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男妻养包子 作者:梦回春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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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个男妻养包子

    作者:梦回春秋

    文案

    心灰意冷的许白在陆镇过起了隐姓埋名的老好人生活。

    曾经,精医术,善用毒,身手无双,智谋冠绝天下。

    如今,宠男妻,养包子,厨艺精湛,盛名百里皆知。

    但总有人想破坏许白归隐田园的生活……

    于是以杀止杀,以恶还恶,许慕白不再退让。

    本文主攻,观文自带避雷针,理论上可能出现男妻、生包子或养包子、宠妻、前任、小受被虐、性格反转等情节,不能以这些攻击情节或主角以及作者。

    内容标签: 阴差阳错 种田文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白,清浅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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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许老板

    陆镇位于天宏国最西边,与西景国隔江相望,算是一个风景秀丽人口适中的边陲小镇。如果没有战乱,在陆镇的日子便十分悠闲,每逢秋天,漫山的红叶将不远的陆山装点得犹如仙境。

    在陆镇集市上,有杀猪卖猪肉的张屠户,有卖布的宋娘子,还有卖茶的卖米的卖首饰开客栈。

    等等商铺。

    在集市的最后一间铺子里,却是有人开了家茶馆,开茶馆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来到陆镇的,等镇上居民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在那了,他的人和他的茶馆在这座祥和的镇子毫无违合感。

    “许老板,早啊。”

    “小许,你真早,吃了没?”

    “许老板,来这个是给你的,算是昨天帮忙照顾病者的一点小谢礼。”

    当许白推开茶馆的大门,总有热情的镇民们不断的招呼声,每当这时,他总是微笑、点头,然后端出一大壶香浓的茶水,分给自己眼前的每一个人。

    在陆镇人心里,许白是个单身却稳重的大男人,是一个善良,有忙必帮的好男人,是一个安静、温柔,不可多得的良配。

    招呼完特意给自己介绍夫人、送谢礼、蹭茶水的人后,许白总算松了口气,坐在自家茶馆中,一壶清茶,好不悠闲。

    不过也不怪别人乱拉红线,许白就算再低调,他的外表在相对封闭的陆镇也是无比突出。

    一头黑玉般的长发被整齐束在脑后,两道剑眉下一双深邃黑眸,绝美的唇形更是时常泛着笑意,勾人心弦。

    许白总爱穿一身水色墨衣,只要他所到之处,总会成为小媳妇小娘子围观焦点。

    此时,就在他端起白瓷茶杯准备美美品上一杯时,茶馆的大门竟然被人重重撞开。

    “不……不好了……西景国的流民……从河那边冲过来了……许……老许……你快拿家伙……去……去关城门……”隔壁酒馆的老三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好不容易把话完了,却拿起许白桌上的好茶,一口牛饮干净。

    “西景国乱了吗?”许白的脸在阴影下,晦暗不明。

    而老三却没管那么多,他抓起许白的手就往外跑。

    “我们边走边说,西景国五年前好不容易结束了战火,可没想到这才多久就又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流民像不要命似的往河里冲,上了崖就想冲进城,你说,这么多流民冲进来,我们陆镇那才要大乱,赶紧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冲进定数。”

    平常老抠的老三,此时却一脸正气,钱没有,但他的确可以出力气,拿上家伙堵几个流民还不是小意思,再说,有许白陪自己一起,有危险,许白上就好了。

    许白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对流民一事,仿佛他根本不在乎。

    西景国的事,怎么会在乎呢?

    当两人赶到两国边境的城墙下时,往陆镇里冲的流民已经被边境的官兵杀了个七七八八,满地鲜血好不刺目。

    老三这会不说话了,而一边叫嚷的最凶的沈五娘也喏喏的说,放几个流民进来也不是特别接受不了,用不着全杀了,都是人命。

    城墙边静的可怕,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有心跳就代表自己还活着,和外面一地的死人不一样。

    “走吧,如果流民冲进来,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们。”许白拍拍老三的肩膀,轻声说道,说罢就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老三叹了口气,跟上了对方脚步。

    可是没人看到,许白袖子里,两只手死死拽成了拳,指甲陷入肉里,点点鲜血。

    今天的陆镇,注定沉默,沉默到没有人来许白的茶馆里蹭茶喝,也没有八大姑七大姨来介绍姑娘,有的只是沉默的许白看向窗口外,河那边的荒凉西景。

    深夜,许白关店离开,他住的地方在太平巷深处,一处独门独院,没有门房,也没有下人,就他一个人,孤寂清冷。

    可就在他推门准备进去时,却发现在院门角落,多了一团黑色的物体。

    没有月光的深夜,许白皱眉走近。

    “呜……”一声痛苦低吟从黑影处传来。

    “嗯?”许白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有种莫明的预感,一但自己真的去检查,那就一定会变成大麻烦。

    许白看上去善良,只有有困难的来他都来者不拒,但并不代表他喜欢惹麻烦上身。

    “不要……不要杀我……不……”又一声低吟,孱弱的声音透着彻骨的无助。

    “真是麻烦。”许白离去的脚步变得迟疑,虽然是对方无意义的呢喃,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白天城门外的满地血光。

    那抹刺目的红。

    来到墙脚处,蹲下身子,许白轻轻抱起地上人影。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大约十四五岁,或许更小。一身血痕,肋骨也断了几根,发着高烧,看上去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

    如果不救,他或许活不过今天。

    如果救了……

    许白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于是,抱着男孩便走进了房门。

    将男孩放在自己床上,点上蜡烛,原本雪白的床单上已经沾上了点点血迹,而那个男孩痛得蜷缩在床上,看上去,像一只凄惨的猫。

    “真是命大。”许白低声说道,的确,遇到肯定救他的自己,当然命大,至少,死不了。

    从后堂柜子里取出一套银针,如果老三等人看到这些,一定会惊叹,老好人的许白竟然还是个大夫?

    许白的确不是大夫,但不代表他不精通医术。

    抽出一根三寸长,比发丝还细的银针,许白将银针放在烛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一暗,然后以电光之速,直接刺入男孩后颈处。

    瞬间,那男孩竟然整个人瘫软下来,看样子已经失去意识,开始昏睡了。

    将他放平在床上,许白多点了几只蜡烛,好让自己看清楚对方胸口的伤势究竟有多重。可烛火之下的男孩,却让许白愣了愣神。

    他有一张漂亮的脸,秀挺的鼻子柔和了眉宇间的英气,更显清冷与清秀,白皙的肤色此时虽然苍白却不掩无瑕,眼角的一星黑痣让人莫明心悸。

    饶是许白前半生看惯了美人,也不由得赞叹,这男孩的确漂亮。

    但真正吸引许白的,是对方淡淡灰色的发色,这是西景国人的特征,血脉越是纯厚,发色越是如男孩一样,对西景国,许白有自己的心结。

    ☆、第二章 放过我

    男孩外伤只是看着严重,如果抹些许白调制的药,或许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他伤的最重的地方,是胸口断了的肋骨。

    肋骨是在胸腹部,一但发生折断,刺入腹部器官,造成内出血,就算医者医术再厉害也回天乏术。

    许白将男孩的衣服小心脱掉,之前判断骨折他只是靠手感,此时许白却不感大意。看着对方赤|裸胸口,在心脏下方数厘米可以看到明显的红肿,许白不敢再随意翻动他,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到男孩脊椎处。

    先找到脊椎与肋骨连接处,然后顺着有问题的肋骨往前推去,突然,那男孩身体发生了痉挛,胸口无意识的颤抖一下,许白立刻松手,以免加重对方伤势。

    “嗯……”男孩虽然已经昏睡过去,但身体的痛苦却依旧让他皱紧了眉头,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而烛火下的许白也是满头汗水,墨色长袍的后背也是湿了一片。

    “位置已经确定,还好没有异位。”许白施针先安抚下男孩后,这才重新开始用手指确定骨折位置,还好,骨头是断了,但没有刺中任何器官,这是幸事。

    这也多亏男孩瘦弱,要不然光是复位断骨也是难事。

    就在鸡鸣过后,东方微白时,许白看着被木板固定住的男孩,总算松了口气。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有人总归是斗不过老天,命数难逃。

    这一天,许白难得的晚到了茶馆。

    而今天却反常的来了许多客人,清茶一壶,点心少许,几个老少爷们竟然在茶馆里聊起了昨天的事。

    钱庄的料老板是几个人为首的,他的话总是引起众人应喝。

    “你们知道吗,昨天西景国的流民其实从城墙另一头翻墙进来了好几个。”

    “啊?不是有边兵在堵着吗?他们怎么爬上来的?而且没梯子,他们又是怎么下来的?”铁匠老吴不解问道。

    “当时边兵没赶到,他们搭了人墙好不容易爬上来,可惜只上来了几个,后面的全部被边兵杀了,尸体留在荒郊野外喂野狗。只不过边兵立刻发现了上来的人,那几个命大的也没地方躲,只能直接往下跳,十几米高啊……也是一地尸体。”

    料老板很是唏嘘,他不喜欢流民,但同样不喜欢死人,都是苦命人。

    “啊……那真是一个惨字,怎么了得,不过,我听说人牙子那抓一个西景国的女人,转手就给卖到青楼去了,那可真是无本万利啊。”

    另一个闲人继续说道,也不知是小道消息,还是确有其事。

    聊起女人,那帮大老爷们却又来了劲,男人之间永远不缺荤段子和酒。于是几个男人告别茶馆,直奔老三的酒馆,之后再会会那个命大的西景国女人,西景国的女人或许格外香甜。

    可茶馆中的许白却若有所思起来。

    自己家里的那个男孩,或许和那女人一样,也是大难不死的西景国流民。

    他满身的伤,有刀伤还有擦伤,或许是来自边军的追赶,胸口的骨折像是被什么撞击而成,也有可能是从城墙跳下时,摔在他人尸体上猛烈撞击造成的。

    不过,许白还发现男孩身上还有旧伤,虽然痕迹已经很淡了,但看得出曾经遭受过各种伤害,但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完好无损。

    这一现象,让许白想起西景国内好男风的传统。

    只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许白早就决定等对方伤好了,就将其送走。

    至于男孩未来如何,路在脚下,他自己去走。

    午时刚落,许白就关了茶馆,路过药店抓了些药后,还是略感担忧的回了住处。

    将药材随手放下,人先来了内室,许白本以为今天男孩能醒就不错,可一眼望去,那少年竟然已经挣扎着起了身,靠在床头一脸惊惧的望着自己。

    “你是谁……”男孩的声音怯懦无比,他的手紧抓着盖在身体上的被褥,目光却害怕的看望许白,用来固定身体的木板也被他丢在一旁,来自胸口的剧痛却让他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找死。”许白一下就怒了。

    他不是个好医者,见男孩忍着剧痛还想躲开自己,压抑的怒火立刻暴发,对方的行为随时可能让自己一夜的努力白废。

    指尖一扬,又是一根银针,只不过这一支平常用处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杀人。锋锐的针芒直接刺入男孩脊椎处,对方立刻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求你……放过我……”男孩子所幸还能说话,他的眼角竟然落下一滴晶莹。

    不知为何,许白想起很久以前遇到过的一人,同样纤细同样防备,他求的也是放过,许白有那么一刻喜欢过他,但最终没伸出手,于是那个人死在别人身下。

    虽然长像完全不同,但这一刻,眼前的男孩与记忆中的那人竟在慢慢重叠。

    许白心尖一软,轻轻将男孩重新放在床间。

    将固定用的木板重新绑在胸口之间,当手指轻触过对方肌肤时,男孩子却不再言语,只是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别担心,你只是受伤了,我接好了你的断骨,剩下的好好休养就是。”

    许白柔声解释,那声音如春风,似细雨,润初心。

    将银针抽出,男孩睁开了眼睛,神情间多是不解与迷惘。

    “你还在发烧,这几日别乱动,我去煎药,别担心……”

    又是一句别担心,许白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让人真的别担心,如果自己做的到这一点,就不会有如今避世之心。

    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刚刚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墨色的衣角却被人轻轻握住。

    无力的拉扯却让许白迈不住步伐,他回头看去,床上的男孩同样在望,望着自己略为冷漠的眼睛。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睡吧。”

    一声睡吧,男孩松了手,难以言喻的心安突然袭上男孩心头,同样也让许白安心。

    ☆、第三章 名清浅

    洗好瓦罐,将买来的羚羊角、水牛角、麝香、朱砂、元参、元明粉、沉香磨粉,配以几味辅助药材加水煎煮。半个时辰后滤渣加水,再过半个时辰许白将药汁倒出,而剩下的药渣则用干净的白布包好。

    端着药汁与药包,许白再次回到了内室之中。

    床上的男孩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细密的睫毛偶尔抖动几下,徒惹爱怜。

    “醒醒,该服药了。”许白轻拍着男孩消瘦脸夹,一会,对方就醒了。

    下意识的想支起手臂将身体撑起,却被许白一把按住。

    冰冷的手背放在男孩颈脖处,高热依旧不退,于是在喝药之前,许白将药包放置在男孩脐下三寸处。男孩身体猛的一僵,不久,身体传来酥麻的感觉,像是有一股热流从肚子涌上脑袋,那种因高烧而头痛欲裂的滋味却消褪许多。

    “舒服点了吧?没有条件制紫雪丹,只能先这么对付了,我喂你把药喝了。”许白见对方眉头舒展也知道药包起了效果,于是坐在床边,用瓷勺盛了药往男孩嘴边送去。

    “我,自己喝吧。”少年喏喏的说道,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接碗,却被许白一掌拍开。

    吃痛之下少年变得更加不安,他不知该如何去做,是否,多做多错?

    咬着唇,他看向许白,像是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

    许白不再言语,只是略感粗暴的将药汁一勺又一勺的灌进男孩嘴里。

    苦涩的滋味让人直犯恶心,但直至瓷碗见底时,许白也没看见少年眉间的任何厌恶。

    两人,却也无言。

    “谢……谢谢……”

    一声感谢,让许白目光凛冽。

    “伤好之后你就走吧。”

    “我……去哪?”少年目光躲闪。

    “随便,去你来的地方也好,去你想去的地方也好。”

    “我不记得……从哪里来……”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许白没能第一时间明白对方语中的意思。

    七天后,在许白独门独院的住处,原本冷清的院落竟然多了一丝生气。

    这几天许白很少去茶馆,因为自己捡来的男孩反复高烧,七天的相处,竟然让许白多了几分习惯,习惯照顾他,习惯责怪他,习惯他坐在窗前看着河的对岸。

    入夜,端着最后一剂药,许白来到男孩身边,男孩露出一个明媚笑容,如雪初化。

    “虽然好的快,但也不要坐久了。”许白将药递给对方,皱眉叮嘱。

    “嗯,会的,你今天也不去茶馆吗?”少年一口气喝光了药,小心躺回床榻后,这才小心说着。

    “不用管我,你头还疼吗?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过去的事?”许白接着问道,唇边没有笑容,与人前的他极不相同。

    “不疼了,但是……想不起来。”少年深吸口气,失去过往的他却不觉得丝毫痛苦,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愿意想起什么,如果对过去一无所知,或许……

    或许就可以留在许白身边一辈子,伺候他也可以,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是许白,对自己温柔的许白,就可以。

    少年再抬头时,却又是一脸笑意,目光留有苦涩。

    许白不愿多说,男孩的肋骨的伤势康复的很快,或许十天后就能下床,那个时候,再让他离开。

    或许是看出了许白心思,少年被褥下的手掌紧紧扣住自己大腿,深深的指痕却丝毫不觉得疼。

    可脸上却依旧笑颜如花。

    见许白快要走了,男孩突然开口,语气轻糯,很是好听。

    “许……老板,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就算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有了名字,你就知道我是谁……”

    小小的请求,却让许白迟疑良久。

    不想取名,因为不想有牵绊,没有牵绊就只是陌生人,再相遇,还可以视而不见。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少年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失望的眼,胸口的酸楚难言喻,说不清,道不明。

    许白的脚步已经迈出门槛,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转身,抬头,目光穿透窗棱,外面是一轮明月,清冷寂寥,但花香浓烈,温柔了月色。

    “独立寒阶望月华,浓清香浅小庭花,绣屏愁背一灯斜。自从分散后,人间无路到仙家,但凭魂梦访天涯。”

    不自觉,一首浣溪沙脱口而出。

    许白突然嘴角上扬,难掩和煦笑容,竟然让少年看得痴了。

    “清浅,你就叫清浅怎么样?”

    是自己怕了,怕了牵挂。

    但已经退到无路可退,干嘛要怕,只是一个少年,他不是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再怕。

    “浓清香浅小庭花……嗯……我喜欢,清浅喜欢。”

    清浅眉眼弯弯,目光轻扬。

    名字就像是烙印,烙在心里,挂在嘴边,只要是许白给的,清浅都喜欢。

    救了自己的人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他,冷面心热的是人他,想把自己赶走却又不忍心的人也是他……

    清浅心里满满都是他。

    是夜,太平巷竟然起了大火。

    好好一个月夜被无情的火舌夺了颜色。

    “砰!砰!许白!许白快出来……走水了……快走,趁火还没有烧到这边来。”老三巨大的敲门声打搅了许白难得的好梦。

    走水一字代表多少恐慌,太平巷一带都是木屋,一但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许白经历过,想当年,连绵不断的火焰烧了整整数十里,火焰背后,断壁残垣,哀鸿遍野。

    “清浅。”

    许白第一个想到的是清浅,等他穿上衣服飞奔至清浅屋里时,那少年已经勉强下地,扶着门框咬唇等着自己。

    “许……老板,走水了吗?你快走……”清浅急切的说道,丝毫没管下床时扯动的断骨。

    “闭嘴。”许白皱眉一喝,冷冽的声音如冰雪无情。

    说罢,将清浅和衣抱入自己怀中,不管细软钱财,只抱着怀里的少年飞快的打开紧闭的大门。

    “哎呀,许白,你总算出来了,你再不开门,我都要破门而入了。”老三急的满头大汗,可看到许白怀里的人却又是一愣。

    “咦?这是谁?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也会金屋藏娇,我看看,还别说,这张脸真漂亮。”老三回过神来,却也是被清浅的美貌所惊讶。

    清浅立刻将脸埋入许白胸口,手掌更是紧紧抓住许白的衣服。

    不想见到许白以外的任何人,只要许白就好了。

    许白也不露痕迹的将清浅移出老三的视线,然后故作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走水了?”

    老三这才找回重点,手掌一拍大腿面带愤怒的说道:“哎,别提了,之前西景国流民的事,你知道吧?太平巷糊灯笼的大柱好心救了个流民,治好了他的伤,可没想到这暴民伤好了,竟然抢劫杀人,大柱全家都被杀光了,而且对方还放了一把火……”

    老三说的激愤,而越来越多救火的居民也纷纷加入讨伐的队伍。

    不久,火势得到控制,而驻守的边军也抓到了西景国的暴民,一人多高的精钢长|枪上,挑着那男人的脑袋,眼睛睁得很大,红白的液体顺着长|枪一直滴落在地。

    森森寒意。

    ☆、第四章 赐成全

    边军的小队将领脸色铁青,他是陆镇土生土长的百姓,与大柱也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兄弟死了,如何不怒。

    可就算暴民死了,兄弟一家老小的命也回不来了,他的脸在跳动的火把下,说不出的寒冷。

    “我再说一遍,不要放任何西景的流民进城,你们觉得他们可怜吗?看看柱子一家,看看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杀可怜,还是一个逃窜的他国暴民死了可怜!如有胆敢私下放西景流民入城的人,同叛国罪!”

    边军将领沉声低喝,最后一句话,如同警钟,敲响在每一个人心头。

    一种名为使命的责任感让众人眼中神如此坚定。

    边军首领不再言语,带着暴民的尸体就想离开,而老三突然看了看许白怀中那个用衣服蒙着头的男孩。

    他的面色变得无比犹豫,走近许白,在对方耳畔低声说道:“你怀里的人,看模样很像西景国的……你不会是……”

    声音很小,怎奈何四周太静,在许白没来得及制止老三时,那位边军将领就已经听到。

    清浅的身体顿时一僵,手指紧紧抓住许白衣襟,前人的死状还在眼前,而且……他不想拖累许白。

    “等等。”

    果然,边军将领扬手皱眉,停下了脚步。

    连空气都感觉一滞,众人秉住呼吸,纷纷看向不远被孤立出来的许白。

    咚咚咚,重重的脚步声似鼓声澎湃,老三看了眼许白,咬牙退了几步。

    “把人放下,把脸露出来。”

    边军将领将手中长刀架上许白颈脖,重一分便是血肉分离,进一步更是生死两隔。

    许白脸色微变,脖子上的刀让他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一股压抑许久的情绪快要爆发。

    “再说一次,把人放下,不然你将和奸细一起受死。”将领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锋利的刀芒划破许白颈脖间的皮肉,血珠落在清浅脸上,灼热滚烫。

    “军爷……”

    “你别伤害他,我……杀了我就好,不要碰他。”

    许白发颤的声音和清浅绝决的声音同时传来,而身侧的边军将领则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果然私藏暴民,来人,给我拿下这两个人。”

    边军将领看着清浅露出自己样貌,他的发色与镇上百姓完全不一样,在火把照耀下灰白凌乱,不知为何,他又想到了柱子一家,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血色再次漫上他的眼中。

    随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将清浅与许白围得密不透风,清浅孱弱站着,脸上写满懊恼,自己可以死,但希望许白没事。

    而许白看似惊惧,手掌却在衣袖下用力握住清浅的人,沉着有力。

    “军爷……等……等等。”突然,许白颤声喊道。

    “有什么话,去了牢里再说!”一声冷喝,无视了许白的挣扎。

    就在边军手上的锁链快要套上清浅受伤的身体时,许白突然间搂住清浅纤细的腰间,将他整个人藏在自己身后。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拒捕,好好好……小爷我今天就替大人教训你!兄弟们,给我打!”将领的部下毫不客气,数人举着长棍劈头盖脸的就往许白身上招呼。

    许白一手护着清浅,另一手却伸入数不清的棍影中。

    “哎哟……啊……”一声声痛呼由众人间传来,棍棍到肉的声音,更让周围的人突然想起,被打的那个人是陆镇中出了名的老好人,许白。

    老三终于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自己多嘴说出许白收留西景国流民的事,他也不会被打。

    如果……如果许白被抓了,许白死了,许白……

    老三感觉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们别打了!”老三第一次鼓足勇气冲着边军们大喝一声,而镇上的族老也闻风赶了过来。

    “你们都住手,黄大狗,让你的人都给我住手。”族老举着拐棍往边军首领头上打去,对方躲也不躲,神情却好不委屈。

    黄大狗是族长给取的,边军将领再不愿意,也不能不认。

    “听到没有,停下来!”

    命令一下,众人飞快的停了手,被围在中间招呼的许白头发散乱,好不狼狈。

    但众人却感觉自己身上头上满是痛感,再看看周围的同伴们,红肿了额头,流淌着鼻血,有人终于忍不住:“刚才谁他妈的打错人了?我|操|他十八代祖宗。”

    此话一出,百姓哄然大笑。

    老三立刻跑上前,扶起许白,想要看看许白哪伤,没想到许白抬头起,脸上还带着着温和的笑意,“我没事,真是让你费心了。”

    老三鼻头一酸,大老爷们竟然有流眼睛的冲动,于是背过身当是被烟火呛着了眼睛。

    “许白……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不要保护我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活到现在。”清浅红着眼,忍着胸口的痛,边掉泪,边在许白身上来回找着受伤地方。

    “我没事。”许白扶住清浅站立不稳的身体,冷淡却真实的身边再次在清浅耳边回响。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清浅只想一巴掌打死自己这个祸害,只可惜,冰冷的手掌再次被许白大手握住。

    手心里,满满都是对方的温度。

    另一边,族长发了火,用拐棍敲着黄大狗的头,就像在教训自己的孙子。

    族长养大的黄大狗,的确有资格把他当孙子教训。

    “柱子一家被杀了,你们也抓到了西景那个暴徒,但怎么的?现在拿着许白做什么?把他也当西景的混蛋了?许白在镇上开茶馆,身家清清白白,这样的一个男人比你黄大狗优秀的多,怎么的?看不过去,想送到牢里,弄死之后拿张草席卷卷埋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呀!”

    满脸臊红的边军将领恶狠狠的瞪了眼四周同伴,想发火,却依旧中气的不足的看着族长。

    “老太爷,许白他收留了一个西景暴民,你也知道上头不许我们这样做的,只要发现暴民,全当奸细处理,格杀勿论。”

    说完,黄大狗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太爷,再仔细想想,于情于理自己都没错,于是底气也足了些。

    “暴民!你也知道上头说的是暴民!你看看这小家伙,他哪里像暴民了?”族长了老人家也怒了,拉起黄大狗的衣领,把他往清浅跟前凑。

    火光之下,黄大狗第一次仔细打量许白身后的清浅。

    他个子不高,年纪很小,眉眼写满决然和懊丧。

    他纤瘦柔弱,长相清丽,宽大衣服下满是风情。

    不知道为什么,黄大狗看到这样的清浅,想到的却是在皇都时花柳院上,偶然看见的千金花魁。

    许白不露痕迹的挪了挪身体,让清浅安静的待在自己身后阴影之下。

    “军爷,清浅真的不是什么暴民。”许白再次重申,声音依旧颤抖。

    “哼,以前在陆镇没有见过他,你敢说他不是这次趁乱跑进来的?就算是流民,也应该赶出城去!”黄大狗不敢忤逆族长,却不代表会给许白丝毫面子。

    “只要不是流民……就可以留下吗?”老三突然间插了这么一句话。

    黄大狗想也没想就点头了,老三立马拉了拉许白的袖子,随便胡诌个关系不就好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许白身上,清浅更是紧张万分。

    “等等,谁说只要不是流民就可以?哼,是亲戚,不能出五服,是帮佣必需交出契约,呵……老三,你以为本官爷好骗?”

    黄大狗话音一落,老三立刻蔫了下去,看向清浅的目光也很是抱歉。

    “初见他时,一见倾心,虽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许白已经视清浅为此生挚爱,族长,还请成全。”

    突然,许白竟拉着清浅的手,跪在老族长身前。

    众人皆惊!

    ☆、第五章 输红眼

    从那天晚上起,整个陆镇的人都在谈同一件事。

    茶馆的老好人竟然相中了西景国的一个流民,而且还是个男的。

    娶男妻在天宏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男妻诞下子嗣也偶尔能听闻。

    但陆镇上的小媳妇大姑娘却是无比唏嘘,一个小小流民竟然捕获了许老板的心,这还有没有天理?

    此时,在黄族老的家中,许白带着清浅,提着两只猪蹄,两尾鲤鱼,一挂腊肉便登了门。黄老太爷坐在堂前,慢悠悠的喝着茶,看似是料到许白会来。

    “黄族老。”许白进门便笑,脸上满含谢意,手上的礼物更是直接往黄老太爷手上送去。

    “你这是干嘛,拿走拿走。”黄族老故作严肃,将猪蹄和鲤鱼一直往外堆,而服侍的小丫头却躲在门后面扑哧的笑。

    “你笑什么!”黄老太爷很不乐意小丫头笑场。

    “老太爷,您不是盼了一早上许老板和清浅来吗?现在许老板带着清浅上门送庚贴,你还让人家把纳彩的礼拿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担心许老板挑不上陆镇的女人,打一辈子光棍呢,还好有清浅能照顾服侍他。”

    “滚滚滚……小丫头片子,拿着东西去厨房待着。”黄老太爷明显是恼羞成怒,举着拐棍佯装要打小丫头。

    这一插科打诨,让紧张了许久的清浅总算松了口气。

    “老太爷,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昨天晚上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清浅就保不住了。”许白依旧是笑着的,目光全是感激,而握住清浅的手却是更加珍惜。

    黄老太爷看着眼前两人,虽说男妻一事他并不赞同,但看清浅这男孩虽然漂亮,但行为举止却是无比依赖许白,昨夜经事,也不似寻常无赖寻死觅活,哭天喊地。

    许白性子良善和睦,或许清浅这种看似柔弱,骨子够硬的男孩更适合他。

    “黄大狗那蠢货总归是冲动了些,不过你俩没事就好。”黄族老点点头算是承了对方的谢意。

    其实黄族老对许白的婚事真的挺上心,许白老好人一个,人缘自然不差,最关键的是,当许白刚刚来到陆镇时,救过黄族老一家大小的命。

    当初黄族老的儿子娶了一房妾侍,可大妇却嫉妒无比,就在妾侍给相公生了个儿子后,一无所出的大妇竟然有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她弄了一包砒|霜,下在那一锅鸡汤里,没想到当时妾侍喝了,小孙子喝了,全家老少都喝了,偏偏黄族老没喝。

    当砒|霜毒发时,黄族老立刻派人请了大夫,可是大夫直言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即可。

    就在黄族老心如死灰时,满身风尘的许白来到了陆镇。

    他用银针和一味奇怪的药剂竟然把全家七八口人都给救活了,却叮嘱黄族老不要外传。

    这是黄老太爷第一次见识许白的医术,惊为天人。

    此时恩人要娶男妻,就算是他要娶一只狗,黄老太爷也只会祝福,而不会阻拦。

    由于许白是外乡人,定聘亲迎什么的都交给黄老太爷,而清浅更是西景国逃难出来人的可怜人,更是一切交给黄老太爷做主。

    下月初八,清浅过门。

    待两人重新回到住处时,许白的笑容直接收敛起来。

    清浅安份的卧在床上,可透过木门,看到忙着生火煮饭的许白,心中酸涩却也甜。

    “躺好别动,下月初八必需要好起来。”许白的话冰冰冷冷传来,一点也没有在外人眼前那般恩爱。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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