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法医 作者:FAN君

    第41节

    “郑局,不像是普通的交通事故。”郭子殇指着从路口位置的痕迹一进延伸至河涌边,充满暴力的撞击痕迹,泄了满地的油污,翻滚在沟里如同废铁一样的车子,种种迹象都显示这“意外”绝对不是意外。

    半小时前,绿灯亮起,停在黄线前的警车司机踩了油门刚开到路中间,低沉的引擎声从耳侧传来,本能反应司机往声源方向看去,黑夜里侧面的两柱强光打过来,司机不得不用手遮挡刺眼的光线。

    “砰~”一声巨响,司机的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翻江倒海,手的虎口处也因死死把握着方向盘而撕裂流血,车后座的警察趴在椅背,他用手捂着额角上的血,“怎么回事?”

    “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随着“轰轰”如同野兽咆哮的声音再度撞击警车,继续加大油门死死地顶着警车一步一步往前推进。

    负责押送的警察透过已经被撞得变形的车窗看去,集装车的司机戴着墨镜和口罩,心知不妙立即吩咐道,“踩油门,冲过去。”

    司机使劲踩油门,车子毫无反应,“不行,被撞坏。”

    “阿sir,跳车吧!”犯罪嫌疑人在车尾隔着铁栏栅戴着手拷抱着头中蹲在角落里,嘴角一抹焉红,刚才的冲击他也受了伤。

    “闭嘴!”警察掏出佩枪,抵在窗边准备射击,集装箱车的底盘太高,要击中目标并不容易。

    茫无头绪之际,集装箱车突然后退,警车中的人暗暗松了口气,伸手摸索着门把准备弃车逃生。

    “吱~”一阵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扬起风,集装箱车显然把马力加到最大,疯狂地冲了过来,“砰~”警车被撞得侧面翻倒,底盘冒出一溜黑烟。

    集装箱车再次后退,警车中被方向盘卡着的司机已经动弹不得,警察挣扎着勉强支起染了血的身子企图把变形的车门踹开,没等他来得及踹开车门,集装箱车又冲了过来把警车撞得“砰!砰”接连翻滚了两个圈。

    警车内的人在血泊中东歪西倒没了声息,集装箱车的车头已经凹了进去,头灯也掉了一盏下来耸拉着,深夜的公路一片寂静,“轰~轰~”集装箱车最后一次发动,狂飙过来顶着警车往前进,车辆的铁皮与地面摩擦火花四溅,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扑哧!”废铁一样的警车掉进了公路边上的河涌激起一片水花。

    “郑局,那是该通知缉毒的大壮还是该通知刑侦的判官?”郭子殇耸了耸肩,这案子涉及两方面。

    “这个。”郑局负着手踱了几步,“你两个都通知吧!万无一失。”

    “啊!”郭子殇指了指自己,“又是我?”

    “当然是你,不是你是谁呢?”郑局打了哈欠,“我回车上歇歇,有急事喊我。”

    看着郑局远去的身影,郭子殇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做了个踹屁股的动作。

    乔烈儿拎着箱子弯腰越过警戒线,“尼妹啊!大半夜也要开工。”

    “乔美人,来了!”郭子殇指了指眼睛,“我都快成了国宝。”

    “你要是成国宝,我第一个就把你给卖了,老子就不用再打工了。”乔烈儿打开箱子戴了医用手套,“这次又死了几个?”

    “三个。”郭子殇指了指河涌废车里打捞出来的三具尸体,用白布盖着整齐地平躺在铺了防水布的地面上。

    “我怎么感觉每次见你都得死人?”乔烈儿拎着箱子走过去。

    “你以为我想的?”郭子殇心里琢磨着最近是不是印堂发黑,要不要去黄大仙求个平安符回来,“人头都捡了两回,倒霉透顶了。”

    “撞得那么狠。”乔烈儿边说边戴上手套掀开盖尸体的白布,“酒驾?”

    “像谋杀。”郭子殇指了指远处的警车,“郑局都来了,上头很重视。”

    “这年头连警察都敢杀。”乔烈儿摇了摇头,“太恐怖了!”

    “说不定是黑社会。”除了黑社会,郭子殇也想不出什么人连警察都敢杀。

    身后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任队,你来了。”郭子殇迎了上去,“这警车是负责押送刘丙强往看守所,途中遇到车祸。”

    “我只关心傻强的生死。”缉毒组队长任长风一袭迷彩服、贝雷帽、军靴,装酷到底。

    “死了。”

    “cao!”任长风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块。

    “任队,好大的火气。”一辆雪佛兰停在他前面,石子正好碰到下车人的脚弹了出去。

    “刑警队的人终于来了。”郭子殇打了个响指,“这里就交给你们俩,我下班了。”

    听到说刑警队的人,背对着的乔烈儿站起来回还没回便喊,“赵队。”

    “乔法医,咱家队长没来。”刘华轻咳了两声。

    “哦~”乔烈儿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队长亲自来了。”

    “干吗?想我们队长了。”刘华饶有趣味地看着乔烈儿,“他病了。”

    “咋病了?”

    “嗯,你真以为他是咸蛋超人。”刘华点了根烟,“熬病了。”

    乔烈儿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刚好被刘华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便打趣道:“乔法医,你挺关心我们队长呢!”

    “同事嘛,当然得互相关心。”乔烈儿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那是!”刘华揉着腹部,“亲爱滴同事,我最近有便秘。”

    乔烈儿白了他一眼转身欲离去,“我是法医,不是医生。”

    “你刚才不是说要关心同事吗?”刘华堵住他的路。

    “你得了吧!”乔烈儿一把将他推开,“啃两条蕉,包你畅通无阻。”

    “真没诚意。”刘华摇了摇头,“级别不同待遇果然不同!赤果果的歧视!”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任长风走了过来,“没你们刑警队的事。”

    “切~”刘华环顾了一下现场,“这不是你说了算,还得看局长的意思。”

    “这个你放心,局长那边我会给个交待。”任长风边说边戴上手套,“你还是别插手这事。”

    “行!你忙去吧!”刘华双手放在脑后一屁股坐在车头上,他们手头上的持枪抢劫还没破,确实没精力再多管一摊事儿,“我倒省心省力省时间。”

    根据郭子殇提供的资料,集装箱车的肇事司机已经逃逸,司机戴了帽子、口罩、墨镜和手套,视频无法拍到他的样子,车辆也确认是失车,唯一能断定就是这是一起谋杀案并非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

    ☆、电梯

    g市警局,司法鉴证科。

    乔烈儿拎着包进了电梯按了向下的按钮,手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倚靠着电梯的金属内壁也能睡着。

    显示屏的数字不断地变幻着,“叮~”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徐徐打开,走电梯便看见赵捷飞从大厅往这边走来,“赵队,这么早就来了。”

    “你通宵?”赵捷飞指了指他的两个黑眼圈整一副国宝的模样。

    乔烈儿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竖起三根手指,“是啊,死了三个。”

    “赶紧回去休息,活像个吸□□的,小心大壮抓你去毒品调查科验尿。”赵捷飞揉了揉乔烈儿的头发,刘华已经跟他汇报了情况,既然案子已经归毒品调查科的任长风管,他就不便再插手。

    两人面对面站在电梯门前,乔烈儿瞥见赵捷飞手背上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布,隐约透着暗红的血迹,“你的病好点没有?”

    “哦,病毒感染喉咙发炎发烧了。”赵捷飞抬起手看了看胶布,“昨天打点滴好多了。”

    “判官。”,两人闻声转头看去,经侦科的队长木莹提着一个不锈钢保温瓶往这边走过来,脑后束起的马尾辫子随着走动左右晃动,一贯的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配白□□球鞋,只是入秋了外面套着件薄薄的粉色衬衣。

    “小木,不用出任务?”

    “要啊!”木莹曲起右臂搁在赵捷飞的肩上,仰头看着他。

    “木队,早!”乔烈儿朝她点头打了招呼。

    “早,乔法医。”木莹把保温瓶提到赵捷飞眼前,“你中午吃这个。”

    “什么东西?”赵捷飞接了过去掀开盖子,“粥,不会是你煮的吧?”

    “当然!干贝瘦肉粥。”木莹杏眼一瞪,“不然你以为我是买的。”

    赵捷飞“噗”笑了起来,“要是你买的,我还放心一点。”

    “我的厨艺有那么差吗?”

    “不是很差,是非常的差!”赵捷飞用手肘撞了一下她,“记不记得上次谁煮粥把锅给烧穿了。”

    “你爱吃不吃,拉倒!”木莹伸手想抢回保温瓶,“要不是听说你生病了,我才不会一大早起来给你煮粥。 ”

    赵捷飞把保温瓶藏身后,“谢了!再难吃,我中午也一定吃光光。”

    “把保温瓶洗干净再还我。”木莹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先走了,还有任务。”

    “嗯,不送。”赵捷飞看看手上的保温瓶,再看看她远去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很般配。”乔烈儿感觉自己像个大灯泡,站在那里浑身不对劲,只是一直插不上话未能告辞。

    “啊!我跟她?”赵捷飞指了指木莹离开的方向,“我们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所以熟得很。”

    “那可是青梅竹马。” 乔烈儿笑道,“天生一对。”

    “哪里!我比她大两岁,一直当她是我的好妹妹。”赵捷飞连忙澄清道,“你千万别误会我们。”

    “你焦急什么?”乔烈儿抬眼看着赵捷飞额角的汗。

    “没有啊!”赵捷飞用手背抹了抹额角,指了指天花板,“今天有点闷热。”

    “不会吧,冷空气南下。”乔烈儿挑了一下眉,大堂的玻璃非常应景地被风吹“咿呀”作响,“瞧,挺凉快的。”

    “发热嘛。”赵捷飞挠了挠后脑勺,满脸尴尬地说道,“所以觉得热。”

    “发热不是应该畏寒吗?”乔烈儿不解地看着他,三句离不开本行,尽管他已经多年不行医,“你没事吧?”

    “是吗?”赵捷飞扯了扯嘴角。

    “叮~”电梯下来了,打救了不知道再怎么往下扯的赵捷飞。

    “赵队,电梯到了。”乔烈儿替他按着上行键。

    “嗯~”赵捷飞刚踏进电梯,转身用手挡着即将合上的钢门,“能不能别叫我赵队?”

    “那叫啥?”

    “捷飞。”

    电梯门缓缓合上,赵捷飞摸了摸脸颊看着门顶上变幻的数字,低头从裤兜里掏出银色的十字钥匙扣,再看看手上的保温瓶。

    “唉~”一声叹息,赵捷飞的头靠在电梯壁上,为啥这狗血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你妹啊!真以为是穷瑶阿姨写吗?他合上眼睛,套用那些有空打炮没空谈恋爱的娱乐圈明星常说的那句话“我很忙,没空拍拖。”,赵捷飞喃喃自语道:“我也很忙,so~我也没空想感情!”

    ☆、英勇负伤

    g市,刑警队。

    “赵队,有线索。”郭明祥拿着打印出来的资料走进办公室,掩饰不住捕获到线索的兴奋劲儿,“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已经找到了。”

    “太好了!”赵捷飞接过资料捧在手上看,每看完一页便翻叠到后面,“螺冲围,藏污纳垢的地方。”

    “赵队,线人那边也套出料了。”刘华左手揉着有点青紫微肿的右拳。

    “你的手!”赵捷飞半眯起狼一样狭长眸子,“怎么伤的?”

    “工伤。”刘华拉了把椅子坐到赵捷飞办台桌前面抖着二郎腿,“老大,能报不?”

    “你打人也能伤成这样,被打的那个呢?”赵捷飞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油,“给,抹一下吧!”

    “传说中的大内金创药?”刘华接过抛来的药油,“不打掉他的两颗牙,你那线人番薯昌也不肯开口。”

    “收一收你的爆脾气,不然我的线人都给你打跑了。”赵捷飞填了支付证明单,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 “去找俞局复核签名,再到财务处那里报销线人费,你拿去给番薯昌。”

    “知道了,队长。”刘华收好支持证明单,“这钱足够番薯昌补牙。”

    赵捷飞把扯远的话题给拉回来,“说正事吧!”

    “番薯昌提供了最近黑枪购买的记录,其中这两个犯罪团伙都是w市的。”刘华把资料放到他面前,“石头查过了,一个是窝藏在长舟岛,另一个窝藏在螺冲围。”

    “又是螺冲围。”赵捷飞嘴角微微上扬,“具体地址,有吗?”

    “刚查到了。”刘华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详细的地址,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小学学历的番薯昌写的。

    “通知队里的人,立即行动。”赵捷飞拿起配枪别在腰后,穿上避弹衣,“叫他们在停车场集合。”

    “收到!”刘华和郭明祥齐应道。

    螺冲围位于g市的北郊,车辆驶过土路扬起一片黄色的沙尘呛得人直咳嗽,刑警队的车怕打草惊蛇不敢驶得离村子太近,甄亮留守在车内,其他人三三两两分开徒步入村。

    村口牌楼上的字已经掉漆了,祠堂前那棵大叶榕下坐着几个老妪嚼着舌根,低矮的农民屋夹道而建,院落栓着的狗看见陌生人便“汪汪!”地狂吠,偶有两三只走地鸡结伴从草丛中走出来,荔枝林掩映下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村尾那家就是。”赵捷飞用手势示意大家分成两组潜行过去,队员们取出□□上了膛猫着腰把村屋前后包围了。

    “小心一点,他们有枪。”赵捷飞和李石一左一右贴近院落,前门贴着花花绿绿的秦琼与尉迟恭两位门神像,赵捷飞伸手扣了两下木门上的铜环往里面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还是算自首,可以酌情减刑。”

    “放屁!” 听到里面枪支上膛的声音,赵捷飞立即警觉起来,“小心!”刚推开李石,一阵“砰~砰~”,数发指弹射穿那扇桃木门,“老子今天就崩了你们这帮条子!!!”

    没想到匪徒如此丧心病狂,秦大哥的头变成了一个洞,光线从里洞洞那头发散出来,另一边的尉迟恭贴画有一半成了蜂窝,李石倒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赵捷飞及时推了他一把,准被打成网筛漏着血,抬眼看见赵捷飞左臂一片嫣红,血顺着手臂流到手腕,再滴到黄泥地上化作朵朵梅花,压低声音说道,“队长,你受伤了。”

    赵捷飞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李石闭嘴,刚才推了下李石导致自己闪身慢了结果挨了一枪,低头用脚蹭了一块小石子挪到脚底下,轻轻一挑“咯噔”击在木门上。

    “砰~砰~”里面又一轮疯狂的扫射,木门上的弹孔冒着青烟,空气中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枪声骤停之际,赵捷飞朝李石打了一个攻进去的手势,一脚踹开木门,他自己闪身进了院落躲在木棉树后面往屋内的身影连击三枪。

    “啊~”一声惨叫后,“轰咚!”那人顺着大厅门框慢慢滑到地上,面朝下趴着,赵捷飞举起枪,鹰一般的双眸紧盯地上的匪徒,一刻都不放松,血已经染透半边衣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李石和他一左一右逼近虎背熊腰趴在地上的匪徒,李石抬起脚把匪徒手边的枪踢飞出去。

    “他还有一个同伙。”赵捷飞提醒道,“当心。”

    “呯嘣!”后院传来声响,另一名匪徒从后门夺门而出。

    “站住!”早就在屋子后面伏击刘华向天鸣枪,郭明祥双手执枪举起,“把枪放下!”

    匪徒慢慢蹲下身子准备把枪放到地上,在郭明祥走过来之际,他的眼眸一闪凶相毕露举起□□瞄准郭明祥的头部。

    “小心!”众人心里一紧。

    “砰!”枪声一响,子弹穿过肩胛骨,血浆喷涌而出洒在地面的黄沙上,匪徒的手发麻逐渐失去知觉,枪支“啪~”掉在地上。

    赵捷飞垂手站在后院门口,枪口仍冒着烟气,刚才那关键的一枪便是他打的。

    “趴下!”刘华飞脚踹翻匪徒,用手拷把他的双手扣住,“你们打劫油站和金铺的赃物藏在哪?”

    匪徒不吭声,刘华用枪托敲了一记他的后脑,“尼玛的!到现在还嘴硬。”

    被敲得天旋地转满眼金星的匪徒一声不吭。

    “搜屋子去。”赵捷飞命令道,“少跟他废话。”

    “队长,你的伤?”郭明祥指了指他的手臂。

    “没事,甄亮已经联系了总部,待会医生就会来的。”赵捷飞看了看李石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的手臂,染血的袖子已经从鲜红变成暗红,粘粘糊糊地贴在左臂上很不爽,“嘶!”赵捷飞一把扯烂衣袖,露出肌腱紧致的手臂。

    “老大,总部派来的是法医吧?”刘华朝李石喊道,“你看着他,我搜屋子去。”

    “法医也是医生嘛!”赵捷飞笑道,“给根烟我。”

    他接过李石抛来的香烟,摸索着衣袋找打火机。

    “你手伤了,让我来!”郭明祥替他点燃了香烟。

    赵捷飞右手二指夹着香烟,朝蔚蓝的天空吐了一个烟圈,不知道总部派哪个法医来?会不会是乔烈儿?也不知道他剖尸体的双手会不会包扎伤口,会不会把自己扎成木乃衣,赵捷飞想着想着,忍不住“噗”笑了起来。

    “老大,你笑啥?”赶过来的甄亮疑惑地看着他,伤成这样还能笑出来,这心得有多大?老大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破了案子,开心呗!”坐在麻石礅上的赵捷飞把烟蒂摁灭在沙地上。

    “那是!”甄亮发现他不时张望村口,“老大,你看啥?”

    “你哪来这么多费话,别傻愣着。”赵捷飞催促道,“赶紧进去帮忙搜。”

    “遵命!”甄亮被打发进了屋子。

    ☆、端倪

    警车陆陆续续开进村里,听说死了人引来一群大妈大爷拿着围观,用莆扇半挡着脸既怕又好奇地踏着土砖趴在围墙上往里瞧,被尸体和满地污血吓得差点滚下来。

    “老大,赃物找到了。”刘华拎着一麻袋往地上扔,扬起的尘土呛得赵捷飞咳了两声。

    “在哪翻出来的?”赵捷飞扒开袋往里面瞧,金链子、玉坠子搅在一起,日光下闪闪发亮。

    “院里的枯井底。”井边已经长满了青苔,几块破损的废旧木板半遮半档着井口。

    “移交给物证科。”

    刘华收起麻袋,“法医来了。”

    坐在麻石礅上的赵捷飞眼前一亮,“在哪?”

    “老大,你咋那么兴奋?”刘华挑了挑眉,一脸坏笑,“不会是对小c有什么想法吧?”

    “小c?”赵捷飞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怎么会是她来?”

    “怎么不能是她来?她也是法医。”刘华不解地挠着脑袋,“我以为你暗恋她。”

    “这是什么神逻辑?”赵捷飞白了他一眼,“算了,你这人的神经一直比电缆还大条。”

    “那我送这东西去证物科。”刘华抖了抖手中的麻袋子,里面贵金属碰撞得叮咚作响。

    “去吧!”赵捷飞挥手示意他离开,“嘶~”一下扯到左手的伤口痛得咬了咬牙。

    “赵队。”

    “小心,箱子别砸到自己。”赵捷飞看见欧阳晓斯吃力地用双手提着银色的箱子挪了过来,“你师傅了?”

    “休班。”欧阳晓斯捂着胸口喘气,现场法医真不好当。

    “司法鉴证科没人吗?”赵捷飞打量着眼前弱柳扶风般的女子,“怎么派你来了?”

    “我刚满师了,是正式的法医。”欧阳晓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臂,“别小看我,我可是女汉子。”

    “噗,就你这竹竿一样的胳膊还敢称女汉子。”赵捷飞笑了起来,“里头一死一伤,120什么时候能到。”

    “120?刚才还堵在内环路上了。”欧阳晓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最快也要半小时。”

    “先帮我包扎一下,把血给止了。”赵捷飞举起血淋淋的左臂,“我可不想失血而死。”

    “我试试吧!”欧阳晓斯小声地嘀咕着。

    “试试?”赵捷飞惊愕地看着她。“咋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这个是有点不靠谱。”

    “唉,行了!”赵捷飞把手臂递过去,“赶紧吧!”

    欧阳晓斯拆开之前李石替他用布条简易的包扎,从箱子里取出摄子、剪刀、绷带、胶布,左手用摄子把残留在左臂上的衣服碎布夹起。

    “你这剪刀平时不会是剖尸体用的吧?”赵捷飞侧头看着欧阳晓斯右手拿着手术剪“卡擦、卡擦”把衣袖剩余的部分剪掉。

    “嗯,是啊!”欧阳晓斯说完抬眼看见赵捷飞拉长了脸,赶紧补充道,“这个你放心,每次剖完都会严格消毒。”

    “算了,我不计较。”赵捷飞掏出爱疯5自个儿低头玩起神庙大逃亡,支着手臂由她弄去,大有关羽刮骨疗伤的姿态,只可惜替他包扎清创的不是神医华佗再世。

    欧阳晓斯用棉签和酒精进行简单的清创后,覆上消毒棉球,用绷带、胶布缠在左臂上面,“好了,子弹要到医院才能取出来。”

    “我的妈呀!你这也叫包扎吗?”赵捷飞转头一瞧,自己的左臂被一大捆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比大力水手的手臂还要壮,中间粗两头尖整一下橄榄状,“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他没教我包扎。”欧阳晓斯对着手指头满脸委屈楚楚可怜,“而且师傅是临床转法医,我是直接读法医。”

    “你还是验尸去吧!”赵捷飞没好气地站起往村口走去,“法医的医术是信不过的。”

    “老大,你吃菠菜了?”李石迎了上来,“120来了,我们把那个受伤的嫌疑犯送上车,你也随车去医院吧!”

    “唉~”赵捷飞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憋笑憋得慌的李石,“想笑就笑吧,别憋得像便秘的样子。”

    “哈哈!”李石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一弯江水旁的金域蓝湾。

    午后阳光下的书房有点凌乱,严靖曦比以往更忙,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回来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难得的休班,乔烈儿抡起袖子决定好好收拾一下房间。

    《数列与排序》,乔烈儿捧起桌面的书翻了两页,这书以前没见过,应该是严靖曦最近买的,心里多了几分纳闷,也不明白律师哪里需要用得着这些书。

    把散落在书桌上的笔放回笔筒,晶莹剔透的翡翠绿玉白菜镇纸压着几张写满数字的a4纸和一张昨天的报纸,报纸上右下角用红色的签字笔划了个红圈圈着几串数字。

    “福利彩票?”乔烈儿指尖停留在那几串数字上,也不知道严靖曦什么时候迷上了买彩票,虽然深知严靖曦一直把钱看得比较重,他也不会过多地干涉,毕竟他自己的童年比严靖曦幸福多了,没捱过苦、没捱过穷的人总感觉劝起人来底气不足以理直气壮。

    他透过飘窗看见远处的飞机划晴空,留下一抹白烟,跟严靖曦一起这三年,彼此的心有时候觉得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很远,低下头把散乱的纸张和书藉叠好摆整齐,用抹布把桌子、书柜擦了几遍,打扫完了已经下午五点多,一抹晚霞挂在天边,乔烈儿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腰后塞着一个丝绒靠垫,cd机正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

    这张椅子他一直反对买,不是躺起来不舒服,而是感觉这种躺椅是为女人而设计,严靖曦却先斩后奏把贵妃椅买了回来。只要他躺在那里看书、看手机,严靖曦再忙也会多看两眼,因为有人说过慵懒也是一种极致美,在他心目中这一刻的乔烈儿是最美的,稍长的额发下低垂的眼眸,微微嘟起的嘴唇盈润光泽,严靖曦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昏昏欲睡之际,“滴滴~”计时闹钟响起,乔烈儿用胳膊支起身子趿着拖鞋走向厨房,透过电子紫砂锅的玻璃盖,里面浓郁的汤水正欢快冒着泡,掀起盖子香气四溢,下了点盐用汤勺舀了一点到瓷碗里,啖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乔烈儿收拾好东西便带上了门。

    ☆、冤家路窄

    区级人民法院。

    审判长花玲戴上金丝细边框眼镜,“现在开始审理‘林尚宜袭击他人’一案,请控方先陈述。”

    “被告林尚宜被控于9月12日晚袭击他人,致使案中的三名受害人轻伤,代表我的当事人李伟刚先生等三人提出控拆,并要求林尚宜作为经济赔偿和精神损失费合共五万元。”控方律师王雪华向法官呈上三名受害者的验伤报告。

    审判长翻开法医出具的验伤报告书,三人肩、臂均有不同程度的刀伤。

    “被告林尚宜就是用这把西瓜刀砍伤他人。”王雪华呈上行凶的证物,密封胶袋里面装着一把刀锋上染了暗红色血迹的西瓜刀,“根据警方提供的指纹验证,刀柄上的指纹确属于林尚宜,刀刃也与我们三名当事人伤口吻合,现场的目击证人也证实了林尚宜的行凶过程。”

    “请辩方律师陈述。”花法官用手扶了扶镜框。

    严靖曦走到被告席前,“林尚宜先生,请你详细地讲述一下事件的经过。”

    有点谢顶的林尚宜不安地搓着手掌,“9月12日那天晚上,大概是八点多钟吧,我加完班回家经过云安大街,他们三个就对我指指点点,然后我很生气。”

    “他们三个,是指哪三个?”

    “就是要告我的那些人。”林尚宜指了原告席上的三人。

    “那他们说了什么令你这么生气?”

    “他们说我是秃头死瘸子,看着就想凑我。”

    “然后呢?”

    “我就操起旁边小贩的西瓜刀冲过去。”

    严靖曦抱着臂,不急不慢地问道:“是砍人吗?”

    “没有。”林尚宜摇了摇头,“我挥了两下刀,砍了几下他们身边的树杆。”

    “那为什么后来你砍了人?”

    “他们在笑,笑我是胆小鬼,只敢砍树不敢砍人。”

    “所以你被激怒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严靖曦低头看向坐在被告席上的林尚宜,“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

    “后悔!当然后悔,我一直都是个安分守纪的人。”林尚宜把头埋得很低,一脸悔恨的样子。

    “法官,事件很明了,我的当事人是受到对方严重的挑衅才会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严靖曦走回自己的席位。

    “我反对!”控方律师王雪华打断了严靖曦的讲话,“绝大部分的人犯了罪都说自己一时冲动、悔恨终身,但这不能作为掩饰罪行的依据,作为一个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应当为他行为承担相应刑事责任和经济赔偿。”

    “我的当事人没想过要掩饰什么,相反他坦然地承认了他的罪行。”严靖曦话峰一转,“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并不需要为这件事承担相应刑事责任和经济赔偿。”

    “是么?”王雪华语带嘲讽,“根据法医的测评,林尚宜并没有精神类疾病。”

    “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又被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严靖曦拿出一份病历,“这是一份五年前病历,林尚宜被确诊得了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审判长,我反对辩方律师以过去事实来干扰现在事件。”

    花玲颔首,“请辩方律师注意一下,前后的事件需要提供他们的关联性,否则不得作为佐证。”

    “法官,请听我解释。”严靖曦提交了有关ptsd的文件给花法官,“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我的当事人林尚宜先生在五年前和他的家人去了国外的宾城度假享受天伦之乐,结果遇上了当地的劫匪,他的妻儿不幸遇难,而他本人也落下终身残疾。”严靖曦侧身看向林尚宜,“林尚宜先生的ptsd主要表现为警觉性增高症状,过度警觉、惊跳反应增强,可伴有注意不集中、激惹性增高及焦虑情绪。ptsd一般在精神创伤性事件发生后数天至6个月内发病,病程至少持续1个月以上,可长达数月或数年,个别甚至达数十年之久。”

    “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三位原告的确对我的当事人作出挑衅行为,并再三刺激下诱发了林尚宜创伤后应激障碍,令他以为对方跟五年前的匪徒那样要伤害他,才会作出过激的反应。”严靖曦欠了欠身,“恳请审判长和审判员,鉴于我的当事人实际情况,请给予轻判。”

    审判长花玲看向王雪华,“如果控方没有问题要补充,稍后会作出宣判。”

    严靖曦侧头看着隔了两人坐在控方律师席上的王雪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王雪华看见他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便狠瞪了他一眼。

    “本案现作出宣判。”花玲拿起判决文件宣读,“被告身患创伤后应激障碍,在三名原告的挑衅行为下导致做出不理性的行为,鉴于双方都有责任,现宣判被告林尚宜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需要承担经济赔偿责任。考虑到原告也应承担部分责任,因此栽定被告林尚宜负担原告李伟刚三人的医药费70,原告自行负担30,当事人不服地方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决的,有权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庭外的连廊狭路相逢。

    “我们是不是冤家路窄?”从法庭里出来的王雪华堵住了严靖曦的路。

    严靖曦一只手斜插在西裤的口袋,虚情假意地掩嘴仰头一笑,“王大状,不服气?”

    “哪敢不服,你现在可是常胜将军,金牌大状。”王雪华拢了拢长卷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我记得羸了这场刚好平了你的连胜记录。”严靖曦摸了摸下巴,“我猜应该没错记吧!”

    她为赵汉江导演打官司时严靖曦还是名不经传的小律师,显然她并不知道当年出庭作证的乔烈儿与严靖曦的关系,相反严靖曦一直视王雪华为眼中钉,这回赢了她算是出口积压多年的闷气。

    “你记性这么好,怎么会错呢?”王雪华摸了摸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我看你咋能一直走狗屎运?”

    “我这人踩过狗屎,狗屎运倒没走过,要我告诉你常胜的秘决吗?”严靖曦倾前身凑近王雪华,“我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所以我是不会打没把握的官司。”

    “哼~”王雪华冷笑一声,“这也能叫秘决?”

    女人身上过份浓郁的脂粉味让他觉得恶心,此时手机铃声响起,严靖曦转身指腹一抹按了接听键,“王总,有什么吩咐?”

    “行,我等会就过来。”严靖曦挂掉了电话,“前辈,我先告辞了。”

    王雪华看着严靖曦远去的身形,高跟鞋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脚,“等着瞧,看你能得瑟多久!”

    ☆、勇敢表白

    省人民医院,夕阳下碎石铺成的小路贯穿中心花园,两旁的木质长椅上坐着出来透气的病人,身旁是陪伴的家属或者护工。

    “你这脸怎么比包公还黑?”赵捷飞的左手缠着绷带吊挂在脖子上,挑了一张木长椅坐下。

    “我倒霉透顶了。”木莹靠在椅背仰头看着天空的晚霞,“给人家讹了。”

    “不会吧?”赵捷飞坐直了身子侧头看着她,“你也会给人家讹?”

    “嗯?”木莹不满地戳一了记赵捷飞的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赵捷飞心虚地把眼睛挪开,“还是说说你这经侦队长怎么被人讹了。”

    “我刚才开车过来,等红灯时明明车已经停住了,老太太骑着个破得丁当响的自行车经过我的车时好端端地挨了过来倒在地上。我下车去看她,她就闭目不理不睬,一个劲地‘咿咿呀呀’,引来一群不明就里的群众围观。”

    一阵轮子滚过凹凸不平地面的声音,护工推着轮椅在走过,上面坐着个头发全白精神萎靡穿着病号服的老人。

    赵捷飞问道,“多大年纪?”

    “跟那个差不多。”木莹指着推远了的轮椅。

    赵捷飞摸着下巴说道,“你就成为众矢之的撞伤老人的大恶人?”

    “她就瘫在地上,说这里痛、那里痛,浑身都不对劲。”木莹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能怎么样?只能先打120把她送去医院,然后垫了五千元钱给她作检查。”

    “五千元?”赵捷飞摊开刚刚五个手指头,“全身检查?”

    “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除了男科啥检查都做了。”

    “这把年纪还出来玩碰瓷,够敬业的。”赵捷飞拍了拍她肩,“为啥不找交警大队要天眼的记录,十字路口肯定有装的。”

    “我给交警那边的郑局打了电话,你猜他咋说?”

    “咋说?”

    “私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警队影响不好。”

    “尼妹啊!碰瓷都碰到警察那去了,还不许把事情查清楚。”赵捷飞叹了口气,“这些当官的,就只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息事宁人,保住乌纱!”

    “你以为我那么蠢!”木莹白了他一眼,“我讹了他。”

    “郑局也敢讹,胆子贼大!”

    “让他报销医药费,至少80!他说想法子消化掉。”

    赵捷飞用手肘捅了捅她,“你怎么榨那只铁公鸡?”

    “很简单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哪个科的?他儿子不是开了公司么?”

    “哈哈!”赵捷飞竖起大姆指,“当大官的最怕就是你们跟纪检。”

    “必须的!”木莹骄傲地微仰着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赵捷飞指了指她怀中系着蝴蝶结精美的纸盒,“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木莹三两下子解了包装把盒子拆开。

    “你生日?”赵捷飞不好意思地看向她,“我没准备礼物。”

    “是你啊!”

    “我都忘了自己今天生日。”赵捷飞摸了摸后脑勺,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木莹别开脸,拿起叉子自个儿吃起来。

    “给我。”

    “嗯?”木莹若无其事地看着赵捷飞,“给什么你?”

    “被人家讹了,你脑子的cpu就慢了下来?”赵捷飞指了指她手中的蛋糕,“这不是给我吃的吗?”

    “现在不是了。”木莹咬着塑料叉子。

    “你真是啧啧!”

    “我心情不好!”

    “来大姨妈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被气着了!”木莹瞪着他,“没听说过糖分能让人愉悦?”

    “还真没听说过?”赵捷飞耸了耸肩,“不是巧克力吗?”

    “去死!”木莹踹了他一脚,“你就不能不戳穿我吗?”

    赵捷飞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我闭嘴,行不?”

    “你的手刚做完手术又抽烟。”木莹夺掉他嘴上叼着的香烟,把整盒蛋糕放到他腿上,“都给你了。”

    “谢了,那我吃了。”赵捷飞拿起塑料叉子。

    “等等~”

    “又怎么啦?不会后悔吧!”赵捷飞看了看蛋糕,“你一半,我一半。”

    “你有没有看字?”木莹脸上泛起一层淡粉色的红晕。

    “字?”神经大条的赵捷飞看看蛋糕,再看看木莹,“有一部分字被你吃掉,我能看出来吗?”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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