性,倒让兄台见笑了。”他声音温润清和,似雨落碧野,又似春江流碧。那双眼睛也是温润清透,眉目如画,恍若江南三月的烟雨,望之无一不让人觉得舒服。

    原来是卫若兰啊,史湘云将来的老公,贾瑞不由心生亲切,拱手为礼,“客气了,在下贾瑞。”这才察觉自己手里的伞不见了,原来方才急着救人,松了手,那纸伞被风一鼓,落入岸上之人手中。

    那人移开伞来,贾瑞见着他的样貌,不由微微失神。

    ——是那日梅林里的紫衣男子凌銮。

    他今日的着装与往昔完全不同,一袭宽松的白裳,外着藤紫色纱衣,纱衣上以银钱绣着缠花图纹,腰间以青玉为饰,足踏木屐,广袖疏襟,持着素白竹伞,立于薄雪黛瓦之中,倒将那尊贵与冷漠疏淡了几分。

    贾瑞未料到能在这里遇见他,凝视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神情痴痴,未了拱手为礼。

    凌銮早便看见贾瑞了,他今日也是一时兴起,载雪诣古巷,遥遥地看见舟头上的贾瑞,这人似乎不惯穿箭袖,依旧是袭素白衣裳,束着绀青色镶白玉莲花腰带,外面着件缥色的纱衣,乌黑般的头发也仅用白绸束起,身姿标挺地立于舟头,愈发衬得整个人清隽飘逸,魏晋风流。

    而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又干净利落,应变从容,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凌銮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正失神间,听卫若兰略带惊奇地道:“你便是那个贾天祥?”

    贾瑞知他又是听闻自己死讯,感到很无奈。这时船里又走出位男子,贾瑞见着他顿时觉得这烟云水汽的乌衣巷,瞬间璀璨起来。那人着身大红色长衫,那衣衫极为慰贴,显现出他完美的身条来。衣衫领口袖边以金线绣着辟邪图纹,腰间亦挂着条金玉编织的腰带,将他腰间的弧线勾勒的完美而清晰。

    贾瑞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穿着衣服比不穿还要性|感。他移开目光,想看看敢穿如此华丽衣衫的人,是副什么面容。然后便对上双半眯的桃花眼,灿若云霞。眼角还有枚胭脂记,点缀在那如白玉般的肌肤上,眼眸张合间,便似有红梅漫山焚皓雪。

    贾瑞禁不住感叹,那衣裳已够华丽了,却不及他眉眼万分之一。

    红衣男子桃花眼斜睨着他,“起死回生么?”他音线也极为华丽,带着点鼻音,缠绵而魅惑。

    贾想自己真是好眼福、好耳福,有这么帅的男子可观,还有这么美的声音可听,真是满足了,不过最合他心意的,还是岸上那位,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好似贴着他的喜好生的,真是……想着又回头去看岸上,紫衣男子已执着伞,长身而去,眼见颀长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漫漫薄雪之中。

    贾瑞无奈地抚额,“我的伞。”怎么说走就走了?对卫若兰拱手道,“我与两位道路不同,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卫若兰含笑地道:“贾兄既赶路,我们也不妨碍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贾瑞虚虚地应了,便上岸追凌銮,所幸他走得并不快,贾瑞三两步便追了上来,握住他撑着伞的腕,毫不客气地钻到伞下。

    凌銮停下脚步,凤目微扬,侧睨着他,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

    贾瑞忽视那疏离与冷漠,含笑看着他,“雪愈发大了,四爷可否借在下一方雨伞?”衣袖下滑,露出截手腕。

    凌銮目光落在那腕上,白皙精致的,好似白玉精心雕刻而成。腕间有颗朱砂痣,如白玉染胭,举手抬腕间,风骨俨然。便冲这只腕,他并未拒绝,两人便共撑一伞,在这薄雪初覆的乌衣巷里信步漫走。

    贾瑞目光时不时落在凌銮脸上,他约模三十多岁,比自己前世还要大几岁,浑身散发着成熟内敛的气息。贾瑞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远比谢沾青有魅力,他自信而不骄矜,尊贵而不浮浅,威严而不暴戾,往你面前一站,便让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纵是方才那红衣男子,也遮不住他的光彩。

    正看得愣神时,见他凤眼斜睨,薄唇微掀,“看够了?”声音冷冽中带着点邪魅。

    “没……”贾瑞下意识地道,见他眼神愈发危险,才恍然回过神来。凌銮摔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贾瑞也跟上去,走了几步忽又顿住了,“你可听到什么声音?”细细软软的呜咽声从巷边的水沟里传来,像是小动物的声音。

    凌銮早便听见了,只是未加理会,见贾瑞探头到水沟里,舒缓的一字的眉微微蹙起,接着蹲下来,撩起衣袖将手伸到水沟里,抱出只湿漉漉的小猫来。那猫只有巴掌大,通身雪白,水蓝色的眼睛亮如宝石,细细的四肢,软软地趴在贾瑞掌心,冻得瑟瑟发抖,瞧着十分可怜。

    贾瑞用衣袖替它擦干毛发,放在腋窝里暖着,“好可怜的小东西,差点冻死了,不如你抱回家养着吧?”

    “不用。”凌銮果断拒绝,负袖前行 。

    贾瑞想想,左右自己今天没事儿,他又没拒绝自己,不如将跟屁虫进行到底,便又跟了上去。随着凌鉴在乌衣巷里几个折绕,来到座古老的门庭前,青瓦乌砖、黄梨木的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处处透着股沧桑余韵。

    凌鉴进门前看了贾瑞眼,接着撩起衣摆,长身跨入门庭。贾瑞也要跟上去时,被两个守卫拦住了,“抱歉公子,要进这门是有讲究的。”

    贾瑞眼见凌銮身影消失在回廊之中,奇道:“有何讲究?”

    守卫指指旁边的块牌子,“公子若能解出这题,便可进入。”

    贾瑞还当是对联什么的,心想自己肯定过不了,待一看题傻眼了,“这题?”

    “是的。”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巍巍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恰好用尽不差争,三人共吃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请问先生能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初中学一元一次方程时就做过这题好么,共有六百二十四名僧人。”

    守卫还未见有人如此快算出答案,惊讶之后恭敬地道:“先生请!”

    贾瑞问守卫,“方才那位公子也解了这题么?”

    守卫道:“他与我家先生是故交,可随意出入。”

    贾瑞黯然地“哦”了声,不是沾青么?想左右他也不会这么快出来,见怀里的小猫还在发抖,身上也有点脏,便向守卫要了盆热水替小猫洗了个澡,把自己弄脏的衣袖也洗洗烘干,才随守卫进去。见凌銮正端坐在乌木椅上,端着杯茶浅呷,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他旁边还坐着个人,约模四十来岁,修眉俊目,鼻若悬胆,蓄着把飘逸的胡须,身上带着书生的温文儒雅之气,又有王谢子弟的风流遗韵,目光清明的看着贾瑞,未了对凌銮道:“你输了,便烦请替我折枝梅花来吧。”

    声音也是温文中带着潇洒,贾瑞禁不住便被陶醉了。美大叔~这个才是真正的美大叔啊。其容颜清俊而不失硬朗,其气质潇洒而不失内敛,内外兼美的大叔。

    贾瑞正犯着花痴,听凌銮声音冷硬地道:“你也来。”

    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美大叔身上移开,跟着凌銮出门,“去哪里折梅花?”

    凌銮脸色微寒,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怎么这么晚才进来?”

    贾瑞献宝似地捧着小猫,两弯眼睛笑成月芽,“你看,洗干净以后很可爱吧?”柔软雪白的毛发,水蓝色的眼睛,细细弱弱地叫了声,果然十分可爱。

    只是凌銮的脸色越发的黑了,“你给它洗澡了?”

    “是啊。”见凌銮眼神变幻莫测,很疑惑,“哎,刚才那美大叔说你输了,你们赌什么?”

    “赌你一盏茶的功夫能解了那题,到厅上去。”

    “啊?”他给猫洗完澡,又烘干毛,用了好久。“早知道我就早点进去的。”

    凌銮见他一脸的无辜,也不好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贾瑞狗腿地跟上去,“还好赌注只是折枝梅花,也没什么难得……”瞧凌銮脸色越来越黑,声音渐渐小了。

    凌銮在家门庭前停下,望着木门的眼神深重,如临大敌。

    贾瑞纳罕,不就折朵梅花嘛?至于这样?难道这屋里也是个妙玉那样的女子?不由幻想着妙玉那般清妙绝尘的女子,立在红梅之下的情景。

    这时听凌銮道:“你去敲门。”

    贾瑞满腹疑惑地进去,扣动门环,不会儿便听里面有女子的声音,“谁啊?”娇软明媚,如三月的黄莺,有这声音的,肯定是个美人!木门吱呀声开了条缝,先露出只眼睛,很黑很亮;接着是双手,白皙如玉,五指纤长。光着一目一手,就可断定这女子必然生得极美。

    贾瑞殷殷期待,冲那乌溜溜的眼珠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他似乎看见那双眼睛里有红心闪闪,接着门猛然被推开,那犹倚木门半遮面的女子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于是,贾瑞目瞪口呆地看着个圆滚滚地肉球,蹭蹭地从自己身边飞过,扑到凌銮怀里,“銮哥哥,人家好想你啊!”

    贾瑞眨眨眼,再眨眨眼,托住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见那女子浑身圆润,这么抱着凌銮,将他整个身子都遮住,而凌銮手里伞都掉了,一脸狼狈与窘迫。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也有这么生动的一面啊!贾瑞禁不住便笑起来。

    凌銮狠狠地瞪他眼,那意思,——快来帮忙。

    贾瑞把头一扭,不要!这么个胖妞儿,躲都躲不起,还主动往上凑?

    凌銮眼神谴责,别忘了我为什么要来折梅花。

    ?

    ☆、折梅花巧遇二公子

    ?  好吧!贾瑞投降,可是怎么帮啊?拉也拉不动啊?他可还记得这妞刚才奔向凌銮的速度,显然是会功夫的,凌銮都没躲开不是嘛。

    倒不是凌銮躲不开,只是有求于人家,不能躲。再说了,躲了一次,她总会再次扑上来。

    贾瑞正想着怎么帮忙,忽见巷口两个人走过,试探着唤了声,“卫兄?”

    卫若兰停下脚步来,见是贾瑞也颇为意外,“贾兄怎会在此?”

    贾瑞见他旁边那红衣公子,连连叹道救星来也!向卫若兰笑得一脸虔诚,“前面院子里有好大树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我请两位去赏梅,如何?”

    卫若兰莞尔,“贾兄风雅,小弟自然愿往。”

    红衣男子桃花眼微眯,菱唇轻掀,“这笑容,未免太诡异了些。”

    贾瑞被说中,笑容讪讪,弱弱地道:“真的有梅花。”心虚地抚弄着小猫儿的脖子,小猫弱弱地“喵”了声,怕冷地往他怀里钻。

    红衣人的目光一下就被这小东西吸引了,“给我。”

    贾瑞便将小猫递给他,见他摸摸小猫的毛发,又逗弄逗弄它的下鄂,小猫儿享受地眯起眼睛,菱唇浅勾,微微一笑,刹时娇孽横生。

    “走吧。”便抱着小猫向小巷走去,姿态优雅,举止从容,真真是行步类鹤。

    果然红衣人一到,那胖妞儿的眼睛便被吸引了,松开凌銮羞答答又红果果地望着红衣人。红衣人是看惯别人灼热的眼神儿的,被这样灼灼地盯着依然从容不迫,神态慵懒,“不是说赏梅么?梅花在哪?”

    妖孽的声音荡漾地胖妞儿三魂六魄都丢了,“在我家!在我家!公子请。”热切地将他们迎入府里。

    院子里那株腊梅树已愈百岁,枝干盘曲嶙峋,弯曲有致。疏枝稍头朵朵蛾黄的腊梅悄然绽入,花朵或疏或密,恰到好处,暗香浮动,果真是丑怪惊人能妩媚。

    卫若兰感叹,“虬枝疏梅覆着初雪,这每枝花都能成幅画卷。想来修剪这株梅树的,定是位雅人。”

    胖妞儿闻言,娇羞地低垂着眼帘,“这株梅树是我亲自打理的,多谢公子赞誉。”眼神却是粘着红衣人身上,希望得他一个赞赏,只是后者自顾逗弄着小猫,都未正眼瞧她,她不由黯然神伤。

    卫若兰不愧是世家公子,风度极好,冲她温文一笑,“姑娘好手艺,在下佩服。”

    贾瑞可没忘记他们是来讨梅花的,看向凌銮,后者负手花下,眉目清冽,神情淡漠,竟比这一树腊梅,更见泠然卓绝。感觉到贾瑞的眉目,眉稍微 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贾瑞看看他,又看看红衣人,便算有那样妖孽倾城的容颜在眼前,他还是觉得眼前这张并不是多完美、多精致的脸,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合乎他的心意。见他是觉不肯再往那胖妞儿面前凑了,便主动过去问,“姑娘,可否赐在下一枝梅花?”

    胖妞儿一口拒绝,“少了哪枝这梅树便不完美。”

    卫若兰已绕着梅树观赏了几圈,赞同道:“诚然如此,这树梅花从那个角度观看都是副画卷,多一枝或少一枝,都不算完美。”

    贾瑞便为难了,他也不想破坏这完美,可是凌銮的赌约怎么办?见红衣人正闲倚梅枝,神态慵懒地逗弄着小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腊梅簌簌落在他衣袂上,几乎夺尽红尘姿色。

    可见还是要从这个人身上着手,走过去道:“把小猫儿给我吧。”

    小猫似乎也很喜欢红衣人,窝在他怀里“喵喵”地叫,不肯出来,红衣人犹豫了下,桃花眼终于落在胖妞儿身上了,微微带着笑意,嗓音低哑幽魅,“一枝也不行?”

    胖妞儿被他一这眼看来,浑身都酥了,“可以可以!别说一枝,十枝都行。”便拿来花剪,打量起腊梅来。

    卫若兰对这破坏美好的行为很是不认同,摇着头叹息,“你们啦——”便跟着胖妞儿身后,看她打算怎么剪。

    那胖妞儿盯着梅树的眼神和盯着柳湘莲同样热切,但这热切中又多了分认真,显然她是很沉迷于园艺的。

    好半晌她终于打算动剪了,卫若兰叹息着摇了摇头,好似破坏了幅好画,于心不忍。

    胖妞儿剪了一枝,交于卫若兰拿着,打量了梅树片刻,又剪下第二枝。然而卫若兰那遗憾的眼神瞬间又变成了惊喜,“姑娘果然妙手,这样一来便又自成画卷。”

    胖妞儿将一枝递于贾瑞,拿着另一枝到红衣人面前,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公子,奴家可否将这枝送于你?”

    红衣人淡淡地接过,顺手递于卫若兰,又自顾逗弄着小猫儿。贾瑞果断下定论,这是个妖孽女王受。

    胖妞儿怯怯地问,“……可否请问公子名讳?”

    “柳湘莲。”

    “咳!”贾瑞被噎了,妖孽是柳湘莲?

    只到出了门,贾瑞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了,曹公笔下的柳湘莲是位侠客,仗义疏财,好打抱不平,和这妖孽怎么也不是同一属性好么?不过话说回来,贾天祥都起死回生了,柳湘莲性格有所变化,也是正常吧?

    他与卫若兰各抱束腊梅回去,卫若兰见他径直进谢府门,守卫并没有阻拦很诧异,“贾兄能进去?”

    贾瑞奇道:“你们不能进?”

    卫若兰苦笑,指着门边那块牌子,“若是诗书画乐,在下还能答上几分,这算术题是一点不通。”

    贾瑞见门前的牌子上已经换了道:

    甲赶群羊逐草茂,乙拽肥羊一只随其后。戏问甲及一百否?甲云所说无差谬。若得这般一群凑,再添半群小半群。得你一只来方凑,玄机奥妙谁参透?

    他在心头一算,便得出答案,“甲有三十六只羊。”

    两个守卫都惊呆了,“先生请!”

    贾瑞想好歹借了柳湘莲才得到梅花,总不能不谢声,便对凌銮道:“我便不进去了。”

    凌銮回首望着他,那袭缥色的衣裳,怀抱腊梅,目光清澈,眉如远山,五官虽不似柳湘莲那般精致妩媚,却也别有股清隽通透之姿,站在柳湘莲身边也丝毫不逊色。

    守卫道:“公子还未说出如何算出这题呢,请吧。”

    卫若兰体贴地道:“我瞧湘莲很喜欢这只小猫儿,不若贾兄便以此换这梅花,如何?”

    贾瑞自是欣然应了,四人告了别,贾瑞随凌銮进去,“那美大叔是何许人也?很有名么?”

    “美大叔?”

    “呃……他似乎还不到被称为叔的年纪。”

    “当你叔足够了。”凌銮道,目光扫了扫贾瑞道,“我也够当你叔了。”

    “你占我便宜。”

    凌銮挑挑眉,“嗯?”

    “你也不过三十一二,只比我大……”说到这里猛然想起来自己穿越了,不再是二十八岁,贾天祥的这个身子才十八岁,这年头生孩子的早,凌銮可不就高他一辈嘛。见他饶有兴趣地打趣着自己,挑了挑眉,拉长声音唤道:“大叔——”

    凌銮原不过随口一说,被他这么一叫,面上倒是一噎,既便是他这样内敛稳重的人,也不愿意被人叫得老了。

    贾瑞见他吃憋,禁不莞尔,见凌銮脸色不好,忙转开话题,“那谢先生是谁?”

    凌銮道:“谢先生单名沈字,是个奇人。”

    “怎么样的奇人?”

    “日后你便知道了。”

    贾瑞听他说得如此玄乎,扯扯凌銮的衣角,“我们也考考他,赢回方才那局如何?”

    凌銮不以为意地道:“谢先生博古通今,天文地理,乐理文章,无所不能,还未遇到能考住他的人。”

    “这样的人,胸怀必然宽广,不会在意我们唐突的。”这一点凌銮倒是十分认同,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学问的。见贾瑞眼睛弯弯,笑意深浓时颊边还有两个梨涡,带着点恶趣味儿,兴冲冲地道:“他故意戏弄于你,不如我们也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凌銮想想道:“你若真能难住他,不如让他卖你个人情,将来或许有用。”

    贾瑞觉得不好意思,“这样不好,还是算了吧。”谢沈所知道的这些,是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值得敬佩。而自己不过是晚生活了许多年,学到先人用汗水换来的知识,拿来卖弄已经很不厚道了,还要换人情,就更落了下乘了。

    凌銮未置可否,进入厅里见那美大叔正手握书卷看得入神,见贾瑞抱着梅花来,推推案几上的天蓝釉模印梅花弦纹鹅颈瓶,“插这里吧。”

    插好梅花后,欣赏了番,然后对贾瑞道:“说说你是如何算出题的。”

    两道题其实都可以用一元一次方程来解。贾瑞将两道题的解法细细说了番,谢沈连连点头,“你这假设是个很简单明了,不错不错!”

    贾瑞听他赞赏,羞愧地低下头,连道不敢不敢,孰不知他这样在谢沈眼里,这是谦虚的表现,暗道向来有才华的人,多半为人骄矜,他年纪轻轻,又如此谦虚,将来必成大器。愈发对他感到满意,“我这里还有道题,你看能否解开。”

    “愿闻其祥。”

    “我有大小罐数只,五个大罐一个小罐盛三升油,一个大罐三小罐能盛两升油,你且算算这大罐能盛几升,小罐能盛几升。”

    这是个一元二次方程,也很简单,贾瑞在心里默算了片刻,便得出答案,两罐各装半升,没什么大小区别。

    谢沈点点头,“不错。我曾许过,谁能解得这道题,我便答应他一件我力所能及之事,你可有什么要求?”

    ?

    ☆、逛集市巧遇瑞王爷

    ?  贾瑞愣了下,忙道:“不用不用!我并没有什么可要求的。”

    谢沈道:“莫非你不信我能办到?”

    “不敢,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太卑鄙了。

    凌銮打断贾瑞的话头,“只是他一时所求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浪费了这个机会岂不可惜?等哪日有大事需要你帮忙了,再提出来也不迟,便先记下这笔如何?”

    谢沈点点头。

    凌銮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告辞了。”

    便对谢沈拱了拱手,复又撑起素白纸伞到了渡口。贾瑞雇小船还等在那里,“要不要坐我这船回去?”问出又觉得不好,像凌銮这种富家子弟,出门必是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或是画舫名舸,怎么会乘他那种孤舟?未料凌銮竟真的答应了。两人便并肩立于舟头,共执青伞,闲看江南初雪。

    回到家中,听贾代儒道黄宏洲送了头小毛驴和冻伤药来,那小毛驴十分温驯,贾瑞这不会骑马的人也轻易就将其驯服了。

    倏忽又过几日,便逢着集市,贾瑞带着小火柴去赶集了。边走边吹着口哨,“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小火柴,“爹爹~~”

    “怎么啦?”

    小火柴期期艾艾地眨着眼睛,“……我想尿尿……”

    贾瑞抱着她下了小毛驴,找个偏僻的地方让她尿了,接着走接着吹,过会儿,小火柴又叫,“爹爹~~”

    “怎么啦?”

    “我又想尿尿。”

    贾瑞无语,“你是尿芽子么?”

    小火柴委屈地两只手指揉着鼻子,嚅嚅地道:“人家是小孩儿嘛,小孩儿一听口哨就要尿尿嘛。”

    贾瑞:“……”

    距拣到小火柴已过了一个月,她脸上的冻疮已经治好了,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唇红齿白,别提多可爱了,就是瘦了点,贾瑞决定要将她养成肥嘟嘟,这样就有肉乎乎的小脸可戳啦。

    这还是贾瑞来到这世界第一次上街,抱着小火柴骑着小毛驴,穿梭在古装人堆里,悠然自得。见路边有卖小女孩儿头花的,颜色清新可爱,他一下就被勾出少女心来。

    挑了两个粉嘟嘟、毛茸茸地兔耳朵发圈,给她戴在小发鬏上,衬着雪白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极了。然后又到衣服铺子里,买了套毛茸茸的兔子衣服,这样装扮出来,可不就是只小白兔了么?

    心满意足地接着逛,到集市中心见有人围成一圈,也过去凑热闹。

    原来是个道士,自称曾有机缘得西王母赐瑶池仙水,从此便能窥破人心。大家不信,道士背对着那人,让他用毛笔蘸乳白色液体,写个字在纸上,待干后他作法后再放入瑶池仙水里,字自然会显现出来。有人试着在纸上写下字,然后放在瑶池仙水,果然显出淡蓝色的字迹来,于是啧啧称奇,纷纷往罐里投钱。

    小火柴乌溜溜的眼里红心闪闪,“神仙爷爷!神仙爷爷!爹爹有神仙爷爷!”

    贾瑞吃味,骗人是可耻,尤其是他家纯良的小火柴,挤进去道:“道长也猜猜我的心事。”说着拿起笔,却没有蘸乳白色液体,将笔在清水里洗了洗写了个字给道士,再放进“瑶池仙水”里就显不出字迹来。

    围观者奇道:“嗳,这是怎么回事?这仙水不灵了?”

    道士显然是久经江湖的,还很镇定,“你心不诚,故水不显灵。”

    贾瑞莞尔,“如果这都算瑶池仙水,那么王母岂不是厨娘了?用点明矾水便来招摇撞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被拆穿了道士脸色有点难看。

    贾瑞指着那盆“瑶池仙水”对围观者道:“这只是盆清水,之所以能显出字来,玄机在这里。这乳白色的水是用明矾化成的,写在白纸上干了就看不出,放在清水里便会显出颜色来,诸位回家可以自己试试。”

    “骗子,这道士原来是骗子!”众人纷纷谴责。那道士恼羞成怒,然后他的托儿就冲上来,三个大男人围着贾瑞,不由分说的就挥拳打人。

    贾瑞也不是吃素的,瞅准时机一侧身,两个托儿就撞到一起了,他还不忘补一脚,将两人踹倒,另个托合身扑来,贾瑞将小火柴护在怀里,矮身闪过,脚一勾就将他扫倒在地上。见那道士欲跑,一脚踢起装明矾水的盆,利利落落地盖在假道士头上。

    四人见不是贾瑞的对手,灰溜溜地跑了。

    小火柴抱着贾瑞的脖子欢呼,“爹爹好厉害!爹爹好厉害!”

    被女儿如此崇拜,贾瑞满足了!准备去别处看看时,有位风流俊俏的公子翩翩而来,“先生请留步,我家将军有请。”他声音也带着笑意,旖旎多情,倒和他的性格完全符合。

    这样好的声音,贾瑞完全没抵抗力,“你家将军是哪位?”

    “先生去了便知。”

    贾瑞觉得他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一时迟疑,便见他冲着小火柴笑得牲畜无害,“小妹妹,哥哥请你吃糖糖好不好?”

    小火柴荡漾着声音,“好~”

    贾瑞:这个小吃货!

    “真乖,给哥哥抱抱?”声音里刻意带着诱哄,贾瑞似乎能听见波纹在荡漾,一双电眼眨啊眨,成功缚获了小花痴,撇下她老爹投入帅哥的怀抱,“美人哥哥~~”

    贾瑞:“……”这样拐骗孩子真的大丈夫么?

    “叫我小颜哥哥就好了。”抱着小火柴率先走了。

    贾瑞牵着小毛驴不甘心地跟上去,小颜买了根糖葫芦给小火柴,“小心别扎到嘴哟。”

    小火柴,“只有一根啊?”

    “吃多了蛀牙哟。”

    小火柴为难地看着糖葫芦,“可是不给爹爹吃的话,他会流口水呢!”

    贾瑞:“……”谁会流口水啊!不就是根糖葫芦嘛,我自己买!左手一只糖葫芦,右手一只棉花糖,边走边啃。

    小颜:“……”多大的人了,还吃棉花糖?

    贾瑞边吃边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小颜声音不急不徐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前阵子我家将军得了块玄铁重十斤,想打造柄宝剑,便将玄铁送到作坊里。昨日作坊里将剑送来,宝剑重为十斤,但将军觉得这剑并非全是玄铁所铸,作坊老板却一口咬定全是玄铁所铸,两人各执一词却又不能将剑折断,故想问公子能否解答。”

    听着帅哥用美好的声音讲述事情,是件心旷神怡的事情。他所说的很简单,运用阿基米德原理便可解开,只是不知道这玄铁的密度。“还有同样的玄铁么?”

    “尚有些许。”

    “那好吧。”

    吃完东西,也到地方了,高门大院前,门楹上挂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瑞王府。

    贾瑞擦擦嘴上的糖渍,对小火柴道:“爹爹抱。”

    小火柴抱着那人脖子,“我要小颜哥哥抱。”

    贾瑞委屈,“你不要爹爹了吗?”

    小火柴犹豫了两秒,投入她老爹怀抱,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小颜。

    到了客厅,看到主位上的男子,他正端着杯茶,用杯盏有一下无一下的拨着茶叶,不是那日梅林里的紫衣男子是谁?他旁边坐的正是林钶。

    贾瑞神色自若地道:“见过瑞王殿下、九皇子殿下。”

    九皇子凌钶道:“你一点也不意外,早猜到我们身份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贾瑞道:“普天之下,能调动锦衣卫的,能有几个?再联想当今皇子的名讳与排行,自然能猜出你的身份,既猜出你,也能猜出他。”

    瑞王凌銮,是皇四子。贾瑞是来这里听贾代儒说起的,四皇子出生时天现慧星、其母又难产而死,被视为不祥,从小便被送到封地蓟州。

    那年匈奴人突然进犯,蓟州守将措手不及,被打得连连后退,十六岁的瑞王带兵援助,退击匈奴,表现出杰出的军事才能。皇帝这才想起这个儿子来,命他为蓟州总督。

    传闻这位四皇子虽作战英勇,却不擅交际,且天性凉薄,除了九皇子外谁也不肯亲近,在朝中无半点人脉,故虽有夺位的资本,却无夺位的实力,是皇帝最放心的儿子。

    凌銮并未抬眼看他,低低的哼了声。贾瑞自己站起来,打量着凌銮,他今日穿件银色的箭袖,袖口领角用金线绣着蟠龙图纹,头戴白玉冠,将他那身尊贵、神秘、冷酷的气质展现到极致。

    贾瑞只看一眼便禁不住移开目光。有些人,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就如月宫仙子,可望而不可及。

    面对这样的人,大多数人选择了绝望的仰望;还有部分人,努力将自己变成吴刚,追上月亮。贾瑞不想仰望,也变不成吴刚,那么,就将他拉到尘世来吧!

    小火柴也被凌銮身上的杀伐之气吓着了,躲到贾瑞身后不出来。

    贾瑞拍拍她的背,“乖,那位叔叔是想请你吃果子的。”就抱着小火柴直接坐在客位上,毫不客气地拿起果子投喂小火柴兼自己吃起来。

    小颜无语,“你都吃一路了,还没饱?”

    贾瑞自顾着剥了个桔子,“刚才吃的都是甜的,有点腻了,正好吃个水果解解腻。”

    凌钶问凌銮,“桔子难道不是甜的吗?”

    “是吗?那……解解渴。”贾瑞将桔子送到小火柴嘴边,她怯生生地伸出头来,乌溜溜地眼睛看了眼凌銮,见他也正盯着自己,赶紧又缩到贾瑞怀里,这回怎么叫也不出来了。

    贾瑞无奈,“王爷,您吓着小孩儿了。”

    凌銮不动声色地挑挑眉。

    贾瑞,“……要不您给她笑一个?”

    “噗……”一旁正在喝茶的凌钶直接笑喷了,这话怎么听着像在调|戏四哥?小颜也禁不住对贾瑞竖竖拇指,真有胆儿!

    贾瑞对上凌銮的眼神儿,心里禁不住颤了颤,不笑就算了,至于用那杀人的眼光瞪人么?有双凤眼了不起啊!拿个苹果,“咔嚓”咬一口。

    凌銮眼皮一跳,怎么觉得他咬得像自己的脖子?

    两人对视了良久,凌銮掏了块手绢给他。

    贾瑞有点愣,呐呐道:“拿手帕的都是言情里的温柔男主,这冰块脸和温柔怎么也搭不上边好吧。”

    凌銮挑眉,眼神险危危地看来,“什么?”

    贾瑞忙道:“没、没什么,你给我手帕干吗?”

    凌銮淡淡地瞥了他眼,“擦嘴。”

    贾瑞还在疑惑,听凌钶嫌弃地道:“你吃完东西都不擦嘴么?糖粘了满嘴!”

    贾瑞:“……”

    这时小宋拿着那把玄铁剑,“你看看这把剑是不是纯玄铁铸造的?”

    贾瑞目带期许地看着凌銮,“瑞王殿下不知道阿基米德原理?”其实两次相处,贾瑞已经确定他不是谢沾青,可还是不死心要问问。

    凌銮稍想便明白此言为何,神色莫测,“本王不是什么谢沾青。”声音低沉,隐含着怒火。

    贾瑞黯然,沾青他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凌钶戳戳他,“喂,你行不行啊?”

    贾瑞回过神来,见小火柴狗皮膏药似地巴在他身上,无奈耸耸肩,“她不下来我怎么办?”

    ?

    ☆、饮酒楼贾瑞遭戏弄

    ?  凌钶看看凌銮,“……要不……四哥你就给她笑个呗?”见凌銮眼神如刀的射来,缩回头冲贾瑞做个鬼脸。

    还是小颜最会哄孩子,笑容和蔼可亲,声音温柔似水,“小颜哥哥抱好不好?”

    “好~”抱住小颜的脖子,扭啊扭,也不怕凌銮了。

    凌钶见着那粉嘟嘟的小脸,可爱的兔子装,一下就被萌化了,“我也要抱抱。”

    小火柴瞪瞪他,哼了声,傲骄地扭过头。

    凌钶眼冒心心,那小眼神儿,那小表情,好口耐啊!狗腿地跟过去,“我给你糖糖吃哟。”

    小火柴鄙视地看看他,“不要!”语言之冷淡,神情之傲骄,一派女王范有么有!

    凌钶一颗玻璃心都碎了,哭丧着脸问贾瑞,“她为什么不待见我?”

    贾瑞云淡风清道:“谁让你说她丑。”

    凌钶委屈,“真是冤杀窦娥啊,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说嘛。”

    贾瑞淡淡地道:“她脸刚治好。”

    “啊?”凌钶惊得都口吃了,“这……这就是那……那个丑孩子?”话音刚落,就见贾瑞直直地盯着自己脑门,下意识地捂住,干笑。

    贾瑞接过剑,轻弹水刃,龙吟阵阵,禁不住赞道:“好剑!好剑!如此宝剑,是不是纯玄铁所铸其实并不重要。”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兵器的。

    凌銮冷淡地道:“你若不能,便罢。”

    贾瑞不说话了,让小厮拿来清水、未用完的玄铁、量米用的升斗、称等物。少顷东西齐全了,那玄铁并不是规则的形状,他便将其放入水重测出体积,近而算出密度。根据密度求出十斤玄铁的体积,而后将剑放入水中,测出剑的体积,两相比较宝剑果然不完全是用玄铁所铸。

    凌钶道:“四哥,那老头骗你呢?这并不是纯玄铁啊。”

    贾瑞怕他遗弃了这把宝剑,便道:“我虽不懂铸剑,亦曾听闻欧冶子大师铸越王勾践剑,虽是用相当纯粹的高锡青铜铸成的,其中含有锡、铜、铁、铅、硫等,由此可见铸剑并非纯玄铁才是最好。”

    凌钶笑起来,“瞧你这一本正经的,这道理我四哥自然知道,不过是刚才见你在街上拆穿那道士,想试试你罢了。哎,上回那棉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贾瑞见凌銮也眼带好奇,显然他也是不知道的,可见真不是谢沾青,有点意兴阑珊。“其实也简单,准备些水、食盐、棉线,我告诉你原因。”

    不会儿东西便齐具了,贾瑞往水里加入食盐,只到饱合后,将棉线浸入水中,拿出来晾干,再用火烧,棉线便烧不断了。

    众人皆好奇,“为什么?”

    贾瑞解释道:“其实棉线已经被烧断了,留下来的,只是棉线外的盐而已,盐是不能被烧化的。”

    凌钶对他的好奇达到顶点,“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儿?”

    贾瑞看向凌銮,后者神色冷漠,自顾喝着茶,虽然长着和谢沾青相似的脸,却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不由黯然神伤。“我在风月宝鉴里开了眼界,知道些常人不知道的,若无他事,在下告退。”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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