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5节

    游宙哼声道:“不信就走着瞧,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游宙拿起剩下的半杯豆浆,释然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你,这笔钱也挣不到。”游宙探头过去,嬉笑道:“你想要多少奖金?”

    帝炀也不犹豫,开口就说:“一万。”

    游宙咽了咽口水,又问:“那你报价是多少?”游宙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从开工到善后,还有事后维护,一共三十。”

    游宙松了口气,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按照连叔说的,七二分成,自己七成,连叔两成,那么帝炀开口要一万的奖金还真不多。等会儿……游宙有点蒙,急忙又算了一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连声问道:“不对啊,连叔说七二分成,我七他二,那么还有一成哪去了?”

    帝炀的目光中透着笑意,小游宙啊,你终于想到了?

    游宙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瞬间就明白了,“那一成进你腰包了?”

    帝炀点头,似笑非笑道:“中介费。”

    “我了个去。”游宙张着嘴,好半天才说:“你小子真够精明的,还从中间收取中介费啊。”

    帝炀摊了摊手,“不然呢?”帝炀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没有我从中联络,你还有生意可接吗?”

    得,一句话堵住了游宙的嘴,实在没理可挑。

    游宙也不含糊,一咬牙,“做人就该把目光放得长远点,这种蝇头小利,老子不跟你计较,算便宜你了。”游宙抱着骨灰盒起来,语气不顺道:“赶紧说,去哪,一会儿街上人多了,看到咱们抱两骨灰盒还不吓死人啊。”

    “等我打个电话。”帝炀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次没有过多的攀谈,应了几声以后便挂断了。

    游宙看着他,“去哪?”

    “去新滘园。”

    新滘园是建立在山上一座墓园,有点年头了,价格不算贵,风水尚好。游宙和帝炀为了新滘园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原因是没有司机愿意载,毕竟是一大早上就接了这么一个活,都认为这是不吉利的事儿。终于,凭借着游宙的三寸不烂之舌,遇到了一位中年大叔,兴许也有看在重金的份儿上,游宙和帝炀顺利抵达了新滘园。

    “帝炀,这儿呢。”墓园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此时的她正面带职业般的微笑冲他们挥着手。

    游宙仔细看了两眼,笑着说:“哎,这女的谁啊,长的挺漂亮啊。”

    帝炀沉了脸,“漂亮又如何,你还有想法?”

    游宙无趣地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有想法了,可人家看得上我吗。”

    帝炀冷笑道:“那倒也是,没一点男人味。”说完,帝炀加快脚步朝女人走了过去。

    游宙站在他身后气的直嘎巴嘴,帝炀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你们来的挺快吗。”

    帝炀点点头,“墓地的事情?”

    女人笑道:“放心好了,有我呢。”女人歪头看了眼游宙,笑着说:“你好,我叫王丹,很高兴认识你。”

    游宙腾不出手跟她握手,笑着说:“你好你好,我叫游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哟,小弟弟挺会说话的吗。”王丹抿嘴笑着。

    游宙略显尴尬道:“我都二十四了。”

    王丹笑着说:“跟我比起来你还是小弟弟,我都三十三了。”

    游宙惊着了,“你都三十三了?我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就二十五六呢。”

    王丹欣喜道:“真会说话,走吧,我带你们看看墓地去。”

    三个人一同进了墓园,顺着山路往上走的时候,游宙对王丹说:“你是这家墓地的销售员吗?”

    王丹一时语塞,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认识帝炀的?”游宙盯着王丹看了好半天,王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应该怎么说呢?王丹偷偷瞥了眼帝炀,好么,人家一个提示都没给,腰板挺的倍儿直,威武霸气的往前走着。

    游宙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急忙又说:“你该不会也是连叔那边的吧?”

    王丹认识连叔是个鬼啊。不过总算找到了台阶,王丹顺势点了点头,语气僵硬道:“认识的。”

    游宙嬉笑道:“连叔还真牛。”

    没了游宙的追问,王丹终于松了口气。三个人到了半山腰,来到一块墓地前,王丹笑着说:“就是这了,你们还满意?”

    游宙仔细看了看说:“风水挺好的,不过,怎么只有一个啊。”

    王丹遗憾道:“现在的墓地也是抢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找到挨着的墓地着实有些困难。”

    “这样啊。”游宙灵机一动,“我早怎么没想到呢,他们是夫妻,就应该合葬吗。”游宙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嬉笑道:“帝炀,我这主意怎么样?”

    帝炀冷声道:“挺好。”

    游宙笑道:“丹姐,那就选这儿吧,也省的给你添麻烦了。”

    王丹点点头,“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和帝炀去办理手续。”

    游宙想了一下,急忙问道:“你知道冥镪在哪卖吗?我打算给他们烧点东西。”

    “就在那边的白色房子里。”王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去那就有的买。“

    “谢了。”游宙走到帝炀身边,“你快去快回啊。”

    帝炀没搭理他,跟着王丹去办手续了。去办理手续的途中,王丹拍着胸口说:“我说老板,您一大早就让我跑墓园了,这事儿多不吉利啊。”

    帝炀没吭声,顺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王丹。

    王丹接过红包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红包,图个吉利,不过今天之前要花出去。”

    王丹欣喜若狂的拆开了红包,仔细一数,足足有个好几千。王丹合起红包,笑问道:“这得包了多少啊。”

    “三千八百八十八。”

    王丹急忙把红包塞进了包里,笑着说:“那我中午就去购物。”

    帝炀点了点头,“记得,今天一定要花出去,一分不能剩。”

    “知道了。”王丹一直以来都是跟在帝炀身后工作的,错开一个身份的时候,王丹又说:“老板,那个游宙是谁啊,你亲戚吗?”

    帝炀冷声道:“少说话多做事,这还用我教你吗?”

    王丹顿时蔫了,缩了缩脖说:“知道了。”

    游宙到了白房子那边,正巧赶上店家开业,一路逛下来,光别墅就两栋,更别提小汽车和别的了。结账的时候,游宙趁着店家不注意,小声对骨灰盒说:“看我对你们好吧,以后到了那边,记得混好点,等我去了那边,也好照顾我不是。”

    “一共一万二。”

    游宙点点头,顺手就往兜里摸。这一手摸进去,游宙顿觉不妙,他昨晚出来就没带钱包,早上的早餐钱还是帝炀包揽的呢。没办法,游宙只好到门口等帝炀回来,半个小时后,帝炀总算和王丹回来了,结了冥镪的账以后,游宙和帝炀便开始着手准备下葬事宜。

    这两个鬼都是没有亲人在身边的,一切从简。从入葬到盖棺,里外里才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墓碑,游宙为难道:“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还没有遗照,这就么光秃秃的多别扭啊。”

    帝炀盯着墓碑说:“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刻上了名字又如何,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罢了。”帝炀指了指身后一堆的别墅小汽车说:“去给他们烧了吧。”

    “好。”

    熊熊烈火,燃烧掉的不仅是纸钱冥镪,更多的是把游宙的心意带到了那边。都说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也是如此,心存善念终有好报,能多积德就多积德吧,不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子孙后代。

    临走前,游宙再次来到墓碑前,轻声对着他们说:“你们总算有安身之所了,以后不要再到阳间作乱了。”游宙替他们上了香,随后又再隔壁的墓碑前上了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要互相帮助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帝炀站在一旁看着游宙忙的不亦乐乎,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他了。

    离开了新滘园,游宙坐在出租车里睡着了,咧着嘴睡的毫无形象。就在车子拐歪的时候,游宙惯性的朝左边倒去,当他躺在帝炀大腿上的时候,仿佛找到了自己柔软的枕头,睡梦中抱紧,再没放开过。

    游宙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古曼童那双空灵的双瞳。游宙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揉了揉他的脑袋,嬉笑道:“干嘛,想吓唬你爸爸我啊。”

    古曼童伸着小手在游宙脑门上摸了摸,“老爸说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感冒了。”

    游宙打了呵欠,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儿子,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

    游宙疑惑道:“我才睡了一个小时吗?”记得从新滘园出来也才不到七点。

    古曼童无奈道:“是晚上八点,我的爸爸。”

    “啊?”游宙大惊,“我睡了整整一天啊?”游宙砸吧砸吧嘴,急急忙忙出了小库房,他从里面一出来,便看到帝炀坐在吧台前低头算着账。游宙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走到帝炀身边说:“你今天一天都没睡吗?”

    帝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轻声道:“精神一下,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

    游宙拉过椅子坐到他对面,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喝着,同时还偷偷打量着帝炀。喝了几口水,游宙的嗓子也舒服多了,他再次问道:“你一天都没睡吗?”

    帝炀嗯了一声,“我睡了谁看店,让儿子看吗?”

    游宙特别过意不去,内疚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实在太困了。”

    帝炀放下笔,抬起头看着他说:“你都赶上猴子了,不累才怪呢。”

    游宙挠了挠头,干笑道:“我这不是于心不忍吗。”

    帝炀无奈地摇了摇头,“中午你妈来过了,说晚上回家以后要给你好看。”

    游宙一愣,“坏了,我妈一定是发现我昨晚夜不归宿了。”看来,今晚又得挨训了。

    帝炀忍着笑,收拾了桌上得账本,“回家。”

    “等会儿啊,我给得给我儿子上供。”游宙从柜子里掏出一早准备的零食和饮料,随后摆在了泥娃娃面前,点香的时候游宙对着泥娃娃说:“儿子,你要保佑爸爸啊。”

    “我一定会保佑爸爸的。”小家伙就站在游宙身后,笑的可开心了。

    游宙回头看了他一眼,“真懂事。”

    帝炀实在搞不懂游宙为什么能这么高兴,每天都是如此,似乎没有任何烦恼。难道是自己太过刻板了?还是说……那次的巧合是老天故意安排他和游宙相遇的?

    游宙足足睡了一天,这会儿有着无法排遣的兴奋。回家经过夜市的时候,游宙左瞅瞅右望望,见什么好吃买什么,还没等到家就已经半饱了。

    “来,给你一串。”游宙把手里的毛蛋递到了他面前,“尝尝,可好吃了。”

    帝炀瞥了他一眼,“不吃。”

    游宙撇了撇嘴:“怎么,嫌脏?”

    帝炀脸色阴沉道:“我想吃饭。”

    游宙赔笑道:“我妈肯定做好吃的了,回家就能吃到了。”游宙收回毛蛋,一口咬了半边,嘟囔着说:“连叔的钱到账了吗?”

    “嗯,到账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转过来?”

    “明天。”

    游宙心里盘算着,等明儿拿到了钱就上街给老太太买个吸尘器去,顺便也给游宇买点东西。游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事儿,等快到了家楼下时,总算被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收回了心神。

    游宙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赵书拓。”

    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只见他背脊一僵,急急忙忙窜进了楼栋里。游宙纳闷看了几眼,心有不悦道:“有钱了不起啊。”

    帝炀盯着楼栋说:“那是谁?”帝炀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觉着那人消失的有些诡异。

    ☆、第十九章

    说起赵书拓,那可有的说了。赵书拓家和游宙家很早就是邻居,从什么开始的呢,游宙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打他懂事时候起,赵书拓就住在他家对门。小区是个老小区,邻居也是个老邻居。赵书拓比游宙大八岁,和游宇同年,所以,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同班,然后是高中,直到大学时期,赵书拓因为家里有点积蓄,最终选择跨出了国门。

    还记得小的时候,游宙经常在楼下玩轱辘圈,每次都快转起来的时候,赵书拓一准就会出现,然后毫不留情的踢上一脚,害的游宙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把左邻右舍都嚎出来了方肯罢休。

    当然,赵书拓回家是免不了挨顿胖揍的,只可惜,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第二天照旧欺负小游宙,以此当做乐趣。其实赵书拓出国以前,他和游宇是最好的哥们儿,没日没夜的混在一起,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至于现在变没变,游宙给出的答案就是,肯定变了啊,从前几天游宇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来,两个男人之间的比较,早已胜过了当初光腚娃娃的友谊。

    游宙和帝炀站在楼下,把有关赵书拓的事情做了个简短的介绍。说完以后,游宙抿了抿干涩嘴唇说:“刚才我叫他,你没看到他那反应吗,跟躲瘟神似得躲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他钱呢。”游宙哼了一声,紧接着笑道:“咱还上楼不,我说的都渴了。”

    帝炀轻声道:“回去吧。”

    游宙和帝炀一前一后进了楼栋,里面的声控灯今天并没有因为游宙的咳嗽而亮起来。游宙扶着楼梯,埋怨道:“这破灯又坏了,物业也不知道让人来修修。”游宙到了二楼,回过头对帝炀说:“一年收那么多物业费,结果还不办事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帝炀没有任何情绪,简单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气人。”

    游宙翻了个白眼,“不跟你说了。”游宙就知道,除了工作以外,想让帝炀跟自己多说几句话,那都是痴心妄想。游宙加快步伐颠上楼,到了家门口掏钥匙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小宙回来了。”

    游宙回头看去,笑着说:“嗯,阿姨您这是要干嘛去啊。”

    “别提了。”赵书拓的妈手里拎着个玻璃丝袋子,“也不知道你拓哥是怎么了,刚回来吧就说要重新装修家里,这不,刚收拾完,我这往外倒垃圾呢。”

    游宙伸脖子往对面屋里看了一眼,嬉笑道:“拓哥这次回来可给您带了不少美金吧,往后你可有福享了。”

    赵书拓的妈笑道:“你这孩子,还跟阿姨开起玩笑了。”

    “哪有,我说真的。”游宙刚把话说完,帝炀已经慢悠悠的走了上来,游宙赶忙冲帝炀介绍道:“这是赵阿姨,赵书拓的妈妈。”

    帝炀点点头,“阿姨好。”

    赵阿姨打量着帝炀,“哟,这孩子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游宙急忙说:“我一朋友,到我家来玩的。”

    “这样啊,那你们快进屋吧,我下午还瞧见你妈去市场了呢,没准是给你们张罗好吃好喝呢。”

    游宙笑着说:“那我们回去了,等有时间让拓哥过来玩,我哥也挺想他的。”

    “好好好,你们快进去吧。”赵阿姨绕过帝炀摸着黑往楼下走,游宙担忧的看了一眼,提醒道:“阿姨,那声控灯坏了,您可小心着点。”

    “知道了,放心吧,阿姨腿脚好着呢。”

    游宙开门进了屋,而帝炀却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游宙换好了鞋,回身趴在门口问道:“嘿,你傻看什么呢?”

    帝炀站在楼梯口,顺着赵书拓家的房门往里面瞧着。游宙见他不说话,不耐烦的拽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

    帝炀连忙打了个收拾,“别说话。”

    帝炀这么一比划,游宙连忙闭了嘴,穿着拖鞋跑到帝炀身边往对面屋里看。看了有两分钟,游宙小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帝炀想了一下,“进屋说。”帝炀拉着游宙进了门,刚把门关上,帝炀便听到对面的防盗门传来咔哒一声。帝炀二话不说开了门,看到的只有紧闭的铁门。游宙站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帝炀关了门,疑惑道:“我也说不准。”帝炀一边脱鞋一边问道:“刚才赵阿姨手里拎的什么?”

    游宙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只说是垃圾。”游宙好奇的看着帝炀,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帝炀不确定的说:“我一时半刻也没弄明白,过后再说吧。”

    “那好吧。”游宙耸了耸,回身钻进了客厅,“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拎着炒菜勺子比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一天一宿你干嘛去了。”老太太探头看了眼帝炀,很不高兴的说:“还有你,怎么也没回来啊,说,你们两个到底干嘛去了。”

    老太太的分贝有点高,把房间里的游宇都给引出来了。游宇靠在门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妈,我估计游宙和帝炀是去酒吧泡妹子了。”

    老太太一愣,愤怒道:“你们真去酒吧了?”

    游宙狠狠瞪了游宇一眼,随即跑到老太太身边嬉笑道:“妈,你可别听我哥胡说,我哪去酒吧了,我和帝炀去找我同学了,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同学聚会。”游宙挎着老太太的胳膊,继续说:“就我那高中同学,叫于松的那个,他知道我回来了,就张罗着老同学吃顿饭,然后又去唱歌了。”

    “真的?”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游宙狂点头,“必须是真的啊,我哪敢骗你啊。”

    老太太冷哼一声,“既然这样,今儿就放过你,以后出门跟妈说一声,不然我多担心啊,还有……”老太太挥着菜勺子对帝炀说:“你们两个以后不能夜不归宿,这是家里的规矩,知道吗?”

    帝炀抿了抿嘴,“知道。”

    “那好,你们两个洗手去,准备吃饭。”

    游宙咧着嘴,拽着帝炀进了卫生间。两个人挤在洗手池前面,一边洗手一边说:“我妈是不是忒凶了点?”

    帝炀轻声道:“慈母多败儿。”

    游宙一愣,“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怪外抹角骂我呢是吧?”

    帝炀勾起嘴角,“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嘁,老子是有缺点,咋地吧,看不惯你就别看。”游宙擦了手,绕到帝炀身后一挺屁股,“起开。”

    帝炀被游宙一屁股顶到了一边,皱眉看着他出了卫生间。帝炀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己,他似乎没有生游宙的气,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游宙改变了自己?如果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有朝一日遇到穷奇,他能否全身而退呢?

    想到这儿,帝炀自嘲地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帝炀从卫生间出来,游宙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了。游宙看到他,连忙说道:“快过来吃饭,我妈炖了排骨,老好吃了。”

    刹那间,帝炀险些笑出声。你到底是多没心没肺啊,前一秒还跟我红眉毛绿眼睛的,感情后一秒就全忘了?不过也好,如果他真的记仇了,那就不是游宙了。

    帝炀走到桌前坐下,还不等拿起筷子,就听到一阵狂乱的敲门声。老太太连忙放下筷子说:“你们吃,我去开门。”

    老太太走过去开了门,“他王婶,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王婶哭丧着脸,“这日子是没法过了。”王婶年岁和游宙妈妈差不多大,脱了鞋直奔沙发走了过去,坐下后说道:“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损呢,我家球球多听话啊,也不知道怎么就……就……”王婶哽咽到说不出话。

    老太太焦急道:“别急,有事儿慢慢说,球球怎么了。”

    王婶抽泣道:“我晚上做完饭,孩子们都吃上了,我就想着给球球喂点食儿,可我怎么也找不着它了,我想该不会是跑到楼下去了吧,我就下楼去找,你猜怎么着。”

    老太太应声道:“怎么着了?”

    “死了。”王婶哭声大了起来,“死在楼后头的垃圾桶里了,脑袋都没了,就剩半拉身子。”

    老太太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是谁干的啊。”

    “这哪知道啊,可把我心疼死了。”王婶越哭越惨。

    游宙听到这儿也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帝炀突然投来一个诡异的眼神儿。游宙张嘴想了好半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游宙也觉着这件事比较可疑。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大多都是极为熟悉的老街坊,感情处的比远房亲戚还要好,别说矛盾了,就连红过脸的事情都鲜少发生。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了,保不准儿是外面的人进来干的呢!

    游宙暂且没有理会帝炀的指示,直接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进了咱们小区,然后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帝炀抽动着嘴角,死死盯住游宙,心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游宙当然看出来了,为了安抚帝炀的情绪,游宙偷偷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婶和游宙妈岁数差不多大,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听不出游宙话里有话。王婶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泣道:“小宙啊,王婶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再老实不本分不过了,你董哥就更没话说了,小职工一个,老婆也是个本分人,就我们这样的,你觉着能得罪谁啊。”

    游宙连忙安慰道:“这我都知道,我刚才那么说,就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这个因素。”游宙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王婶独自一人把董锋拉扯大,总算熬到董锋结婚了吧,依旧没享过什么福,说到底,就是厚道的一家人。

    游宙站起身,“王婶,您刚才说你家球球死在楼后的垃圾桶里了是吧?”

    王婶想了一下说:“我找到球球的时候它是被装在垃圾袋里的。”

    游宙一愣,“那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我从垃圾桶旁边经过,看到球球的爪子了。”

    “这样啊。”游宙挠了挠头,同时朝帝炀使了个眼色,“王婶,我知道你难过,可事情都发生了,你再难过也没用啊。”游宙简单得安慰了几句,随后走到门口说:“妈,我和帝炀得去趟供应点,那边有批货要看。”

    老太太有点不信游宙的话,碍于王婶现在处于难过阶段,她实在没办法追根究底,随意地摆了摆说:“去吧,早去早回。”

    “知道了。”

    游宙和帝炀快速换好鞋,开门跑了出去。到了楼下,游宙紧张兮兮的说:“咱两刚才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问我赵书拓的妈妈手里拎的什么吗?”

    帝炀点头。

    游宙十分费解:“按理说不会啊,他们两家可没什么仇啊。”游宙抱着膀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才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也不敢确定,还是去楼后头看看吧。”

    游宙赞同道:“也好,说不定还真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呢。”游宙快步在前头带路,走几步停一下,然后摇摇头,再走几步再停下,还是摇头,这一些列动作重复了几次之后,帝炀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游宙回身看着他说:“我就是觉着咱两挺有意思的,跑这儿来破案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呢。”

    帝炀白了他一眼,“带路。”

    游宙撇了撇嘴:“你就尽管瞧不起我吧,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看看我多厉害。”游宙边走边抱怨,挤眉弄眼的小模样倒也挺招人稀罕的,看的帝炀很想拽过来揉巴两下。

    两个人到了楼后,由于天已经黑了,很难在众多垃圾桶中找到球球的尸体。游宙拿着手机照亮,轻声说道:“这么多垃圾桶怎么找啊,哎哎……你小心点,别踩到屎。”游宙说话的同时,帝炀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一排垃圾桶跟前,拿着手机往垃圾桶里照着。

    游宙来到他身边,“有吗?”

    “这个没有,再往前面看看。”

    游宙小心翼翼的迈过地上的垃圾袋,咧嘴说道:“这小区的物业真是烂死了,收了那么多物业费,一点人事儿都不干。”游宙紧跟在帝炀身后,又说:“你说王婶都一把岁数了,腿脚倒挺灵活的,这么多……哎……你怎么突然停了。”游宙撞在帝炀的后背上,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才勉强站稳,“怎么不走了?”

    帝炀拿着手机,指了指前面的垃圾桶,“这儿呢。”帝炀从地上捡了个破衣架,伸到垃圾桶里挑了几下。

    游宙从帝炀身后探出脑袋,只是一眼,游宙险些把刚才吃的饭都给吐出来。游宙躲到帝炀身后,厌恶道:“我操,这也太恶心了。”

    帝炀借住手机的光亮把球球的尸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绝对不是人为的。”帝炀走进看了几眼,“球球的脑袋是直接被拧下去的。”

    “你说什么?”游宙搂着帝炀的胳膊再次探出脑袋,呲牙咧嘴的看了几眼后说道:“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啊?”

    “对。”

    “啊?”游宙一听这话,也顾不上恶心了,睁大了眼睛往垃圾桶里看去。仔细打量下来,球球除了脑袋没有了之外,其余部位都是完好无损的。而那个包裹住球球尸体的袋子,就是赵书拓妈妈刚才拎着的那个玻璃丝袋子。为了不出差错,游宙再次看了几眼,袋子里除了球球的尸体以外,还有不少的石灰粉。

    游宙纳闷道:“这袋子是赵书拓妈妈亲自出来扔的,是不是代表她知道家里有鬼?”

    “应该不会。”帝炀还原了当时的场景,装作拎着袋子到了这里,“赵书拓的妈妈应该不知道这里装着球球的尸体,应该是被上面这些石灰粉盖住了,所以她才没有发现。”帝炀假装扔了袋子进了垃圾桶,又说:“由于惯性,袋子被丢进垃圾桶以后,袋子的口松了,里面的石灰粉撒了出来,所以才露出了球球的爪子。”

    游宙感觉到后脊梁冒出一股冷意,不禁打了哆嗦,紧接着搂住帝炀的胳膊说:“既然赵硕托家里有鬼,那咱们要不要动手?”

    帝炀勾起嘴角:“费力又没钱挣,这种赔本的买卖你愿意做吗?”

    “嘿,你怎么说话呢。”游宙抬手在帝炀胳膊上来了一拳,严肃道:“告诉你啊,我们这个小区住着的都是老街坊,感情都好着呢,就算没钱那我也得帮忙。”

    帝炀点了头,“好,我听你的。”

    一句我听你的,倒是让游宙有些难为情了。游宙张了张嘴,“我觉着我的耳朵出毛病了,明天要去医院看看。”

    帝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听我的?”

    “嘁,自从你到我这儿来工作,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游宙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你主意多,你做主就是了。”

    帝炀勾着嘴角说:“好,咱们先回去。”

    “嗯。”

    往楼前去的时候,游宙习惯似得搂着帝炀的胳膊,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一举动实在不该是两个男人能做的。到了小区的花园里,游宙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说:“刚才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游宙拍了拍胸口,又说:“哎,你想到主意了吗?赵书拓可是美国回来的,如果咱们要是跟他直说,他一定认为咱们两个有病。”

    帝炀坐到游宙身边,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随后说道:“用不着跟他说。”

    “为什么?”游宙眨着大眼睛问道。

    帝炀冷笑道:“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第二十一章

    赵书拓从美国回来也有两三天了,不仅没有露过面,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细想一下还真有点蹊跷。赵书拓不是那种沉闷的性格,小时候淘的像只猴子,长大了也那德行,吊儿郎当的没事儿吹点无伤大雅的小牛逼。经帝炀这么一提醒,游宙坚决不信赵书拓会因为去了趟美国,就连性格都改变了。

    游宙想起先前看到赵书拓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便让他逃的无影无踪,现如今再仔细一琢磨,说不定还真让帝炀给猜中了。

    既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就要进一步研究对策,毕竟赵书拓的家门可不是游宙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游宙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抓耳挠腮地想了好半天,依旧没有想到办法。反倒是帝炀,坐在一旁悠闲的抽着烟,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游宙气不过,开口问道:“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帝炀吐了个烟圈,轻声道:“这事儿要从长计议,慢慢来吧。”

    “还慢慢来啊?万一赵书拓真的是鬼,到时候害了人怎么办?”

    帝炀摇头,“从球球的死就能看出赵书拓没有害人的心思,只不过……”帝炀欲言又止,游宙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啊?”

    帝炀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要你亲自去做才行。”

    游宙紧张道:“什么办法?”

    “找准时机,偷偷进入赵书拓的家里,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游宙觉着可行,一拍大腿说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就这么定了。”游宙刚站起身,便看到王婶从楼栋里走了出来。游宙赶忙跑过去说道:“王婶,您回去了。”

    王婶点点头,“小宙啊,你刚不是说去什么供应点了吗?”

    游宙挠了挠头,浅笑道:“供应点离这儿不远,来回也就三十多分钟。”

    “哦,既然回来了就别在楼下待着了,赶紧上去吧。”王婶冲游宙挤出一丝微笑,“我得赶紧回去了。”

    “王婶慢走。”游宙目送她离开,紧接着朝帝炀招手说道:“先回家,我想到一个主意。”

    帝炀微微皱眉,起身跟着游宙回了家。进了家门,游宙甩掉脚上的运动鞋直奔游宇的房间而去,哥两秘密交谈了许久,直到帝炀走过去敲门,兄弟两个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帝炀左右看了两眼,小声问道:“想到主意了?”

    游宙思虑道:“我都跟我哥说了,这事儿还得让他和我妈帮忙。”

    帝炀心想怎么还把老太太也给牵扯进来了。帝炀追问道:“阿姨会信吗?”

    “不告诉她实情就是了。”游宙回头对游宇说:“哥,现在就看你的了。”

    游宇担忧道:“我尽量,如果咱妈不愿意帮忙,那我就没辙了。”说完,游宇直奔老太太卧室而去,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随后推门而入。

    游宙和帝炀坐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了,游宇突然打开房门,冲游宙比划道:“快去叫人。”

    游宙一看事情成了,二话不说跑出家门,照着赵书拓家的防盗门猛拍好几下。房门开了,游宙惊慌失措道:“阿姨,您快看看我妈吧,她喘不上来气儿,我和我哥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怎么回事儿啊,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赵书拓的妈穿着拖鞋直接进了游宙的家,游宙站在门口冲帝炀打了个手势,一转身窜进了赵书拓的家中。

    客厅没有开灯,唯有的亮光是从电视机上传来的。游宙借着电视机的光亮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平静如常,并没有可疑的地方。游宙光着脚踩在赵书拓家木质的地板上,心跳加速的同时,他已经来到了赵书拓的卧室门口。

    游宙虽然好几年没有到过赵书拓家中了,但他依旧记得,左边的卧室是赵书拓妈妈住的,而另外一边就是赵书拓的了。游宙贴在墙上,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拧动,门开了以后,游宙从门缝里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房间里收拾的整齐干净,并且透着阵阵凉意,就好像从没有人进来住过似得。游宙为了争取时间,顾不上太多,推门走了进去。门关上的时候,游宙听到外面传来帝炀故意提高的说话声。

    不出所料,帝炀和游宇成功绊住了赵书拓的妈妈。游宙暂时松了口气,开始检查赵书拓的房间。房间里虽然黑,却也没到那种黑的不见五指的地步。游宙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上面的女人游宙是没有见过的,听说这是赵书拓在美国找的媳妇儿,身份是美国华裔。游宙走到床边,仔细看了两眼以后嘀咕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儿。”

    游宙继续环视整个房间。难道是自己和帝炀猜错了,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呢?如果赵书拓真的成了鬼,不可能一点气味都没有的啊。游宙做了个三清指的手印,对着空气小声说道:“拓哥,你要是在就出来吧,我是游宙,不会害你的。”

    难道是出去了?游宙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是赵书拓出去觅食了吧?既然没有发现,游宙想着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等赵书拓的妈妈回来,自己就难脱身了。

    就在游宙准备绕过大床往门口走的时候,游宙一不留神踢到了大床的床脚上。游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脚丫子左右滚了两下,要不是怕赵书拓的妈妈发现,游宙一定会大喊出声,以此来缓和自己的痛苦。

    游宙疼的冒出一身冷汗,总算有所缓和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眼让游宙看到了床脚下压着的东西。游宙顾不上脚丫子,弯腰爬到床脚仔细看了两眼,这不是席镇吗?游宙急忙查看了大床的另外三个脚,竟然每个床脚下都压着一个。

    游宙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不如先拿一回去,让帝炀看过以后再做定论。游宙费劲的搬起大床,用大脚趾将床脚下的席镇踢了出来。慢慢放下大床以后,游宙弯腰捡起席镇掂在手里,由于房间里太黑,实在看不清上面的东西。游宙把席镇塞进了裤兜里,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游宇和赵书拓妈妈的声音。

    游宙大惊,心想这下坏了,出不去了。果不其然,半分钟后,游宙听到了关门声。游宙吓的心脏狂跳,趴在门上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游宙胆战心惊的同时,急忙跑到衣柜前想要藏进去,可当他打开衣柜门的时候,他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赵书拓你丫买这么衣服干嘛啊。游宙轻轻关上了衣柜门,回头环视整个房间。除了那张大床,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藏了。对了……游宙脑袋里灵光一闪,急忙跑到大床旁边,掀开了床垫子。果真,这个穿的下面是可以用来当储物柜的。游宙紧张的看了眼门口,随后便钻到了床柜里。

    游宙躺进去的时候,只感觉身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似得,由于太过黑暗,游宙没办法看清是什么。游宙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多会儿,门开了,传来了赵书拓的妈妈的说话声,“儿子,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儿妈就放心了,刚才游宇的妈妈犯了心脏病,可把我吓坏了。”赵书拓的妈妈叹了口气,“行了,妈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吧。”

    游宙听到了关门声,不禁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赵书拓的妈妈刚才是在跟赵书拓说话吗?可这房间里明明连个鬼影都没有啊,如果赵书拓在房间里,游宙没理由看不到的啊。游宙实在没心思琢磨这些疑点,总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游宙想起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好像还多了一个人。一想到这里,游宙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有了亮光,游宙扭过头朝右边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游宙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边真的躺着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游宙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过于害怕而喊出声。游宙吓的嘴唇颤抖,整个人往后靠了又靠,直到背后一阵冰凉,游宙才停了下来。游宙觉着自己并没有靠在床体上,似乎好像有个东西夹在了他和床体的中间。游宙暗自嘀咕道:“我操,没那么倒霉吧?”游宙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又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游宙调整了呼吸,反手过去摸了一下。游宙摸到了一个冰冷的胸膛,是个男人的胸膛。

    游宙的冷汗打湿了衣服,他颤抖着转过身,借着手机的亮光看到了身后躺着的人。是赵书拓,是那个从小到大都欺负自己的赵书拓。为什么会是这样,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为什么会躺在床下面,而且尸体没有一点腐烂发臭的迹象,就好像人睡着了一样。

    ☆、第二十二章

    经过再次确认,游宙终于相信身边躺着的人就是赵书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赵书拓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他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会被人藏在床下面呢?先前是因为太过惊恐,所以看的不够仔细,等游宙情绪得到缓和之后,他再次看赵书拓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赵书拓的左脸好像是被利器豁开了一道口子,从眼角一直到下巴,并且能看到洁白的牙齿。更让游宙害怕的是,赵书拓的左眼已经成了一个窟窿,眼珠子似乎是陷进了颅腔内。

    游宙看了几眼之后便不敢再敢。游宙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间想到,如果赵书拓的脸上有伤,那么他的身上应该也有。游宙急忙翻了个身,趴在床柜里从头到脚把赵书拓检查了一遍。正如游宙猜测的那样,赵书拓的身上有多达十几处的伤口,分布不在不同的部位上,而大多数伤口,好像是被玻璃划过似得。

    游宙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转过身去检查赵书拓媳妇儿的尸体。游宙爬到那具女尸旁边,双手合十嘀咕道:“姐姐,您别怪我啊,我只是想找出答案而已。”说完,游宙拿着手机仔细观察女尸的脸部,出奇的是,这具女尸的脸部完好无缺,和结婚照上一样的美丽漂亮。难道是在身上?都说尸体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既然要找出答案,游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游宙在女尸身上一通检查,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游宙检查的差不多了,便轻轻推开床垫子,轻手轻脚的从里面爬了出来。游宙蹲坐在床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起手擦掉脑门上的汗,顺便又按亮了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四分,他进来足足有五十分钟了。游宙不敢多歇,一来是怕赵书拓的妈妈进来,二来也怕帝炀和游宇担心自己。

    游宙要想从这里离开,走正门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窗户翻出去,顺着水管爬到楼下。游宙跑到窗前开了窗子,攀着窗台站在了窗沿上。游宙进到赵书拓家的时候没有穿鞋,他只好赤脚踩在通水管上。游宙如同猴子一般抱住通水管,关严了赵书拓卧室的窗户以后,他才顺着通水管慢慢往下攀爬。

    快到二楼的时候,游宙整个人都轻松了,还有一层,他就能从回地面了,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也就是这个时候,二楼通水管挨着的卧室突然有人开了窗户,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不出意外的,游宙和那个脑袋的主人打了个照面。

    “我的妈呀……”

    游宙被房间里的人这么一叫,登时吓的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没抓住通水管,直接以后仰的姿势朝楼下跌落。游宙感觉到耳畔生风,心想这下完蛋了,就算死不了也得断胳膊断腿。游宙咬紧牙关,准备迎接那一刻的到来。

    游宙下落的速度极快,就在他预备变成肉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贴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将他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平安着陆好几分钟,游宙这才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游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登时觉着无比委屈,小脸一皱眼泪汪汪的看着帝炀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摔死了。”

    帝炀盯着游宙,伸手在他脑袋上扑楞了两下,“没事儿,有我呢。”

    游宙抽泣道:“吓死老子了。”

    “吓死你也活该。”打断游宙和帝炀谈话的正是二楼那位主。

    游宙心气不顺,仰起头说道:“我说张英丽,你丫半夜不睡觉装鬼吓唬人啊,瞧你那一张黑脸,刚才差点没让你吓死。”

    张英丽摸着脸上的海藻泥面膜说:“你少恶人想告状,我问你,你半夜不睡觉爬水管干嘛,是不是想做坏事?”张英丽裹紧睡衣,“告诉你,偷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张英丽狠狠瞪了游宙一眼,继续说道:“姐长的是漂亮,可也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能看的,知道不。”

    游宙气极反笑,“我偷窥你?你说我偷窥你?”游宙竖起两根手指在眼前比划道:“我真爱去挂眼科了我。”游宙突然想到了回击张英丽的办法,嬉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毛都没长齐的啊,该不会你偷看过我洗澡吧?”游宙边说边笑:“你要真想看就直接说,咱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我还能藏着掖着是怎么地。”游宙抓紧腰带,嬉皮笑脸道:“姐姐,您现在要看不?”

    张英丽扑哧笑了,“你小子就不能学学你哥,有点绅士风度。”

    游宙撇了撇嘴:“咋地,你喜欢我哥啊。”

    “得了吧,你哥不是我的菜。”张英丽拍了拍脸上的面膜,“不跟你废话了,姑奶奶要进屋洗脸去了,你丫就跟楼下遛鸟吧。”说完,张英丽便消失在了窗口。

    其实游宙不是成心要和张英丽耍贫嘴的,而是因为受到了太多的惊吓,想找点乐子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

    游宙回身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帝炀,笑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啊。”

    帝炀冷声道:“我猜你会爬窗户出来,毕竟这是你们游家兄弟才会的本领。”帝炀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事实上却是另外一回事。自打游宙进了赵书拓的家,帝炀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犹如身临其境一般。这就是他和游宙共通的最明显之处。

    相反,游宙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游宙看着不远处的花园说:“咱两到花园里面说去。”

    “好。”

    两个人到了花园,坐在长椅上的时候,游宙从裤兜里掏出了席镇,仔细观察道:“这东西是我在赵书拓的床脚下发现的,每个脚都压着一个,看上去和你捡到的那个很像。”游宙回手将席镇递给了帝炀,“你说席镇是这么用的吗?”

    帝炀仔细观察席镇上面的动物,轻声道:“自古以来,席镇都有辟邪镇压的用处,而上面的镇物都是由动物和少量人物充当的,而现在这个吗……”帝炀将席镇摊在掌心上,边观察边说:“这上面的动物是乌鸦。”

    游宙一愣,“乌鸦不是不详的吗?”

    帝炀点点头,“这个席镇之所以是以乌鸦来充当镇物,多半是用来镇魂的。”

    “你是说?”游宙恍然大悟,“难怪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会被藏在床柜里,而且还是以倒转的方式来镇压,难怪我进了赵书拓的房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呢。”

    帝炀不想引起游宙的猜测,故作惊讶道:“你是说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在家?”

    游宙狂点头,“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怕赵书拓的妈妈发现,就掀开床垫子钻到了床柜里,结果就看到了两具尸体,当时把我吓的,都差点尿裤子了。”游宙拍了拍胸口,继续说:“还有啊,我在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上发现了不少伤口,属赵书拓的最严重,眼珠子都没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啊。”帝炀陷入了沉思。

    游宙不解道:“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帝炀想了想说:“我觉着应该是意外。”帝炀低头看着手里的席镇,“他们没有害人的心思,而且又用乌鸦席镇来镇自己的尸身,由此可见,他们是在人世间有太多的不舍,我想……”帝炀仰起头往赵书拓的卧室窗口看了一眼,“他应该是舍不得他妈妈吧。”

    游宙一知半解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破掉席镇,让他现身。”

    游宙想了一下说:“我不是已经拿出来一个席镇了吗,难道要四个都拿出来吗?”

    帝炀点头,“对,四个都要拿出来,阵法就算破解。”

    “这有点难办了。”游宙想起赵书拓的妈妈,忽然想到了她自言自语的那些对话,连忙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别奇怪,我躺在床柜里的时候,赵书拓的妈妈进来过一次,她好像是在和赵书拓对话,可我却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确看到了赵书拓。”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游宙惊恐道。

    帝炀瞥了他一眼,又说:“身处席镇阵法之中,你能看到才怪呢。至于赵书拓的妈妈为什么能看到,那是因为,她离死不远了。”

    游宙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帝炀叹了口气,冲他摆了摆手说:“先坐下,听我说。”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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