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银锁金铃记 作者:黄连苦寒

    第70节

    她猛地摇头,忽然紧紧地抱住金铃,道:“大师姐系好衣服,等风过去。”

    金铃只得听她的,重新把两人裹住。

    被她困在怀中,金铃静静地靠着银锁温暖的怀抱,虽然经方才一折腾,使得她□高涨,但银锁怀中分外使人心安。外面狂风咆哮,恐怖的隆隆声响彻天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银锁脸上泪痕未干,埋在她肩头上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像一只体型巨大的猫儿。

    她轻轻摸着银锁的头,轻声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银锁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大师姐,算我求你了……你勿动勿说,我们等风停好吗?”

    “好好好……”

    “别动!别说话……”

    “……”金铃紧紧抿住嘴。银锁眼角飞红的模样太过可爱,如今不但不能亲,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更过分的是,两人现下被绑在一处,不论是谁动一下,都会弄得双方不好过。

    两人贴在一处,银锁却只准她做个木头人,金铃虽无可奈何,但还是很享受这种状态。

    等风过去,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就到了这次旅程的终点于阗。

    再过最多两个月,她们就会回到中原,又重新回归两个相互敌对的阵营。

    时日不多了。而若不是这等逼到绝路上的境地,她本也没有机会这么和银锁相拥。

    银锁定然早就跑了。

    这一路上,她已不知自己是第几次生出这等“但盼时间停住别走,只求与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来。

    银锁却苦不堪言,刚才推宫过血时,她三番五次呼唤金铃,都已忍不住求她碰一碰前面,好纾解她满腔欲火。可每次要出口时,她都及时咬住了牙关。

    不是本已决定不再和大师姐做暧昧的事,说暧昧的话吗?

    心魔已经壮大到如此的地步,能将大师姐学得那么像,而她毫无反抗之力。事后她回忆起来,心魔确乎有许多地方与金铃不同,可是就算她能辨认出来,也根本无法做一点点回击。

    那是……大师姐啊。

    就像是现在,两人紧紧相拥,她也无法对金铃有半点抗拒。

    只是不能再动一动罢了。

    咆哮的风从头顶上经过,耳中是金铃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银锁忍受着煎熬,渐渐习惯了这等心痒难搔的感受。下腹仍有些酸疼,而她浑身脱力,好像被人抽掉了骨头,受损的经脉隐隐作痛,心口处似乎真的被开了个口子,她想探查一下伤口,可是又不能动。

    不论是她还是金铃,若是再动那么一下,一定会酿成燎原之火。

    她忍不住轻轻叹气,甚至希望这风永远不要停,就将她和金铃葬在这沙漠边缘,永世不用再回头去对付所有纷杂的关系。

    金铃听见她叹气,忍不住出言安慰,却又生生忍住了。

    银锁感受到她顿住欲言,却什么也没说的一连串动作,轻轻笑了一下,眼眶却又红了。

    这么可爱的人,却不能爱。

    时间奔流不息,各人虽在一起,但为风沙阻隔禁锢,只得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风沙过去了——!”

    众人才纷纷站起,抖落身上的沙土。

    金铃怅然若失,没有什么神听到她的祈求,终究是到了醒来的时候。

    又或者是连最高的神祇也无法控制时间分毫。

    她仍是不敢动一下,轻声问道:“银锁,银锁……我能起来了吗?”

    银锁别扭地应了一声,道:“大师姐别动。”

    她已习惯了相拥的触觉,此时要她离开,还需要做足准备。她动手解开了绑住两人的那件衣服,用力掀开身上盖的毯子。

    金铃觉得怀中一空,银锁跳将起来,动如脱兔。覆盖在身上的沙子随着她逆风的奔跑,向后洒落。金铃撑起上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见银锁一口气跑出了很远,急促地喘息着。

    她看起来不太好,膝盖一软就跪在了沙里。有人看见她的异状,要走过去帮忙,金铃上前去制止了那人,等两人之间的影响渐渐消退,才往银锁那边走过去。

    银锁跪坐在地上感觉到她慢慢靠近,却并没有扭头,只是无力地喘气,也没有应答。金铃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声问道:“还有哪不舒服?”

    银锁背对着她摇摇头,兜帽也随之晃动。金铃又道:“手。”

    银锁伸出一只手,任由金铃将她的手套摘掉。俄而微凉的触觉划过她的指尖,金铃的手指顺着她的手掌,滑到脉门处,轻轻按压。

    “大师姐,”银锁忍不住地勾起嘴角,“怎么样?我还有没有事?”

    金铃沉吟道:“虽然多处损伤,但没大碍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弄成这个样子?何以是屏翳穴?你偷着练冰心凝神了?”

    “我……我……我不知道……”银锁愁眉苦脸,“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吓醒之后便成了这样。”

    金铃随口道:“什么梦竟把你吓成这样?”

    银锁脸一红,托辞道:“我梦见给人捅了一刀……大师姐,你给我想的法子呢?”

    金铃奇道:“什么?护法吗?方才不是试过了?”

    “护法?方才?”

    金铃见她没懂,反而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没来由地脸红起来,难得地结巴了:“方才、方才……风沙里……你自觉功力可有长进?”

    银锁别过脸,恨道:“那算数吗!……没觉得有长进。”

    金铃道:“我恐这次回去路上真的要去一次神仙谷……你知道路的吧?”

    银锁奇道:“大师姐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凝神静气心法的原文。我一个人虽然会两种内功,但要想把两门内功合二为一,总是有点异想天开,不如找原文来看看……”

    银锁扭过头来看着她,忽然笑道:“大师姐果然异想天开!你莫忘了我师父和你师父都是神仙谷弃徒,你我根本不能进去。”

    金铃道:“我们可以偷偷进么。”

    银锁睁大了眼睛盯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觉得金铃在说笑,见她面色淡然,一切如常,不禁问道:“大师姐,你当真想进去看看吗?”

    金铃垂下眼睛,低声道:“……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我已快要觉得整条命赔给你都不够了。”

    “……”

    金铃见银锁并不答话,抬起头来,却见她忽然一脸怒容。她愕然以对,银锁挥拳便打,被金铃一把抓住了拳头,她不依不饶,又一拳打上来,金铃本想躲开,最终站着没动,挨了一下。

    好在银锁不过是用了蛮力,打得并不重,最后见她没躲,还收了几分力气。

    但银锁断断不可能认错,梗着脖子,小声道:“你做什么不躲。”

    金铃叹了口气,道:“你总该先告诉我,你做什么忽然打我……总该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你、你都不知自己为何挨打,为何不躲?”

    金铃揉了一下脸,拉下面罩,从怀中掏出跌打药膏,薄薄地在脸上涂了一层,“你不说,我就回去了。”

    银锁语塞,简直不知是谁挨了打,一把扯住金铃,道:“你之前,你之前是不是想拿自己一命换阿伏干一命?”

    金铃奇道:“什么时候?”

    “你用链子捆住了阿伏干的爪子,要一剑结果了他,阿支祁一刀砍过来,你看都不看一眼,若不是我将你扯走,你打算怎么办?”

    金铃想了一下,道:“阿支祁杀不了我。”

    银锁恨得牙根痒痒,实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揍金铃才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则大家定力惊人,并没有当众来一发

    不然要银锁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吗?

    ☆、第268章 沙漠之王十

    赫连从沙里钻出来,一身的尘土,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痛快,他看着周围与他一路出生入死的白衣弟子,微笑点头。他与众人一一对视,目光相接之时,各人均单手触肩,向他行礼。

    他就这么把人数点了一遍,却不见影月,亦不见和她在一处的不死金身。

    他抓过旁边一个人,吩咐清点骆驼,又问道:“看见影月了吗?”

    那人指着远处道:“刚刚看见不死金身往那边去了,影月右使应是和她在一起吧。”

    赫连知晓他说的不错,定睛寻找,便看见两人对峙,银锁一脸不高兴,不知在说什么。他怕撞破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犹豫再三,终下决心,故意脚步沉重,慢慢靠近过去。

    果真两人齐齐回过头来看着他。银锁吸了吸鼻子,道:“辉日,你来的正好,可有损失?”

    赫连心中微颤,暗道为何我会来得正好,你二人的事情为何会牵扯到我?

    “人还齐全,骆驼还未点数,不知有没有走散的。”

    银锁似是不太在意,只随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辉日,你觉不觉得那小姑娘出现得时机很蹊跷?”

    赫连皱眉道:“岂止是蹊跷,简直是太蹊跷了。她带来了狼群,阿支祁马上就倒了,阿伏干逃跑,风沙也瞬间便到。只是就是因为太蹊跷了,简直不似人力所为,反倒让人不知该不该怀疑她。”

    银锁瞟了一眼金铃,恨道:“大师姐你看,辉日就好说话多了,偏是你不肯怀疑那小丫头。”

    赫连又惊了一下,心中已开始嚎叫:为何要拿我和不死金身比!?

    金铃无辜地眨眨眼睛,松开了银锁的手心中十分感激赫连前来转移话题,遂道:“我觉得风力和狼群都是人力不可为之事,因此不便怀疑她。”

    “胡说,阿伏干不就能驱狼吗?怎么能算人力不可为?”

    金铃好脾气地笑了笑,“是是是,我错了。可她替我们赶走狼群,难道不是帮了我们大忙吗?是友非敌,你为何也如此戒备?”

    银锁撅嘴道:“辉日,你怎么想?”

    赫连沉吟道:“我也觉得是友非敌。她若真能驱赶狼群,这么不远千里来帮忙,必然不会对我们不利。”

    “那狂风呢?”

    赫连失笑道:“你怎么了影月?只有北风妖魔才能呼唤狂风,但是北风妖魔长得是那个样子吗?”

    银锁还待再辩,却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得重重哼了一声。

    金铃温声道:“我替你看着她便是,若她要作乱,便一剑杀了……”

    “不,不许你去看着。”银锁只是不高兴,却又不说为什么。

    赫连更是一头雾水,只因银锁一直都是个颇知进退,十分得体的人,这么使小性子的时候多半是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上。现在在沙漠之中遇到有人落难,影月不但不同意带人走,且还对人大有敌意,恨不得就地正法,还说不出个理由,以前可从未有过。

    赫连道:“那……那难道不让她和我们一起走,看着她一个小孩子在沙漠上迷路渴死?”

    银锁跳脚道:“这小孩子比狼跑得还快,你们见过这种小孩子吗!”

    “这……这人逢大难,确乎会有惊人的表现……”

    金铃小时候常有这种经历,此时想起来,不由得十分赞同赫连的话,因此点点头。

    银锁火气更大,但也知道无端端怀疑别人没有证据,近似胡闹,而人命关天,在茫茫沙海中遇到落难的人,不施以援手,道义上更说不过去。

    金铃皱眉,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你在且末的时候,说碰到人偷你的东西,难道你怀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银锁道:“我都没有想到……偷东西那人半大不小,这娃娃又太小了……哼,如此一来反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她压下脾气,对赫连道:“好,那我便去问她,若她能答得上来为何比狼跑得还快,就收留她……”见赫连面有喜色,银锁咬牙切齿,“辉日,你和阿支祁给我看着她,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她又扫了一眼金铃,见她眼中颇不苟同的神情,戳着她的肩膀道:“大师姐不许靠近她!你最是心软,万一给人策反了怎么办?!”

    金铃眨眨眼睛,看着赫连问道:“我心软?”

    赫连本想摇头,忽而脊背上凉飕飕地,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毛虫顺着脊骨爬上来,顿时又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只得打圆场道:“影月的担心总是有道理的,不死金身,你虽然……你虽然杀了不少……黑道的高人,但对付小孩子,你总是下不去手的……听影月的总没错。”

    金铃微微摇头,叹道:“好吧。”

    银锁道:“走,辉日随我来。”

    赫连跟着她走回去,心里十分担心那小女娃被她吓哭,早已做好了哄孩子的准备。赫连虽是男子,但当年在光明顶上,他算是小一辈里面的大哥,明教的小辈们一起长大,几乎都可算是他的弟弟妹妹,有不少都是他抱着长大的,因此哄孩子这事,他倒是比银锁拿手很多。

    影月吓哭过的小孩,比她杀过的色鬼还多呢。

    不料银锁开口之时,声音已变得甜丝丝的了:“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还记得刚才凶神恶煞把她从金铃身上剥下来的人,一下缩到阿林侃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阿林侃莫可奈何,转身道:“这是我们少主,她不点头,我们谁也不敢带你走。她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嗯?”

    小女娃这才把嘴也露了出来,小声道:“我叫安火……”

    银锁笑着点头道:“安火,我叫银锁。你若想我们带你走出沙漠,走到于阗去,就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比狼跑得还快?”

    小姑娘安火一脸疑惑,答道:“我本来就跑得快呀……”

    “我不信。”

    那小姑娘一听,便哭道:“你不要丢下我,我说的是真话,我天生就比别人跑得快,不信我表演给你看啊。”

    银锁应允了,亲自同她赛跑。

    安火撒腿就跑,银锁施展轻功,紧紧跟着,那小姑娘安火见附近没人,还扭头来看,却见银锁就跟在她身后,吓得跑得更快了。

    “好了,别跑了。”银锁见看不出任何破绽,心情十分不佳,她提着小姑娘的腰带,把她拎在手里带了回去,往地下一放,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便道:“带上吧,阿林侃,跟你骑一匹。”

    “哦……哦……”

    旗下弟子陆续来报,货物清点完毕,未丢失任何东西,赫连极是高兴,下令拔营出发。银锁先前让赫连去看着路上意外捡到的小姑娘安火,自己只得到后面顶替赫连的位置压阵。先前她将金铃塞在队尾,如今又不想她和安火靠的太近,只得自己和她走在一处。先前处心积虑要和金铃拉开距离的念头又这么付诸流水了。

    就在她暗暗自嘲之时,金铃靠过来问道:“那小娘子当真跑得那么快?”

    银锁哼道:“确乎跑得快,天生的。”

    金铃忍不住便要逗她:“你放心了?不必自己看着?”

    “辉日说要看着,就让他去信守承诺。”她撅着嘴道,“方才被辉日打断,大师姐莫以为我就此忘了你的事。”

    金铃愕然,想了一想,道:“我不去和那小娘子讲话便是,你别生气了。”

    银锁一把拽住她的缰绳,道:“大师姐莫要跟我装傻,我说的是你之前和阿伏干拼命的事。”

    “我若能杀了她,你的围自然就解了,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因为有利的事情生气。”

    银锁沉声道:“阿伏干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关心,你比他的死活重要千百倍。”

    金铃蓦地回头,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那威压简直要把她的头压下来。

    银锁偏开头去,“你若死了,师父定然要我下半辈子在师伯膝下做孝子,你别给我添麻烦……”

    “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下半辈子没了自由?”金铃疑惑地扭过头来,从前银锁三番五次救她性命,她总觉得即便算是两人之间并无情爱可言,她在银锁心中的地位都要重要过旁人。

    “……我自然是担心你,你莫忘了你还欠我钱,你还救过我许多次,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金铃听了她的解释,淡淡点头:“我为你拼命,你觉得会陷你于不义。”

    银锁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久久没有应答,久到金铃都已觉得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才听银锁道:“不错,你既然明白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寄人篱下,就不要多给主人家找麻烦吧。”

    “好,我错了。我若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情,你直说便是,莫要如此拐弯抹角,我不爱猜别人的话。”

    她似是生气了,赶着骆驼走到银锁前面,不想再看着她。

    这时候,尖锐的啸声从队伍的最前面传到了最后面,银锁听后,高声下令:“跑起来!”

    死里逃生的驼队加快速度,迎着夕阳往前行进,驼铃叮咚叮咚,在终于沉寂下来的大漠上画下弯弯曲曲的线条。

    赫连担心地往后看了一眼,又迅速扭回去盯着安火。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她俩为什么是双向单箭头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现有存文1w2有点少,不过得以喘息,还是挺值得的……

    谢谢大家支持到今天

    虽然要声明的是一切都按照大纲如期进行但是大家期待的表白和推倒也会如期到来,绝对在三百章之前……

    ☆、第269章 沙漠之王十一

    这三日已算是旅途的尾声,一行人丝毫不敢大意,成鱼鳞阵散开,两人一组外出侦查,唯恐阿支祁再杀个回马枪。

    只有那小姑娘安火一点也不担心还有什么危险,整日只知哭泣,但凡有人问起“你的叔叔伯伯们怎么了”之类的问题,她眨眨眼睛就开始放声大哭,弄得银锁一肚子火。

    白天她作为斥候在外警戒。金铃知她还在生气,也很自觉地呆在队伍里,几个弟子在中间看着没载人只拉了货的骆驼,顺便把向导也护在中间。赫连是金铃为数不多算是熟悉的人,自然也就和他走得近一些。

    赫连偶尔会和她搭一下话,一般都是明日天气如何,还有几天就到绿洲或者城镇,偶尔讲一两个掌故和传说给她听一听。

    金铃忽然问道:“你们说的能带来黑风暴的北风妖魔,又是什么故事?”

    沙漠上民族很多,各民族源流的故事多有联系,她最近听得多了,常常思考其中的联系,养成了习惯,听见一个故事,就要问问出处。

    赫连笑道:“三百多年前,天山以北是一片荒芜寒冷的地方,那片土地养不活人,只能孕育妖魔。妖魔垂涎南方广大的土地,就南下侵略,他们能操纵北风和狂沙,因此叫做北风妖魔,他们中的大祭司能召唤黑风暴,不论是什么活物,被黑风暴吞噬之后,都会变成邪神的祭品。黑风暴将所到之处的所有活物吞噬殆尽,然后在千里之外扔下吃剩的骨头。

    大家都非常惧怕北风妖魔,谁也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纷纷往南方迁徙。眼看着天山附近的草场因为风沙肆虐,渐渐变成了沙漠,故土被流沙掩埋,大家都很悲痛,却毫无办法。

    后来西边草原上有个放骆驼的奴隶英雄,带领大家打败了北风妖魔,才没有让草原都变成沙漠。”

    “既然北风妖魔败退了,为何还会有黑风暴呢?”

    赫连压低了声音,道:“那是因为北风妖魔只是被驱赶逃散,并没有被赶尽杀绝。”

    金铃想了一想,问道:“自古以来,败者斩草除根,何以不将北风妖魔杀光呢?”

    赫连道:“沙漠这么大,跑了便是跑了。沙海茫茫,连我们自己都不敢在沙漠里乱走,何况要去找北风妖魔?是以难以斩草除根。”

    “唔,也对……”她禁不住眺望远方,似乎是看见了银锁的身影,“沙漠之中没水喝,没东西吃,谁会在沙漠里过活呢?”

    赫连笑道:“当然会有,只是普通人不行罢了。”

    金铃讶然道:“还有人能在沙漠中生存吗?”

    赫连道:“有,草原英雄伊都布尔汉就可以。他甚至能在黑风暴中幸存。”

    金铃露出不信的表情,赫连压低了声音,道:“世上有一种人,他能凭空变出水和酵饼,能瞬息之间来往千里,伊都布尔汉就是这样的人。”

    金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是神仙啊,可世上哪有神仙?”

    赫连道:“伊都布尔汉是法王,他有法术,他还收了许多弟子,就算是现在,也时有这样的传说:有人在沙漠上迷路,渴得快要死了的时候,忽然被人救了,他分给遇难之人凭空变出的水和酵饼,指引他走出沙漠,然后凭空消失。草原英雄的后人,现在还在沙漠上拯救沙漠的子民。”

    金铃恍然点头,道:“是个圣人一般的人物。”

    赫连忽道:“不错不错,伊都布尔汉就是个圣人。”

    “你给我讲讲伊都布尔汉的故事吧。”

    “荣幸之至……”赫连正要开口,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犹豫,“这个……有点太长了,颇费口舌,还是到了于阗城,让影月讲给你听吧……”

    金铃刚要出言反对,赫连忽道失陪,往前赶了一点,与阿林侃讨论起事情来,把她晾在了一边。

    亦只有晚上的时候,银锁才会回来和她相聚,两人同睡一顶帐篷,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只有在金铃问她话的时候,她才简短作答。

    金铃知她还在生气,却并不知要怎么做,她才会消气,心中颇为沮丧。

    离于阗国都西城只余一日脚程,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而相聚之日越来越少,她和银锁却是这等冷战的状态。金铃心中略觉苦闷,躺在帐篷里双手枕在脑后,不想练功,也不想将苦闷气散去。

    正在此时,银锁钻进帐篷,脱掉鞋子外袍,扔下弯刀,爬过来躺在金铃身边。

    金铃叹了口气,侧躺过来,背对着银锁。银锁像往常一样,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问道:“大师姐,要睡了吗?”

    金铃点点头,装作心不在焉,捏住她垂下来的淡红色指尖。“不睡觉,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银锁望了一眼外面,倾听着歌声,道:“他们在外面唱歌,很热闹的,你不去看看吗?”

    金铃摇了摇头,殊无心情与银锁之外的人周旋,她反问道:“你呢?你最是爱玩,为何也不去凑热闹?”

    银锁翻身躺下,道:“不爱去,心情不好。”

    “为何?你还在担心安火不是好人?”

    银锁哼了一声,道:“不错。明日便要进于阗城。于阗附近有几条大河,亦是一片富饶的平原。可是若给人掌握了动向,要拿住我们也不难。倘若安火便是传信的,明日就要露出马脚,所以明天我要亲自看着她。”

    “我怎么帮你?”

    银锁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沉静的眸子。她急忙偏开头去,金铃却以为她仍是不信任自己,略有些急,出声辩解道:“只要对你不利,女人和孩子我也会杀。”

    银锁又不说话了,金铃在自己擅长的沉默之中忐忑不安,唯恐银锁拒绝了她,将她排除在整个计划之外。

    外面的青年唱着轻快的歌,火光忽明忽暗,猎猎疾风卷过大地,把所有东西都刮出尖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银锁轻声道:“也不是要你去杀人,只是希望你保护大家……到时听我命令,切勿迟疑。我会亲自盯着安火。”

    “……好。”

    银锁拍拍她的肩膀,道:“睡吧。”

    金铃忽然扭过身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银锁迎着她的目光,竟尔结巴起来,“什、什么生气……大师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未生你的气。”

    金铃微微一叹,“就算我再木讷,别人有意不理我,躲着我,我还是分得出来。你叫我同你赔罪也好,补偿你也好……”

    银锁打断她:“我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无暇带你玩……”

    金铃亦打断她:“你我统共不足两月相聚了,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到乌山吗?”

    银锁垂下眼睑,“……等到货物脱手,我就有时间带你玩了,我们说好的,你还记得吗?”

    金铃怔怔点头。银锁见状微微一笑,按在她肩膀上将她翻过去,“好了,大师姐,睡觉吧。”

    翌日清晨,众人启程上路,风沙小了许多,昆仑山屹立在南方,远远能看到一条绿色的带子从山脚一直远远伸到沙漠之中。不多时便见到了无尽的绿洲。最早只有一地藤蔓,艰难地在沙地上匍匐前进,像是在打一场艰苦的战斗,随即便见到了许多架子,目下尚且空空如也,但再过几天,必然会爬满绿泱泱的藤蔓。沟渠通到其中,沟旁尽是田地。能看见穿着特异的胡人在田间劳作,若不是风貌与中原人殊异,还有远处高耸的昆仑山,真同中原无异。

    因银锁说要亲自看着安火,所以赫连只得又到队尾压阵。安火见中原人见得少,不时扭头看看金铃,颇觉新奇。银锁不想打草惊蛇,无法呵斥她,只得暗地里翻白眼。

    清冽的河水汇集一处,路旁不远处有一个静静的湖泊,安火回过头来,以生硬的汉话道:“异乡人,那个湖是龙女留下的礼物。”

    银锁心头火起,道:“不劳烦你隔那么远还讲故事。”

    安火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道:“你既然不喜欢我来讲,为何不讲给你的异乡朋友?”

    银锁偏开头,恨道:“我做什么,也要你操心么!”

    安火嘻嘻笑道:“你在犹豫什么?”

    “你不说,我就继续说了?你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

    金铃已听不太懂她们的对话,便以眼神询问银锁。银锁躲开她的视线,牵住她的缰绳,低声道:“有一年,此地大旱,此河断流,沙漠侵吞绿洲,大家都非常恐慌,干旱使得作物收成不好,就算没有渴死,也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陆续饿死。后来住在这条河的河边的人告诉于阗王,此地河中住着一个龙女,龙女的夫君死了,她非常伤心,导致大旱千里。

    传说只有给龙女送一个夫婿去,龙女才会不伤心。于阗王手下有一个大臣,自愿前往,随即驱马入河。过了一会儿,一匹白马破水而出,驮着一面神鼓。鼓旁有手书,大约是说此鼓能闻寇至,若有人进犯边境,鼓声自鸣,以警世人。于阗王看完手书,河水又开始流淌,充塞了河道,大旱遂解。”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晚上去参加婚礼呢(—▽—)y

    好久不见(—▽—)y

    ☆、第270章 沙漠之王十二

    金铃忍不住笑道:“中原向来只听说有世人向男河神进献童女,还未有听说过向女河神进献男人的。”

    银锁道:“于阗国被吐谷浑和柔然进攻,之后便一蹶不振,如今依附于嚈哒国,嚈哒国是女儿国,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家中大小事务都要听女人决断,孩子只知母亲是谁,不知父亲是谁,如此女人权力大,男人权力小,传说故事里自然也是女河神来收男贡品。”

    安火忽地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嚈哒吗?”

    她说的是龟兹话,金铃听不懂,勉强听到一个“嚈哒”,猜测她在问刚才的话题。银锁瞪了安火一眼,道:“我同我大师姐讲话,又要你插什么嘴了?”

    银锁并非有意生气,只是耍小性子,是以也不如以前瞪别人的时候杀气腾腾,安火看着很机灵,实则也很机灵,自然知道银锁不过是吓唬她,又做了个鬼脸扭了回去。

    阿林侃吓得要死,生怕下一秒安火的头就被银锁砍下来,砍下来不打紧,喷自己一身血就麻烦了。是以赶紧挡住安火,小声对她说:“你别惹少主,她若真的发脾气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她。”

    安火笑嘻嘻道:“少主是个好人。”

    阿林侃一愣,随即恶狠狠道:“少主虽然是好人,但好人就不杀人了吗!”

    安火道:“好人不杀好人,好人只杀妖魔,护法扬善。”

    阿林侃问道:“安火,你是哪里人?你是于阗人吗?你的名字不像啊。”

    安火摇头道:“不是,我的家乡还要往西,一直往西,在咖喇昆仑一万八千八百个山脚之中。”

    “那你是嚈哒人吗?”

    安火又摇摇头,“我是月氏人。”

    阿林侃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皮肤白皙,眼窝深陷,头发和眼睛却都乌黑乌黑,想了一想,道:“觉得你不像月氏人,倒像是波斯人。”

    安火乐了,道:“大家都这么说。”

    地势北低南高,山脚倾斜向上,沿着视线而去不一会儿就成了常人无法攀爬的高度,白色的雪顶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晕,厚厚的云层在山腰上投下厚重的阴影。河水像是从天上漏下来,直直落在山腰间,忽然散成一大滩,纵横交错地流下来。他们淌过滩涂,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支流,远远地看见了王城。

    银锁冲着金铃吹了个口哨,金铃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阿林侃斜后方。

    安火小动作很多,坐在阿林侃前面,也不见她好好看路,只是一直在玩自己的手。

    她也带着一双手套,和众人黑色的手套不同,她的手套不过是一双厚厚的粗皮手套。她两只手互相击打,就如普通顽童一样,喜欢用自己的手摆成不同的形状,趁着太阳还在背后的时候,偷偷弄出几个手印投在地上,一会儿摆成老鹰,一会儿摆成黑狗,一会儿摆成兔子。

    小黑跟着她摆出来的影子盘旋,不知是真的以为是同类,还只是穷极无聊陪着她玩。安火倒更高兴了,大声对小黑喊:“小黑,这边!”

    她兴奋地站起来,双臂绕了个大圈,从左边绕到了右边,但实际上不过是挪了小小一段,小黑无奈地滑到远处,又滑回来。

    金铃看了银锁一眼,像是在问她是不是多虑了。

    银锁自己也怀疑了,玩得这么疯这么蠢的小孩,真的能有什么心机吗?

    两人穷极无聊地监视着安火,四周的斥候都已先行收回来了,队伍恢复成一字长蛇,从官道往西,接进了于阗王城。

    城内外并未有明显的界限,与梁国王都建业不同,连藩篱都没有置一条。

    城中建筑与且末城中雷同,黄土色的低矮房屋,有的刷成白色,施以红色的描线,描出的纹样大多是花草牛羊,精致而朴实。

    远远的地方有一些高大的建筑,除了王宫之外,城中仍有几处规模大的不像样子的房子。金铃往那边看去,道:“那些是什么?”

    城外有一些高塔,尖顶鎏金,像是一支一支长矛竖着。银锁道:“那是佛寺的佛塔。于阗是佛国,大多数人信奉佛祖。大家把钱都拿去修佛塔了。”

    金铃抬头眺望佛塔,道:“与梁国类似。”

    银锁笑道:“大师姐想家了?”

    金铃反问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家?”

    银锁叹了口气,“我都不知该想什么地方。”

    金铃道:“你曾说过你是洛阳人。想过洛阳吗?”

    银锁歪头想了一下,道:“关于洛阳,我只记得我娘。可是她死啦,我还想洛阳做什么?”

    金铃又问:“许昌呢?”

    银锁笑道:“许昌也没什么可想的,若说想,想上庸更多一些。”

    金铃扭过头,定定看着银锁,几乎就要问出一句“是因为我吗”。

    银锁见她这幅表情,又冲她笑了一笑,道:“现在也不怎么想了。”

    金铃心道又会错了意,暗怪自己期待太多,不切实际,又重新盯着前方。

    他们走的路不算热闹,因为要拉着牲口,所以走在外城里一条宽敞的大路上,正当午时,外面没什么人,许是不在此处,又许是天气太晒,都躲在屋里乘凉。

    驼队拐进一条小路,银锁解释道:“我们快到货仓了,盘点完后,明天开始,这批货就陆续拿到市场上去卖,刀剑武器则会送去拍卖。赫连和阿林侃会去操心生意,不用我管。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看拍卖会。前面就是于阗分坛了,抵达之后,便能好好歇个一两天。”

    金铃还想找些话头来逗她说话,不料心中却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房顶,闭上眼睛,暗运内功,内息流过耳周穴道,一切细微之处都在闭眼前最后一张画面之中显露出来。

    这处窄窄的路微微翘起,通向一处小高地,高地之上有杂乱的房子,天然形成了一片防御工事,做她明教的分坛真是再合适不过。房顶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缝隙里还有杂草冒出,一切如常。

    墙根处爬过的甲壳虫,掠过房顶的蜥蜴,从土里面钻出来的小蝎子,这堵墙之后,有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在往矮墙上磕手里的水烟,这家里的老太太扇着扇子正在哄孩子睡觉,空旷的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微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扬起老高。小黑在空中盘旋,时时扑棱一下翅膀。骆驼的脚步杂乱,骆驼背上的白衣教徒们一片肃静。银锁趁她闭着眼睛,盯着她猛瞧。

    周围却没什么可疑的情况。她睁开眼睛,笑道:“小胡儿盯着我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却勃然色变,抽出长剑低声长啸。

    敌袭!

    众人听见警告,全都拔出双刀,护在身周,刚刚准备妥当,第一波箭雨已经降在头上。

    其时离分坛不过千余步,放在平时瞬息便至,但此时不停降落的箭雨使得众人寸步难行。正是因为不过百步,人人都觉得已然是平安抵达,孰料天降横祸,一时间手忙脚乱。来人又隐秘万分,若不是金铃提前示警,只怕顷刻间就要阵亡一半。

    幸而营地就在前方,银锁呼唤支援,众人略一骚乱,在赫连的指挥下往营地突围。

    于阗分坛之中必是有人收到支援信号,房顶折线略有变动,俄而浮起许多白色的兜帽,亦有人已经跳出墙壁,藏身于高地之下狭窄的小巷子里往这边靠近。

    众弟子轮转弯刀,将乱箭挡开,幸无一人伤亡。我方一阵还射,对方竟神奇地也没伤亡。

    虽无人言语,但对士气的打击不言而喻,增援部众尚未抵达,紧紧抿着嘴唇的教众士气已然跌落谷底。

    这一路五千多里中,还从未有一场战役会被人打成这样无法还手的境地。

    在箭雨降下的瞬间,银锁就已跑了过来,防御范围笼罩了金铃大半个身体,因而第二波箭雨未至之时,金铃犹有余力审视周围,她发觉安火藏进了人群里,多了个心眼,眼角注视着她。

    就在第二波箭雨降临之时,安火忽然不怕死地跑了出去,金铃足下发力,朝着安火必经之路上去,五指成爪,抓向安火后领。

    这本该是两轮箭雨之间的短暂喘息,破空之声却密集地响起,一簇簇箭矢朝着她射来。来路非常精准,她若不躲,便是朝着死路一去不回。

    只是刚才金铃便觉得这破空之声有些奇怪。她立刻抽出长剑,一步急停,挥剑击落箭矢,向乱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些人亦是兜帽蒙面,与明教教众打扮有点类似,只是衣裳更加朴实一些,腰间腰带也不是同一种结法。

    第三波箭亦已上弦,安火还在继续往前跑。她往旁边瞄了一眼,发觉这露头的大部分人手中箭都指的是自己这边,这些人莫不是来救安火的?

    她方才就觉得安火跑得不是一般的快,只是箭矢阻了一阻,就与她拉开了四五丈的距离,旁边的小巷子里蓦地闪出一个人影,朝着安火招了一下手,又直直对着金铃拉开了弓。

    安火冲她摆手,道:“莫动手了赶紧走!”

    那人放下弓箭,一手抱住安火,跳起来勾住了女儿墙,翻上了房顶。

    只听一声呼哨,弓箭手忽然齐射,放出一波箭雨,在明教众人忙于格挡之时,撤得干干净净。金铃甚至没感觉到他们是如何撤退的,只是感觉范围内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就和他们来的时候一般地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有人猜出沙漠之王是谁了吗?

    ☆、第271章 沙漠之王十三

    金铃站直起来,慢慢退回阵中,银锁从后面上来拉她,她盯着安火消失的方向道:“银锁,她并不是没有武功,她武功还不弱。”

    银锁道:“大师姐,你受伤没?他们的人全撤了。恐有异变,我们快走。”

    金铃点点头,从地下捡起两根箭矢,随着众人一道进了院子,院墙上站满了弓箭手,依旧开弓满弦,四下张望。

    银锁一行人终于到了旅途的终点,狼狈非常,几乎全都摊在了地上,就连骆驼都不想站着了。

    金铃捏了一下银锁的手,银锁触电一般地缩回来,却见金铃面色凝重,捏着箭矢道:“你让他们下来吧,刚才那一拨人大概就只是想把安火带回去罢了。”

    银锁奇道:“为什么?大师姐发现了什么?”

    金铃道:“你瞧这箭头。”

    “钝的?无怪乎方才那么密集的齐射,却连骆驼也没伤到。”

    “不错,对方用的是钝箭,意不在伤人,只怕只是为了震慑我们。”

    银锁皱眉道:“安火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许多厉害角色来接应她?”

    金铃也答不上来。不过这两下推断,让银锁稍稍放心下来,不必在好不容易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持续作战,否则强弩之末,难有什么作为。

    正在此时,有一白衣弟子从土墙上走下来,单手触肩,单膝跪地,摘下兜帽和面罩,向着银锁和赫连行礼:“辉日左使,影月右使,属下乃于阗分坛坛主索格力。”

    银锁赶紧起身站直,触肩还礼,道:“不必多礼。外面那些是什么人,你可有头绪?”

    索格力眉毛粗黑齐整,现下已纠结到一起去了,“毫无头绪,本以为是仇家追着驼队过来,还想向你们打听一下虚实。”

    “我也毫无头绪,只知他们是冲着一个我半路捡来的小女孩来的,对我们说不上敌意。现在人被他们带走了,可能也不会再来威胁我们。”

    索格力笑道:“那么我在此戒备,影月右使远道而来,就先歇下吧,我派人去外面找一找线索,一有发现,立刻向影月右使回报。”

    银锁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大家一路辛苦,劳烦你安顿一下。”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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