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西西弗斯

    第33节

    第52章 52

    肖枭回到李恪的咖啡馆,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一个服务生小姑娘走过来:“肖哥,老板不在,喝点儿什么吗?”

    “喝了记你们老板账上?”肖枭问。

    “这个……”服务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儿,估计老板打不过他,“好的。”

    “那我可点了啊,”肖枭胡乱指了一通,颇有几分电视里富家女逛商场的架势,“都来一份,记你们老板账上啊。”

    “一杯摩卡就行了。”小姑娘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肖枭看着李恪走过来,不满地抱怨:“抠死了。”

    李恪坐到他对面:“这辈子还有好几十年,你不迟早给我吃空了?”

    肖枭看着他,没忍住笑了笑。

    一旁的服务生小姑娘也一脸花痴地笑,李恪看着她:“去吧,只要一杯摩卡。”

    “好的,加糖吗?”小姑娘问。

    “多加点巧克力酱就好,腻死他。”李恪说。

    肖枭仍旧看着他笑。

    以前他总觉得李恪对他冷冷淡淡的,可他现在想想,其实李恪对他一直很好,只是都默默地做了,从来不邀功。

    是他之前太过任性,总是患得患失,成天见面就找茬吵架,甚至还要动动手才痛快,却一直忽略了李恪付出的一切。

    自从他向白深求助之后,白深就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说明这个事情,深夜里还耐心劝导,语气温和得好几次都要把他哄睡着了。

    肖枭突然没头没脑地感叹:“你们深海的人,都还挺不错的。”

    李恪听到就来气:“要是都还不错,白深就不会走了。”

    “那也是迫不得已啊,”肖枭说,“对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看看搬家公司,”李恪说,“路浔不是要搬东西吗,确实也应该趁早整理一下,早点儿把房子卖出去,不然一直搁置在那儿,我心里不踏实。”

    “咱们过两天去帮他整理一下吧?”肖枭说,“他不会做饭,生活不能自理。”

    李恪笑了:“你会吗?”

    “我也不会,”肖枭诚实地回答,“所以才想让你去帮忙啊。而且,他那院儿特气派,我都想好名字了,就叫大雄宝殿。”

    “那是人家佛寺正殿,”李恪叹了口气,“佛门重地,施主切勿打妄语。”

    “那就叫大雄斋好了,”咖啡正好端上来,肖枭捧着杯子说,“我看见他们小区里有个叫静香斋的。”

    “你就别c,ao心了,让路浔自己想吧。”李恪说。

    肖枭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怕他不认字,到时候一个中国风的建筑上面写些英文字母,那多不像话。”

    李恪看着他无语地笑了笑:“他最近心情怎么样了?”

    “情绪挺低沉的,”肖枭说,“今天去了白深家里之后,好一点儿了。”

    李恪点了点头:“白深走之前留了几盒药,让我关注一下路浔的情绪,如果病得太严重就给他。”

    “交给我吧,”肖枭拍了拍胸脯保证,“我看着。”

    李恪应了一声,撑着头安静地看着他。

    肖枭一边喝咖啡一边随口说:“给我放一会儿音乐,放点儿重金属摇滚。”

    李恪用充满关爱的慈祥目光看着他,说了句上海话:“侬脑子瓦特了?”

    “你才脑子有病,”肖枭听得懂这句,不满地怼回去,“不给我放,我现在就走了,现在就走了,就走了!”

    李恪耸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样老子绝对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走了?”肖枭征询地看着他,过一会儿放大音量喊道,“我走了!”

    他这么一喊,附近的客人们都转头来看他俩,李恪无奈地扶额:“别闹。”

    肖枭喝完咖啡,一副起身要走人的样子,李恪赶紧抓住他,只好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肖枭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走到了柜台。

    “肖哥,怎么了?”柜台的小姑娘问。

    “那个……音乐给我放两首,”肖枭说,“你们老板派我来的。”

    “不能吧?”小姑娘半信半疑,“老板的歌单都是固定的。”

    “对啊,那多无聊啊,”肖枭说,“赶紧给我放两首。”

    小姑娘仍旧不信:“我不敢,老板很严格的。”

    李恪走过来站在肖枭身侧:“以后他说的就是我说的,听他的话。”

    肖枭啧的一声,春风得意地冲小姑娘扬了扬下巴。

    “好的,老板。”小姑娘从柜台里让出来,肖枭走了进去。

    他坐在柜台的电脑前,一时还真没想好放点儿什么歌。

    过了一会儿,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咖啡馆里安静优雅的纯音乐戛然而止。

    肖枭加大了音量,整个咖啡馆瞬间爆发出节奏极强的电吉他和鼓声,吵得像演唱会现场。

    他放的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一首朗朗上口的摇滚乐。音乐一出来,现场的客人们都满脸懵逼地看过来。

    窦唯的嘶喊着的歌声一出来,肖枭开心得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李恪无语,只好由着他乱来,自己站在一旁笑。

    “在座的靓仔们!”肖枭跑到客人们的桌子之间大声喊,“今天李老板开心,全场李老板买单!”

    在场的客人们一片欢呼鼓掌,服务生们也都不厚道地幸灾乐祸,他们还从没见过谁敢在老板的店里这么肆无忌惮撒野的。

    关键老板竟然一点儿没生气,还笑眯眯的。

    嗯……一物降一物。他们心里那个总是不苟言笑老板人设一下子崩塌,变成一个好欺负没脾气的老好人。

    一曲放完,肖枭取下墙上的吉他:“哎,大家知道吗?李老板可会唱歌了!”

    客人们这下都起哄要老板唱歌,店员们也都不亦乐乎地跟着起哄。

    “让李老板也摇头晃脑吼一首摇滚行吗?”肖枭喊道。

    “行!”在座的大家也齐声吼。

    李恪真是没想到,平时那么安静的地方,那么乖巧的店员,还有那些个温文尔雅的老主顾,原来疯起来都和肖枭一个德行。

    “唱歌!唱歌!”肖枭一边起哄一边把李恪拉到咖啡馆的小舞台上,“这店里平常也就唱个北欧民谣什么的吧,你们听着不烦吗?”

    客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烦了!”

    “烦了就听听老板唱一首,各位今天可赚到了啊!”肖枭说话基本靠喊。

    李恪架不住大家没完没了的起哄,从肖枭手里拿过吉他,坐到台上调了调麦架:“那我今天献个丑。”

    肖枭随便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奋力地鼓掌,好多隔壁店的老板客人甚至都来凑起了热闹。

    李恪弹起了吉他前奏,随后唱了许巍的《旅行》,自打第一句“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开始,整个环境都倏然安静下来,只有歌声和琴声。

    在场没有人想到,就连肖枭也有点儿诧异,李恪唱歌会那么好听,他的嗓音低沉略微沙哑,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聆听,好像全世界没有什么事更重要了。

    肖枭以前只看过李恪在大学表演的视频,还没听过现场版。这么近距离听他唱歌,肖枭的心跳都砰砰作响。

    李恪唱到最后,总不由自主地往肖枭那里看。

    “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最后琴声一停,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肖枭一回头吓了一跳,咖啡馆里挤进来很多人,就连门外也有好多人驻足张望。

    “再来一首!” “李老板再唱!”

    大家全都接着起哄,李恪放下吉他摆摆手,竟然有点儿脸红。

    肖枭赶紧站上台:“今天就这样了啊!不能再多了!以后还想听常来店里碰运气啊!”

    大家鼓着掌,李恪赶紧把肖枭拉下去,肖枭还不忘补充:“大家伙儿后来的李老板可不买单了啊!”

    店门口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李恪只好拉着肖枭上了楼。

    “还帮我省钱,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李恪没好气地说,脸上却止不住地笑。

    “是啊,”肖枭煞有介事地说,“李老板这校园歌手大赛冠军的噱头看来是名副其实,当年得有多少小蜜蜂围着转哪?”

    李恪不想理他。

    “再说李老板总是挣那么多,”肖枭把一派胡言说得理直气壮,“我是怕你拿出去乱花。”

    李恪拉着他:“好,今天都给你花。”

    “去哪儿?”肖枭不明所以。

    “带你去花钱,”李恪从外套里掏出一张卡塞到肖枭手里,“花不完有你好看的。”

    肖枭没忍住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啊?”

    李恪点点头:“真的。”

    “你耍我呢吧?”肖枭看着他笑,“现在楼下那么多人,咱俩也出不去。”

    李恪拉着他走到阳台,外面的静谧和另一边的热闹截然不同,他说道:“二楼,敢跳吗?”

    “我一个警察,需要问吗?”肖枭冲他一笑,撑着阳台翻身就跳了下去。

    李恪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肖枭不假思索就跳了下去,居然还毫发无损地仰头冲他勾勾手指头。

    肖枭张开双臂:“来!我接着你!”

    李恪怕撞到他,摆摆手让他走开。

    “家里会唱歌的宝,我可不忍心摔碎了!”肖枭喊道,“别怕!”

    怕个屁,李恪心想。他撑着阳台,也翻身跳下去。肖枭赶紧走近了接住他,不过大老爷们太重,两个人都跌到了地上。

    李恪压在肖枭身上,撑着地面准备起来,肖枭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温润的嘴唇覆了上去。

    这条小巷像是身在世外,没有路灯,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给整条巷子蒙上暧昧的光影。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宠妻狂魔·恪

    第53章 53

    “大晚上的,带我去哪儿啊?”肖枭被李恪拉着一脸傻笑,“我妈让我不要到外面鬼混。”

    “那我就很好奇你平时都在干些什么了。”李恪回头看他一眼,挑了挑眉。

    肖枭使坏地一把搂住他的腰:“干些成年人该干的事情。”

    “流氓。”李恪说。

    肖枭凑到他耳边:“李老板开口唱歌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决定好了,我就是将来穿着正装也要对你耍流氓。”

    温热的呼吸绕着他的耳畔,颇有一番迷情的味道。李恪笑了笑,突然想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好想你。”

    “……”肖枭被这突如其来的走心吓到,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也是。”

    李恪没说话,转头看着他。

    肖枭轻声在他耳边说:“这时候要接吻吗?”

    “刚刚才亲过了。”李恪无情地揭穿,“能不能收收你那个躁动的小心灵。”

    肖枭笑起来,别有用心地说:“我突然不想出去了。”

    “前两天才……”李恪叹了口气,“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你,”肖枭松开了手,“放心吧,没打算回去。我还没享受一下挥霍金主的钱的感觉。”

    李恪看着他:“每次我在家里想你的时候,就出来逛逛甜品店。”

    肖枭一副“朕知道了”的镇静脸憋着笑:“是吗?”

    “嗯,”李恪接着往外走,“这座城市比较好的甜品店,我都有贵宾卡。”

    肖枭没忍住笑开了花:“那你得想我多少次啊?”

    “不受控制。”李恪说。

    肖枭拉住他,从后面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

    “又在撒娇?”李恪问。

    “嗯,”肖枭笑起来,“可算看出来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之前要离开你?”李恪突然问。

    “我知道,”肖枭说,“工作所逼,我认了。”

    “不止,”李恪温柔的语气像是暖心的慰藉,“还因为我发现,每次看见你不开心的样子,似乎都是在我面前。”

    “废话,不然你怎么看得见?”肖枭呛他。

    “我是说,我看到你在别人面前的时候,通常都是个快乐的傻逼。”李恪纠正他。

    “你才是傻逼。”肖枭不服地说。

    李恪笑了笑。

    “因为我喜欢你。”肖枭说。

    李恪顿了顿脚步:“没听清。”

    “不说第二遍。”肖枭说。

    “我听见了,”李恪说,“听见表白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接个吻?”

    “刚刚才亲过了。”肖枭说。

    “那干点儿其他事情?”李恪问。

    “不,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肖枭没好气地说。

    李恪笑了:“真记仇。”

    两人随处闲逛着,走进一家甜品店。李恪没骗人,还真有贵宾卡。

    “两位先生好,请问要点什么?”服务生走过来,一脸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两个男人一起来甜品店的。

    肖枭菜单也不看,一脸神气地说:“最贵的。”

    李恪坐在对面,除了笑,还真想不出第二种表情。

    “哎,”肖枭突然想到,“这卡的密码是不是我生日啊,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你背着我都在看些什么言情肥皂剧?”李恪说,“密码是我妈的生日。”

    “这个可以接受,”肖枭说,“咱妈的醋我就不吃了,她生日我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两年前有一天他非要跟着李恪出门,直到车开到门口,他才知道是李恪妈妈的生日,自己倒好,什么也没准备,空手就祝贺了。

    当时李恪接他妈妈上车,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也没吃什么名贵的食材,就在一家大排档吃些小吃。

    后来肖枭才知道,李恪在单亲家庭长大,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照顾他妈妈,所以才会总是为别人考虑。后来他妈妈再婚,重组家庭,但每年生日,都只和儿子单独过。

    那是很快乐的一天,他妈妈有着所有女人共有的美丽和善良,还有一些他过去很少亲眼看到的,为母则刚的坚强。

    “去年她生日的时候你都没叫上我一起。”肖枭说。

    “你在外地。”李恪说。

    “今年也没有。”肖枭很是记仇地说。

    “明年叫上你。”李恪说。

    肖枭笑了笑,上了甜品之后只有他一个人吃。

    “你不要吗?”他问。

    李恪觉得是时候把这个千古迷题给他解释清楚:“我不喜欢吃甜的。”

    肖枭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吃完,刷了李恪的那张卡,走出甜品店。

    “李恪。”肖枭突然叫了一声。

    “嗯?”李恪随口回应,朝他看过去,随即笑起来,“你不是要哭了吧。”

    “是,”肖枭说,“我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让你对我这么好,何德何能得到你的喜欢和偏爱。

    深夜的街道安静得出奇,许多店铺已经关门,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路灯的光影昏黄暧昧。

    李恪于是牵住了他的手,难得地说了句情话:“你是全世界,最让我快乐的人。”

    “可我总惹你生气啊。”肖枭不解风情地揭穿。

    “知道就好,”李恪说,“记得改改。”

    “嗯,”肖枭点了点头,“我是不是特别不懂事啊?你和别人打交道已经够累了,我还老让你受气。”

    “你很懂事,”李恪说,“竟然知道自己不懂事。”

    肖枭啧了一声,握着他的手加大了力道。

    “疼。”李恪说。

    “哦。”肖枭松了手,任由他牵着。

    “我比你大一些,照顾你是应该的。”李恪说。

    肖枭想了想:“那你呢?”李恪好像没有人会照顾他,他妈妈常年不在他身边,而他身边的人都依赖他来照顾。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李恪说,“我生活能够自理,不像你和路浔,饭都不会做。”

    “记仇,”肖枭说,“那你生病的时候呢?”

    “小病过两天就好了。”李恪说的云淡风轻。

    “大病呢?谁给你做饭洗衣服?”肖枭穷追不舍地问。

    “白深会。”李恪说。

    “可他现在走了。”肖枭说。

    李恪笑了笑:“那你就要祈祷在白深回来之前我不要生病。”

    “我可以照顾你,”肖枭说,“虽然我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房间不会收拾。”

    李恪无语:“但是?”

    “但我有爱你的决心。”肖枭很是大义凛然地说。

    李恪笑起来:“爱也不能吃啊,还不能洗衣服,还不能收拾屋子。”

    “好吧,”肖枭说,“我每天祈祷你不要生病。”

    街上已经非常冷清,两人只好走回去。

    “那张卡你收着吧。”李恪说。

    肖枭点点头,真就收着了:“以后我俩分手的时候,我还给你。”

    “那最好不要还。”李恪说。

    另一边入夜时分,白深坐在旅店的房间里,拿出电脑打开了追踪信息的界面。

    在美人痣没注意的时候,白深打开了他的手机定位,此时,美人痣就在他的旅店附近。

    白深合上电脑,翻身从窗户跳下了楼。美人痣也从一颗巨大的老树上跳下来,站到他面前。

    “我们果然没有选错人,”美人痣说,“你让我很惊喜。”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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