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作者:渊离

    第64节

    何日见许兮

    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

    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

    使我沦亡

    琴音飘渺,我忍不住轻声随着他的琴音唱起了那首我背了许久都未背过词,却在这一刻,突然词句在脑海里明澈了起来的歌,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泪来,西陵说,这首琴曲,他为我所弹,那,这支歌,我是我给他的回应。

    四周好像突然便静了下来,不过,于我,这已不重要。

    琴音落,歌声止,我四下观望,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像是呆立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像是冬眠的仓鼠般的变缓变轻了,这……难道是我唱的太难听了,把人都给吓坏了?反正,肯定不是被西陵的琴音给吓坏了的!

    啪啪啪——

    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响起了第一声掌声,紧接着,人们便似被传染了般得,疯了般得拍起了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台子上的西陵,都是我不好,擅自做主的唱了歌,不知道,我这么一捣乱,会不会让旁人觉得不公平,取消了他的资格去?

    便是取消,能得你这一曲妙音,也是我赚到了。

    西陵已经从琴案前缓缓的站了起来,浅笑着张了张嘴,用唇语跟我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十块牌子

    公子技艺非凡,在下佩服。

    得闻此曲,三生有幸。

    此音只该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公子才华横溢,在下好生羡慕。

    在下苦练琴艺十余年,竟不知琴曲该是这般的绝妙,以后若有机缘,还望公子能不吝赐教。

    今日闻得公子一曲,虽死无憾。

    ……

    之前台子上弹琴的人,一个个的站起身来,有男子,亦有女子,都是各自抱了自己的琴,缓步走到了西陵的身边,恭敬的朝他行礼后,安静的从台子旁边的台阶离开,有的,带着满足的笑容,有的,眼角带着泪痕,有的,满脸思索,仿佛若有所悟,除了……一个让我很是不喜的,赖在台子上不走的女人!

    公子弹得是凤求凰,与公子相贺的却是男子,看样子,是还未寻到心仪之人了,不知,小女子可能有幸,做你所求的那只凰?

    那不要脸的女人在行了认输的礼之后,在西陵的身边站定了下来,温婉的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把目光落到了西陵的身上,“小女子宫嫣儿,出身宫家,虽不是嫡女,却也是在家中极讨爹爹喜欢的,三岁开始读圣贤之书,于今,已是过了十三个年头……公子若是点头,小女子便可去跟爹爹说上一声,招赘公子入门,自此富贵荣华不尽,衣食住行无忧,公子更可有工夫钻研琴艺,使之更上层楼……”

    君子不夺人之美,小姐这般巧舌如簧的欲横刀夺爱,岂不是自贱做小人?

    之前那个弹了梅花落,起身离开时却未发一言,夜天音说是名唤司马兰的人,听了这女子的话之后,却是意外的站住了脚,回转身,满脸怒意的斥责道,“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是跟你一般的贪慕虚荣!出身四大世家,就了不起了么!”

    至少,比你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杂种要强上百倍!

    司马兰的话,顿时激怒了宫嫣儿,之前温婉娴雅的大家小姐,眨眼儿的工夫,便成了出门儿的巡海夜叉,“来人!给本小姐好好儿教训一下儿这丧家之犬!打个半死就好,打死了人,可是犯了律法的!”

    天音,我讨厌那个女人,但,现在却不适合让她死,怎么办呢?

    若不是不能暴露身份,我真真想冲上台子去抽那讨厌的女人几个大嘴巴,竟敢肖想我的西陵,还仗着宫家人的身份,这般无法无天欺压良善,这不是打我这个帝王的脸么?若每个四大世家的子弟,都如她这般,罗羽的百姓,还如何生活!

    先让她闭嘴,不要扰了比赛,再让宫家的家主把她下嫁到寻常百姓家为妾,主子意下如何?

    夜天音稍稍一想,又眯了眼睛,细细的看了看那站在台上耀武扬威的宫嫣儿,把她认了个清楚,才又回了头来,跟我征询意见道,“主子想不让人知晓身份的要那琴,总归还是要继续参加比试的……”

    就依你说的办,哦,对了,也顺道儿保护一下那个人,不要让他当真挨了打去,他终究是为了帮西陵,才招惹了那女人的,咱不能不义。

    我是很小气,抠门儿,怕麻烦不假,可也得是分什么时候,尤其是,恩,就单凭他不怕招惹麻烦,维护西陵这一点儿,就让我生不出半点儿讨厌他的念头,“若是可以,便使些法子,让他回了司马家去罢,他这么一个人,断没有必要,去为那些老狐狸失败的阴谋诡计当牺牲品。”

    主子莫不是看上了他罢?若是主子当真看上了,今儿晚上,就把他带回去如何?看他走路的姿势,应是,还不曾伺候过人的……

    夜天音翘了翘唇角,酸溜溜的调侃了我一句,见我的目光只停留在西陵的身上,看都未再多看那人一眼,便收了声,吐了吐舌头,纵身而起,踩着台下看热闹的人肩膀,飞身上了台子,一脸坏笑的捉住了那个宫嫣儿准备放到西陵肩膀上的手,“嫣儿姑娘这般心仪我家兄长,本是好事,只可惜……夜家从无外嫁之女,更无外赘之子,不若,就由天音来做个好人,帮你把这事儿禀明了我家族长去,让他命人备齐了彩礼,明日,最迟后日,上宫家去提亲?”

    你,你,你是夜天音!

    那个宫嫣儿先是一愣,本能的抬头,看向了夜天音,片刻之后,惊恐万分的往后拽起了自己的手,“他,他是,是你兄,兄长?!不!不要!你,你放开我!”

    嫣儿姑娘这般疏远作甚?待我家族长命人前去提亲之后,你就是夜家人了,恩,也就是天音的嫂嫂了……夜家的规矩,嫣儿姑娘自幼有先生教训,想必也是知道的……

    夜天音并不给这个宫嫣儿机会把手抽回去,那跟着宫嫣儿来的侍卫们,原本是打算动手揍司马兰的那些人,在见了这样的情景之后,也僵在了原地,不敢往前挪半步,“嫣儿姑娘怕得什么?夜家又不是火坑……啧啧,已经许久都没有人自愿嫁进夜家来了,恩,若是让我家族长知道了,嫣儿姑娘这般的妙人儿自愿想嫁进夜家来,怕是,会高兴的睡不着觉了才是……”

    不!我不嫁!你,你放开我!

    宫嫣儿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看那样子,真是后悔的死得心都有了,“我,我要回家,你,你放,放手!你,你要多少银子补偿,我,我都会让我家爹爹给你,你,你不要让人来,来我家提亲,我,我不要嫁到夜家去!那,那个,还,还是刚刚给,给他唱和的男子更,更适合他,我,我……”

    这般解气的事儿,我原本该看着很是开心的,可,不知为什么,只看着夜天音那样若无其事的抓着宫嫣儿的手,我就忍不住心里莫名的不舒服,那女人,可真没用,怎不把手抽回去!真真想给她连腕子都砍了去才好!

    天音,别闹,我对她没兴趣。

    西陵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来身来,走近夜天音的身边,像是极其随意的捉住了他的手腕,不知跟他说了什么。

    紧接着,便见夜天音忙不迭松开了那个宫嫣儿的手,扭头,看了看我,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帕子,像是给我看般得,使劲儿的擦起了自己的手来,冲着那个宫嫣儿的态度,也是突然变得恶劣了起来,“还不快滚!”

    宫嫣儿如蒙大赦的撒腿就跑,惹得台子下面,本就对她鄙夷至极的人们一阵哄笑,西陵又摸了摸那还放在琴案上的琴,转头看向了那个胖胖的中年人,朝着他伸出了手,“这一场,该是我赢了罢?”

    是,是公子赢,赢了!

    胖胖的中年人忙不迭的从身后的一个小台子上取了画了琴的牌子,紧张的捧到了西陵的面前,双腿打颤的递了过去,“这,这块牌子,是,是公子的!”

    恩。

    西陵接了牌子,装进衣袖,便转身下了台子,回来我身边时,已经不知去什么地方,换了衣裳和面具,衣裳虽还是红色,样式,却是跟出门儿的时候相比,简单了许多。

    你怎换衣裳了?去哪儿换的?

    我伸手让西陵把我接回了怀里,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使劲儿闻了闻,唔,依旧是他身上常有的香味儿,不是换了旁人的衣裳。

    那泼妇身上的香粉味道染到我身上了,你对味道向来敏感,我怕你闻了不舒服,就去马车那边换了一件备着的。

    西陵浅笑着低头,隔着面具,啄了啄我的额角,柔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背不过那首词的么?今天,怎突然就能唱出来了?”

    许是以前时候,我总也明白不了那歌里的意思的关系罢,刚刚,一听了那曲子,便不自觉的跟着唱了出来。

    我把头往西陵的怀里拱了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连之前,看夜天音抓那个女人的手,所产生的不快,也一并烟消云散了,“还差九块牌子,我们就把那琴抱回去了,你愿意听,以后,我便天天唱给你听!”

    因着琴艺的比试,夜天音的出现,给了那些“身份高贵”的人颜色,后面的比试,就比之前的时候,要和谐的多了,剩下的九场比赛里,我拿到了棋艺和跳舞的牌子,唔,虽然,下棋的时候,最后跟我对弈的司马兰输了之后,凑近了我的面前,跟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西陵有些不高兴,但,恩,总归还是我赢了。

    西陵拔了武技的头筹,霜赢了书法,长白赢了厨艺,夜天音为了哄我高兴,不但赢了诗词和驯兽,更是连自己养的王蛊都拿了出来,帮我赢了斗蛊的牌子,唔,还有长卿,我一直都不知道,他还是这般的深藏不露,除了医术不错之外,还画得一手好画!他画得美人拈花图,那背对众人手里掐着一朵芍药的美人,竟是逼真的大半夜里,引来了几十只蝴蝶立于纸上,扇着翅膀,不肯离去!

    如此,十块牌子便是都集齐了!快去,快去把焦尾换回来!

    我把十块牌子和银票从几个人的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把银票交给长白,作为我的私房钱保管,又把那十块牌子,一股脑儿的都塞给了西陵,让他去换琴回来,“莫要等的晚了,那炫宝的人不认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余兴节目

    不知是畏惧夜家的权势,还是那炫宝人当真是个守信用的人,不多时候,西陵便捧着琴回来了,恩,还是以前用来装那琴的盒子,连锁都擦得干干净净,半点儿锈迹没有,若不是当真知道,上次见到它距今,已经十几年了,我还真真是感觉不出来,它曾经落入过旁人手里去。

    可以走了。

    西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琴,又抬头看了看被霜抱在怀里的我,半点儿犹豫也无的把装琴的盒子塞给了我的怀里抱着,把我接了过去,动手帮我拢了拢斗篷,“等急了罢?冷不冷?”

    不冷!咱们还去哪里玩儿?

    我摸了摸装琴的盒子,好好的抱紧了在怀里,唔,灯街也逛完了,比试也结束了,看这时辰,回去的话,貌似还有些早了点儿,而且,恩,这一直都有人抱着,背着,我也没觉得累,“难得一次出来……”

    我没说要回去,我只是怕你冷了,又染了风寒。

    西陵笑着摇了摇头,拿自己的斗篷连我带装琴的盒子一并裹进了怀里,“我还给你安排了别的,一会儿,你看了,定会喜欢。”

    虽然知道,这花灯是用来给夜宫民院的人捞的,我还是缠着霜在河岸边给我买了许多的河灯,然后,让长白给我去给我寻了一支女子画眉的笔来,不让任何人看的在条子上写起了愿望来,准备一下子放个够!

    不着急,慢慢放,我们不偷看。

    霜笑着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浅笑着看我在那上百只花灯中间穿来穿去的忙活,不时的帮我递长白新用佩剑削好的画眉的笔过来给我,“若是还觉得没放够,我便跟长卿再给你多买一些来。”

    民院的人捞了我放的这许多灯上来,不知得有多恨你。

    我忙活着把最后一盏灯里面的许愿都放好,便招手让他们来跟我一起放,唔,也是霜细心,让人给我寻的这处放河灯的地方本是一个小桥口,寻常里,都是有人摆着摊子挡着的,今儿个,他使了几两银子给那摆摊子的人,这地方,就变成了我的,“不准看我里面写的许愿,不然,可就不灵了!”

    连着夜天音也加上,六个人放了半天,才把所有的河灯都推进了水里,我有些玩儿的够了,便缠着西陵抱,是他说有会让我喜欢的东西要给我看的,可,我现在河灯都放完了,也不见他拿出来,真真是让我猜不出来,他这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

    不放了?

    西陵笑着把我抱起来,扯了我斗篷的帽子,把我整个儿脑袋都盖住,“那,从现在开始,闭眼,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我的不叫你,就不要睁开,怎么样?”

    虽然,我猜不到西陵是要有什么心思,可,继他在祁国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对他,我已经有了十成十的信任,他伤害什么人,也不会伤害我,哪怕,那个被伤害的人,是他自己,也无差。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西陵先是抱着我走了一会儿,然后,上了马,马疾行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才停了下来,唔,以德伊勒的脚程来算,这个时候,我们该是已经在城外的什么地方了……马停下来之后,西陵抱着我跳了下来,上了一个有些晃的东西,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船,由着这东西晃的几下来看,霜他们,也是跟着一并来了,当然,不包括那些帮我们拎东西的小厮。

    还不行么,西陵?

    我被西陵抱在怀里,在软垫上坐了下来,感觉着船很稳当的行驶了起来,唔,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西陵到底是要给我什么惊喜。

    等我数完十个数,你就可以睁眼了。

    西陵心情极好的笑着,开始数数,四下里,好像有不少人在走动着忙活,我的好奇心被一勾再勾,恨不能马上就睁开眼来看个究竟,可,西陵却是十足了解我的性子,伸了一只手出来,捂了我的眼睛,让我没法看到外边的情景,终于,熬到了十个数都数完了,西陵才凑近了我的耳边说了一句,“喏,现在,可以睁眼了。”

    入眼,是一片湖,湖上飘着上千个河灯,远的,近的,大的,小的,亮着各种颜色的光彩,美得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西陵,这,这……

    我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来,才看到了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极大的画舫,而这画舫,现在,却是刚刚好处于所有的河灯的中间,“这也太漂亮了!”

    这是我能搜集到的,所有样子的河灯。

    西陵也站起了身来,走来我的身后,小心的抱住了我,以免我一个不小心,掉下了湖里去,“这里是城外的罗湖,这画舫,是霜去让人弄来的,长白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点心和酒水……原本,这画舫上是有不少人伺候的,我嫌那些人扰兴,便把他们都赶下去放河灯了,现在,这画舫上,就咱们五个人。”

    五个人?夜天音呢?

    我环视了一圈,见长卿也是在的,便猜到了,定然是跟了我们一晚上的夜天音没在,唔,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人家难得出来玩儿的,结果,竟只剩下了伺候我,给我处理麻烦,“他没跟来?”

    他去做答应你的事儿了。

    西陵应了一句,调子里,有些带着酸味儿,“之前,他不是答应了你,要想法子让那个女人嫁去小户人家当妾的么?哦,对了,还有你特意吩咐的,想法子让那个司马兰回去司马家的事儿……”

    你吃醋了?

    我仰起头,看了看西陵,兴奋的勾起了唇角,我还真是想要看着他吃醋来着,唔,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吃醋呢!从在别绪楼开始,他便是从来都不拘着我跟旁人接近,到了雪院,对渺他们跟我同眠共枕的事儿不做评说,现如今,成了罗羽的王后了,更是成了旁人恭维的标杆儿,什么大度啊,识礼啊,不争宠啊……反正,我就是想要看他为了我吃醋!

    我不过是去台子上面比试的个工夫,眼珠子都不曾离开你的身上,你就给我闹出这许多的事儿来,难道,不该吃醋?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咬上了我的耳垂,“你是不是以为隔得远了,我就看不到你的反应了?夜天音抓那个女人的手的时候,你觉得不痛快了罢?什么时候看上了他的?还有,那个司马兰,以前时候,你该是见都没见过他的罢?人家不过是弹了个曲子给你听,又多看了你几眼,你就又打听人家身份,又要赦免人家了?是不是打算着,再过几天,就一道圣旨下去,把他召进了宫来放在身边儿服侍,恩?”

    没,没有,你,你可别,别冤枉我!那个司马兰,我,我只是觉得他好生熟悉,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省得有,有危险的人混,混进罗羽来,给,给咱们惹麻烦!我,我让天音去想法子给他送回司马家去,也,也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只是倒了霉,被人当成了……恩,西陵,轻,轻点儿,你,你咬疼我了,我,我当真是没有念头,要把他给弄进宫里的……

    耳垂上传来的酥麻,弄得我全身都失了力气,只能乖乖的瘫软在了西陵的怀里,由着他上下其手,“天,天音,你,你不觉得,他,他有些像什么我们认识的人么?我,我只是本能的,本能的便把对那人的态度,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罢,罢了,没,没你想,想得那样,啊,那,那里不,不行,不,不要摸,唔,恩——”

    从未试过在露天里做这种事儿,这乍一试了,只让我觉得兴奋的不行,虽然,西陵这坏东西怕我着凉,只把我的亵裤退下来了一半儿,但,这种怕被人发现和身处野外的刺激,却是让我紧张的本能缩紧了身子,这般一来……自然是要比在宫里我寝殿里的时候,要有趣儿的多了……

    我安排的这余兴节目,你可喜欢?

    吃饱了的西陵,身上散发着丝丝妖娆的气息,抱着我的手,也因为之前的所谓为,而随着尚未全然平稳下来的呼吸一起一伏,“若不是这天还冷着,定然,还能更好玩儿来着,恩,等到了夏天,我就把你都扒光了,放到铺在画舫地面的毯子上,从头到脚,都吃个遍,唔……”

    你,你这不要脸的坏人!不准说!不准说!

    我忙不迭的捂住了西陵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这个坏东西,专挑会让我浮想联翩的事儿说,这般一来,我刚刚才纾解了的身子,便又有感觉了起来,“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也不怕人笑话!”

    看你说的,跟真的似的。

    西陵从自己的嘴上拿下我的手,伸了舌头出来,轻轻的舔起了我的手指来,那痒痒的感觉,和他那专注的,勾人的表情,只一眼看过去,就让我失了冷静,“刚才,是什么人一直在跟我求,让我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再深一点的?”

    为,为了罚你,我,我决定,让,让你再,再跟我做一次刚,刚才的事。

    我没骨气的松了口,捉了西陵的手,抚上了我已经抬起了头来的冲动,“不,不准跟刚才那般的,逗,逗我,让我自己说,想,想要你怎,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笛声

    跟西陵又闹腾了一回,快活是快活,我却是彻底的没了力气,只能由着他抱着,手指都不想动了,西陵这坏人明显是早有准备,双手一抄,把我横抱起来,进了画舫里面的一间单室里擦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才又抱着我回了外边,此时,湖面上的的河灯倒是已经都烧干了油,一盏盏的陆续灭掉了。

    酒菜都做好了!可以净手准备吃宵夜了!

    霜从画舫二楼的窗子探出了头来,跟我俩招呼了一声,“渊儿,你是想在里面吃,还是外边?”

    在屋子里面吃有什么意思?还是端出来罢!

    我有些小心虚的应了一声,才是明白,为什么刚刚我和西陵在外边“偷腥儿”的时候,会没人来打搅,原来,是这个狡猾的家伙,把旁人都指使去做事了!

    几个人一起忙活,很快,便在船的外边摆好了席面,瓜果零嘴儿,各色点心,十几道小凉菜,酒茶齐全,连灯也点亮了起来。

    西陵,我想听你弹琴。

    我抓了零嘴儿在手里,一边往肚子里塞,一边看向了西陵,刚刚隔得那般远的听,虽也是极好,却感觉不如离得近的时候,现如今,琴已经到了我们手里,那还不是得我想怎么听,就怎么听,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

    好。

    西陵点头答应了一声,便自身边取了装琴的盒子,打开来,将琴抱了出来,放到了长白给他搬来的琴案上,“想听什么?”

    阳春白雪。

    我稍稍想了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去,看向了西陵,唔,好罢,我承认,我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有些失了斯文,可,我一直都是这样儿的,他们也都习惯了,“太快的曲子,会耽误我吃东西,还是慢点儿的好些。”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西陵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倒是霜,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自一旁,拿了他的那支绿色的萧起来,应和起了西陵弹的琴曲,恩,以前,我好像听过摇用萧吹曲子来着,霜……可是从来都未听过,哎,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他们两人交手的时候,是摇拿了萧做武器的,瞧我这记性!

    已经是春末,虽到了晚上,会有些凉气,可四下里染了许多的炭炉,倒也不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于是,我就懒懒的躺在了狐狸皮的毯子上,吃着,喝着,玩儿着,躺得累了,就打个滚,换个姿势,唔……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嘛!上朝批奏折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等到了天阳节,就跟西陵要个孩子,然后,让西陵好好儿的把他培养成当皇帝的材料,再然后,就让位给那孩子,这样一来,我就有闲暇过我的清闲日子了!以后,就跟我的西陵他们,吃饱了睡,睡醒了玩儿,玩儿够了……唔,我是不可能玩儿够的,只是,有可能找不到新的玩法儿罢了……他们都是这般聪明的人,定然,能不停的给我想出好玩儿的事儿来!

    远处的湖面上,突然传来了清扬的笛音,吹的,是我小的时候,纳兰齐经常用树叶吹给我听的曲子,好像是叫……唔,名字忘记了,反正,就是很好听就是了……

    那边好像有人。

    我本能的打了个滚,看向了笛声响起的地方,可是,湖面上的河灯都已经彻底的熄了火,只剩下了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咱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一片黑糊糊的,有什么好看?你不是最怕黑么?

    霜顺着我看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拎了一串从祁国的南地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葡萄,掐了一颗下来,剥了皮,喂进了我的嘴里,“下回,我让人把这湖整个儿都围起来,除了咱们,谁都不让进来。”

    这是凌国的民谣,大晚上的,有人在这种地方用笛子吹奏,你不觉得,有些太奇怪了么?

    我张嘴接了霜喂给我的葡萄,唔,真甜,寻常里八九月份才会出产的东西,现在竟也能尝到,可真是解馋,“我想过去看看那吹这曲子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唔,我知道,你是怕我遇上危险,这不是有你们么……你们这三个,武技都好得很的不是?有防备的照顾我自己,还能让我遇上了危险不成?”

    跟船夫说一声,往那边去罢。

    西陵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颇有些无奈的戳了戳我的额头,“但凡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你若是不肯让他去看一看,摸一摸,他定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去,指不定,还得偷偷儿的瞒着咱们跑出来,去寻个究竟,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去了来的安全。”

    你总这般的惯着他,可如何得了!

    霜嘴上说着教训西陵的话,身子却是循着西陵说的从软垫上了起了来,拧身往画舫的后面走去。

    没什么不得了的,我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着要惯着他一辈子来着,只是不想,总有人会不时的横生枝节那么一下儿,让他从原本只该被我金屋藏娇我宝贝,成了罗羽的帝王,几次三番的打乱了我的计划。

    西陵勾唇一笑,有些失落,有些无奈,“若不是他也看上了你们,我还真真是不甘心跟你们分享他,啧,这辈子有了经验,下辈子,我定然得更好的把他给藏着,让旁人谁都见不上,那样,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呸你个不要脸的!吃独食,当心遭雷劈!

    霜半点儿形象也无的回头看了西陵一眼,佯装生气的冲着湖面儿唾了一口,便继续往画舫的后面走去,“你最好祈祷着能比我晚死,不然,当心我让人把你的尸体从坟里刨出来,让你没法儿跟渊儿合葬,看你下辈子还怎么找得到他!”

    画舫朝着笛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行进,稳得没有半点儿摇晃,渐渐的近了,我才见着,那一边儿慢慢的显露出了点点火光,唔,好像是有不少人在那里聚会,玩儿的正是热闹,连我们已经在靠近了,都未发现,那笛声……正是那里面坐在树杈上的一个人吹出来的……

    大半夜的,这么大一群聚在这里,该不会是妖精罢?

    我腹诽了一句,仰起头看向了西陵,跟他征询意见,“能去打个招呼什么的么?我听说,妖精都是有宝贝的,看谁顺眼了,就会送给谁……”

    你这财迷!那只是些寻常人,不是妖精!

    西陵笑着戳了戳我的脑袋,抱着我站了起来,“那些人,除了那个吹笛子的,虽都有些武技的底子,却不怎么高,便是不轨,我自己一人便能制服,你若是感兴趣,咱们就去打个招呼,只是,这画舫太大,没法儿停到没有码头的地方,咱们须得乘小船过去,或者,你抱紧了我,我抱着你踩着水面过去。”

    我不要乘小船,晃得厉害,容易晕。

    我抱紧了西陵的颈子,决定了要让他抱着我过去,我不喜欢小船,那会让我觉得很没安全感,就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了水里去,我不会凫水,怕被淹死,唔,就算会凫水,也绝不想这种时候掉进水里去,淹不死,也得冻死,“你抱我!”

    西陵抱着我,踩着水面去了那燃着火光的热闹地方,霜和长白也跟了来,只留下了不会武技的长卿一人待在船上,收拾刚刚被我们吃喝的一片狼藉的桌案和毡子。

    相请不若偶遇,既然来了,何不近前来一聚?

    本就不是打算要吓人一跳的,所以,西陵,霜和长白并没有故意掩饰落地的声响,那热闹地方的人听到了有人前来,倒也大方的很,纷纷停下了手里在做的事儿,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这里有新烤的全羊,上好的美酒,暖和的火堆,热情的朋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陵低头看了看我,见我正一副被烤得飘出了香味儿的羊肉勾得没了魂儿,恨不能闻着香味儿飘过去的样子,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答应了那说话人的邀请,抱着我走近了前去,“我们几人本在游湖,被这处的笛曲吸引了过来,若有冒犯打搅,还望见谅,长白,你去取一些瓜果零嘴儿来,顺便,把长卿也带过来。”

    长白应声而去,西陵抱着我,跟霜一起,走到了那些人围坐的篝火旁边,寻了一处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羊肉好香。

    我闻着羊肉的香味儿抬起头来,目光却是遇上了一个熟悉的人,这……这不是那个司马兰么?他怎么也在这里?!这,这是……巧合么?

    还要烤一会儿才能熟,公子稍等片刻。

    听了我的说话,司马兰浅浅一笑,把还拿在手里的笛子放在了身边,拿起了旁边的一支巨大的毛笔,从一个小桶里沾了调了香料的油,往那正烤的滋滋响着的全羊身上又抹了一遍,“山羊肉是凉性,脾胃不好的人不能多吃,这样涂了去寒的香料,多烤一会儿,就不会有事了。”

    哦,这样,那,就多烤一会儿。

    我咽了口口水,继续把目光放在了那正在烤着的全羊上面……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定会好吃,等会儿,熟了,我一定要吃一大盘才行,唔,不对,吃两大盘!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

    一边闲聊,一边等全羊烤熟,我便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是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士,以前时候,都是得过司马兰的帮助的,有的是落魄的时候,得了资助,有的是受伤之时,得了救治,还有的,是遭了难,被人追杀或者诬陷,得了援手。

    总之……我得了一个结论,这司马兰,是个好人,从不做跟他家里的那些老东西们同流合污的事,更不屑跟那些纨绔子弟搅在一起,寻常里,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每天从左丞相府里的厨房拿点心馒头什么的出来,去接济那些穷人和乞丐,这一次因着他爹爹的胡闹而倒了霉,被一并赶出了司马家,着实是无辜的很……

    还好,我之前吩咐了夜天音,让他想法子把他弄回去司马家去,只给他的爹爹略施惩戒,不然,我可真真是要成了给若干百姓唾骂的坏人了!

    公子请用。

    我发着呆的档儿,架在火上烤着的羊便熟了,司马兰取了小刀,片了一块极好的肉下来,用盘子装了,送来了我的面前,“蘸着胡椒磨的粉吃,膻味会轻些,趁热吃固然味道好,可也得当心,别烫了舌头。”

    齐儿,你总是这么唠叨……

    这是我听过了无数次的话,只是,以前时候,都是纳兰齐跟我唠叨这些,一听了这话,我便本能的说了这话出来,待出了口,才尴尬的抿起了唇角,“呃……对不起啊……我以前的未婚妻总爱这么唠叨我……我本能的便又这般答了……”

    未婚妻?呵呵,是娃娃亲罢,小公子?

    各自拿着刀子从烤全羊上片肉下来的人们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都笑着调侃起了我来,“瞧你这点儿的年纪,至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罢?连寻亲事的年纪都不到,哪里来的未婚妻哦!”

    是啊,是啊,小公子,罗羽的律法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男子,二十岁以上,未曾婚配的,才能自己做主娶正妻的,二十岁之前,只能由家里人做主成亲,你才多大啊?

    你的那个小未婚妻呢?已经圆房了么?

    小公子,我可劝你啊,若是当真看不上你的那个小未婚妻,就别跟她圆房,这样一来,等你到了二十岁,就可以遣她回家去了,你们两个啊,也可以从此嫁娶自便,谁都不耽误谁!

    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律法里有规定的,凡是有了子嗣的,便不能被休离,小公子,你可想清楚了啊!

    我很喜欢他,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想起纳兰齐,我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这个笨蛋,直到他死了,才明白了他对我的好……他生前,除了被我欺负,便是因我受罪,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甚至,连他死了,都没能好好儿的给他守灵,送他入葬,“若是一切能够重来,我定然不再上他的当,定然……好好儿的待他,不让他那笨蛋,再一厢情愿的去送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司马兰拿着刀子的手好像微微颤了一下,险些拿不稳刀子,割伤了自己,“那人若是知道了小公子的心意,也定然会欣慰的,缘分这东西,本就由不得人来做主,有些时候,看似尽了,其实,还未断绝,也未可知。”

    若有来生的话,他该是会来寻我的。

    我点了点头,答应着低下了头,继续跟盘子里的烤羊肉斗争了起来,心里,却是暗自做了决定,等回了皇宫,得跟夜天音他们吩咐一声,让他们派几个人去凌国,把纳兰齐的尸身带回来,埋到罗羽的皇陵里去。

    这样一来,月儿和离殇两个丫头给他供奉香火的时候,就方便的多了,虽然,我不曾真正明媒正娶的迎他进门,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许了愿,要娶他的,既然是娶,那便该是正妻,理应让他有玉碟的葬在皇陵里面,这一点,我相信,西陵是讲道理的人,也不会不同意的才是。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安静的等我把那一大盘羊肉都吃完,西陵才浅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跟我说道,“刚才买的那许多东西还在马车上呢,你不回去,那些东西也进不了门,这天虽是还冷着,可也禁不住这般放着,浇了糖汁的那些零嘴儿,最怕化了……”

    那,咱们这就走罢!等回去了,赶紧让人送去冰窖里放着,可不能化了!

    一听我的零嘴儿有可能化掉,我顿时便没了要再在这里待的心情,那可是我好不容易赖着霜给我买来的,还没来得及吃的遍的呢,可不能化了浪费掉,唔,虽然,我很着急揍,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客气的跟这些人客套了一番,“很高兴认识你们,改日时候合适了,我回请你们。”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西陵终究是学武的人,知道他们这些江湖人的行话,应对起来,自然也比我这外行要轻松的多,只见他站起了身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把我懒腰横抱了起来,转身往我们来时的岸边方向而去,到了岸边,稍稍停了停,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依然是踩着水,过了几十米的湖面,落回了画舫上面。

    越过西陵的肩膀,我看见长白把长卿拦腰带着,也踩着水往画舫这边而来,再远一点,是霜,再再远一点,是那个司马兰站在岸边,安静的送我们离开,他没有说话……可是,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想跟我说,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罢了,总也不可能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算,是要紧的事情,也是他的要紧事情,跟我何干?

    许是这一晚上当真玩儿的累了,我回了画舫上之后,就在西陵的怀里睡着了,连我们何时回的宫里都不知道,不过,好在有霜这个擅于应酬的人在,我在灯街上买的各色零嘴儿玩意儿和猜灯谜摸回来的奖品,都一样儿不少的给我安排了妥当,该让人送去冰窖的送去冰窖,该找了空屋子插起来的插起来,该让御厨仿照着做的仿照着做。

    唔,反正,我是第一次知道,有霜在,竟是这么方便的一件事儿,他不及西陵般的会哄我开心,却是比西陵更擅于处置我惹出来的麻烦。

    什么时辰了?

    睡到自然醒,我懒洋洋的睁开了眼,想打个滚,却碰到了西陵,换个方向,又碰到了霜,唔,也不知道昨儿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清清爽爽的,看样子,是西陵帮我洗过澡了,衣裳也都换过,我可睡得真死,连半点儿的感觉都没。

    差一个时辰到用午膳,你若是饿了,我便让人先给你送些点心来。

    西陵深吸了口气,低头啄了啄我的眉心,“今晨有人送消息过来,康王爷在康陵被人下了毒,你睡得死,怎么叫都不醒,夜天音又不知跑去了哪里,我只好让长白先带了长卿过去,长卿刚刚使人送回消息来,只是寻常的砒霜,已经没事了,不过……康王爷的年纪终究太大,还需的好好调养些时日才行……你看,这些时日,让长白在那边为康王爷尽一下孝道,只长卿回来伺候你,怎么样?”

    康陵哪里适合调养身子?索性康王府也修缮好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就让康王爷搬回去住?长白是会做吃的不假,可却终究不懂医道,没法儿帮康王爷调理,不如,这几天也让长卿一并住在那里,做些药膳什么的,给康王爷好生调理一下罢!

    西陵的话让我微微一愣,有些吃惊,有些难以置信,在我的印象里,康王爷是罗羽王族,罗氏一族里面硕果仅存的几位长辈中的一位了,以前,又立过极大的战功,该是人人敬仰,极受尊重的才是,会是什么人,给他下毒呢?前些时候,我才封了长白做我的妃子,莫不成,这一出,是冲着我来的,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出丑难堪?

    这些时日,你都是一直吃着长卿给你做的药膳,我只是怕,这一下子停了,你会不习惯。

    西陵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我的决定,“康王爷在罗羽的声望极高,又是长白的爹爹,你善待他,便是给了罗羽贵族的面子,再说,这些年,长白跟康王爷的关系一直不好,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让人给我安排一下,待下了午朝,我去康王府看望他。

    经西陵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罗修天跟我说的,长白跟康王爷关系最最恶化的时候,便是他隐瞒了因由,执意去凌国,险些被康王爷打死的时候,“带上些礼物,调理身子的补品什么的,长白和长卿的衣裳也带上,他们一时半日的回不来,总不能没有东西换洗……”

    你是帝王,于理,是不该去看望一个臣子的。

    霜放下拿在手里的书,半支起身子,伸手戳了戳我的脸,“但,你不是自小在罗羽长大,这些人于你,虽有忠心,却总少了些亲近,你这般大张旗鼓的走一趟,倒是能收服不少的人心,那些世家贵族,对你还抱着观望和审视态度的,也会由此,而对你多出不少的好感来,此行,你一会儿上了午朝,大可提上一提,记住,要以帝王对昔日功臣的身份,而不要以对长白的爹爹这个身份,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猜测那人

    恩,跟那些人,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点了点头,应下了霜的指点,“一会儿,你去帮我寻一下夜天音,若是寻到了,就让他在寝殿这里等我,在帝都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不应该,尤其,还是发生在一位这般名望卓著的老王爷身上,这……若是不能好好儿的查探清楚,给我一个答复,我可不会轻饶了他!”

    且不说这事儿他该挨罚,单是身为近侍,不跟主子打一声招呼,就失了踪迹,让主子寻不到人,就不该轻饶。

    霜笑着在床榻上坐了起来,轻轻掐了一下儿我的脸,从一边拿过已经备好了的衣裳,帮我穿了起来,“你睡得可真死,西陵都拍着你叫了,也不醒,若不是长卿说你的脉搏很是正常,我们可真是要吓坏了!哎,对了,你睡觉不是向来都容易惊醒的么?怎得这一回,竟睡得这么沉?是因为昨儿晚上玩的累了么?”

    再累,我也不该睡得叫都叫不醒。

    我倒不是怀疑霜会骗我,而是,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不正常,就算我睡得沉,也断不该到了叫都叫不醒的地步,退一万步讲,不醒,也总该会有些被人吵了心烦的反应和记忆,若是以前,我不曾跟摇学过医术,或许还不会当回事儿,可现在,我却是想不多想都难!

    我对各种气味都有极好的辨别的本事,虽然,昨天玩儿的疯了些,却也是会本能的注意,有没有人给我吃的东西里面下药的,可昨天的一应吃食里面,分明,就没有哪样儿里面是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的……等等!曼陀罗花!昨天,我在灯街上,曾吃过用曼陀罗花汁烘焙的点心!还吃过用火麻花腌制的烤肉!还吃过……坐拿草调味儿的咸兴仁,生草乌催发的酸梅,出门儿之前,还喝了长卿给我熬制的,里面掺了生川芎和当归的药膳!这加在一起,可不就是蒙汗药的配方!

    这……是巧合么?如果,是巧合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巧了点儿?我恰好因为这个,而怎么叫都不醒,那边儿,康王爷就被人下了砒霜?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个给我使了这味药的人,岂不是,对我的习惯,了若指掌?这还得了!我的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对我的习惯一清二楚,还精通医术的人,我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可,这一次,是为什么呢?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道他的存在?这,有意义么?

    怎么了?

    发觉我在愣神儿,西陵微微拧了拧眉头,伸手,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手,“是想到什么事儿了么?还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昨天,我吃的东西里面,有几种配料加起来,刚好是蒙汗药的配方,不然,我也不会睡得叫不醒,我在想,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止,以及,若是故意,这般做,是有什么目的。

    我点了点头,倚回了西陵的怀里,跟他说出了我的困惑,“现在,假设,那人是想害康王爷,下了砒霜,可,给我下蒙汗药作甚呢?康王爷中再严重的毒,自有遣去康陵的御医帮他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这个罗羽的暗王去救他,而且,我会医术这点儿,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人这般做,岂不是画蛇添足?从帝都到康陵,往返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中砒霜的人,不解毒的话,不可能活得过半个时辰,而据长卿送回来的口信来看,是他去了之后,才解了康王爷身上的毒的,而……来报信的人却说,康王爷是中了毒,需要人去救……唔,你不觉得,这毒儿,有些太蹊跷了么?”

    所以,我便让罗修天遣了一队夜卫,跟着长白和长卿一起去了。

    听了我的话,西陵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以示表扬,“你能肯动脑子想事情,我很高兴,有些事,身为帝王,总是要想到的,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这话听起来是有些不近人情,可,多些猜度,总好过以后自己后悔,对不对?”

    我深吸了口气,便不想再说话,我已经因为不愿动脑子,害死了纳兰齐,怎么可能还不长记性?虽然,我跟长白之间,在旁人看来,只像是真正的主子和近侍,我跟他做那事儿的时候,也是更多的倾向于寻求快活,极少有情人之间的呢喃和爱语,可,我却是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我们都不善于表达罢了,“彻查,若有必要,使用些手段,也不是不行。”

    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是有人为了帮你树立威信,才故意制造出来的,只不过,那出这主意的人,不是康王爷。

    霜摇了摇头,对我的猜测和质疑并不认同,片刻沉默之后,才又有些不很确定的补充了一句,“这做事的风格,有些像摇,我所知晓的人里面,对你有这般了解的人,只有他……是这般心思缜密,做事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却是寻了旁人未曾想的旁门左道,来把问题解决掉的……可是,摇又不可能在罗羽……”

    不!不是不可能!那个不要命的疯子,连带着暗阁的人跟凌国的皇帝对着干都敢,他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经霜这么一说,我便突然想了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对,摇,我怎就没想到,会是他呢!除了他和江若渺,还有谁是知道,我只要闻了,就能分辨那食物里,有没有毒药在里面的?!除了他,还有谁,能这般把毒用的这般精妙!

    快,霜,快去帮我把罗修天找来,快!让他跟你一起,你们亲自去一趟康陵!可千万不能让那些夜卫们,把摇给伤了!见了康王爷中毒,长白定然得生气了失了理智,若是被他找见了摇,定然不会轻饶了他!快,你快去!

    我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推了霜起身,不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摇做的,但凡是有这种可能,我就绝不能允许它发生!我不是没从长洛送回来的消息知道,摇在凌国做的事儿,他为了我,跟江若渺闹翻,跟司徒月作对,若……我还不明白他对我的心思,那,我就是个傻子!

    你这小没良心的,喜新厌旧。

    霜被我推了一把,险些掉下床榻去,佯怒的看了我一眼,作势要教训我,却见我半点儿怕的意思也没有,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下了床榻,“你啊,就是死死的吃定了我了,是不是?怎也不见你跟上官西陵凶?”

    我才不是喜新厌旧,若当真要说是新,也是你新,我跟西陵,都认识了十几年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仗着有西陵护着我,霜不能把我怎样,胆大妄为的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快去,快去,把摇给我好好儿的带回来,以后,我也偏心着你,只冲着他凶。”

    霜被逼着去了康陵,长白和长卿也不在,西陵帮我穿好了衣裳,陪我用过了午膳之后,便送我到了寝殿的门口,陪我一起上了罗修天遣来接我的御辇,罗羽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却并没有说,不能有人陪着帝王上朝,以前,是有罗修天陪着,西陵放心把我交给他,现在,罗修天被我遣了跟霜同去康陵,他便不放心我自己乘车走这一段路了。

    说起来,以前,跟长白同乘这车的时候,我还经常跟他在车上,玩儿些有趣儿的东西来着。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不怀好意的把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勾他,唔,以前时候,只跟长白试过这在马车上玩儿,不知……跟西陵,会不会别有趣味儿?他的话,自制力好的很,该不会跟长白般得,被我闹的,叫得让外边经过的人都听见的才是罢?我得亲自验证一下,恩,对,就这样!

    等下了午朝,我陪你玩儿,乖,别闹,弄皱了衣裳,你会给人笑话的。

    西陵不动声色的捉住我的手,从他衣襟里拖了出来,送到唇边,轻轻一吻,“莫说是这皇宫里,就是出去皇宫,让马车走到闹市的街上,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玩儿。”

    那,就这么定了。

    西陵的话,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唔,闹市的街上,那定然更加刺激好玩儿,到时候,嘿嘿,看着他舒服的不行,想叫的不行的,又不得不强忍的模样,定然,比在寝殿里,要好玩儿上一百倍!

    恩,就这么定了,你乖乖去上午朝,我在御辇上等你,若遇上什么麻烦的事儿,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的,就推说你头晕什么的,让他们递了折子上来,稍后再给回复。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又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先一步出了御辇,扶我下车,“刚才,霜跟你说的那事儿,你可以适当的提一提,不过,不要提毒药的品种,更不要说,多余的,你都未得肯定的事情,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打搅

    虽只我一个人上朝,却没有哪个大臣敢对我有半点儿的不敬,可见,一直以来,罗修天把他们都收拾教训的不错,唔,之前时候,左丞相那个老东西的儿子,也就是司马兰的爹爹,闹得那出儿,应只是个意外。

    我依着霜指点我的,先是把康王爷遭人下毒的事儿告诉了那些老东西,毫无疑问的收获了他们震惊和愤怒,然后,告诉他们,我已经派了人去,现在,康王爷已经得救,让他们放心,得了他们的赞叹,最后,还告诉了他们,这事儿,我会派人彻查,定不会让对罗羽的栋梁和功臣们有不轨之心的人侥幸,为表示对康王爷的关心和关照,我已经命人前往康陵,去接康王爷回康王府调养,稍后,还会亲自登门慰问。

    结果一如霜猜测的那样,所有的老家伙都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对我的决定山呼万岁,满口称赞之语,那些寻常里的为了鸡毛蒜皮的争执,也难得没有再提。

    好了?

    西陵站在御辇的旁边等我,见我从上朝的大殿里出来,忙快步走了过来,给我披上了斗篷,“顺利么?有没有遇上为难,解决不了的事儿?”

    今天倒是都消停的很,那些烦人的麻烦事儿,提都没提,连折子,都只上了极少几本。

    我心情很好的伸手给西陵,由他扶着上了马车,难得清闲,下朝也早,正好儿腾出了工夫来,准备一下去看康王爷的事儿,虽然,我是君,他是臣,也总归他是我的老泰山来着,不管他中毒的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摇为帮我收买人心而弄出来的,他中了毒,这却是真真儿的,我上门儿去探望一番,着实应该,“霜他们出发多少时候了?”

    算着霜骑马的速度,该是已经到了康陵了。

    西陵也上了马车来,在我身边儿的软垫上坐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用炭笔写字的纸条,交给我的手上,“这是我刚刚想的,该给康王爷带的礼物,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你看着准备就好,这些事儿,我哪里经手过?

    我蹭进了西陵的怀里,继续刚刚上朝路上不曾成功的勾引,把手探进了他的衣襟,抚上了他的朱果,用指甲刮弄了起来,“你刚刚答应我的事儿……是现在兑现,还是一会儿去康王府的路上兑现?”

    你真真是一天不被收拾,就浑身难受了是罢?

    西陵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把我拖进他的怀里,动手解起了我的衣裳,三下五除二,便把我扒了个精光,唔,还好,之前跟长白在御辇里面玩儿,我怕冷到了他,便吩咐了人要在里面燃上暖炉,这会儿,刚刚好半点儿都不冷,“既然你这么想要在这里玩儿,我便让你好好儿的玩儿个够!”

    跟我和长白玩儿的时候不同,我“制服”不了西陵,也没法儿把我一直放在御辇里的小盒子里的那些好玩儿“玩具”,用到他的身上,而他,则是半点儿都不屑于用那些玩具来跟我做那事儿,唔,说起来,好像,西陵还真真是从来不曾用过这些东西在我身上来着,他只用他的身子,让能让我快活的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我被西陵放倒在御辇中的狐皮毯子上,腰下用三个软垫垫起,双腿分开,自己用手扳住腿弯,把自己的下身,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瞧你这下流的身子,只是这么被我看着,还不曾被抚慰,就已经有了反应了,渊离。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拿开了我扳住腿弯的双手,拿我的腰带缠了我的腕子,系在了马车里面的用来悬挂斗篷的银质小扣上,然后,捉住了我的一只脚腕,让我一条腿平放在狐皮毯子上,一条腿搭载了他的肩上,侧过头,顺着我的脚踝向上,一路舔吻到了我的大腿根儿,却就是不继续下去,舔吸抚慰我的冲动,直惹得我本能的挺起腰来,拿冲动去碰他的唇瓣,跟他讨好,希望他能让我舒服。

    给,给我,西陵,我,我想要。

    手腕被绑住,无法起身,我只能由着西陵在我的身上肆意妄为,除了讨好他,勾引他,让他忍不住要我之外,再没了别的法子,“帮,帮我吃,或,或者,用,用手也可以,你,恩,你欺,欺负我,惹得我起了兴,却,却反倒不,不继续了,我,我不,啊,恩,对,对,就是这样,好,好舒服,后,后面的手指,进,进去的再,再深一点,再,再加一根,恩,哦,好,好舒服,西陵,你,你弄得我好,好舒服……”

    叩叩叩——

    我正被西陵吃的舒服的要命,御辇外边,突然想起了不识时务的敲击声。

    什么事儿!

    我眼睁睁的看着西陵收了手,从旁边拿过一条毯子来,裹住了我的身子,懊恼的不行的冲着外边的人吼了一声。

    回,回陛下的话,有,有康陵的送,送来的口信。

    外边说话的人,明显被吓得不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长,长白殿下着人带,带话给,给陛下,今天晚,晚些时候,就着马车带康王爷回,回帝都的康王府来调,调养,他,他不在帝都,希,希望烦,烦劳陛下,能指,指几个合用的人,送去康,康王府,伺,伺候。”

    知道了!

    我没好气儿的答应了一声,便转回头,看向了西陵,希望他不要半途而废,就这么把我给晾着了,什么事儿,也该等到这之后罢,指几个人去伺候而已,又不用费多大的劲儿,“西陵……”

    这些天,我看了典籍记载,当年,康王爷遣散了康王府里,包括妾室在内的所有下人,只留了一个老管家看宅子,连那些家具物什之类,都一并着人抬去了康陵,准备安置在墓室里,给他的爱妻陪葬,所以,现在的康王府,几乎可以算是一座空宅子。

    西陵把我抱进了怀里,把手探进了毯子里面,握住了我的冲动,上下动作了起来,打算帮我就这样纾解出来,“之前,两个丫头为了假借康王府的名头,给她们的那处楚馆当后台,便着人去把那宅子给修缮了一番,不过,也只是修缮好了,成了适合住人的宅子,却并没有添置什么物件和下人进去,长白打算今天就把康王爷带回来的话,可得抓紧些才行,采买那么一栋宅子用的东西和下人,可不是件轻松事儿。”

    西陵的手很软,并不像寻常的练武的人那般的有茧子之类的硬处,弄得我不舒服,经了他的这一番套(和谐)弄,我便倾泻了出来,虽不及……他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快活,却也总好过硬挺着难受。

    我瘫软在西陵的怀里,喘着气感觉着自己的冲动还在不停的向外溢出汁液,那汁液沾了西陵满满一手,他却半点儿都不觉得讨厌,直待我彻底的纾解完了,才掀开毯子,从衣袖里拿了帕子出来,帮我把下身擦了干净。

    康王爷的毒刚刚解了,自然是禁不得折腾的,这一回来,定然就要去床榻上躺着,有人伺候,这,可要怎么办呢?

    时候已是不早,长白要带康王爷回来,自然是要赶着在关城门之前,而安置好一应物件,那般大的一个宅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这,可如何是好!长白这般的信任我,我可不能让他失望!我认识了他这许久,他可是从未跟我求过什么的!唔,当然,做那事儿的时候,除外……

    你好好儿的去洗个澡,然后,再睡一觉,等醒了,就会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西陵笑着吻了吻我的唇角,拖了一条干净的毯子来,把我整个儿的包了起来,抱在怀里,下了已经停在了我寝殿门口的马车,径自走进了温泉的那院子,“我亲自去给你办这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乖乖的在屋子里等我回来罢,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里衣进来,你别泡得太久,回屋子去的时候,就走那条有地龙的回廊,现在天还有些凉着,不擦干头发就见风,容易犯头疼,恩?”

    恩!我洗干净了,就去屋子里等你!你快些把长白要帮忙的这事儿弄好了,就回来陪我……继续刚才你偷了懒的事儿……

    我在地上站好,扒下了西陵包着我的毯子,故意使坏的赤着身子在他的面前左右扭了扭腰,小小的勾引他一下儿,才下了温泉的池子里面,摸到池子底下的石头凳子,坐了下来,恩,水刚刚好没到我的胸口,飘在水面儿上的花瓣儿环绕着我,随着水上下浮动,使得我的胸口的朱果时隐时现,从他站的角度看,刚好看得最最真切,哼哼,让你刚才逗我,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我意料之中的听到了西陵轻咽口水的声音,扭头,装着无辜的冲着他笑了笑,伸出一条胳膊来,带着几片花瓣儿,跟他摆了摆手,“你快去快回哦,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妖精,看等我回来,慢慢儿收拾你!

    西陵咬牙切齿的挤出来几个字儿,脸上却并不见生气模样,唔,看样子,他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今儿晚上,我可有得“被教训”了。

    第6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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