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倾城天下 作者:杨文慕

    第104节

    沈酥棠推开了暮云归:“你放心,我清醒了,彻底的清醒了,我不会再回去作践自己,因为,你何德何能?我现在要回去了,让一让。”

    “我,我,我刚才是,是。”

    “一时糊涂吗?口不择言吗?后悔莫及吗?听你解释吗?我告诉你,沈酥棠身边从来最不缺的就是解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明知谢凭是墨夷唯的人还对他那么亲近,但是我知道他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听他的话,就是为了跟我作对,好吧,我现在成全他,他不用在费尽心机了,因为,我不要了,他要的话尽管拿去。”

    暮云归愣在那里:“别说气话好吗?”

    “你觉得你值得我生气吗?别太自以为是了,其实你最开始的说的就是对的,我就是玩玩,我现在玩腻了,所以,你也可以一边站了。”沈酥棠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阵冷风袭来,暮云归被冷冽的风吹得疼。

    一步,一步的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沈酥棠完全不知自己会去向何方,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这样没有目的的走下去。

    即使有唯一,也不是你。

    也不是你。

    不是你。

    等自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细雨湖边,看着湖上游船画舫往来交织,一片欢声笑语,自己的心里就更加凄凉。

    忆起往事,更是无言。

    ……

    沈酥棠侧头,不解的看着暮云归,他没有躲开暮云归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浮生觉得,许大人有一句话说得对,沈太尉自己就是一把火,既然许大人已经被这把火给焚了,浮生又何尝不是烧身了呢?英雄救美不敢当,只是看不惯美人皱眉的样子,就在许大人面前献丑了。”

    ……

    “我刚才在岸边的时候,看见那些姑娘家可是很喜欢你,我以前也听闻过,若是你上街去逛,那么十街八巷都要被人给站得水泄不通,全都在看你。”

    “是啊,所以我上街都要戴着青纱斗笠。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反正你都是来游玩,不如就住到我府上去,我们也可以朝夕相处,我还能带你在夏夙好好的玩一玩,算是交个朋友。”

    “我可不敢,怕传出去了之后,出门被人砍。”

    ……

    “只是不明白沈太尉为何会这样盯着浮生看。”

    “只是试一试而已,看来浮生也只是一个难以走出世俗的寻常人。还有,你以后不要叫我沈太尉了,那太见外了,叫我酥棠就好了。”

    “酥糖?”

    ……

    “霸道的你不能忍受,对你千依百顺你又说没有气概,你这心性,也不知谁能伺候得了你。”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若是真的遇上那么一个人,那么你所有的借口都会无条件为他改变。”

    ……

    “像不像怀了两个月的?”

    “哪有人贪嘴还这么说自己的,你刚刚吃了这么多,不能立刻去睡觉,否则伤身子,最好多走动走动消消食。”

    ……

    “既然已经决定走出去,就不该再留恋,我是第几个走进这个你最想走出又走不出的地方的人?”

    “第一个。”

    ……

    “那个地方不难找,只要你找到了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在的地方便是。”

    “要不?你来做那个人吧!”

    ……

    “那一晚微臣一直跟楚护卫在一起。”

    “微臣就问一句了,楚护卫难不成是眼睛瞎了吗?”

    ……

    “走,我送你到宫门口。”

    “走吧。”

    ……

    “我今日可是为了你才折回来的,被淋成了落汤鸡。”

    “哪里就落汤鸡了,即使你被淋了,也是被淋得梨花带雨。”

    ……

    “大人?楚公子到底给您画了什么啊?”

    “你又看不懂。”

    “您不是说三岁的孩童都看得懂吗?”

    ……

    “即使有唯一,也不是你。”

    ……

    沈酥棠无力的蹲在了地上,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将头埋进膝盖里,努力不让自己心里更难过,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会过去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太在意,不要太在意,不要,太,在意。

    忽然,一件温暖的锦裘覆在了自己背上,沈酥棠心中一暖,急忙抬起头来:“浮!怎么是你?”神情一下子就落寞了。

    凄迷的夜色里看不清眼前这个高大身影的容颜,但是只站在那里也是玉树临风:“在你家里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去,素心从宫里回去之后说你不见了,我就在街上找你,正好就看见你在这边,怎么,是想跳下去吗。”

    “我跳下去也轮不到你来捞。”沈酥棠冷漠的说。

    “我不捞谁也别想捞,谁捞我就把谁的手剁了。你要是想跳就赶快跳,跳完了我把你捞起来扛回去,大过年的来跳湖,你倒挺有闲情逸致的,所以我一辈子也不明白你们这些文人的心思了。”

    “你除了会带兵打仗还会干什么?你若是什么时候能够明白我的心思,我跟你说话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高大的黑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最多只会让你嘴巴累,懂你心思的人,才会让你的心累吧。目空一切的沈大美人也会有这一天,我倒真想看看那个人是谁了,如果比不上我,我就杀了,当然,比我好,我也杀了。”

    “有病!”沈酥棠愤怒的起身将锦袍丢给黑影,然后往回走。

    暮云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琼楼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从以前他就看着沐稳长大,自然就明白沐稳说起刻薄话来有多狠,那个时候心里就发誓,绝对不要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可是,自己在面对沈酥棠时怎么就会说出那种话呢?

    不管是不是事实,那种话真的太伤人了。

    一个小太监看见暮云归回来了,急忙说:“楚大哥,你出去了我们都不知道,就给你留了一碗饺子,已经给你放在屋里了,你记得吃完啊,来年才有好运气。”

    “多谢。”暮云归还是缓缓的朝后殿走去。

    暮云归回到屋内之后就无力的坐到了桌案后,那一碗饺子被放在炭炉边,所以还在往外冒着热气,但是几乎都糊在一起了。暮云归现在也没有胃口,想着要不要连夜出宫去找沈酥棠,可是,去了又能解释什么。

    坐在那里想事情,一坐就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咚咚咚。

    谢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看你屋里的烛火还亮着,你没睡吧。”

    暮云归立刻起身去开门,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谢凭:“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难道你刚刚完成任务就来这里?快进来。”

    “是啊,任务完成了,我让手下回去报告,我先过来你这里。答应过你回来陪你过年的,就想尽快赶着回来。本来以为这么晚你早就睡了,没想到你还醒着,是因为待会还要去巡夜吗?”谢凭解下锦袍,然后坐到了炭炉边。

    “在想一点事情就没有睡着,对了,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这里不是就有吗?这碗饺子就是你做的吧,我就吃这个好了。”

    “都糊了,应该还剩下馅料和面,我现在去给你做。”

    谢凭端起碗来就吃:“大半夜的不用那么麻烦了,又不是不能吃,浪费了多可惜,嗯,好香啊,还好放在炭炉边,否则我都吃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二十七章 衣领上的血点

    一碗饺子很快就被谢凭吃光了。

    暮云归坐在旁边说:“我再去给你拿一点酥。拿一点桂花糕吧。”

    “不用忙了,你就坐着陪我说说话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该对你好一点。”谢凭看着暮云归。

    “没什么事情,都是一些小事。”

    正说着,眼尖的暮云归却忽然看见谢凭的衣领上沾了几个血点。

    谢凭立刻低头去看,然后窘迫的拉了一下,想要掩藏住衣领上的血点:“可能是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本以为自己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想到还是漏掉了这里,不该让你看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的。”

    “我看见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东西不吉利,大过年的就不要穿在身上了。我去找一件我的衣服给你换上,你的这件衣服就烧了吧,求个吉利。”

    “好,都听你的。”

    因为谢凭一路风尘仆仆,暮云归就准备了热水来给谢凭擦拭一下身体,于是就想起了第一次见瓶子的时候,瓶子的戴着镣铐,也只能擦拭身体。

    等谢凭脱下衣服之后,看着满身的伤痕,暮云归拿着布巾的手一顿。

    “吓到你了吧,刚开始的时候会做很多轻而易举的任务,等名声在外之后,做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杀的人,几乎都是与自己旗鼓相当的,能够赢,既是侥幸也是死不认输,好像每一条伤疤都能说出一段故事来。”

    暮云归用温热的布巾覆在了谢凭的身上:“受伤的时候很疼吧。”

    “还好,疼多了就不那么怕疼了,因为每一次受伤,自己就会变得更强,变强之后受的伤也就会更少。你那么看着我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墨夷唯或者沈酥棠,用不着留着一身好肉,真的不疼,你别那么看着了。”

    “你受伤之后都是自己包扎的吗?”

    “你怎么知道?”

    暮云归继续给谢凭擦拭着身体:“没有哪一个学医的大夫会把伤口处理得那么糟糕的,不过,九死一生的时候,能够依靠的,当然只有自己。”

    “你也经历过绝境吗?也绝望到最后拼着一切吗?”

    “当然,只是,我比你会处理伤口多了,而且事后都会把伤疤给处理没了。倒也不是我一定要留着一身好肉,只是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我经历过多少,尤其,更不想身边的人担心,自己将一切给抹平了就好。”

    谢凭说:“这倒显得我有些炫耀了,只是,我没有必要向谁隐瞒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我的伤疤留在身上,你的伤疤留在心上。”

    “你现在已经在变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你来见我之前仔细的检查了自己,可是还是遗忘了自己的衣领,这不就是在向我隐瞒你刚刚经历过怎样激烈的战斗吗?只是方法不一样,可是,心意是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战斗激烈?”

    暮云归摇摇头:“能够让你这样的高手身上都沾上血珠,不简单。”

    “其实我更加好奇你的武功,改日有时间,你放开手跟我打一场好不好。在街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深不可测,而且一直藏着,我不知道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可是跟我打一场是可以的吧。”

    “我不会对你拔剑的,谁更厉害一点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对我却很有意义。”

    “是吗?如果你比我厉害,你是准备杀了我吗?”暮云归帮谢凭穿上衣衫。

    谢凭穿好衣服:“你不愿意就算了,明晚你有时间吗?”

    “这几日应该都没有什么事情,你要做什么吗?”

    “我其实也没有过过年,别人万家团聚,我就去杀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个朋友,就想着试一试吧,明晚我们去外面走一走,你带我去玩一些你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吧。”

    “好,明晚我去东宫找你。”

    谢凭将所有衣服穿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对我那么好,我知道其中肯定有原因,但是你从来不说,我也就不想问了。可是,你的那个原因未必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我就是想问你,如果那个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么你会如何选择?”

    “你就是个原因,这一点我很肯定,而且,这是我的选择。”

    谢凭打开门:“我先回去了,明晚见。”

    “好,路上小心。”

    暮云归不想瓶子再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忘了才是最好的。而且自己现在都前途未卜,没准明天就死了,不能给瓶子任何保护,万一自己死了,至少不要让瓶子那么难过。

    至于沈酥棠,暮云归已经想通了,回到最开始就好了。

    自己只是要帮楚颂语达成目的,然后回到炎国去,其余的一切,不用太在意。而沈酥棠,只是楚颂语的一个臣子,也是自己的同伴,等将来一切事情明了,那么现在的这些纠葛都会不复存在的。

    找回自己的初心,不要迷失就好。

    第二日约定的夜晚到来,暮云归去东宫接了谢凭之后两人就去街上逛,小孩子们在街上点爆竹,小贩们奋力的叫卖,各种杂耍表演也络绎不绝。

    但是谢凭都是看看,什么都不玩。

    最后暮云归就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谢凭,两人走到细雨湖边坐着看湖上的风景。听着湖上的欢歌笑语,两人各自吃着糖葫芦不说话。

    其实暮云归也知道,瓶子从小就被当药人养起来,从来没有过寻常孩子的欢乐,后来即使去了鬼谷也是刻苦的练剑,从来不敢多说一句什么,就怕大家赶他走。后来再当了杀手,就更没有机会接触寻常百姓的一切,所以,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只是好奇,却不敢去做。

    “我刚才看见那边有套圈的,那些寻常百姓当然是图个欢乐,也套不到多少东西。要是换成我们去套,那小贩都该哭了。”

    谢凭咬了一口糖葫芦:“所以,我们这些人就别奢望什么寻常百姓的欢乐了。”

    “是啊,所以我们就要来一点我们的欢乐啊。我们比比谁先把竹签上的糖葫芦吃完,后吃完的人等一下就要用轻功去对面那艘画舫上跟一个姑娘说十句话,怎么样,敢赌吗?”暮云归就是故意想作弄谢凭一下。

    “有什么不敢。”

    可是谢凭哪里是暮云归的对手,谢凭还在一个一个的去啃糖葫芦的时候,暮云归就一下子顺着竹签将糖葫芦都刷到嘴里了,这下竹签就光了。这可是沐稳拿来作弄过轩辕境的,把轩辕境气得差点跳起来了。

    谢凭不敢相信的看着暮云归手上已经光了的竹签:“你耍赖,你都含在嘴里,没有吃完。”

    “我只说把竹签上的糖葫芦吃完,又没说把嘴里的吃完,愿赌服输。”

    看着谢凭一脸窘迫为难的神情,暮云归都想笑了。怪不得沐稳恶劣的小性子里那么喜欢作弄人呢,原来真的很有意思啊,尤其是看着平素根本不会有这种神情的人露出了这种神情,心里真是太有快感了。

    不行不行!不能跟着沐稳学坏了,这太可恶了,偶尔为之就算了。

    谢凭只能说:“好吧,可是,要说什么?”

    “你就说。”暮云归抬眼就看见了沈酥棠正朝这边走来,而且沈酥棠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沈酥棠好像在很生气的要摆脱身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二十八章 有病

    谢凭也回头:“沈酥棠?好像遇到麻烦了。”

    沈酥棠手上也抬着一串糖葫芦,然后不高兴的对着身后说:“你有病啊!有病就去找大夫治好,别跟着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我是有病,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好。”

    沈酥棠这时也看见了前面的暮云归和谢凭,然后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看了暮云归一眼,发现暮云归手上糖葫芦的竹签,又看见谢凭手上还剩着的糖葫芦,于是眼神就更冷了。

    转身走了几步,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到了躺在那里的乞丐碗里。

    暮云归拿着手上的竹签,顿时有些窘迫,他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当真的看见沈酥棠,自己就好像无法控制一切了。

    沈酥棠却大步的朝暮云归和谢凭走过来:“两位兴致不错,一起出来逛街吃东西,坐在湖边谈心也不错,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

    身后的修长身影走了出来:“棠儿,这两位是?”

    暮云归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人身形修长挺拔,一袭墨色锦袍衬着他的身姿更是英武不凡。修长的墨丝被整齐的竖起,看上去很是精明锐利。

    冷峻英武的眼眸中是霸气的寒冷,脸上虽然带着平和的笑容,可是眼神里隐藏的那一分锐利却极为恐怖。微微上扬的唇角里也藏着一丝不屑,就好像看着一群可怜的蝼蚁。

    这个少年已经将男人的英俊刻画到另一种让人惊叹的意境,而且这份冷峻的英气和内敛,足以摄住任何对手。

    可是沈酥棠却好像没有听见身后之人的话,还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扫了身后的少年一年,只差出手杀人了。

    暮云归也只能开口问:“沈太尉,这位是?”

    “不认识。”沈酥棠冷冷的回答。

    少年带着笑意走上前来:“棠儿心性顽劣,我叫司马曜,是棠儿的朋友。想来两位也是棠儿的朋友,既然遇到了,不如就一起去喝酒吧。”

    原来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司马曜,灵国司马家的大公子,历史上罕见的少年军事天才。此人打仗张扬却诡异,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从出征一来没有败绩。可是传言此人凶残霸道,冷血无情。

    “司马公子,失敬,我是楚浮生。这位是谢凭。”

    司马曜的目光立刻就盯在谢凭身上了,面对谢凭这个令天下恐惧的绝顶杀手,司马曜自然免不了多看几眼。但是看了几眼之后也就移开了,武功再高,在他面前也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杀人工具而已。

    谢凭看了暮云归一眼:“我们走吧,送我回去。”

    暮云归只能说:“二位,不好意思,他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摆酒赔罪。”

    “不碍事。”司马曜说。

    “你是他什么人啊?他见不得人你就把他护起来,他一个沾染那么多人鲜血的杀手还用你送他回去?要是你再有本事一点,你是不是要盖一座天乐宫将他供养起来?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得起他?”沈酥棠讽刺的说。

    唰!谢凭的厉印剑已经□□指向沈酥棠。

    司马曜却一下子挡在沈酥棠面前,抬起的两指夹住了厉印剑的剑锋。

    “你给我让开,我倒想看看楚浮生是不是就眼睁睁的看着谢凭这么杀了我。”说完之后一把将司马曜推开,然后又朝前走了一步,让剑尖几乎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暮云归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能别无理取闹了吗?”

    “对,我无理,理都在你们两个那儿。楚浮生,你真的知道谢凭是什么人吗?你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吗?没见过吧,那今天就让他杀了我给你看看。你以为他凭什么在你面前装无辜装柔弱,他不是为了利用你就是为了杀了你,你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他把你吃了;连骨头都不会吐!”

    “我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对着我说这么多,我们先告辞了。”拉着谢凭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酥棠冷冷的说:“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谢凭一边走一边跟暮云归说:“刚才的事情好像是有误会,你要不要回去跟他解释一下。”

    “他就是被宠坏了而已,自私任性,觉得整个尘世里的人都该围着他转,谁爱惯他谁惯。”暮云归说。

    接下去的一路两人都无话。

    依旧站在原地的沈酥棠冷冷的看着暮云归和谢凭走远的背影,却忽然听见身后的司马曜轻轻笑出了声,笑声里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心里瞬间就更火了,这一下是司马曜故意要撞在他的怒火上了。

    “继续笑啊。”沈酥棠讽刺的说。

    司马曜及时收住了笑声:“不好意思,本来呢,这种时候我应该很生气的心疼你,然后冲上去狠狠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人这样对待,好像还挺狠,心里就有一点小高兴,一点点而已。”

    “有病!”沈酥棠转身快步离去。

    琼楼宫中,首阳慌忙的写了一封信,她刚刚在楚颂逸和墨夷唯商议事情的宫殿外偷听到消息之后就急忙回来写信了。

    信封上写着——轩辕太子亲启。

    炎国每年过春节时总是热闹非凡的,劳碌了一年的百姓们也终于可以在寒冬腊月里走亲访友闲话家常,互相道个吉祥。每天鞭炮齐鸣舞狮庆贺,人们的脸上都是一片祥和的笑意,好像新的一年开始真的就是一个好兆头的开始。

    但是每年的这种时候却有一个人生不如死,那就是沐稳。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吵闹,更不用说这种拜访的人整天络绎不绝还锣鼓喧天鞭炮响个不停的时候。所以到这种时候他就想躲到深山老林里去,可是作为沐家的长子嫡孙,他不能走,必须要留在膝前尽孝团圆。

    不过今年体恤沐稳双目失明,倒是让他随性些就好。

    所以家家户户鞭炮齐鸣的时候他就躲到了忘川寺的二里梅林,虽然每年上忘川寺去烧香鸣炮的香客更多,但是毕竟距离二里梅林有些路程,躲在山里也就听着不那么刺耳了。主要是可以避开陵川城里时时刻刻响个不停的鞭炮和锣鼓人声吵闹,还算不错了。

    虽然沐唐是唯一一个早就知道了知遥在二里梅林的人,但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就连沐稳他都没说,只是在沐稳这次上山前提点过沐稳,让沐稳在佛门净地收敛一些平时的习气,这么一说沐稳当然就懂了。

    自从沐稳在墨国是双目失明,到如今也有好长日子了,那个时候是墨国下雪,如今换成炎国快要化雪了,而杨珏也去了凌音谷差不多十个月了。

    在二里梅林的这几日,沐稳自然就是听心云大师讲讲佛法,然后陪着知遥散散心练练武。但是心云大师那些佛法他虽听进去了不少,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那些佛法跟他在鬼谷派所学的一起都是背道而驰的。他的心性早已定论,又岂是几日的佛法可以感化。

    待陵川城中过了喧闹的那几日,沐稳这才回来了,但是城中毕竟还是有些喧闹,所以沐稳就住进皇宫里了。宫中除了除夕那日可以随意点放鞭炮和放烟火之外,其余时间一律不准,所以住在深宫大院里自然也就更清净些。

    轩辕境自然也陪着沐稳回毓秀宫了,否则他这个主人都不在,难不成还让沐稳一个外人住下。不过他们也好多日没见,这么单独处一下,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沐稳还不是沂王,轩辕境还未入主东宫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二十九章 娶回来玩玩

    这一日轩辕境和沐稳正在毓秀宫内处理奏折的时候,白墨手上拿着一封信进来了,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将信递到轩辕境面前:“殿下,这是辰国首阳公主用信鹰传递来的密信。”

    “首阳公主?”轩辕境似乎不是很有印象。“本宫想起来了,不过,本宫与她从未有过交情,她怎么会传书信给本宫?即使是情书也不至于这么大过年的就用信鹰传过来吧,本宫可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白墨摇摇头:“是否需要属下念?”

    “算了吧,小姑娘的心思你也有兴趣?本宫还是要留着她一丝颜面的,书信放下,你出去吧。”轩辕境开玩笑归开玩笑,他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

    等白墨出去之后轩辕境拆开了信封,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颇为戏虐的看向了沐稳:“猜猜这小丫头是怎么跟我表白的?”

    沐稳手上端着一杯茶坐在轩辕境的旁侧,此刻听了轩辕境的话之后也不露声色,好像对那封信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

    轩辕境自讨没趣,只好说:“她说她从墨夷唯那里偷听到,灵国和滇国都会去向她求亲,灵国是司马曜去帮薛洛酩求太子妃,滇国是顾流沙去帮文释轩求皇后。可是她一个都不喜欢,听闻我被众多美人爱慕,就想一探真假。”

    “意思就是想让我也派人去求亲,但是她只求侧妃之位,如果我答应她的话,她会倾尽全力助我将来君临天下,哪怕是背叛自己的国家也在所不惜。”

    “真是有胆气的女子啊,单凭这份胆气,我也该见见这位公主。只是,明明就是对我芳心暗许还死不承认,倒是让我很想撬开她的嘴巴听我摆布。”说完后就将书信丢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沐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们两个是知道的,楚颂逸的身份不是真的,首阳更是出身卑微,她一个女子也知道不了多少机密,说倾尽全力帮你是哄你玩的。不过,你想娶回来玩玩也可。”

    当初从红酥的口中轩辕境和沐稳早就知道楚颂逸并非辰国皇后佟如璎所生,不过楚颂逸毕竟是皇子,只是出身低微。

    “谁知道她是不是被墨夷唯操纵着另有所图呢?”

    “一个侧妃之位没那么有价值。”

    如果说首阳真的是被墨夷唯操纵着,那么去当滇国的皇后,或者灵国未来的皇后都是最好的选择,犯不着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轩辕境。在墨夷唯的眼中,轩辕境没那么值得他放弃更好的选择。

    肯让一个女人放弃尊贵的名位而选择做妾,要么是生存所迫,要么就是她真的对这个男人爱的深沉。很显然,轩辕境的猜测是对的,首阳宁愿当侧室也要留在轩辕境身边,就是因为芳心暗许,所以才会写这封信。

    “唉!前几日我们两个就收到了密报,滇国和灵国已经确定向辰国求亲,只是没想到首阳会把我也卷进去。说到底,这都是你造的孽,我好命苦,表弟造的孽要表哥来换,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就是因为沐稳当初让滇国兴办水军,结果现在海域上几个临水的国家剑拔弩张,除了一直在避让的玄国之外,辰国,滇国,灵国,一个个都蠢蠢欲动,谁都想尽快在海上拉一个盟友,然后将来在海上联手先铲除一个。

    辰国被夹在灵国和滇国中间,那么自然就是最好的盟友,不管是物资供给还是路程,都只是最好的选择。所以灵国和滇国按耐不住的向辰国示好是必然的。

    本来这是辰国和灵国的争斗,但是谁能想到首阳却写了这样的密信给轩辕境,万一轩辕境不给她面子,那么难保她将来心怀怨恨的嫁了之后会吹枕头风来找轩辕境的麻烦,所以现在还真是让轩辕境为难。

    虽然轩辕境不会怕这么一个小丫头,可是能从中找到些好处的话,轩辕境还是肯顺便给首阳这个面子的。

    沐稳清冷的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是,有这么一个公主芳心暗许的主动写信给你,愿意纡尊降贵当妾的伺候你,这是何种齐人之福啊,简直让一个男人的自我魅力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觉好像全天下都等着来伺候自己。

    用沐稳的话就是,娶回来玩玩也可。

    轩辕境也端起茶杯里抿了一口:“想玩的话哪里不能玩,非要千里迢迢的跑那么远去玩,还要得罪两个敌人,犯不着。”

    “你什么之后那么善良了,让自己的敌人难受不就是你最大的乐趣吗。”

    只要轩辕境将首阳给抢了,那么文释轩和薛洛酩的脸上都不会好看,能够把对手给踩在脚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乐趣,几乎不用去考虑代价。何况,沐稳这样说还是将首阳万一狗急跳墙的情绪给考虑进去了,一个女人的爱可以让她纡尊降贵,同样可以让他丧心病狂,这种女人是最麻烦的。

    “我已经过了那个抢人获胜的年纪了,虽然你的考虑很周到,可是就如你所想,首阳是一个麻烦的女人,我又岂会再将麻烦给弄到身边来。不过,若是你有兴趣,你娶回来玩玩也可,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最大的麻烦,你也不怕麻烦。”

    清墨却忽然敲敲门:“王爷,有加急密信送来。”

    “进来。”沐稳知道加急密信意味着什么。

    将信送上之后清墨就退了出去,很多密信的内容,就算是轩辕境也未必可以知道,只是沐稳现在双眼不便,轩辕境已经是唯一的人选了。轩辕境拿过信件打开,自信的看了之后将唇瓣凑在沐稳耳边,低声细语很久。

    听完之后沐稳清冷的面容上还是看不出一起情绪,静了一会才开口:“看来是天意非要把你卷进去了,你这姻缘是躲不掉了。”

    “也罢,我待会就进宫向父皇请旨,只是这求亲之人该定谁呢?”

    “听你这意思是希望我去。”沐稳及时看不见也知道轩辕境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我也想去,可是,我实在不想去和墨夷唯下一场真正的盲棋。”

    沐稳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当初流江塔的盲棋一事虽说是占尽了上风,可是也让墨夷唯更加怨恨他了。如今他真的瞎了,即使再有本事,免不得也会被墨夷唯给戏弄几番,他可不想给敌人这种机会。

    轩辕境唇角轻扬:“我怎么舍得,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毒,你给推荐个人吧,一定不能把事情给,办砸的人。”

    “除了宋梓犀没人能担此大任了,待会你进宫请旨,我去见夏一帆。”

    “好,分头行动,晚上沂王府会合,我先走了啊。”轩辕境顺手将那封加急密信丢在炭炉里,亲眼看着火舌将密信吞噬,然后才走了出去。

    本来正在城中酒楼里和几个武将好友喝酒的宋梓犀,还没有喝够就被传召进宫了,他真是一头雾水,本来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不会哪里又有战事了吧。他可早就手痒痒了,自从墨国的四国围城之乱后,他就一直没机会上战场了。

    所以轩辕境才一直说沐稳和宋梓犀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没有书看难受,一个没有仗打难受,活该就是一辈子文臣武将的命。

    可是进宫之后一听,他却傻了,这可比让他去打仗难多了,他不会啊。

    “皇上舅舅,如果您让我去打仗,那么即使您给我一千兵马,我也能来个出奇制胜的灭了对方一万兵马,可是帮子弘求亲这事我是真的做不来啊!我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万一唐突了人家公主,岂不是弄巧成拙,不干不干!”宋梓犀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三十章 我拼了

    站在一旁的沐唐也是板着一张脸:“老臣也觉得小侯爷不能担此重任,虽说只是侧妃之位,可是毕竟牵扯到两国邦交,而且事关炎国的颜面,还是另外派人更为稳妥,确保万无一失。”

    轩辕境站在轩辕策身边确实满脸笑意,本来听到沐稳推荐宋梓犀的时候他也愣了,可是一想,还是选择相信沐稳,沐稳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错的。

    “梓犀,你可是本宫的亲表哥,表弟的亲事你不该出一把力吗?”看着宋梓犀满脸局促不安的样子轩辕境就觉得好笑。

    “就是因为是你的亲事我才不敢乱承诺的,万一给搞砸了怎么办。延沂那么聪明,你让他给你去办吧,我负责去保护他。”宋梓犀一脸的委屈样。

    坐在桌案后的轩辕策也不由得皱眉头,他比宋梓犀还不想选宋梓犀呢,可是轩辕境一口咬定就是宋梓犀最合适,他也只能将宋梓犀给召来。还说是沐稳推荐宋梓犀的,那就只能是宋梓犀。

    当时轩辕策脸色那个难看啊,怎么自己的儿子就那么听沐稳的话?沐稳说只能要宋梓犀轩辕境就只要宋梓犀,真想好好的训育轩辕境一番,可是想了想又忍了,说多了也只会让轩辕境为难,轩辕策都懒得说了。

    轩辕境眉眼一挑:“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比亲哥还疼本宫,还能有比你更尽心的人吗?若是你都办不成,还有谁能办成?”

    “可是我不聪明啊,万一失了先机怎么办?”

    “求亲比的是心意,又不是投机取巧,光冲着你这份心意人家也觉得我们兄友弟恭祥和欢乐,人家公主图的不就是一个安乐吗?”

    宋梓犀这下被轩辕境给说的哑口无言了,只能高昂的说:“好,我拼了!”

    “这就对了,将来还要让你喝谢媒酒呢。”轩辕境邪魅凌人的眼眸里满是深意,他越来越确定沐稳独到的眼光了。

    轩辕策只能扶额:“也好,就这么办吧,准备好东西之后即日启程。对了,夏一帆也会随你去,滇国和灵国似乎也派出了求亲使臣,你遇事尽力而为就行。”

    “皇上舅舅,我一定让境儿抱得美人归。”

    沐唐却颇为无奈的看着轩辕境一脸张扬的笑,不过他也释然了,谁知道沐稳和轩辕境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呢,只要还能笑得出来就是好事。

    将宫中的一切打点好之后,轩辕境就带着宋梓犀去沂王府,一路上自然是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让宋梓犀知道来龙去脉。沂王府那边,沐稳更是早就跟夏一帆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此事绝不能出错。

    辰国湿润的海风吹醒了整个辰国大地,年节过后所有人真的好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枝头的喜鹊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行走在宫中的宫人们也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听说了吗,滇国的使臣已经在行宫住下了,就是要向咱们首阳公主求亲呢,听闻滇国的滇王可是一个年少英姿的君王,登基短短几年就将滇国内治理的井井有条,大兴改革,国内好学之风兴盛,各种英才们都能得到重用呢。要是咱们公主嫁过去当皇后,那可是多好的命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听别人传,滇国的国君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最重要的是不流连酒色,除了登基之前的妃子,后宫再也没有其余人,这样的好男人,还是一个君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

    “但是灵国不是也来求亲了吗?听闻灵国太子也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呢,将来也是灵国的君王,跟咱们公主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说你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人,哼!”一个小太监不屑的说。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我昨日端茶时听到的,炎国的人马不日也将达到。”

    “可是炎王都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了,咱们公主还小呢,多可惜啊!”

    “呸呸呸!谁说是给炎王求亲了,说出来吓死你们!一个个都把耳朵给竖起来,那是要给炎国太子轩辕境求亲!”

    顿时一片哗然,好像沸水一般议论开了。

    九州的天之骄子轩辕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光是从书摊上看关于他的野史话本就看了不少,这种十三岁就能扬名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天下仅他一个。当然,他身边的沐稳功不可没。

    一个人想要独大很难,毕竟一个人即使再有争议和故事,也不及身边同样有一个可以并驾齐驱的人。两个天之骄子,两个血脉亲缘的表兄弟,两个风华绝代权势在握的美男,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津津乐道。仿佛只要有其中一个的地方就有另一个,在他们两个身上的事情可以供人说个不停。

    尤其是沐稳大封沂王,战败墨夷唯,以及轩辕境治理洛岳水患,发动四国围城之乱之后,两个人的名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

    哪怕沐稳瞎了,可是轩辕境与沐稳回陵川当日。

    轩辕境忽然靠进沐稳,一把抓起了沐稳的手。

    “你干什么?”沐稳也被轩辕境这一举动给弄得莫名其妙,当着这满城百姓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境却不回答,将沐稳的手擎了起来,然后大声说:“虽然沂王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本宫会当沂王一辈子的眼睛!”

    满城一下子静了,随即又欢呼出声,比先前的更热烈。

    两人又继续前行,沐稳压低声音说:“有必要吗。”

    轩辕境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太有必要了。”

    “随你。”

    那一日的誓言传遍天下,更是让那些整日写话本度日的人喜笑颜开,将这一段给写的酣畅淋漓赚人热泪。当然,也有一些写江山话本的人,在他们的笔下,轩辕境就是故作姿态收买人心,沐稳对他已经没有作用,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拉拢人心。总之是众说纷坛,也让人们狠狠的议论了一段日子。

    琼楼宫中,首阳对着梳妆镜仔细的梳理着秀发。

    彩玲也高兴的在一边帮首阳佩戴首饰:“公主,您要的新衣服已经在赶制了,过几天一定能做好,到时候让他们看见,一定把他们都迷死。”

    “用不着迷那么多,迷到想迷的就行了。”首阳知道轩辕境派宋梓犀来求亲的事情之后整日脸上都挂着笑。她当初说什么帮轩辕境自然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价码,轩辕境轻而易举就能识破,可是即便识破了还是要来向他求亲,那就说明轩辕境还是对她很有兴趣的。

    那就足够了,只要能够去到轩辕境的身边,她有信心一定能够得到轩辕境的宠爱,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的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九州盛会那一年,她早已将轩辕境的身姿容貌刻入脑中,心意已决。

    暮云归每日看着首阳的笑颜,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首阳完全是被轩辕境的风华给迷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倾心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女子能够嫁给一个有身份权势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求得一生富贵也不错。

    自从那一晚跟沈酥棠吵架分开之后,后来在宫中也偶尔遇见过几次,可是都没有打招呼。倒不是他不打招呼,而是沈酥棠完全就是一脸不认识暮云归的样子,摆明了心里还有气,不想理会暮云归。

    看到沈酥棠的样子,暮云归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这样也挺好。他本来也就不想再与沈酥棠之间有过多的牵扯,省得太过亲近又失了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三十一章 练字

    本来暮云归也就不是什么会抓着不放的人,不管沈酥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过了就是过了,暮云归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沈酥棠的小性子实在是太过了,总觉得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一样。

    自己跟瓶子好不容易重逢,绝对不希望瓶子再记起过去的事情。至于沈酥棠的误解,原本是想要跟他说清楚的,可是后来年节细雨湖那晚的事情过后,暮云归什么都不想说了。对于一个总需要你不停解释的人,你真的没有必要一直去解释,那样的解释真的没有任何意思。

    当然沈酥棠也用不着自己去解释什么,每逢在宫里遇见沈酥棠,司马曜总是陪在旁边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多显眼。当然。暮云归不会觉得这是沈酥棠刻意为之,沈酥棠心高气傲,才不会故意使这种小手段。

    不过自己也算是看出来了,司马曜对于沈酥棠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不管沈酥棠一天到晚甩他多少个脸子,他都能无所谓的觉得理所当然,有时候故意把沈酥棠给气到了,还要赔笑脸,但是又带着小得意。老实说,沈酥棠的脸色很多时候真的臭的可以,司马曜还不自觉,看在别人眼里,真的很贱。

    对于这件事情暮云归自己也想过,这就是付出了不该付出的真心之人的下场吧,在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深情不移堪比情圣,在别人眼里就是下贱到不行,当然,对于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人,自己可以付出生死,只怕对方还觉得恶心呢。都不知道司马曜究竟明不明白这些道理,或者一直以为沈酥棠就是这个性子。

    想了这些事情时候,暮云归却想通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沐稳当初怀疑是沈酥棠故意对司马曜留一手,如今看来是无稽之谈,沈酥棠一脸的厌恶太过明显,即使闲得无聊也绝不会向司马曜下手,那简直是在给自己找恶心。

    所以暮云归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在意沐稳的心性了,沐稳本就是心性凉薄又多疑之人,他说话做事都留着两面,而且多半是不好的一面,自己作为一个旁听的,却总是被他给影响了,其实,沐稳也不过是一个人,看人看事不一定都是对的。而且,就因为沐稳这么随口一句,自己都误会沈酥棠了。

    若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沐稳,很多人在沐稳心里是不是也很恶心。

    之所以想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沈酥棠和司马曜这件事,沐稳跟沈酥棠不一样,沈酥棠喜欢或者讨厌他一个人都会很直接的表现在脸上,而沐稳,好像对谁都一个不冷不淡的脸色,倒不是他会故意隐藏对谁的喜欢,只是,往往已经被他厌恶到骨子里人还不自知。

    若是那些人都可以看见沐稳清冷的容颜下对他们是何种情绪,只怕一个个不伤心欲绝也会生不如死,再或者,恨之入骨。不过,这个答案可能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想知道,宁愿不知道。

    滇国派出的求亲使臣是顾流沙,灵国派出的求亲使臣是司马曜。

    两人和他们的队伍都在夏夙行宫中住下了,据说两人都进宫去见了辰王,辰王的意思却是再等等,至于等什么,他们现在都知道了。就是等着炎国的求亲队伍到,那么三国就可以正式开始较量了。

    让人颇为不解的是墨夷唯和楚颂逸,原本在滇国水寇的时候,滇国也算是狠狠的折辱了墨夷唯,即使没有永远的敌人,可是墨夷唯和楚颂逸对顾流沙也太过热情了,从顾流沙一到辰国之后,三人几乎形影不离了。

    因为墨夷唯和楚颂逸热情的招待顾流沙,所以谢凭自然整日贴身跟着,几日的时间就将夏夙城好玩的地方都玩了过来。所以谢凭难得有机会去见暮云归,每次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可是总会跟暮云归说说他们去哪里玩了。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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