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作者:渊离

    第12节

    我点了点头,没有去追究渺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他说的,大抵是我刚醒来的时候,西陵跟我说的,险些害得我丢了性命的事儿罢,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以我对西陵的了解,我相信,如果,渺当真是个要对我不轨的人的话,西陵,定是说什么都不会允,他与我这般靠近的。

    谁人不犯错呢?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西陵,小心一些,不要滑了,你现在可是不能动用内功的。

    摇的声音传来,我回头望去,是他扶着西陵也进了浴房的门来,帮他扯去了身上的毯子,让他进了水池,“慢点儿坐下,我要脱衣裳,不能扶你。”

    西陵,我来帮你洗!

    只一瞬间,我就又变成了习惯跟西陵胡闹的孩子,松了渺的手,朝着刚刚坐下身的西陵扑了过去,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也有一间浴房,只给几个头牌的倌人们用,而我,有幸作为西陵的“小尾巴”,也能蹭进去跟他一起,所以,早已是习惯了跟他在水池里玩闹。

    作者有话要说:

    ☆、打水仗

    渊儿,别闹,上官西陵现在可没有力气陪你玩。

    不及我扑进西陵的怀里,便被刚刚褪去了衣袍的霜一个海底捞月,拎到了水池边上,“刚刚经历了两次欢好,又身子里积了剧毒,不能动用内力,你惹他,可是会害得他伤了身子的……你也不想上官西陵有事的,对罢?”

    唔——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了摇,见他也是认真的点头,才是不得不信了,翘了唇角,颇有些遗憾的看向了西陵,“呐,西陵,你欠我的,我可是给你记下了,以后,要赔给我的。”

    连我都是你的,我的,自然也都是你的。

    西陵浅浅一笑,宠溺的点头答应,我看得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怕不仅仅是因为累,更多的,还是那因着我任性,而害了他中的毒。

    西陵,我帮你洗罢,你自己,怕是也没那力气。

    我正了正神,重新跳下水池,小心的到了西陵的身边,跪下来,抓了水,帮他洗起了身子,都是我任性妄为,才会害的西陵成了这样,以前,都是他在照顾我,这一次,恩,就换我来照顾他罢!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是突然觉得浴房的温度降了不少,阴涔涔的,有些让我毛骨悚然,但,这种感觉,只有一小会儿就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了摇的声音,“离,你去那边罢,我来给上官西陵洗,你的手骨和腿骨都有过裂伤,使不出力,若是他不小心滑了,你扶是不扶?”

    我回头,见摇的手里正拿了一块浸湿了的布巾,浅笑着站在那里,而略远一些的地方,渺的脸色,有些难看,霜正在跟他说些什么,“这……不合适罢……你们不是跟西陵……”

    总比看着你帮他洗合适。

    摇说了一句我听不太懂的话,便揽了我的腰,给我抱了起来,扭头送去了渺和霜的身边,塞进了渺的怀里,“你俩先陪他玩会儿,我去去就来。”

    渺的身上有些凉,跟刚刚他抱了我,帮我纾解时一样,先前,我还当他是因为从外边来的,才会没暖过来,可是,这都泡了许久的热水了,还是凉的,就有些让我忍不住好奇了,难道,刚刚我感觉到的寒气,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渺,你该不会是万年寒冰修炼得了道行,才化成了人形的妖罢?这么泡着热水,会不会泡化了?

    我伸手戳了戳渺的胸口,虽然胸肌很好看,却并不是硬邦邦的咯手,本能的,我便是想起了西陵给我讲过的那些志怪神话故事里面的事儿了,传说,有一种妖,叫雪妖,是万年寒冰修炼成了人形变的,住在雪山上,能用妖术操纵雨雪,血是万金难求的灵药,一滴,就能生死人,肉白骨,不过,只是听说过有雪女……唔,既然有女的,那应当,就是也有男的罢!

    听了我的话,渺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惹得我懵了一下,本能的便是觉得,像极了传说中的,忘川河边,盛开的那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妖娆,而魅惑。

    我从来不知,一个人的笑,竟是能这般美好,美好的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小离儿,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

    渺笑着把我抱得紧了一些,低头,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我的唇瓣,“这水化不了我的,能让我化了的,就只有你的身子,每每进到你身子里的去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像是要化了一般。”

    听了渺的话,我顿时羞窘的红了脸,这般粗鄙的话,若是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定是会毫不客气给那人一记耳光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从渺的嘴里听来,就丝毫不会让我觉得讨厌,恩,不但不会觉得讨厌,还有些……隐隐的高兴?

    我忙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肩上,竭力不让自己去想,若是与他欢好,会是个什么样子,“你,你休要胡说,没,没羞!”

    渺,我记得,刚刚有告诉过你,离的身子,今日,禁不得征伐了,你若是给自己折腾的有了反应难受,可不要怨我没提醒你。

    摇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给我解了围,我感激的回头看他,见他正扶了西陵起身上岸,拈了一条干的布巾过来,帮他擦拭水迹,“你先去软榻上躺着歇一会儿罢,那里有毯子,待一会儿给离洗完了,再一起扶你回去。”

    好。

    西陵低低的应了一声,颇有些不放心转头回来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什么危险,才答应着去了一边,在一张软榻上躺了下来,扯了一边的毯子盖了,闭上眼睛,柔声跟摇嘱咐了一句,“渊离不会游水,你们可小心点儿看着他,别让他脚下滑了被水呛到。”

    听了西陵的话,我不禁有些愧疚了起来,他身子那般虚弱了,还一直都在想着我的事儿,而我,却是一贪玩儿起来,就把他丢在脑后了……而且,刚刚,竟然还去想跟渺做那种事情,简直就是该死!

    我……洗好了……

    抿了抿唇角,我便想挣扎着从渺的怀里下来,我要去西陵那里,哪怕,不会照顾人,陪着他,也是好的。

    渊儿,你都还没洗呢,怎得就是洗好了?

    霜微微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渺,似是在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了我不高兴。

    我刚才就只是抱着他,什么都没做。

    渺缓缓的拧紧了眉头,回答的很干脆,问的,也是非常简单明了,“小离儿,是我抱着你,让你觉得不舒服么?”

    没有。

    看着渺又拧眉了,我本能的便伸手帮他抹平了开来,“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拧眉,不好看。”

    渊离,让他们陪你玩儿罢,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过来,只会吵的我睡不沉。

    突然,躺在软榻上的西陵开了口,他果然是最懂我的心思,“待我睡醒了,再陪你,你乖,恩?”

    那……好罢……

    见西陵竟是背过身去睡了,我只得放弃了要过去陪的念头,想必,他是当真累坏了罢,以前时候,便是接完了恩客回来,也不曾见过他这么嗜睡的。

    渊儿,你平时,都跟……西陵玩些什么?

    本想称呼西陵的全名,却在半刻的犹豫后选择了跟我一样的称呼,我不得不承认,霜,是个很善于拿捏人心思的家伙,他知道,这样,我会对他多一些好感。

    打水仗,折纸船,唔,还有点莲花灯。

    我抿了抿唇角,伸手勾了霜的颈子,在他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虽然,他这“亲近”有些造作,但,有怨仇的人,能放下架子,先退让一步,也是难得了,这,值得鼓励,恩,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当真把他们之间的怨仇给化解了呢?

    折纸船和点莲花灯,我还听过,这打水仗,又是怎么个玩法呢?

    盯着霜脸上被我亲了一下的地方看了半天,渺才是回过神来般的,出言询问。

    唔,就是……

    我坏笑着转了转眼珠,刺溜一下钻到了刚刚走过来的摇的身后,趁着渺和霜好奇的看我的档儿,一手掬起了一捧水来,朝着他们洒了过去。

    本以为,能看到偷袭成功,他们两人被水打湿了脸,无奈懊恼的样子……结果,却是让我大失所望!那水,还不及到他们的面前,就诡异的发生了变化,洒向渺的那一捧,蓦地变成了冰凌,在距离他还有十几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坠进了水里,洒向霜的那一捧,则是在靠近他之前,就变成了水气,飘渺不见。

    你们,你们耍赖!怎,怎么可以用内功!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我顿时就不干了,他们都是有武技在身的人,都用内功防备的话,我岂不是只剩下吃亏的份儿了?

    不能用内功?这样啊……知道了,那,再来!

    见我不愿意了,渺不禁微微一愣,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颈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突然出手,也没说清楚啊,我本能的就……”

    依你那么说,我岂不是可以在这池子里下毒,让你们两个都动不了,然后,我和离泼个够?

    摇扬了扬眉,很坚定的站在了我的这一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离没有内功,你们这样,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嘛!”

    摇,你这条该死的毒蛇,少跟渊儿说我俩的坏话!

    霜挥了挥手,驱散一点儿水气,不悦的瞪了摇一眼,颇有些威胁的意思,“渊儿,再来,这次,我一定不用内功防范。”

    真的?

    我翘了翘唇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渺和霜,确定他们两个是认真的,才用两只手各鞠了水,朝他们两人洒去。

    嗖嗖——

    两人果然没有再用内功,而是,用了武技……在那水还不等飞到一半儿的时候,就已经往两边飞身躲了开来。

    你们,你们,你们欺负人!谁准你们用武技的!你们欺负我什么都不会!

    面对这种毫无悬念的,实力悬殊的打水仗游戏,我彻底的,完全的,生气了,生气的掉眼泪了,“西陵跟我一起玩儿的时候,都不会这么欺负我!你们是坏人!我不跟你们玩了!呜呜呜——”

    你们两个是笨蛋么!离不会的,都不准用!不懂么?!

    见我哭了,摇也怒了,伸手把我抱了起来,伸手给我擦起眼泪来,“离,不哭,恩?一会儿我给他们两个都定在原地不能动,让你泼个痛快,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庇护

    我不要,只不动,还有什么意思。

    我顺势抱住了摇的腰身,蹭进他的怀里撒起娇来,西陵说过的,他为了救我的性命,可是连极其珍贵的保命药都拿出来给我了,唔,想必,应是他们之中待我最好,最是会宠着我的,跟他撒娇,一准儿有用!

    那你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哭了,不然,明儿早晨起来,眼睛该肿了……

    摇恶狠狠的白了一眼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渺和霜,俯身,用指尖帮我擦掉泪珠子,柔声在我耳边说道,“不能用内功,不能用武技,也不能站着不动,还有什么规矩,恩?”

    就,就是,他们也可以用水洒过来,也可以躲和挡,但是,不,不能用内功和武技耍赖,也,也不能太用力,不能用水打疼了我……

    我抽着鼻子,毫不客气的拿着摇的胸膛擦眼泪,极力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还,还有,有人先,先认输的一边儿就,就是输了……”

    听明白没?

    摇抓了一把水,给我洗了洗脸,看着我犹带着红的眼睛,看向渺和霜的目光,颇有些威胁的意思,“再耍赖,把离弄哭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明白!

    明白!

    渺和霜齐齐的应声,看那样子,竟是紧张的要命,让我忍不住心情大好,笑了出来,“那,那开始,摇,你,你要保护我!”

    恩,我会保护你。

    摇认真的点头,把我揽进了怀里,然后把后背露给渺和霜,“如果咱俩赢了,就罚他们……吃饭的时候帮你剔鱼刺,怎么样?”

    好!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里厨子,做的鱼味道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刺太多,西陵要忙半天,才能弄好一块儿,让我吃着吃着就厌烦了,要是多一个人帮我剔鱼刺的话,那,我倒是不介意,把那整条的鱼都给吃个干净。

    那……如果输了呢?

    渺抿了抿唇角,似乎对这个惩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情愿。

    输了,恩,就改由我帮离来剔鱼刺,毕竟,我是应该保护他的,输了,只能怪我没保护好。

    不及我想,摇就替着我回答了渺的问题,唔,不过,这个结果我倒是喜欢,不管输赢,以后,都可以只管吃鱼了。

    我明显的感觉到,渺的脸色黑了下来,霜站在一边,就只是笑,一言不发的摇头,忙扯了扯摇的手臂,出声缓解这有点儿不对味儿的气氛,“呐,摇,可以开始了罢?”

    好,开始。

    摇笑着戳了戳我的眉心,露出了得意的笑,“为了你,我可是把渺和霜给得罪了,一会儿,不论输赢,你可都不准再哭了,恩?”

    听着摇的那句开始,我便开始用手抓了水,一边拿摇的身子做着掩护,一边朝着渺和霜洒去,渺和霜慢了一步,被洒了一身水,也才开始抓了水,“反击”了起来,一时间,水花被不断的扬了起来,闹的,躲的,护的,叫的,四个人,竟是笑成了一片,热闹非常。

    认输,我认输,我们输了!

    玩闹了小半个时辰,我也觉得有些乏了,刚想出声投降,却被霜抢了先,“渊儿太厉害了,我们投降。”

    听霜突然投降,渺先是一愣,刚想出言问询,却似想明白了什么般的笑了出来,跟着霜一起认输,“小离儿,我都累得抓不起水来了,你赢了,你赢了。”

    赢了!赢了!

    我不疑有他,高兴的叫了两声,便八爪鱼般的缠在了摇的身上,用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起来,“摇,摇,我们赢了!”

    小离儿太厉害了,下回,我要跟小离儿一边儿。

    渺的眼角稍稍抖了一下,缓缓的到了我和摇的身边儿来,伸手,把我从摇的身上撕了下来,“来,洗完身子,该回去睡了,再闹,天都该亮了。”

    在三人的“努力”下,我很快便洗完了,踩着石阶爬上水池的边儿,猫儿般的摇晃着脑袋,把头发上的水珠子摔出去,然后,拈了一块干的棉布起来,把身上的水也擦干,找了不知何时,谁备在那里的我的里衣套在身上,蹑手蹑脚的到了西陵躺着的软榻旁边,故意突然出声,在背后吓唬他,“西陵!”

    西陵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缓缓的转过了神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让我很是有成就感。

    渊离,你这坏东西,明明知道我在睡着,还故意跑来吓我,说,是何居心,恩?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用另一只手挠起我的痒来,“哼哼,这下被我抓住了没得跑了罢?看我报仇,报仇,报仇……”

    西陵,西陵,我不敢了,不敢了,呵呵,你饶了我罢,饶了我罢,呵呵呵……

    我一边笑着,一边左躲右闪,每次,我偷袭西陵成功了,他都会这般的罚我,虽然被他挠的痒,但,我却是一点儿都不排斥这样的感觉,恩,能跟他闹在一起,真好,有他宠着我,真好。

    渊儿,我来救你!

    看着我和西陵玩闹成了一团,霜飞快的穿好了衣裳,也凑了过来,动手挠了西陵一把,救我出了他的“魔爪”,笑着低头,咬了咬我的耳垂,“渊儿,以后啊,你就尽管偷袭他吧,他要抓你罚你的时候,我一准儿来救你。”

    说着话,摇也穿好了衣裳,缓步走了过来,“上官西陵,你和渊儿,寻常时候,都是这么玩闹的么?”

    你以为呢?

    西陵浅浅一笑,在软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渊离很容易满足的,他要的,从来都不多。”

    这些年,你还真是把他保护的很好。

    渺笑着叹了口气,朝着西陵伸出了手,扶着他站了起来,“这儿水气重,回去睡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刻,我竟是觉得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于,为什么……呵,我也不知道。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就是半月,在几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我已经能尝试着下地走动,虽然,走不了太久就会觉得累,但总好过到哪儿都要人抱着,摇说,我这是许久不曾走路的关系,待以后身子好些,就不会了。

    渺和霜每天都会去早朝,但晌午之前,肯定会回来陪我一起用午膳,然后,整个下午的在我身边,给我讲些外边听来的趣事儿,摇也会偶尔离开院子,做什么,却不会跟我说,西陵告诉我,任何一个帝王,都是血染了双手,才能坐稳龙椅的,有些事,不要问,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我不想听那些血腥的事儿,乖乖的不再好奇摇是去做什么。

    吃饭,睡觉,听故事,逛园子……

    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比这更让我喜欢的生活了,或许,我就是适合做故事里的笼中鸟儿,偏安一隅,平平淡淡一辈子。

    如果,娘亲知道,我过的这般幸福,一定,也是会开心的罢,我暗自想着,眯起眼睛,看向了天上的流云。

    或许,娘亲是最懂我的人,知道我不适合皇宫里的黑暗和可怕,才把我送了出来,我始终相信霜所说的,我的娘亲,是个奇女子,如果她不想,这世上,断没有什么人,能污蔑的了她,只是不知,娘亲她,现在过得好么?

    虽然,我已记不清她的样貌,但是,我却是相信,只要是见了她,我定能一眼就认出她来!那一身雪白的袍子,上面缀着点点嫩黄色芯儿的梨花,飘渺的,宛若会乘风而去的仙子……

    渊离,在想什么,恩?

    西陵手里拿了一本书,轻轻的坐在了我身边的石凳,伸手把我抱到了他的膝上,这几日,我突然想听志怪的故事了,便缠了他去寻来,他宠我宠得厉害,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让人去把所有市面儿上能买来的讲志怪故事的书都买了回来,在屋子里码了厚厚的一摞,每天挑几个出来,讲给我听。

    我在想,我娘亲,会不会是天上的神仙,生下了我以后,就又回去了天上。

    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我才是笑着跟他说出了我的胡思乱想,“那日,我被人带走的时候,只觉得,我娘亲像是要在下一个眨眼的工夫就飞走了似的,我记得,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离儿,不要怕,忍过痛苦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娘亲不是神仙,也没有飞走,我让人打听过了,她现在,住在凌国皇宫的冷宫里。

    西陵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帮我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待我身子里的毒解了,潜进皇宫里去,把她救出来跟你团圆,好不好?”

    这,很危险的罢?而且,如果被人发现了的话,也会连累到渺,霜和摇的……毕竟,他们还是凌国皇帝的臣子。

    我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答应。

    我已经不是小倌了,只要我闭口不谈的话,相信,娘亲也不可能会知道,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害了渺,霜和摇。

    放心,离,我会给你娘亲准备一个替身,让凌国的皇帝,以为她已经死了的。

    背后,传来了摇的声音,只简单的一句,就让我感动的险些留下泪来,为了我,他竟是,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毒火攻心

    鸢妃娘娘是凌国的功臣,若没有她,凌国,怕是早就亡了。

    渺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感情,说是崇拜,不像,说是同情,更是不通,“老师曾让我们起誓,如果有一天,鸢妃娘娘想要离开,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她……之前,我也曾偷偷的去过冷宫探望,问询她的意思,可是,她告诉我,时候未到。”

    这几日,我向一些老宫人打听了鸢妃娘娘的事情,听他们说,以前时候,陛下对鸢妃娘娘的宠爱,说是冠绝六宫,也绝不过分,被打入冷宫,恰是陛下东征四年,得胜归来,见到了已经三岁有余的你之时。

    霜绕过石桌,坐到了我的对面,伸手,刮了刮我的脸,“听闻当时,陛下暴怒至极,连玉玺都摔了,然后,便让人把鸢妃娘娘关进了冷宫,让暗卫把你带出宫去,丢给了人贩子,若不是那日夕宴的时候,渺认出了你,你怕是,就真真的要成了沦落风尘的倌人了。”

    你们……认出了他,还对他……

    听了霜的话,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拧紧了眉头,大有一副,他们三人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要跟他们没完的意思。

    认出如何,认不出,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他是不是皇子,与我何干?

    渺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伸手把我抱去了他的膝上,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就算他是皇帝,我看中了他,也得先把他拐到了床上去吃干抹净了,再顾虑其他!来,小离儿,亲一个!”

    听着渺的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抱住他的颈子,在他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大大吻,是啊,喜欢就是喜欢,王侯将相,又如何呢?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配不上什么人的,只有,敢和不敢!

    西陵,你可真傻。

    几日来,霜都是跟着我的习惯叫西陵,也渐渐有些适应了这个称呼,“你看上渊儿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祁国的王爷,他是一个楚馆的倌人,他配不上你么?”

    被霜这么一说,西陵不禁滞愣了一下,继而,便是摇着头笑着出来,“呵呵,原来,我们都是只为了爱情而活着的傻子,谁都没资格笑话谁!”

    霜,能帮我查一查,为什么凌国的皇帝那么的宠爱我娘,却莫名其妙的把她打入冷宫么?

    我把头倚在了渺的肩上,朝着霜看了过去,我不想称呼那个人为爹,他那么对待我娘,又把我丢出来,让人卖掉,他,根本就不配当我爹。

    查了,老宫人们都说,当时,陛下一口咬定,你是鸢妃娘娘跟别人生的野种,不可能是他的儿子……但是,就现在看来,你的长相,跟他至少有八分的相似,不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霜叹了口气,看样子,对这件事,也是很想不通,“听说,把你娘关进冷宫的第二日,陛下就下了诏书,广选后宫……一口气纳了二十几个妃子不说,还在一个月后,封了其中一人为后,也就是司徒亦的母后。”

    司徒亦?太子殿下?!

    我听出霜的话里面的不对,忙伸手止住了他,问询出声,“如果,他娘亲是在我娘亲被贬黜之后,才被宠爱的话,他,不应该比我还小三四岁的么?可是,他,他少说都有十七八岁了罢?!怎么可能!”

    司徒亦被接回皇宫的时候,就已经七岁了,陛下说,是他在征讨西岳国的时候,醉酒犯下的过错,因着战事繁杂,一直放在皇宫外边寄养着。

    霜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蓦地,瞪大了眼睛,“渊儿,你是说……”

    那个狗屁皇帝,根本就是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对我娘亲始乱终弃了!

    我从来没这么愤怒过,一个人,可以无耻,但是,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他对别的女人动了心,那是他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污蔑我娘亲,来实现他那见不得人的目的!我娘亲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飞鸟尽,良弓藏么?他的天下稳固了,帮他打下江山的,我的娘亲,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么?!

    噗——

    我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气血翻涌,便是一口腥味涌上了喉咙,恶心不过,便一张嘴吐了出来,黑色的血,呵,我竟是忘了,我的身子里面,还是有毒没有解的,动不得气……

    小离儿!

    渊儿!

    离!

    渊离!

    我能听到他们说话,可是,我却没有力气回应,我不想死,不,应该说,我不能死……我才刚刚弄清楚了娘亲的冤屈,我还没来得及,帮她洗清……

    摇,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渺心急的声音,我感觉的到,他带着凉意的手,正紧紧的抱着我,他,在担心,他,也不想我死。

    摇!你倒是说话啊你!别的不提,好歹,先保住他的性命啊!

    霜的声音,已经因为着急而带出了一丝沙哑,他在抓着我的左手,捏紧很紧,我却是感觉不到半点儿的疼。

    现在,毒已经压制不住了,要放,至少得放掉他九成的血,才能保证不会害了他的性命……可是,放掉九成血的话,他怕是也活不了的……

    摇给我把了脉,神色有些凝重的抬起头来,“眼下,或许只能拼的一试……看能不能用欢好的法子,让他把身子里的毒,过到别人身上了……”

    “我来!”

    听了摇的话,西陵想都不想的站起了身来,要从渺的怀里抱我过去。

    “你不行!”

    摇一把攥住西陵的手腕,把他挡了开来,“你的身子里面,已经有三成的毒了,且不说,再多,连你也得没命,以离现在的身子,万一,沉积在你身子里面的毒逆流,怎么办?!”

    “我来罢!”

    渺想都不想的抱着我起身,快步朝着我的房间走去,“小离儿说过,他不希望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碰他的身子,我不希望,他好不容易被救了过来,又寻死觅活的又哭又闹!从那日的情景来看,他,应是能接受的了跟我欢好的……”

    渺,不要,你,你也会中毒的,我不能害你。

    我张嘴,想说话,却是发现,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想掐渺的手臂,让他停下脚步,也用不上半点儿的力气。

    小离儿,你这个笨蛋,不准再妄想反抗了。

    渺把我放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去掉了我身上衣袍,低头,吻上了我眉心,“你也不想想,要是你死了,我,还能独活么?与其等着你死了,我再殉情,倒不如拼上一试,说不定,我们可以不用死,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呢?”

    没有任何前戏,渺便把身子径直刺了进来,但是,我却觉得,此时的他,异常温柔,他在笑着,美得宛若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只一眼,便让我沉迷其中,再难自拔,“渺,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离儿。

    渺在我的耳边低声呢喃,声音温软的,像这初春的暖阳,“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相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

    渺,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

    承受这渺的一次次冲撞,我感觉我的眼泪在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灌满了耳廓,又滴到了枕头上,我曾以为,自己会是个专情的人,只爱着西陵一个,便足以一生,可是,现在……他们,我却是一个都舍不得放手……

    小离儿,我不贪心,我只要,分一点点你的眷顾,我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

    渺突然吻上了我的唇,猛的动作了几下,在我的身子里面,倾泻了出来,“不羡鸳鸯不羡仙。”

    渺,张嘴!

    摇把早就捏在手里的一枚丹药给渺塞进了嘴里,然后,一抬他的下巴,帮他咽了下去,伸手,摸上了我的脉搏,“这,怎得……还有三成?!”

    莫不是因为……我修行的,是属阴的内功?我跟上官西陵,好似,也就只有这个是不同了罢?

    渺虽然没有像西陵那般的吐污血出来,脸色,却是很不好看,仰面躺在床上,连身子都顾不得擦拭,就运起内功,开始压制过到他身子里面去的毒来,“小离儿现在,身子里面剩的三成毒,用药,能压制的住么?”

    怕是不行的。

    摇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拔出来几根银针,扎在了我的胸口,帮我护住了心脉,“如果只余下一成的话,还可以试试,三成,太多了……离,我来跟你……可以么……”

    摇,你修行的内功,也是属阴的,再说,稍后,还得由你来用银针放血疗毒,还是我来罢。

    没有半点儿的商量口气,霜伸手按住了摇的肩膀,先他一步上了床榻,“渊儿,别怪我……若是,你觉得接受不了的话,就闭上眼睛,把我想象成事西陵罢……”

    听了霜的话,我只觉得心微微颤抖了一下,“霜,你就是你,不是别人,来罢,我不会闭上眼睛的,我……会好好的看清楚你……把你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解毒之法

    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快活,我只知,霜在我的身子里面驰骋,我抓住身下的被单,尽量让自己迎合他的冲撞。

    许久,许久,霜突然把自己的身子撤了出去,把汁液倾泻在被单上面,然后,疲惫的向后靠,倚了床柱,从摇的手里接了一粒药过去,塞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摇,去给渊儿把脉看看,如何了。

    霜大口的喘着气,运起内功压抑自己身子里面毒,却还是不忘嘱咐摇来看我的情况,“能用药压制了么?”

    太好了!只剩下了半成都不到!

    摇给我把过脉之后,欣喜的喊出声来,忙不迭的从衣袖里取了一个小瓶出来,扶了我起身,给我喂进了嘴里,“来,离,把这个喝了,把这个喝了你就没事了!”

    真的?

    听摇说我没事了,渺,霜和西陵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围拢到了我的身边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这几日来,一直泛着青的嘴唇,慢慢的恢复了粉色,竟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们……都确定要用银针放血来祛毒?

    扶着我躺回了床上,又给我盖了毯子,摇才站直了身子,看向了渺,霜和西陵,“放血祛毒的话,依着你们身子里面,中毒的程度不同,可是要少则一月,多达半年,不能自如的运用内功的……你们,想好了?”

    放血罢,我不想跟渊离之外的人,做那样的事情。

    西陵最先点头,让我忍不住感动莫名,在别绪楼的时候,他是身不由己,我只要,他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我答应了小离儿,只要他能满足我,就不再寻旁人欢好,不能食言。

    渺扯过了一条毯子,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迹,起身下了床,内衣和中衣都不曾穿,只给自己裹了一件外袍,“你准备一下必须吧,我先去冲个澡。”

    我也答应了。

    霜莞尔一笑,也下了床,套了一件袍子在身上,跟着渺出了门去,“渊儿累坏了,你用水帮他擦洗一下身子罢,不然,怕是睡不好的。”

    摇,你去准备罢,我来帮他收拾。

    西陵的眸子里尽是疼惜,低头,轻轻的吻了吻我的手背,像是怕用的力气大了,会弄坏我一般,“渊离,乖乖等着,我去拿水来。”

    长玉,准备温水和布巾。

    摇伸手把西陵按回床榻,朝着门口吩咐了一句,“你留这里照顾离罢,不要乱走动了,他怕一个人待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罢,摇便移步出了门去。

    西陵,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花心了?

    我动了动身子,拿着西陵的大腿当了枕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我……”

    只要你觉得开心,怎样都好,渊离。

    西陵浅笑着环住了我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只要你一句愿意,哪怕,以后,我们要回祁国去,我也可以答应你,带上他们一起,在我看来,这世上,绝没有什么东西,是比你更珍贵的,渊离,你是我的宝贝,我愿意用一辈子,用我的命,我的一切来守护的宝贝,明白么?”

    西陵也是我的宝贝,一辈子都不放手的宝贝。

    我把头往西陵的怀里拱了拱,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人宠着的感觉,可真好,“西陵,有了你,好像,那些让我愤怒的事,悲伤的事,也,不那么重要了呢……等有一天,救出了我娘亲,我就想方设法的把渺,霜和摇都拐去祁国!气死凌国皇帝那个没良心的老混蛋!”

    渊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门外,传来了霜的责备,他已洗了一身清爽,换好了衣裳,走进来时,依旧是带了满屋的兰花香味,“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我们,可就都要被安上叛国的罪名了。”

    哦。

    听了霜的话,我不禁有些微微失望,我还当,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来的,没想到,我在他的心里,竟是连凌国的那个混蛋皇帝都不如,看来,是我自恃太高了,我,只在西陵的心里,才是无可替代的宝贝。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渊儿。

    见我不高兴了,霜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移步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有个词,叫落人口实,听过没?”

    恩?

    我有些没听明白霜的意思,什么叫可以做,什么叫不能说,那他到底是说愿意陪我走,还是不愿意呢?

    渊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了么?

    霜突然抱紧了我,用力的吻上了我的唇,“我到底该说你什么才好,渊儿?你这样的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

    霜,我是不是很笨?

    许是跟霜有过了欢好,此时被他吻了唇,我也没有觉得别扭。

    恩,笨,很笨,笨的让我不放心丢下你,笨的让我觉得,只你一个人,会活不下去。

    霜轻轻的揉了揉我脑后的发,低头啄了啄我的眉心,“渊儿,答应我,刚刚的话,不会再说了,好么?”

    为什么呢?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霜为什么明明愿意跟着我走,却要这么一再嘱咐我,不可以说出来呢?被人听了去,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有心人,没心人的,人,还有没心的么?

    霜,你跟他说的这些,太深奥了,他听不懂,他现在的记忆,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西陵笑了笑,把我从霜的怀里接了回去,放在了膝上,“渊离,霜的意思是说,你刚刚说的话,如果被坏人听了去,告诉那个坏蛋皇帝,就会防范我们了,到时候,他把你娘亲关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藏起来,我们就没办法救她了……恩,还有,如果让那个坏蛋皇帝知道,渺,霜和摇背地里帮着你的,他们就会很危险了,明白么?”

    坏人?!在,在哪里!

    听了西陵的话,我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呐,这,这院子,不是渺,霜和摇的家么?怎么,怎么会有坏人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坏人在哪里,才要小心啊,如果知道的话,不就让人抓起来了么?

    西陵笑着拿开我手,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所以,渊离要记住了,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恩?”

    恩!

    我忙不迭的点头,紧张的抱紧了西陵的腰身,“西,西陵,那,那你们快些把坏人抓出来好不好?我,我怕……”

    会的,会尽快抓出来的,别怕。

    西陵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伸手扯了毯子过来,把我裹了起来,“摇不是给了你一个叫长白的近侍么?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会保护你的。”

    他,很厉害么?

    我缩了缩身子,犹有些不放心的问询出声,长白,唔,我一共也没见过他几次,我怎么知道,他厉害不厉害,能不能保护的了我?

    我试过他的身手,比渺差不多少,恩,渺可以能把你洒向他的水,瞬间变成冰凌,你记得的罢?

    见长玉端了水和布巾进来,西陵把我放在了床上,身手去接了过来,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拈了布巾,在水里湿透,再拧得半干,扯了我身上的毯子下来,开始给我擦洗,“长白虽然达不到,把水变成冰凌那样,但,让那水,在靠近你之前,被打散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西陵,那时,你不是睡了么?你怎知道,渺能把水滴变成冰凌呢?

    我已经习惯了西陵帮我擦身子,自是理所当然的伸了手臂给他,不过,对他知道,渺能把水变成冰凌这件事儿,我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摇告诉我的,说是你跟渺和霜打水仗,结果他们都不会玩儿,一个把你洒过去的水变成了冰凌,掉进了池子里,一个把你洒过去的水变成了水气,给你都惹不高兴了,要不跟人家玩了。

    西陵一边给我擦着身子,一边笑着应我,“你啊,也不小的人了,不能总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我们是不会觉得怎么样的,但是,让外人看了去的话,可是要笑话你的。”

    那……我只见你们,不见外人,不就好了么……

    由着西陵给我擦洗完身子,我便钻进了毯子里面,把自己裹成了一条蚕虫,“有你们陪着我,我就已经足够开心了,有没有别人,都没关系!”

    那改日,让渺去学着煮饭,让霜去学着洗衣服,让摇去学着赚钱养活你,我去学着写故事,好讲给你听。

    西陵笑着把手里的布巾丢回了木盆里,把床榻上的一条弄脏了的毯子扯过去,随意的卷了一下,丢在地上,“至于你嘛,不用学太多,就学着收拾屋子好了。”

    那……再加几个人,做这些杂事吧……我,不要学……

    一听让我做家务,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算是在别绪楼的时候,这些事儿,也是由那些过了气儿,没人指名的小倌们做的,我哪里会?唔,我印象里,我会做的,最算得上是家务的一件事儿,就是……摆筷子……盛饭,都是西陵盛的,因为,怕我烫到手……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痛

    刚刚还说,只要我们几人就够了,这么快,就改口?

    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便见得他穿了一身用金丝绣了彼岸花的紫袍,出现在了那里,细想来,我还真真是未见过他穿成过这个样子,唔,怎么说呢,这颜色,还真真是适合他这妖孽般的气质,让人只一看,就移不开眼,“小离儿,你是怕我煮的饭,不能吃么?”

    一个连粥都盛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煮的了饭。

    我抿了抿唇角,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下里却是想着,一个如他这般美好的人,若是弄得一身烟火色,该是多么可惜的事情。

    小离儿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渺缓步走到了床边,浅笑着坐了下来,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故意加重了“能力”二字,分明是就是若有所指,直惹得我本能的脸红了起来。

    你,你……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我学不会做家务!

    我红着脸低下头,渺的“能力”,我怎么可能质疑,他调情的手段之高,我……又不是没试过。

    小离儿,你真是可爱,让我怎么看,都只觉得爱不释手。

    渺深深的吸了口气,扯了扯我身上的袍子,给我好好的盖了,不让我把自己缠成个蚕虫的样子,“你也累坏了,睡一会儿罢,我们,许是要晚膳的时候才能回来的,别怕,我把长洛也留下护着你。”

    不知是真的因为累坏了,还是因为渺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让我觉得安心,我点了头,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长白。

    我揉着眼睛,用毯子裹了身子爬起来,刚刚,西陵帮我擦洗完了身子,并没有给我穿里衣和绸裤,所以……之前,我是光着身子睡的。

    主子,长白在。

    长白应声而入,一丝不苟的行礼,垂着头不看我,以免引来我的尴尬,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不错的近侍人选,守礼,恭顺,会武技,不逾越。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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