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银锁金铃记 作者:黄连苦寒

    第93节

    “那慢治呢?”

    金铃咬了她一口,道:“凌迟你。”

    银锁听了,沉默下来。

    金铃不知她为何沉默,还以为她不高兴,却又想不到自己哪一句话得罪了她,便道:“我惹你生气了?是哪一句说的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银锁握住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道:“不是……不是生气了,是想你陪我折腾了一天,肯定累了……我之前明明跟你说过,有事我自会替你解决……”

    她忽尔凑到金铃耳边,低声道:“我也可以自己解决……”

    银锁尚且还趴在她身上,勉强拉起她的衣服,叫她不至于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她被禁锢在墙和银锁之间,正想劝银锁躺下,好找个让两人都省事一些的睡姿,却忽然感觉到银锁的手伸到了两人之间,滑到了她自己身下。

    “你……”

    “你看过的……对不对?你偷偷看我,对不对?”

    那胡儿的眼角又红了起来,金铃倏尔捏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笑道:“有我在,还要劳烦你亲自动手吗?”

    银锁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湿润的指尖被金铃含住,软滑的舌头划过指腹,引起一阵难以言说又不知如何产生的快慰。

    “大师姐……呜……”她低声呼喊,嗓音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金铃正忙着,并没有空理她。舌头和指尖节奏相同,重重地、一下一下地,刮在她指腹上。

    舌头灵活得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她常常叫这舌头折磨得几乎疯狂,却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摸过它。她不禁轻轻动了动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着金铃的舌头,摸上去时硬时软。在她探索着舌尖之时,金铃的舌头也在探索着她的指尖,边缘粗糙的颗粒时而划过指腹,弄得她从心里痒了起来。

    感受着上下相同的律动,她只觉得脸似火烧碳烤,看着金铃如此投入而迷醉地着自己的指尖,她却又根本不舍得挪开眼睛。

    她这等媚态,都是……都是因为……因为我……!

    银锁蓦地意识到此事,呼吸越发急促。

    金铃有时轻咬她的手指,牙齿压迫指腹,此时便像是有人拨动了挂在指间与后颈之间的一根弦,震得人不辨东西南北,震得人头皮发麻,震得眼前像是雪片纷飞。

    视觉的快感亦如潮水,和另一道快感一起,冲刷着她的心。双重浪潮冲击着她,带来几乎灭顶的感觉,使她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却又被另一个人牢牢拖着,叫她不至于跪在地上。她闭上了眼睛,热泪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滑到一半,被贴过来的唇瓣吸去了。

    她双膝一软就要跪下,金铃一把接住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银锁俏脸一板,“大师姐笑什么,尽管说出来分享一下。”

    金铃稍稍使力,把她抱上床,她软在那里不想动,像个没脚的小虫一样蠕动到金铃附近,哼哼着等她来抱。

    金铃伸出手来,在她腰侧揉着,低声问道:“还没到半盏茶吧?”

    “……我困了!”她抓过金铃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上,金铃顺势粘了过来,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笑什么?”

    银锁吃吃笑着,低声应道:“我最喜欢大师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

    锁了你们自己知道怎么办(不还在拖延

    17号之后会有au番外不定时更新,请看清标题和内容提要谨慎购买。(因为十二国记这个越写越刹不住车所以别的往后排一排……最近工作虽然不是太忙但是身体不太好,颈椎病又犯了,经常头痛欲裂或者天旋地转。之前说要去看结果又被人拖住了,周六如果有空会去看病orz)

    ☆、第357章 凋零之城七

    翌日,金铃提议到:“我们难道不去四周看看吗?若有意外把我们带到别的路上如何是好?”

    银锁点头,“不错,原本是想等过几天,不过你既然走厌了这条路,记路的本事又强过我,我们就去别处看看。大师姐,你想去哪?唔,让我猜上一猜……你想去王府是不是?”

    金铃眨眼道:“你为何猜我想去王府?”

    “我就是知道,你只需说是不是。”

    “是是是,小少主最是知道我了。”

    银锁便拉着小少夫人一同摸去了王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建业的屋顶已不是一马平川,城中许多制高点被人占领,也有些地方被反复争夺。

    两人在肮脏的小巷子里穿梭,间或遇到腐臭难当的尸体,两人便上墙穿过。但遇到要拐弯的地方,银锁总是习惯性地往屋顶跳,金铃拉了两三次,叹气道:“你为何总要跳上去才罢休?说上面容易被人看见的难道不是你吗?”

    银锁嘿嘿一笑,道:“我怕走错嘛,上去看看方向,万一上面走比较近,就从上面过去嘛。”

    金铃摇摇头,道:“你跟我走吧,这条路我认识。”

    银锁只得退到她身后。金铃轻功颇得师妹真传,遇到障碍便踩着墙凌空越过,遇见岔路也并不迟疑,银锁轻松了许多,但被人削了面子,又有点不高兴。

    “银锁?”金铃轻声唤道,见银锁不知在想什么,接着又唤,“小师妹,小郡马?”

    银锁蓦地惊醒过来,睁圆了眼睛,皱眉看着金铃,委实分不清她到底是存心开玩笑,还是只是将自己的头衔都罗列一遍。

    金铃淡淡道:“王府到了。”

    “哦,到了。”

    金铃奇道:“何以心不在焉?”

    银锁笑着摇摇头,道:“大师姐还记得有一次我突破重围来找你吗?”

    金铃点头道“自然记得,我家养的馋猫儿没少给我惹麻烦。怎么?”

    银锁道:“他们便是在此处埋伏……你瞧。”

    金铃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果然见屋角上有个人,藏在那脊兽后面。

    “我去结果了他。”

    银锁急忙拉住她,道:“哎哎,他们能埋伏在你家附近,当然是还没死心,觉得王妃或者骆公还会回来此地不论是拿东西也好,是不放心也好,他们都能因此而获得这两人的动向……你摇头也没用,若是我我就这么干。”

    金铃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服气你?”

    银锁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道:“是以这一次不能惊动他们,不过好在这里并不是他们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你听……”

    金铃便闭上眼睛,内息冲过耳廓诸穴,耳畔声音陡然放大,流风声,虫豸蠕蠕声,人的呼吸声,像是许多人在努力同做一张画,就在她闭眼前的最后一幅画面上缓缓绘出。

    “唔,人是不多。为何鸿胪寺卿家里还有人?”

    银锁笑道:“大师姐竟然不知道吗?有钱人家里逃命,往往留下一两个忠仆看家,有朝一日回来,也免得家里被不相干的孤魂野鬼糟蹋。”

    “怎地我家没有?”

    “唔,想来你娘是担心你家若留下人,多半会被人抓去严刑拷打。莫忘了是有人将你家当做宫城来攻打的,打完又不抢金银珠宝。”

    “唔,原是有这一层考量。”

    银锁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道:“大师姐家里是有钱人家,怎么……”

    金铃斜瞥了她一眼,道:“堡在人在,我干什么要去逃命?”

    “嘿嘿,听说乌堡曾经给师父烧了一次,大师伯记恨了好多年呢。”

    金铃道:“是啊,若是我一把火将你光明顶烧了,你也得记恨我好多年,一见我的面,就要跟我拔刀相向。”

    银锁忍俊不禁,却不再言语,拉着金铃忽然往前跑了一步,两人快速来到两堵院墙之中,蹬着墙壁翻过墙头,躲进了墙边的绿篱之中。

    银锁顺着墙脚小跑前行,勾着房檐下的月梁前进,不一会儿竟将金铃带进了她的小院子里。

    金铃奇道:“这是一条什么路?”

    银锁得意洋洋:“这是郡马私会小郡主的路,只得郡马一人知道。”

    地上疏影比之去年更密了,院中冬梅也已枯荣一轮,去年两人在此地相见,今年又同回此地,银锁不禁想起了金铃说的“人物两非”。

    她望着金铃,不知金铃在想什么。金铃抬起手轻轻推开窗子,那处窗子果然仍旧虚掩着,她回头一笑,银锁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跳进屋里。

    屋中一片狼藉,金铃的衣柜被人打开,衣服丢得满地都是,床上也给翻得乱七八糟,床褥掀开一半,床板也被人砸了,屋里的箱子东倒西歪,全都张着嘴巴,隔壁书房里的书也丢了一地,墙上的画给人撕了一半,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

    金铃摇摇头,叹道:“简直是一群土匪。”

    银锁道:“是啊,大师姐的东西也敢乱翻,让我知道是谁,我就乱刀砍死他。”

    金铃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怎地你如此义愤填膺?”

    银锁不答,隔了一会儿,忽地背着金铃开始笑。

    金铃问道:“你又笑何事?”

    银锁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你我在九凝峰初见时,大师伯挥着拐杖便要揍师父,这烧房子的仇恨当真不小。我就算现在不是王府郡马,但你迟早得娶我,是以我早早替你操一操烧房子之仇。”

    金铃淡淡道:“你倒是迫不及待想嫁进王府。”

    “怎么啦?小郡主想耍赖吗?”

    金铃咬着下嘴唇,努力不笑出声来:“怎敢?自然是越快越好。”

    银锁转进隔壁房间,忽地面前垂下一巴掌心大小的东西,她警觉地后跃,待看清之后,干脆扑到了金铃怀里。

    金铃不明就里,问道:“你看见什么东西,竟然能吓成这样?”

    银锁指着那团黑黢黢的东西,结巴道:“帝、帝江……”

    金铃忍俊不禁,道:“你竟然怕帝江?你怕它,那你是怎么把它捉来的?”

    银锁板着脸道:“我捉它的时候,它可没吓唬我。”

    金铃走过去,从地下捡起一个小竹筒——一截竹子横着剖成两半,寻常人家里常有此物,平日放一些杂物,两边一合,合二为一,放在屋里既风雅又整洁——拔开盖子,将帝江装进去,盖上盖子,塞进怀里。然后警告银锁:“你莫要随便乱扑我了,当心帝江跑出来吓唬你。”

    银锁温声道:“干什么连个蜘蛛也要带着?”

    金铃笑道:“你给我的东西,我哪一样不是好好留着?”

    银锁低头只笑,拉着她从窗子跳出去,顺着那条她常走的路,两人走到了汤池旁边。

    汤池的屋顶竟已倾圮,半截房梁泡在池子里,似乎是塞住了泉眼,池中水浅了许多,水质浑浊泛黄,只冒出一点点热气,不复当日热气蒸腾,幔帐飘摇的梦境之感。

    金铃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太君子,当日若拉着你同洗,早已识破你身份,哪轮得到安萨凡蓄意讨好我?”

    银锁又得意起来:“须知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而某山某少主就是这样的木头疙瘩。我偏不要你发现。”

    金铃点点头,附和道:“不错,你定要亲口告诉我才善罢甘休。”

    银锁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双眼睛淡漠地望过来,却知她小赢一局,心中肯定得意,目下并不发作,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拟回去之后慢慢跟她算清楚。

    再往前已是王府尽头,王府北边是小郡主住处和汤池,为免惊扰女眷,因此并没有门,两人从墙根走过,听见外面有人,而从此处树影之中往东南方望去,还能见到中书郎府中最高处站着两个弓箭手。

    “不知朱异命运如何。”

    金铃答道:“侯景举兵的由头便是‘清君侧’,清得正是朱异,没听说,大概无声无息地死了,又或是早已得到动静逃了。”

    “为何是清朱异呢?若是宝藏落在他们手上还好说,还可说是分赃不均,翻脸成仇,可东西明明在你我这里。”

    金铃道:“也许正是因为没拿到才结了仇,正好一石二鸟。”

    银锁摇摇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当真不懂。”

    金铃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小猫儿,我们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糖。”

    “大师姐异想天开!就算有糖,放了一个多月,”

    不知被多少虫子爬过了,还能吃吗?

    金铃叹了口气,道:“唉,这些人太糟蹋东西了。王府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园中山水不知耗资几何,却给人毁成这般模样。”

    银锁吃吃笑道:“大师姐觉得可惜了?人在就好,房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后又不知被谁家继承了去,没甚好可惜的。”

    金铃问道:“难道你不喜欢看好看的东西?这等开山造水的本事,也是技艺的一部分,风雅得很,只是其中不单涉及到眼界眼光,更要懂得其中施工之法,两样都很重要,缺一不可。不知神仙谷中谁会。”

    作者有话要说:h都没留言你们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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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凋零之城八

    银锁道:“若是有,多半也是小太师叔会。”

    金铃奇道:“咦,怎地不是三太师叔?”

    银锁笑道:“你方才说啦,要懂得施工之法。这东西很浪费钱的,康叔叔在这主持修建建业分坛,你瞧见的那地下穹顶,就不知砸了多少钱进去。师父不惜在旬阳挑起事端,一路从汉水上游杀到鄂州,就是为了运钱运粮到建业,你想想其中耗资几何,值得这般耗费,造这地底工程又要金钱几何?若是家中没有钱,怎可支持这些土木工程?他们这些人中,三太师叔落魄得紧,大太师叔多半和师父身世相同,只有小太师叔来自世家大族,是以只有她懂得这些东西。”

    “我倒没有想到此节……小太师叔姓殷,多半不是汝南殷氏宗族,也是旁支。”

    两人在湖边两座假山之间坐着,凉风习习,湖面微起波澜,若不是周围凶险非常,已可算是惬意。银锁两脚吊着,一荡一荡地,懒懒道:“想回神仙谷,听大小太师叔讲她们从前的故事,多半十分甜蜜。”

    金铃笑道:“是啊,我好羡慕她们。”

    “大师姐别羡慕啦。还想去哪?我带你去。天色还早,月亮才升到中天,等若是才中午嘛。”

    其时日短夜长,两人日落而作,到如今不过是“中午”,银锁还精神得很,金铃便道:“我们去义兄那看看,如何?”

    “他们多半和我们一样,正在城中活动,现在去,多半和昨天一样,什么都没有。”

    金铃摇头道:“不是,或许有所发现。”

    银锁皱着鼻子笑道:“大师姐想到什么了?为何不告诉我?”

    “你这么聪明,多半一下就想到了。我不说,等你慢慢想,否则你总找我说话,我俩在夜里窃窃私语,总要给人听了去,将你我都捉出来。”

    “哼,大师姐卖关子,我就猜猜看!”她跟在金铃身后,两人随着微风一道穿过街道,越过坊墙,潜入荒芜的坊城之中。

    垃圾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金铃拉着她快步往前走,掠过一片无人的区域。“城里的味道越来越可怕了,老鼠多起来,只怕最先传染起来的便是鼠疫。我们住在地底下,难保……”

    银锁叹了口气,道:“以前有种种灭鼠良方,现下没有啦,改日捉几只猫儿丢在上面院子里,有猫儿在,老鼠还不至于泛滥……”

    金铃想了一想,道:“我们家隔壁鸿胪寺卿家,好像养了两条蛇。你等等我,我回去一趟。”

    银锁急了,拉住她道:“大师姐怎么听风就是雨!你要去捉蛇吗?”

    金铃直往前走,道:“这里太臭,不想多讲话。”

    银锁拗不过她,只得又跟着她走了回去。

    与她们家一副荒凉的样子不同,鸿胪寺卿家家丁不少,都全副武装,彻夜巡逻,银锁与她藏在屋脊侧边,低声道:“这么大的院子,你要怎么找他们家蛇?万一鸿胪寺卿举家逃难,把蛇也带走了怎么办?”

    金铃奇道:“带着干嘛?路上杀了吃吗?”

    银锁道:“照啊!那么大的蛇肉羹,我若是家丁,早就吃了,哪会轮到你?”

    金铃不死心,道:“四处看看,蛇有腥臭,用你的狗鼻子闻一闻就知晓了。”

    银锁掩住鼻子,闷声道:“我就算闻到也不告诉你……”

    金铃看着她,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两人在巡丁来往的空隙之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银锁皱眉道:“多半就在附近,我闻到了。”

    金铃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知这胡儿就只有嘴硬。

    果不其然,听走过的巡丁道:“主公走了,也不将蛇带着,我们自己都没饭吃了,还要伺候它们,要不干脆杀了吃,就说是自己逃走了。”

    另一人道:“怎么可能自己逃走,咱们把窗子都钉死了,只从屋顶上扔东西下去。幸而它们吃的不多,两只鸡睡了半个月。”

    “那谁知道呢?长虫不是最会钻了吗?多大的缝都能钻进去。”

    “哎呀,若是有人打过来,我们顶不住了,还可以把他们放出来吃人。”

    巡丁渐渐走远,金铃低声道:“嗯,这两条蛇多半是睡了,我去把它们弄来。”

    银锁犹豫得很,鼠疫自然是个问题,建业分坛深入地底,又有许多粮食在其中,不招老鼠本不可能,老鼠顺着通风管爬下来,还有可能毁坏机关,可长虫腥臭难闻,养在家里还不知成什么样子。

    犹豫间金铃已经朝着一间阴森森的屋子去了。这屋子就如方才那两个巡丁所说,钉上了窗子,封住了大门,有一架梯子通向屋顶,金铃已跳了上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银锁掩住鼻子,道:“果真很腥,当真要带回去?”

    金铃道:“你莫要犹豫了,鼠患越发严重,须得早做准备,你教中弟子有时将老鼠捉来打牙祭,此风若不制止,必当反受其害。”

    “好,我帮你拿……”

    金铃一手一根粗木棍,两条蛇便缠在上面睡觉,肚子中段隆起一个结节,想来就是之前鸿胪寺卿府中家丁喂的鸡。

    银锁迟疑地接过木棍,金铃催促道:“若是怕就早点回去。拖得久了说不定它们就醒了。”

    “大师姐怎么知道人家家里有蛇?难道曾经去找过你?”

    金铃道:“那日你引来的,若不是我家汤池是硫磺泉,你多半要早早和它俩接触一下。”

    “大师姐你莫吓我……”

    金铃续道:“嗯,后来被我吓跑了。”

    “你怎么吓跑的?”

    金铃微微一笑,道:“你当只有你的眼神能吓人吗?”

    银锁笑道:“哼,大师姐的眼神不但能吓人,还能吓退畜生对不对?”

    “不全对。畜生敏锐得很,比人更能感受到杀气。”

    银锁哼了一声,好让自己显得并不那么服气,金铃笑而不语,两人回到地下,执勤弟子见两人手中一人拿着一团什么东西,想伸手来接,不料那东西此时一动,抬起半个脑袋来。那弟子想来是个怕蛇之人,见此异状,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去。

    银锁斥道:“看见一条长虫便将你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那弟子自知有错,跪下道:“请影月右使责罚!”

    银锁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下次注意些。”

    “谢影月右使……这是拿回来给我们吃的吗?咱们好久没吃新鲜肉了。”

    银锁笑骂道:“不是吃的,是养来捉老鼠的,将淳于征带去仓库,我有事要跟他说。”

    那弟子应了,不一会儿带着淳于征到了仓库,他见银锁金铃都在,单手触肩道:“少主,阁下。”

    两人点点头,银锁道:“淳于,你养过蛇没?”

    淳于征点点头,道:“养过的,在且末养过,可惜那畜生吃了别家羊,给人打死了。”

    银锁笑道:“现在有两条蛇给你养,你可千万别弄丢了。”

    她晃晃手中缠成一团乱麻的蛇,道:“那,我大师姐说城中越来越脏,死人太多,恐流行疫病,以后老鼠不能吃了,可咱们藏了这么多粮食,难保不招老鼠,所以捉了两条蛇来,你养着,莫要饿死了。”

    淳于松了口气,道:“但愿这畜生吃老鼠,我正愁这事,少主替我想到,真是没有再好啦。”

    他接过银锁手中大蛇,不料那蛇又是一晃,抬起头来,冲他吐了吐信子。

    淳于小心翼翼,将那蛇放在米缸旁边,只见那条蛇迅速把自己解开,信子伸伸缩缩,忽然一下子将自己缩进米缸与墙的空隙之中。黑暗之中,两人耳力特强,便听那鳞片轻轻刮着地面,似有似无地发出一阵摩擦,忽地这摩擦加速,又是一抖,便不动弹了。

    银锁微觉有异状,便问道:“大师姐,你说它方才是在做什么?”

    金铃道:“不知,去看看吧,似是抓到猎物了。”

    她举起匕首,拨开尾柄上的盖子伸向米缸后,招呼银锁道:“你来瞧。”

    银锁探过头去,凑在她旁边往里看,只见那蛇呆若木鸡,对她二人视而不见,口中鼓了个大包,嘴边有一截尾巴正不断地甩来甩去。

    银锁哈哈一笑,道:“我还担心这畜生只知道睡,不知道吃,现在看来我多虑了!淳于,就交给你了,好好养着,下令分坛之中的弟子不可再食老鼠,慎防疫病。莫要敌人还没出现,我们自己人先死光了。又或是带了一身病回去,将教中人都传染个遍,更是得不偿失。其中利害关系,一定要讲清楚。”

    “是,少主放心,淳于定当做好,我们目下存粮还够一个多月,那我们……”

    银锁眼珠转转,笑道:“不忙,这两天应该就有情报送进来,到时我自会决定。一月之内,定当出发了。”

    金铃也道:“天已经热起来,今日从青溪外走过,已觉得蚊蝇遍地。”

    银锁笑道:“大师姐莫怕,东西烂过一遍便不能再烂第二遍,肉中生蛆,蛆虫生蝇,腐骨被蚂蚁剔过一遍之后,残渣成粪土,不久便会被屎壳郎推走——”

    金铃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嘴巴,道:“莫讲了,我知道。”、

    银锁拿开她的手,道:“那你不让我讲?”

    金铃皱眉道:“我知道归我知道,可你一讲,我好像觉得这些东西历历在目,真是没有再恶心了。”

    银锁指着她哈哈大笑:“大师姐也有怕的东西!”

    金铃按下她的手,道:“有功夫嘲笑我,不如给这长虫取个名字。”

    “什么……还要取名字?”

    “你若不来,就我来取。它俩成双成对,不若就叫‘应龙’‘女魃’。”

    银锁摇头只道不好,“起得这么文邹邹,叫都不好叫,还得费口舌跟人解释。”

    “那你说叫什么?”

    银锁嘿嘿一笑,凑到她跟前,“就叫‘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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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会发大师姐小师妹的十二国记同人,和正文剧情毫无关联,仅供纪念本文日更一周年,请考虑清楚谨慎购买。字数反正不超过3w,是我本周打了鸡血一样(一天6k)写出来的,仅保证萌萌哒,不保证忠于原著原设定,原著粉免掐免鉴定。

    ☆、第360章 十二国记au同人姑射之山汾水之阳一二

    舜王高岳治下的舜国盛产黄金矿藏,风调雨顺地过了四十年,可惜舜王的日渐喜欢上奇珍异宝,征发民夫无数,上山发掘金泉银泉,蓄养矿石。以此为凭借与他国通商而换取昂贵的玩物,几乎堆满了整个宫殿。

    舜王仍旧不满足,规定每户必须出男丁承担徭役采矿,还额外征收人头税。

    朝中众臣苦谏,希望王上能走回正道,不要在失道的路上越走越远。王上却认为这并非失道的征兆,而是国力强盛的象征。

    众臣苦劝无效,一个接一个地沉默下来,最后只剩下几个老臣誓死劝谏。

    舜王高岳勃然大怒,竟然亲手斩杀一人,血溅朝堂。台辅徇麟见血,几乎晕厥,王上尤不自知,还待继续杀人,被龙若将军拦了下来,此事才算作罢。

    田中能耕地的农人几乎都被抽调去开采矿山,万顷良田无人耕作,大片地荒芜了,有人就此事启奏舜王,却几乎又酿成一桩血案。

    舜王失道,台辅徇麟的病也越来越重,矿山之中出现妖魔,猝不及防之下,手无寸铁的民夫死伤无数。

    舜王仍不自查,在朝堂上大发脾气。

    “我舜国精兵强将这么多,竟对这等低级妖魔束手无策吗?!朕养你们何用?百姓养你们何用?”

    众臣面面相觑,只差将腹中那一句“这不都是因为王上您吗”写在脸上。

    一片沉默之中,龙若将军排众而出,道:“臣可去,定当斩妖除魔。”

    舜王颜色大悦,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龙将军是国之栋梁!”

    他身后,容色端丽的黑发麒麟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那是失道之症。

    龙若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来,恭顺地对高岳道:“此事让王上费心了,王上不若休息吧,不必因为区区妖魔太过挂心,一切交给臣。”

    “好、好,不愧是能打败妖魔的勇士。”舜王高岳下令退朝,众臣亦鱼贯而出,徇麟松了口气,跟在舜王身后走了出去。

    龙若注视着那黑色的背影,不料她却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仍旧冷清而淡漠。

    舜国的台辅徇麟是一只黑色的麒麟,祥瑞的象征,传说她本是山客,流落昆仑,大蚀之日归来,现身于金刚山上,在升山之日因缘际会回到蓬山,才被人发现是流落在外的徇麟。

    离乱的舜国因此有了希望,果然不出一年,舜王高岳承位,国家进入长达四十年的治世。

    徇麟冷漠高傲,容色端丽,几乎从不说话,事实上,在独断专行的高岳面前,任何人能说话的机会都是少之甚少。

    国家日渐荒废,就连重兵把守的金银泉也受到了妖魔侵袭,高岳认为王气能震慑妖魔,便令龙若将军随驾,领禁军御驾亲征。

    亲眼目睹了龙若将军与妖魔战斗的英姿,高岳哈哈大笑:“龙若将军不愧是国之栋梁!有将军在,何愁妖魔不除?我欲赏赐将军,你想要些什么?”

    龙若欣然单膝跪下,取下头盔,甜美地笑起来,“王上谬赞了,龙若不敢居功……但若说要什么……请王上退位吧,不要再连累别人了。”

    高岳顿时警觉,却发现已被禁军团团围住。他勃然大怒,但禁军在他的呵斥之下纹丝不动,他骂了许久,才最终接受了大势已去的现实。

    他颤抖地抬起手,指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龙若,“龙将军,朕发掘你,提拔你,待你不薄,本以为你是朕的亲信……冢宰、司徒、秋官,我都怀疑过,但我万万想不到,谋反的竟然是你。”

    龙若直起身来,笑道:“陛下说错了,他们人人都有反心,只不过是我最沉不住气罢了。”

    “徇麟!杀了她!”

    “……请主上不要强人所难。”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吗?”

    徇麟顿了一顿,这黑发的端丽女子即使在重病之中,也挺直了脊背站着,“不,我将永远不违背主上的命令。”

    “让你的使令吃了她!”

    龙若拔出了她腰间那双令妖魔闻之色变的双刀。

    谁知徇麟的使令现身之后,并不急着攻击龙若,而是绕着徇麟打了个转。

    副官予映命令麾下武士们准备好专门用来对付妖魔的昂贵羽箭,见使令们并不攻击他们,奇道:“将军……这是为什么?”

    龙若冷笑一声,“只怕徇麟身上的死气,连使令都闻到了。比起跟我作战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安心等徇麟死亡更安全,不是吗?’”

    “将军,那我们还不快点吗?徇麟死了,我们就……”

    他还记得战前龙若下的命令是保证徇麟生还。

    龙若抢过士兵手中的弓,搭弓射箭,正中使令梼杌的背部,梼杌低吼一声,瞪着龙若。

    天上下起了暴雨,一道闪电劈下来,打中了附近的山头,不一会儿熊熊烈火燃起,连暴雨都没能浇熄。

    暴雨之中,舜王高岳和徇麟已经被披甲执锐的士兵团团围住。他们都是龙若的亲信,战斗在与妖魔作战的第一线上,如今却倒戈相向,用冬器指着自己的王。

    高岳大声咒骂,却没有迎向冬器的勇气,士兵们不再往前,只是控制着他们,用兵器指着护卫在王身前的女怪。

    “徇麟!让使令杀了他们啊!杀了这群叛徒!”

    徇麟虚弱的声音,从女怪身后传来,“主上,我没法分心二用。”

    士兵们士气高涨地杀向使令,长期和妖魔作战的他们,在与使令的战斗之中进退有度,配合十分默契,使得梼杌不得不飞向空中,而早在外围准备的弓箭手立刻将大量羽箭投向天空。

    地上的囚牛踏地,里层士兵被掀翻在地,外面的立刻递补上去,抱着粗大的竹箭一举洞穿了囚牛,更多的人围上来,用铁链拴住它的头,不断地在它身上加上竹箭长枪,囚牛则不停冲撞扫击。

    龙若将军跨上驺虞,一飞冲天,追赶着试图喘一口气的梼杌。

    她已摆出攻击姿态,逡巡在梼杌周围,寻找着它的弱点,却听到梼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慢着。”

    “妖物要和我讲条件吗?我随时可以杀你。”

    “我当然知道。徇麟寿命将尽。人类,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国家吗?你去杀了徇麟,我去吃她的尸体,麒麟死了,王必定会死。”

    龙若哂道:“你的主人派你来从我手下保护王,你却跟我讨论怎么分她的肉。”

    梼杌裂开胸前巨大的嘴,舔着嘴唇,说道,“麒麟的肉,听说很好吃。”

    龙若顿了顿,看得出这个提议对她诱惑很大。

    “她不止你一个使令,其它三个都保护着她。我怎么下手?”

    “这个……”梼杌停顿了。

    “我有个主意。”她看着雨幕之下的地面,地狼在囚牛附近掩护,凭借着高速不停地对禁卫造成伤害,在战斗的间隙里,趁机拔除囚牛身上的“钉子”。

    “什么?”

    “我跳到你背上……”

    “什么?!不行……”

    “听我说完,”龙若操纵着驺虞靠过去,造成错身而过的假象,“你不是想独吞麒麟的尸体吗?那就听我的。我跳到你背上,你假装冲到下面去寻求其他使令的帮助,我的士兵看我在,不会攻击你。”

    “然后呢?”

    “我拖住其它使令,我的士兵就能杀王,到时你离徇麟最近,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哼……”

    梼杌明显地心动了,独吞麒麟肉,会让他成为更强大的妖怪。

    “怎么样,我也不想再拖了,拖久了,谁知会生出什么变数。”

    梼杌巨大的嘴里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上来吧。”

    “你记得惨叫。”

    龙若忽然松开缰绳,越过天空,抓住了梼杌背上的鬃毛。

    梼杌配合地怪叫着往地面坠落。

    但不一会儿,梼杌的假叫变成了真叫。

    “人类,你……你骗我……”

    “谁规定人类不能骗你的?”龙若笑得更加甜美,她的弯刀悄无声息地滑到它颈后,毫不费力地刺了进去,锋锐的冬器把它的头整个切了下来。

    跌到地上的时候,梼杌已经身首分离,血水喷洒在空中,飞溅到徇麟身上,使她本就已很虚弱的身躯更加摇摇欲坠,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2

    龙若穿过雨幕,走到高岳面前,“高岳,你的麒麟连使令都没了。”

    高岳双眼圆瞪,目眦欲裂。

    “别挣扎了。”龙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把匕首,“自我了断吧,至少死得像个男人。”

    “不,不……我是天命之王……”

    她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麒麟说:“天命之王?给你磕头带来天命的这一头,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觉得你自己好得到哪里去?”

    “你看这片土地上肆虐的妖魔……这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每天有多少人被吃掉,而你,不过只用给自己一刀罢了。是麒麟得失道之症而死,而让你跟着一起死好,还是你堂堂正正给天下一个交代好?”

    “呵呵,呵呵……我死之后你想称伪王,又不想沾上弑君的名声,哪有这么好的事?”

    高岳撞向龙若手中的弯刀,她想要撤回刀身,但高岳死死抓住刀刃,往自己胸前戳去。

    刀锋切入的声音,即使是在雨中,也大得刺耳,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士兵们一动不动,就是麒麟的使令,也一时未有动作。

    蓦地,龙若长啸一声,拔出了刺入高岳身体里的弯刀,冲向麒麟。她的动作太快,就连女怪茉奴也只是仅仅来得及回身一抓。

    “台辅——!”

    梼杌已死,囚牛被大大小小的竹箭钉在地上,只剩下地狼在铁桶般的包围圈中跳来跳去,作困兽斗。女怪回身想保护金铃,却见到地狼咧开嘴,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足下一蹬,就朝着龙若扑过去。

    来不及了……地狼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过篡位者手中的屠刀?

    但就算女怪心中这么想着,她也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朝着金铃靠过去。

    只是龙若将军忽然变得狂暴无比,怒涛般的刀气,就像是高空的风一样无法穿越,不但士兵们无法接近,就连皮糙肉厚的地狼刚闯进她的攻击范围时,就被刀风撕裂了毛皮,鲜血迸溅。

    地狼谨慎地后退了两步,站在刀风边缘,躲避着禁卫和刀风的双重攻击。

    女怪想趁机接近金铃,但龙若不知怎么,居然能感受到背后的动向,她霍然扭头,身躯化为利刃,朝着女怪冲来。

    女怪合上双翼,正面受到刀气的冲击,飞了出去,背部撞在大树上,树干轧轧作响,最终在大雨之中倾倒。女怪剧烈地咳嗽着,看着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龙若将军与地狼之间的战斗。

    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为什么……她为什么一直攻击地狼……

    女怪蓦然清醒,朝着龙若冲过去。

    在地狼的扫击之下,女将军的头盔被击落,银色的长发散落,被雨水打得凌乱无比,狼狈地黏在盔甲上,地狼与她对峙着,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龙若转过身体,又朝着女怪冲过来。

    “你们休想吃掉她!不会让给你们!”

    “休想!休想!休想!”

    第9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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