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作者:意马

    第8节

    四顾无人,风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张开全也还没来。纳兰德性惊魂不定,想着不能破坏现场,也不能留下嫌疑痕迹,还是先退出门外再说。还没起身就又有几本书从尸体上滑落,露出地板上的一方砚台,掉落在尸体右手边。

    纳兰德性慌乱了几秒,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赶紧起身退出门外。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整个宅子安静得诡异,仿佛与世隔绝。

    纳兰德性一边哆嗦着手拨通风潇的号码一边退进隔壁大爷爷的卧房里,一样的空空荡荡,只有架子床没被搬走。于是经过一番勘察,他在雕花床架上发现了新的线索——本以为又是简笔画,结果端详了半天发现这回真的是汉字——

    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好熟悉的四个字……等等,等等……纳兰德性极力搜索记忆库,隐约想起来小时候在小楼钢琴谱架上常见的那几页曲谱,名字就是“和光同尘”……小爷爷好像说过这是大爷爷年轻的时候专门写给他的一首歌,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清晨,曲稿被作为礼物放在老宅子卧房的枕边三寸的地方。后来枕边三寸就成了他们传递情书的专用地方。

    老宅子枕边三寸?那岂不就是这里?难道床架上的“和光同尘”四个字是在暗示床上有玄机?纳兰德性立即撅着屁股爬上床察看。外侧枕边三寸就是地下了,而里面枕边三寸是墙壁。墙壁上显然没有暗格,而他小时候还爬到床底下去玩过,也没发现地洞什么的。那会不会是指两个枕头中间三寸?可是中间总共也才三寸左右,床板没有任何异常。

    电话里嘟嘟声断了,纳兰德性百思不得其解,倒头躺在落满尘螨的枕头上,重新拨通风潇的号码。与此同时,惊奇地发现头顶架子正中央有一块木头比旁边的颜色都浅,似乎是比别的地方磨损更加严重,不由得站起身触摸了一下。

    动了!竟然是块隐藏得很好的活板。推开活板,纳兰德性惊呆了——居然是个隔间,而隔间里面居然有机关!十几块大小不同的木块,安装在固定铜轨上,可横纵移动位置,边缘有一个出口。怎么看怎么像华容道,就是上面没有画三国人物头像,反倒有一些奇怪的字。乍一看像是蒙文藏文,再一看像日本片假名,一二三四工尺六,横竖撇捺竖弯钩……但好在纳兰德性是个有文化的小孩,第三眼就认出来那是中国古代的工尺谱,戏曲界沿用至今。

    “我勒个趣多多——”纳兰德性忍不住骂道,“大爷爷小爷爷,你们睡个觉而已有必要搞这么多情趣吗?!!”

    转眼又想到,要是刻下“和光同尘”四个字的人是他家老爹,并且的确是暗示这个暗格……那老爹小时候一定发现过这里面的情书。我了个趣多多,不敢想象那对老爹幼小的心灵是一种怎么样的震撼,不留下心理阴影才怪。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工尺拼图要怎么解?老子不会啊……

    不管了,胡乱试一下吧,反正这拼图是搞情趣用的,解错了又不会喷出硫酸或者引爆炸弹。

    ……会吗?应该不会吧,他们老夫老夫的,不至于下这狠手吧……

    事实证明不懂工尺谱就是不懂工尺谱,纳兰德性按加减乘除偏旁部首排列组合都试了一遍,无解。正措手无策,“哗擦”一声,“华容道”塌了,小木块砸了他一脸。顺便掉在他脸上的还有几只白胖白胖的小白蚁。由于他仰头的时候习惯张嘴,所以嘴里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想到白蚁是由蟑螂进化而来的,纳兰性德就恶心得想死。但在他咬舌自尽之前,看到了暗格里藏着……一本书?同时电话终于接通。纳兰德性一边“呸呸呸”一边咆哮“风骚你给我滚过来”一边伸手拿书。结果手还没碰到纸张,就被人一闷棍打倒。

    然后有人抢先他一步拿走了书。

    晕晕乎乎间,感觉到那人企图拿走钉在他脑袋上的木棍,奇怪的是无论如何拿不走,他都替那人着急。而且他感觉好痛啊,又好像有人当头泼里一盆水似的,哗啦啦往下流,视野不一会儿就变红了。

    艹,血。

    他倒地的一刻,终于反应过来,抬手一摸……妈的,难怪那人舍弃掉木棍跑了,这木棍屁股上带钉子的,直接钉他脑袋里了。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这下真要死,你看,连自己叫啥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完了完了,上回破伤风针白打了……扯蛋扯蛋,这都要死了咋还想起来破伤风了……不行不行再也不要打针了,太他妈疼了,大夫还是个流氓……

    电话听筒里传来风潇遥远的声音:“神农氏大人,你在哪?”

    “咔咔……”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在第三进院子的卧房里,你在哪?”

    “……”纳兰德性心想,胡扯,明明是我在这里。不过说不出话来。

    渐渐失去意识。

    晕了半天没晕彻底,纳兰德性觉得临死之前是不是该做一个有用的人,留下点线索供后人破案。于是决定爬起来在地上沾血写个“书”字。

    结果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于是作罢。重新闭上眼等死。

    ☆、第25章 失禁失禁

    (二十五)

    感觉像有无数把刀子在身体上凌迟宰割,又有无数只手争相撕扯,痛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痛起。

    耳边充斥着奇怪的声音,像各种野兽的呼吸,还有怪物的窃窃私语。譬如现在,时远时近的“丝丝”声,就好像美女蛇在吐信。

    为什么断定是美女蛇而不是普通蛇呢?因为死也要死得传奇一点不是。

    灵魂仿佛被抽离身体,他渐渐可以睁开眼睛,以旁观的视角看着地上自己的尸体——没有呼吸,没有血色,发际像决堤一样流出汩汩鲜血,整个身体都浸泡在红色的血泊当中,看似静止的血泊边缘在以一种柔和的速度扩张漫延,黏稠而光滑地映出窗格子的倒影,看着格外具有浪漫主义色彩。

    此时此刻真想掏出手机记录下这死亡过程给秦烬看,简直是暴力美学的典范啊。但是一想到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就又毛骨悚然。

    没有看到怪物,只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大人,跟我走。

    猛然回头,只看见一只手,从虚无中伸出来,后面没有身体没有脸。视野的边缘有些扭曲,让人感觉虚假,就好像身在立体画布中一样。

    “去哪?”

    “回去你本该属于的地方。”

    “那是哪?”

    还没等到答案,眼前的世界就骤然破碎崩塌。视线重新变得漆黑一片,意识也渐渐昏沉……但是身体恢复了些许触感,明显感觉有人抱起了他……嗷,脑袋一痛,必然是有人把钉子拔出来了,该死,下手也不知道轻点。

    “大人,醒醒。”风潇的声音。

    “唔……”

    “没事,没事了——”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伤口,掌心透出几缕温暖。身体开始颠簸,疑似有人在抱着自己奔跑。

    耳边仍有疾风恶雨,还有妖物环伺的危险声音,感觉四面八方都有力量蠢蠢欲动。只听风潇声若沉钟,以一种几乎超越超声波穿透力的音色低吼:“&x¥#@……x%#x”

    好吧应该是蚩尤语,没听懂。但纳兰德性当时鬼使神差就脑补并脑配了一句台词:“吾乃伟大浮冰王之子,百鬼听令,速速退散!”

    太他妈带劲了。

    不过……不知道恶灵和鬼是不是一国的?要么就是“众妖听令”?“万魔听令”?

    显然这声狮子吼功力深厚,声震八方,余音未落就立即奏效,四周纷乱的声音全部偃旗息鼓。而纳兰德性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值得依赖。愿在其中沉睡,醒不醒来都没有关系。

    ……

    “嘀嘀,嘀嘀,嘀——”

    “测试,阶段一,完成。”睡梦中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纳兰德性百思不得其解,想得脑仁疼。

    ……

    醒来的时候身边异常安静,安静得脑海里那簌簌低语显得格外清晰。就是听不懂。

    感觉脑门有点痒,伸手一挠,抓了一把毛,毛下面是肉嘟嘟的活物……吓得直接睁开眼,看见一条狗尾巴在眼前乱晃。

    雪白的单人病房,吊瓶挂在床头,龙追正盘踞在他的脑门上。簌簌低语消失不见了。

    ……身体下半部分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纳兰德性勉强抬头一看,风潇一身白大褂,正站在床边一手端着医用白瓷盘一手捋弄他粉嫩的小丁丁,白蓝条纹的病号服被撩开下摆……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丁丁猛烈抖了下,然后就开始……一点一点膨胀。

    “你干嘛?!”纳兰德性夹腿。

    风潇愣了下,回头看他,睫毛有些颤抖,声音却很镇定,:“大人,你醒了?”

    “手,干嘛呢?”

    “把尿。”

    “放、放开!”

    “大夫说,你再大小便失禁下去,就要插导尿管了。我不想你受那些苦,所以自告奋勇做你的私人护理。”

    “我大小便失禁了?靠!我睡了几天了?”纳兰德性想坐起身,却觉得脑袋一阵爆炸似的痛,一瞬间天旋地转,又重重倒了下去。龙追蹭蹭从他脑袋上跳到床上,又蹦下地去。抬手摸到半个脑袋都裹着纱布,再想翻身却没有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打晕了,失血过多,我和张开全送你到当地医院急救,两天前转院回s市,建刚认识医院高层,搞到这间特护病房。你已经睡了十几天了。”

    是了,被人打晕了。还是带钉子的棒子。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十几天一直是你在给我……接尿?”

    “不止接尿,擦身、喂水、换衣服……”

    “别说了,先把手放开。”

    风潇撒手。

    纳兰德性打量他白大褂下袒露的半截胸膛,真是应付啊,里面根本没有穿多余的衣服,显得色/气满满。忍不住吞一口口水,“这是什么?男丁格尔?还是制服诱惑?别别别查辞海,听不懂当我没说。”偏开头又道,“可以找个专业护理的。”

    “我不放心。”

    “不放心?”纳兰德性突然冷笑一声,“哼,不放心……”

    “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风潇一边替他盖好病号服和棉被,一边说。

    “是吗?”

    “大夫说最差的结果,可能成植物人。”

    植物人。还真是严重。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醒不过来,对你不是更好。”

    风潇愣了下,突然奇怪地看他。纳兰德性厌恶极了,不去看他。看到对面茶几上放着两只手机,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拿。脚刚一伸出去,就瘫软在地,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

    风潇两步跨上来抱住他,才没让他啃到地板。纳兰德性惊异地抬眼看他,眼眶突然一下就蓄满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

    “大夫说,是大脑中枢运动神经受损。”

    “残了吗?”

    “不是的。我查了下,运动神经受损可轻可重,也可以恢复。不是肢体残疾,只是暂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运动行为而已……”

    “还不是一样。”纳兰德性含泪冷笑,“这下你高兴了吗?”

    “我高兴什么?”

    “你高兴什么,不是该由你来告诉我?风潇,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一句话……”

    “什么?”

    “我可以相信你吗?”

    风潇没有说话。

    “你说信,我就信。”

    “你愿信,你就信。”

    “呵,还是这么傲慢。也是,也是,我不过是你的猎物而已,你不需要也不屑于要我的信任。”话到此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虽然丢人,但他也无暇顾及,不知道是不是连同上辈子的委屈一起发泄出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吗,我复活以来,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你可以相信我。他们让我相信他们,可是我做不到。我唯一相信的人,你知道是谁吗?是你。因为是你赋予我第二次生命,我感激,真的,我感激;第二因为你够坦白,我想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在拿灵魂与你做交易,还有什么可害怕。可是你这一次还是让我感到害怕了。你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根本也无权去问……”

    “既然早有打算,何必骗我说愿帮我实现愿望?激起了我生的渴望,又给我闷头一棍。何必呢?好玩吗?”

    “现在我还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失手了吗?还是对方给的酬劳不满意?”

    风潇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

    “别装了,那天在宅子里,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说了什么?”

    “你在跟别人做交易。拿我做交易。”纳兰德性推开他,扶着床沿尝试站起,却屡屡跌倒。

    风潇执着地问:“我说了什么?”

    “你真的假的?失忆了吗?”纳兰德性看他眉头紧蹙,很严肃的样子,才不由得当真起来,“我听到有人说‘你果然把他带来了’,你说‘说到做到’,又问对方‘好处呢’。我该不该问你,对方是凡人还是恶灵;又该不该问你,那一棍子是不是你们的人打的——”

    “不是我说的。”风潇一口否认,“这是离间计。”

    “哼,离间计……”纳兰德性不屑,“难不成你要说是别人模仿你的声音?”

    “就是这样。”

    “扯淡。”

    风潇一把拉他转身,好容易攀着床沿站起来一些,又跌跌撞撞摔倒,肩膀几乎被风潇捏碎了,才勉强跪立。

    “你信我。”

    纳兰德性挑眉,眼含莹莹水光,嘴角带着讥诮,笑看他:“刚刚不是还不肯说这句话么?”

    “你信我。”

    “信你什么?”

    “你信我,我绝不会把到手的猎物转送别人。”

    “滚你丫的!还真他妈是个好理由!”纳兰德性简直气炸,愤怒推他,却被对方以更大的力气按进怀里。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

    “滚!放开我!”

    “我会保护你,直到完成心愿。哪怕你的心愿是长命百岁。在此期间,你可以相信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双眼第一次,写满真诚。渴望被相信的真诚,些许卑微。

    说不出话来。

    “现在告诉我,袭击你的人,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脸?”

    “真的不是你?”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三秒之后,白光一闪。

    ☆、第26章 意外线索

    (二十六)

    “咔嚓咔嚓——”

    明星修炼第一课,听到快门声,躲。反应越快代表你越大牌,动作越花俏上镜越好看。

    纳兰德性可不想自己以狼狈示人,下意识就往风潇脑袋后面躲。风潇也像个经验老到的经纪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挡镜头。

    很好,有进步。

    “莎莎莎莎快住手!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么!小心血光之灾——”王建刚的声音随后从走廊传来。

    嗯?什么情况?王建刚交女朋友了?纳兰德性好奇地退开,看到两男一女走进病房,张开全提着果篮,王建刚西装革履捧着玫瑰花。

    “抱歉,职业习惯。”被叫作“莎莎”的年轻女孩儿干练地抬抬手示意一下,盖上脖子里相机镜头盖。

    “奇奇!你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们了!你不知道,为了照顾你,殿……风管家已经十几天没合眼了。”

    十几天很严重吗?你们灵人不是七天一睡的么?满打满算也才两觉。

    王建刚把窗台玻璃花瓶里隔天的康乃馨拿出来扔掉,换上新鲜的玫瑰:“这不,刚收到阿追短信我们就来了,感觉怎么样?全好了吗?能下地走动了吗?能自己大小便了吗?”

    怎么,人人都知道他大小禁尸变……啊不大小便失禁的事情了?还有,王建刚管风潇叫“风管家”而不是“殿下”???

    张开全从果篮里抠出一颗苹果丢到沙发上给龙追啃,剩下的放到茶几上,领着那女孩儿过来介绍道:“老板大人,这位是朱莎莎小姐,《都市晚报》新闻专栏的记者。”

    “新闻专栏?”那就不是天敌,纳兰德性友好地伸出手,“幸会幸会……”

    “纳兰先生幸会幸会幸会幸会!”朱莎莎与之大力握手,几乎把他摇得脑震荡复发,“真是幸会幸会,幸会幸会……啊,我是你弟弟纳兰图图的忠实粉丝,铁粉,特铁,接近nc粉的那种,今日得见纳兰先生真是……”

    “朱小姐,可否?”纳兰德性礼貌地打断她,示意自己现在还坐在地上。朱莎莎立即心领神会,打个ok的手势退开半步。纳兰德性看了风潇一眼,但没张口,还是试图自己站起来。

    风潇看他费劲逞能,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向床边走去。

    “喂——”

    快门声随之响起。王建刚以一己肉身挡住朱莎莎镜头的同时,纳兰德性暗骂一句“该死”低头咬住风潇脖子。感觉到他身体明显一颤,才满意地松开口,低声训斥:“记者面前搞什么?瓜田李下,懂不懂?!!”

    “不懂。没手,解释给我听。”

    “当我没说。文盲。”被放在床上的一瞬间,又拉回风潇的衣领,对着他耳朵说,“帮我找出凶手,证明我可以相信你。”退开的时候鼻尖刚刚好擦着他的嘴唇过去,差一点就没忍住吻上去了。

    “是的大人。”风潇若无其事。

    “抱歉抱歉,职业病。莎莎以前是做娱乐版块儿的,随时抓拍,职业素养非常之高,见谅啊奇奇,我保证她会删掉今天所有照片的,就是手痒而已……”王建刚笑嘻嘻说。

    “对对对,职业病,一看见明星搂搂抱抱就忍不住出手。你知道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比别人抓的角度好那么一点点,就代表了几万块钱的奖金啊哈哈……额……抱歉抱歉失态失态。”朱莎莎双手在嘴巴上打个叉表示不再说话,结果别人还没张口她就又忍不住了,“不过那什么,可不可以请问纳兰先生的性向因为我刚才看到您跟管家对视的眼神有点那什么……暧昧,对,暧昧。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不瞒你说你身上gay的气质显露无疑当然我不是说你‘娘炮’啦你很帅很‘an’我承认但是我猜你们俩之间一定有点什么对不对还有请问您弟弟也就是已故影星纳兰图图是不是也如传闻所说是gay啊那他的cp到底是秦烬还是安冬啊?”

    面对记者小姐连珠炮似的犀利问题,纳兰德性巧妙地转换了话题:“怎么建刚你俩认识?”

    王建刚:“认识认识。”

    朱莎莎:“才认识才认识。”

    张开全:“这几天才认识这几天才认识。”

    纳兰德性奇怪地看看风潇,说:“那什么,我知道我这次受伤一定是轰动了整个新闻界以及娱乐圈,但是我近来身体不适精神不佳,不打算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老张老王,送客。”

    朱莎莎:“可我不是来采访您的啊。”

    “……啊?”

    “事实上,外面还没人知道您受伤的事情。当然您转了几次院,总会有小道消息流出,但都被风管家站出来辟谣了。”

    王建刚:“对,风管家下令封锁消息。”

    风潇不动声色做得意状。

    纳兰德性:“那朱小姐是来……?”

    张开全:“老板你仔细看,仔细看,朱小姐就是我们在千灯沈宅门前碰到的那个……”

    “偷拍我的女游客!对,对,难怪有点眼熟。”

    “事实上,我不是在偷拍您,我已经在沈宅门外蹲守几个月了。说来也巧,那天刚支起三角架就拍到你们企图私闯民宅。”

    “我们没有。”纳兰德性斩钉截铁说,“所以你是拿照片来要挟我们的吗?证据拿出来。”

    我就不信你拍到风潇带我飞的镜头了。哼。我们可是隐身了的。哼。

    张开全:“……老板你能憋这么幼稚吗?被打傻了还是怎么的?朱小姐要是来勒索的,怎么会由我引见?你难道不应该好奇她为什么原因长期蹲守沈宅吗?”

    “对哦,为什么?”纳兰德性问完顿了顿,突然惊恐道,“完了完了,真打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要别人来提醒……”

    朱莎莎有所顾虑地踌躇一阵,才说:“其实,我在追踪一起人口失踪案。”

    人口失踪案,一般来说,约等于杀人案。或者杀人强/奸抛尸案。悬疑都这么写。纳兰德性心里一震,当下就想起在老宅书房看见的那具死尸来。

    果然,听完朱莎莎讲的事情详细经过,所有的线索才丝丝扣扣联系起来。

    朱莎莎说,大约三年前,曾经身为行业翘楚的她由于太过敬业,风雨无阻坚持蹲点偷拍某著名已婚影星出轨照片,被影星背后有关势力以命要挟,并暗中要求其所在杂志社将其辞退,由于公司领导是她舅,为了息事宁人,同时为了保护她,才将她调到新闻部门工作。那么重点来了——

    朱莎莎调到新闻部门后很快结识了一名与她同样具有实事求是精益求精锲而不舍的娱乐精神的同事男记者,名叫“闻达”。两人当下就觉得相见恨晚,缘不打一处来,于是手牵手心连心成为了工作上亲密无间的好伙伴、生活里亲密有间的好兄弟……好闺蜜……反正,好基友。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没有成为情侣,拜托,一个以秘密侦查为爱好的男人和一个以秘密侦查为爱好的女人组成家庭?史密斯夫妇还是探索发现?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男的太丑,只能当朋友。

    然后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差不多纳兰德性的死讯传出后没多久,闻达说接到线报,要去千灯沈宅寻找一本书,这本书可能就是导致纳兰德性死亡的真正原因,幸运的话还能帮助解决他手头调查了很久的一桩大家族丑闻悬案。朱莎莎要求与他同去,他却拒绝,并且不肯告诉她更多相关内幕,说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后来闻达再没有回去过报社。半个月后,一份辞职信被送到总编室,同时朱莎莎收到闻达的一条邮件,说家中老母患病无人照顾,要回老家去工作。

    从此闻达人间蒸发,出租屋也换了房客。由于一直以来的自卑,闻达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老家在哪里,只知道是一个偏远山村。朱莎莎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完全没有头绪也没有线索。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过问闻达的消失是不是有点突然。

    于是她开始私下里自己调查。

    首先从千灯沈宅开始。但是三年无果。

    “三年了,我一有空就来蹲守,几乎没有人进出过那宅子的大门。”朱莎莎说,“我以为zhengfu接管后,起码会有人来评估老房子的价值,我也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闻达说的那本重要的书。可是没有。也没有拆除、出售或翻修重建等任何行为。所以我猜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宅子现在仍然属于个人所有。然后我就去调查,果然,在老屋主沈周南死后,这宅子先是由纳兰绅先生继承,不久后又通过合法手续卖给英籍华人凯瑟琳韩,现在仍在她的名下。”

    纳兰德性听完这一切,半天说不出话来。

    凯瑟琳韩,碰巧跟纳兰德性生母的英文名一样,又碰巧国籍也一样。

    书,碰巧跟那天被人从雕花架子床暗格里抢走的东西一样。

    “你说你是在秘密调查,为什么肯坦白告诉我们这些线索?”

    “因为我认为我和纳兰先生的目的巧合相同。”朱莎莎诚恳地说,“前几天听说纳兰图图的哥哥惊现本市,我就猜到一二了。这几天又得到张开全先生的证实。无论如何,我只想要我朋友失踪的真相,而纳兰先生只想要自己弟弟死亡的真相。我想我们可以合并资源,联手调查,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结果。”

    纳兰德性沉默了。半天才点点头说:“值得合作,我会考虑。不过……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朋友已经遭遇不测,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您的意思是……”

    “我不确定。”纳兰德性脸色突然很难看,指关节抽搐着,不着痕迹攥紧床单,“风潇,不早了,先让大家回去,我……不舒服。”

    风潇正要说什么,一低头看到纳兰德性强忍着的近乎扭曲的脸,同时敏锐地嗅到一股异味从床上散发,当下便伸手去掀被子。

    被纳兰德性一把按住,用接近哀求的眼神看他:“风管家,请你,送大家出去。”

    ☆、第27章 平行空间

    (二十七)

    三个人被莫名其妙赶出病房,连龙追也没能幸免,挠了会儿门才安静下来。

    风潇刚插上门,就听纳兰德性说:“你也出去。”

    风潇就当没听见,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卷卫生纸,走回来伸手掀被子。

    “我说你出去!”纳兰德性守护城堡一样死死按住被角。

    “大人,拉床上不丢人,不赶紧清理掉熏臭整个房间才丢人。”风潇诚恳说,“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天我天天处理你的排泄物,都习惯了。人食五谷,新陈代谢……”

    脸“蹭”一下就红了,“不用你滥好心,我自己可以。”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又道,“风潇,我他妈是个体面人!让我自己来好吗?”

    上辈子虽然死得难看,但不管怎么说没在人前丢过这么大的脸。大小便失禁,简直是奇耻大辱,倒不如直接残疾来得痛快。

    “好。”风潇顿了顿,转身退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我不看你,你愿意爬,就自己爬过来。”

    纳兰德性愣了下,咬牙说:“多谢。”

    这是家颇具名气的私人医院,高级病房不仅有电视wifi海景窗,还有超豪华的卫生间。豪华到什么程度呢?豪华到卫生间里的免费套/子都是限量版杜蕾/斯。

    那么问题来了,医院怎么会提供免费套/子呢?因为这家医院的创始人是一个思想非常超前的医学博士,主修性疾病传播方面的,办医理念就是让每一个穷人都用得起进口套/子,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安全性/交的有效保护。不仅病房里标配杜蕾/斯,每个周一还免费派发试用套,每周发的还是不同类型的,有热感的有超薄的有螺纹的有水果味的,甚至还有前面专用和后面专用的区别。所以一般每逢周一方圆两条街以内就乌泱乌泱排起了领套长龙,大家宁可想方设法翘班翘课也要占这天大的便宜。前些日子医院还曾推出一项“捐精机”免费体验活动,就是那种可以模拟女人手或者柔软口腔自动替人撸/管的机器,配备多种力度和模式,旨在填充精子库的同时降低犯罪率和嫖娼率。结果没施行几天,被zhengfu羞耻地叫停。

    尽管医院创始人在性科学方面花了大心思,但最后事与愿违,医院竟然在神经学方面取得了极大的学术成就,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神经专科医院。说起来,都怪医院创始人招来自己的神经科学霸校友,抢了自己风头,如今已经是享有国家一级津贴的大院士。这也是纳兰德性之所以转院到这里的原因。

    说了这么多,我们好像跑题了。总之,这是一所豪华医院的豪华病房,豪华到卫生间里有直径两米的贴瓷大按摩浴缸。王建刚眼睁睁看着风潇从自己已经被没收的积蓄里拿出很大一笔钱包下病房。

    热水蒸腾出白色的雾气。尽管水声巨大,巨大到似乎能掩盖一切声音,风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门外笨重仪器摔倒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推开门,抱手看着门缝里跌跌撞撞前行的身影。傍晚的天气有些阴沉,浴室里开着灯,显得外面房间昏昏暗暗透骨冷清。那凡人在挣扎,在努力,还拒绝别人的怜悯帮助。

    越看越觉得有趣。

    因为蚩尤氏浮冰一族是不死的,他早已忘记了死亡的恐惧是一种什么滋味。他们征战,他们享受,他们从不畏惧。也许是凡人的生命太过脆弱,自从遇见纳兰德性,才一次次点醒了他心底那点被掩埋了太久的……说不出的什么感情。悲悯?还是同情?还是恻隐?还是鄙夷?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心里不自觉地感到庆幸,这次虽然受了伤,也丧失了行动自如的能力,还好他醒了过来。

    ……还没看够他在命运里挣扎的样子。还没看到他被和渴望膨胀扭曲的样子。起初问他有什么心愿,他说不上来。现在渐渐地,他有了复仇的心愿,也有了生存的渴望,他的野心在慢慢成长起来,总有爆发的一天。这样很好,很好,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最主要的是,假如猎物死于非命,灵魂要么就会很快进入轮回道,要么就会被有心人夺走。他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猎物,直到任务完成的那一天。

    风潇心里一直在拿各种客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十几天来的心神不宁。

    纳兰德性扶着墙上的扶手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浴室门口,推门的瞬间,风潇转身装作试水温的样子。纳兰德性一屁股坐在马桶上,舒一口气,才用微微颤抖却故作镇定的声音说:“好了,你先出去。”

    风潇回头看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病床到这里才短短几步路。

    “好。”他没有多说,尊重他的“体面”。

    “等等……”纳兰德性又叫住他,“下楼去帮我买包烟。”

    “这里是无烟病房。”

    “你管我?”

    “好。”

    差不多十分钟,风潇买烟回来,天已经擦黑了。刚一开门,就听到浴室里“咚”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两声。

    风潇箭步冲进浴室,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漫了一地。纳兰德性穿着污浊的病号服,跌倒在浴缸旁,低着头耸动肩膀。显然水龙头距离他有点远,大概想要关水却没够到。

    风潇放下手里的烟盒,走去扶他。

    “没事,没事……”纳兰德性摆手。风潇看到他指关节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料想是刚才气急了捶打浴缸造成的。又扳过他的脸一看,山根和眉弓都有大片红肿,眼睛下面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反正他表情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该死的破地板。要我说,浴室就不该铺瓷砖,最古老的洋灰地就最好了。看过新闻报道吗?你知道世界上每年在浴室里摔死的人有多少吗?”

    “多少?”

    “……呀,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记过具体数字,总之很多。”

    风潇没有说话,替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打横抱起放进浴缸。拉锯扯锯两个来回,纳兰德性叹口气,也没再拒绝。假设浴缸容量xl,纳兰德性体重65kg,纳兰德性密度(肉)(不会打那个符号),求,排水量多大?

    好了,不管排水量多大,反正排出来的所有水都溅到风潇身上了,白大褂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薄膜,简称半透膜,包裹在他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健硕身躯上。他自己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撸起袖子给纳兰德性拿毛巾擦身。

    纳兰德性真是受够了这货的骚气了!

    “烟。”他厌恶地勾勾手,目露凶光以示老子根本不想看见你的!

    风潇乖巧地转身去拿烟。妈的,白大褂一湿,屁股的形状也显露无疑了。

    纳兰德性感觉头有点晕。大概是浴室里蒸汽压太大,温度又太高,缺氧。鼻子底下有液体流出,伸手一摸,还好只是鼻涕而已。

    风潇把烟夹在纳兰德性两指间。

    “点着啊,愣着干嘛?”

    “怎么点?”

    “……”纳兰德性咆哮,“要不说你是野人呢,打火机晓得吗?不晓得打火机晓得火柴吗?别告诉我你们那里是钻木取火的。去买,快去。”

    “不用。”再跑一趟回来万一发现你淹死了咋办。风潇一边解开自己白大褂的扣子,一边握住纳兰德性的手,连同香烟一起插到自己的……肚脐眼里,然后呼吸吐纳,慢慢运气。

    纳兰德性看傻了眼。

    同时鼻血喷涌而出。

    “你你你……干嘛?”

    “稍等,大人。”风潇酝酿了好一会儿,突然肚脐里喷出零星火花。拿开来的时候,香烟竟然被点着了。

    纳兰德性目瞪口呆。

    “我们浮冰一族属水,但全身上下有一处火门,就是腹部的中眼。因为你们世界灵力场不对,我一直也不知道火门能不能发挥作用。今天一试,看来还可以。大人,以后你就可以省下一笔买打火柴的钱了。”

    打火柴。什么鬼。

    “……那能省几个钱?”还有,中眼是肚脐,那下眼是啥?难不成是……

    “大人你流血了,我去叫大夫。”

    “不用,正常现象。”纳兰德性一把抹掉鼻血,非常叼地嘬一口烟,以示自己内心的淡定,“我们人类,常常以这种方式放血来排毒养颜。正常现象,正常现象……来,说说你对于我们在老宅子的遭遇有什么想法?你也看到书房的那具死尸了是不是?你觉得他跟朱莎莎失踪的男同事有没有关系?后来你和老张报警了吗?”

    “什么死尸?”

    “书房那一堆书下面埋着的死尸。”

    “我并没有看到。”风潇沉眉说,“而且,我看到的书,是整齐排列在书架上的。”

    “什么?”纳兰德性隐隐觉得事情不妙,“那,我在有架子床的那间卧房里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也在那间卧房。”

    “不可能。”

    “我猜,是幻境。”

    “什么幻境?”

    “有人假造的平行时空。”

    “少扯,又不是科幻……你真这么觉得?”

    “嗯。不用科学,灵力就可以办到。不过,要很强的灵力。”

    纳兰德性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扯。把我手机拿来,我拍了证据。”

    风潇出去几秒,很快回来。纳兰德性哆嗦着接过手机,差点没拿稳,补救了一把,香烟却掉到了水里。骂一句娘,哆嗦着手解锁。

    “风骚——”他突然沉声道,“你动了我的手机?”

    ☆、第28章 灵山十巫

    (二十八)

    “风骚,你动了我的手机?”

    “没有。怎么?”

    “谁动了?”

    “除了我,都动了。”

    “???”

    “废话,大人你睡了十几天,总得有人充电吧。我忙着照顾你,当然就是谁有空谁帮你充电。”

    难道是身边的人动了手脚?可是不对啊,照片还在,没被删除也没有ps痕迹,并且拍摄和保存日期的确是去老宅子的那天没错。但照片里什么都没有,跟他亲眼所见的完全不同。没有尸体,没有凌乱的书堆,只有老旧的木质地板,缝隙里落满岁月的尘埃。

    其中一张照片拍到书架的一角,好端端立在那里,最底层貌似还摆着两本书。

    当然,鉴于张开全是it人才,不排除他神不知鬼不觉作案的可能。可是动机呢?先保留合理怀疑,但假如不是他……

    “难道,真是……”真是所谓幻境?也太夸张了点吧。

    不过自从遇见风骚这夸张的家伙,再夸张的事情都能接受了。

    “他们怎么做到的?”

    “只是我的猜测。灵山十巫,大人听说过吗?”

    “没有。”

    风潇顿了顿:“我可不可以叫你‘文盲’?”

    “不可以。”

    “灵山十巫,原本是天人分治初期灵山梦神手下的十名通灵之臣,人类中的精品,用于沟通神界与人界的最后工具,拥有百倍于凡人十倍于灵人的超强灵力。后来各自死亡,但都传有血脉,继承先祖名号。再后来旷世大战来临,巫族十支各自追随自己的君主,分散各地。有的发展壮大,有的逐步衰亡。到目前,十巫后人,人数和势力由高到低排序分别为——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

    纳兰德性听得如痴如醉,半天才想起来打开手机记事本:“很酷炫的样子,等我再写游戏脚本的时候用得上。顺序是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

    风潇:“……回头给你细讲。我想说的是,涿鹿一战后,有部分十巫后人追随轩辕帝和神农帝流落到这个世界,他们隐藏在普通人之中,但据说血脉里还保留有祖先的灵力。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时,我的确是跟你在同一间屋子里,但是我们互相看不见对方。直到我冲出去,然后第二次进入那道门,才看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你,还有环伺在你身边的流离妖兽,预备蚕食你的肉身。凡人从来不知道,一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低等妖兽是不受结界约束的,可以自由生存在各个世界的边缘地带。类似你们的草履虫那种级别的生物。

    “只有死亡,可以让肉身离开幻境。只差一点,你就没气了。又好在你差点没气,才能让我找到你的身体,并击破幻境夺回灵魂。

    “所以我想,八成是流落这个世界的十巫后人,制造了老宅子的幻境,离间你我,并诱导你进入。从你踏进第三进院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陷阱。换言之,我所进入的第三进院子是真实存在的,而你所踏入的,从头到尾,只是个幻境。至于你看到的死亡现场,应该是真实的,因为幻境往往是用过去剪切下的真实时空拼接而成的。就是不知道是幻境制造者有意为之还是粗心大意,误用了没处理尸体时的画面。”

    “可是,我跟十巫无怨无仇,设计我为了什么?”

    “一种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一种可能是替人效力。尽管能力强大,但十巫自古都是为人臣子的,无论何时,一定会有一个忠心追随的君主。所以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较大。”风潇严谨分析,“大人,除了死尸,你在老宅里还有什么发现?”

    “一本书。”

    “一本书?”

    “对,卧房床架上的刻字,‘和光同尘’,指引我找到了一本被藏在秘密暗格里的书。”

    “书呢?”

    “被人抢走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挨了一棍子。”

    “所以可以断定,这本书就是关键所在。”风潇沉吟一会儿,“看到是什么书了吗?”

    “没有。但好像……封面很素,没有图案,纸张也很普通,装订简单,不像是出版书籍。”

    “你认为会是你大爷爷或小爷爷藏在那里的么?”

    “可能性很大。但也可能是我家画家。”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隔了半天,纳兰德性看到水面漂浮的半截烟,才又向风潇索要了一支,自觉地在他肚脐眼里点着,边抽边说:“我们俩现在想的一样,对么?”

    第8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意马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意马并收藏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