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西西弗斯

    第43节

    路浔犹豫着没有动,白深见他没反应,放下了然然准备接过来。路浔突然伸手把那杯酒接了过去,仰头一口气喝光,看着简东,也轻轻笑了笑。

    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也有被释怀的那一天。

    “这个小姑娘是你们领养的女儿吗?”简东看着然然问。

    白深正要开口,路浔就点了点头:“嗯。”

    简东端着酒:“祝你们幸福,路浔。”

    “嗯,”路浔看着他,“也祝你们幸福。”

    简东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路过后顿了顿脚步,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吃完饭之后他们两个牵着然然离开,冷风灌进外套,凉飕飕的。白深抱着然然打了个寒颤,不过心思显然不在这上头,他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如果简东当时没有背叛你,你会不会和他过一辈子?”

    “不会,”路浔回答得迅速而干脆,“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以相互取暖,但是不能相互爱,你明白吗,白深?我和他在一起一两年,连手都没有牵过,他没有过让我很心动的那种瞬间。”

    白深转头看了看他,良久才问:“那我呢?”

    “你有很多,”路浔笑了,“我十五岁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穿蓝白校服的高中生,他短头发,戴着黑框眼镜,拿着一本密码练习本,坐在住院楼外的公园里低头写字,是你吧?”

    白深诧异地盯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是我一辈子当中最心动的瞬间,”路浔也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他很好看,也很……迷人。是因为他,我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女生。”

    白深沉默着,路浔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早就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欢同性,还是只喜欢他。”

    当年解出密码救出路浔的两个月之后,白深去过一次医院,就在他读高中的城市。那天他去医院等家里深海的长辈给他新的任务,在等待的空隙里就坐在公园的花台上解密码,他没有想到,躺在病床上等待康复的人,会是他一生的爱人。

    路浔现在还不知道密码是他解出来的,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告诉他之后,路浔会是感谢他还是恨他?更或者,根本不愿意回想起当年的那场人生中的劫难。

    “从在医院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记忆里的那个男生很像,让我确定那个男生就是你的事情,是你走后我在你的书桌上看见了一副黑框眼镜。”路浔说。

    “我回去戴给你看一下?”白深问。

    路浔点了点头,笑了:“好。”

    他脱下迷彩外衣盖在了然然身上,包裹住白深的整个手臂,冷风没有再往衣服里灌,这会儿是满满的暖意。

    “冷不冷?”白深问。

    “冷,”路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然然冷不得。”

    他们把然然带回了院儿里,晚上就路妈妈带着然然睡觉,然然在他们这里待了一天,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一起去机场送路妈妈回老家。

    路浔看着她走进登机口,一直到看不见,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白深没有催他,牵着然然在旁边等。

    “走吧。”路浔转头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白深应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哭了没?”

    “没有!”路浔压低声音辩解道。

    “行吧,”白深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哭了的时候来找白爸爸。”

    “知道了,”路浔啧了一声,瞪他一眼,“废话一大堆。”

    白深走在他后面笑起来。

    “我打车,”路浔拿出手机点开软件,“送然然回去,我的宝贝雅马哈还在那儿。”

    几乎没有男孩儿能躲过对摩托车的狂热喜爱,路浔小朋友更不例外。他们到了医院兼特殊学校兼托管所之后,牵着然然回房间,老师正在画室教大家画水彩画,不过然然不喜欢水彩,她喜欢水粉颜料,上色的时候过瘾得多。

    然然站在桌子旁边一言不发,呆呆地愣着。白深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温和地看着她轻声说:“我们去拿颜料和大家一起画,好不好?”

    然然看了看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彩笔一把扔到地上,转身把旁边一个小孩儿的画纸拿起来撕成了两半。

    那个小孩儿没有任何预兆地失声尖叫起来,其他小朋友也都突然暴躁地摔东西,甚至有人打翻了颜料盒。

    老师尽力让他们都安静,白深有些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儿,集体失去理智的、无法思考的或者能够思考却完全不能正常表达的孩子。

    路浔赶紧过来抓住了然然胡乱撕扯着的手,在房间里的一片尖叫和哭闹声中恍惚地闭了闭眼睛。

    老师还在努力用曾经教过的东西让孩子们冷静下来,不过显然没有一个小孩儿能做到。

    一个小男孩儿抓住了老师放在桌上削铅笔的美工刀,完全丧失理智地胡乱划着,甚至划开了自己小臂上的皮肤。小男孩的手臂一淌血,其他孩子就更加不受控制地闹起来。

    白深冲过去,也不顾小男孩的动作,伸手一把抢过来美工刀,等把刀收好放在孩子们够不到的柜子上时,才猛地觉得手背疼。他低头看,右手手背被划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口子。

    他回头,没有看见路浔的身影。

    白深心里一惊,目光再仔细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路浔长得高,站在一群孩子中间更加瞩目,不可能一眼看去找不到的。

    他推开房间门,大步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搞事!⊙v⊙!

    这不是演习!⊙v⊙!

    第72章 72

    “路浔!”白深跑出去喊了一声,昏暗的四周空荡荡没有人回应。

    他赶紧先去找了其它老师去处理画室里的状况,然后到处跑着找人。

    白深跑的气喘吁吁,停下来又喊了一声:“路浔!”

    还是没有回应,寂寥的楼外甚至能听见回声。

    白深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低头拨他的号码,电话拨通,却没有人接。

    寂静的巷道里有音乐声,是路浔的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找过去,一冲到巷口,就看见路浔背对着外面,手撑着墙站在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他的右手拍了拍外套口袋,伸进去拿出手机看了看,关成静音又放回了兜里。

    白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走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浔应该是还没缓过来,没有什么反应。白深扳着他的肩膀,往前凑了一点儿,路浔反手抵住他,背对着他,用力把他推远了些。

    白深愣了愣,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前路浔就算是哭成傻子了也会扑进他怀里让他看看的。

    白深只好对着他的后背站在后面,良久,估计路浔冷静下来了,才轻声问:“怎么了?”

    “晕,”路浔说,“刚才突然特别晕,差点儿一脑袋栽地上。”

    白深听他话里的情绪还算正常,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现在好点儿没?”

    “嗯。”路浔含糊地应了一声。

    “是不是病了?”白深问,“最近降温,今天下午你脱了外套着凉了。”

    路浔依旧手撑着墙,摇了摇头。

    白深朝他张开手臂:“来白爸爸怀里抱抱。”

    路浔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头栽进他怀里。

    白深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说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不想说的话等想通了再跟我说。你所有的情绪,我都要和你一起分担。”

    路浔没说话,也没有动静。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懂了没有?”白深说。

    路浔埋着脑袋点了点头。

    两个人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路浔突然握住白深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手腕的位置,另一只手也钻进了白深的手,让白深刚好可以握住自己的两只手腕。

    他的脑袋依旧埋在白深的肩上。白深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手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流出来的血在他们两只手中间,染红了一大片。

    白深的指尖依旧轻柔地摩挲着路浔的手腕,摸了一会儿突然顿了顿。

    他的指尖又重新摸了一次,再重新摸了一次。

    路浔大概也已经察觉了,埋在他肩上的脑袋轻轻蹭了蹭。

    “你……”白深想说点儿什么,可一张口,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摸到了?”路浔问,没等白深回答就接着说,“左手的是十几岁的时候,右手的是两年前。”

    白深的指尖依旧轻轻摸着他手腕上的两道不明显的伤痕。

    “我割过腕,”路浔仍然埋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接着说,“刚刚看见那个小男孩拿着美工刀的手,一下子特别晕,差点儿倒在画室里,那群小孩儿肯定要叫得更凶,听得脑浆子疼。”

    白深松了手,张开大衣把他裹进来,伸手抱住他:“当时肖枭拜托李恪,让你来我这里做治疗,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

    “……嗯,”路浔应了一声,“是。”

    白深给他顺毛摸了好一会儿,路浔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摸狗呢?”

    白深笑起来,又后知后觉地猛吸了一口凉气:“疼死爸爸了。”

    路浔这才离开他的肩膀站直,拿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不深,应该不用缝针,先回去擦药绑个绷带。”

    白深点了点头,坐在后座和他一路飙车回到院儿里。院子里冷清寂寥,连小白金都去隔壁大爷家里调戏小母狗了。以前路浔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想回来,独自面对这个院子。不过有白深在这里,他就想和他一直待在这儿,哪怕是一辈子。

    他们两个人回到卧室,路浔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药箱,给白深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最后用绷带绑好。

    路浔低着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白深看着他,突然说:“两个事必须做到,第一是好好活着,第二记得我爱你。”

    路浔绑好绷带,松开了手,把东西收拾好,把药箱放回原处。

    “听到没?吱一声。”白深皱眉。

    路浔点了点头。

    “老子让你吱一声!”白深伸手推了他一把。

    路浔一甩手把他抡到床上躺平,扑过来压在他身上,靠近抵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吱。”

    白深偏过头,路浔伸手关掉了灯,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路浔再次扑过来扳着白深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一通激烈的吻之后,他蹬掉了鞋,脱下外套,接着一颗一颗地解开了黑色衬衫的纽扣。在昏暗之中,他看了白深一眼,接着解开了皮带。

    路浔一把抱住他翻了个面,扒下了他的大衣,一边说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白深没说话,在他高低错落的喘息声中有些发愣和恍惚。

    “白深,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路浔扯开了他的衬衫纽扣,手指抚上了他的后背,“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包括这个,也可以给你。

    白深只觉得头脑发热,他掀开被子遮住两个人的身体,在棉被里的紧紧相拥的身体都烧起来,把他们的心也点燃。

    路浔打开了床头柜,拿出最角落的一个方形盒子递到白深手里:“我问过肖枭,这些都用得到。”

    白深红着脸接过来,两个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身上,发烫的身体纠缠着。路浔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肩,一阵酥麻随着手指窜向全身。

    他希望他们能够坦诚相待,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白深的手轻轻缓缓地往下移,一把掐住路浔的皮肤。他微微抬起头抵住路浔的脖颈轻声说道:“忍一下。”

    在粗重低沉的喘息声中,他们早就已经失去理智,只余下令人头脑发热的紊乱。路浔的手指掐着白深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混乱的呼吸。

    一场不要脸的昏天暗地之后,白深伸手摸了摸路浔的头,给他一个抚慰的顺毛摸,轻声问:“疼吗?”

    “有点儿,”路浔有气无力地说,他觉得白深已经很温柔了,是他感受过的最温……不对,也没感受过别人,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还好。”

    “诶对了,”白深突然想起,猛地撑着手肘直起腰,“遭了遭了。”

    “怎么了?”路浔抬起头一把拉住要狂奔冲向外面的白深。

    “小白金!”白深心急火燎地说。

    “还在隔壁大爷家调戏小母狗呢,”路浔轻声说,“今晚肯定要夜不归宿了,见着小母狗就迈不动腿。”

    “行吧,”白深皱眉,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是站到了床边,“我先冲个澡。”

    两人都草草地洗完之后,一个穿着白t恤白短裤,一个穿着黑t恤黑短裤,黑白双煞往床上一躺,横七竖八地乱睡着。白深掀起被子把路浔盖好,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白深说。

    路浔哼哼了两声表示听见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白深睁开眼,面前的路浔还在睡,呼吸很平稳,没有要醒的意思。

    白深还很少看见他睡得这么好的样子,路浔一般都睡得轻,而且比他醒得早。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脸,平静温和,没有戾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得白深已经开始发呆,路浔睁了睁眼,闭上了,又睁开眼。

    他神经质地碎碎念了一句:“金桔柠檬,大杯加冰,不要太甜。”

    说完又闭上眼睛睡死过去。

    白深撑起身体隔了一段距离看着他,好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他笑了笑,起身去洗漱穿衣服。

    他先去隔壁大爷家接回还在和小母狗追逐打闹不亦乐乎的小白金,牵着狗子一起在小区里逛了一圈。

    他在路浔家里住了这么久,还很少在这个小区里散步,这里是个很养生的地方,路浔还算是听进了他的话,砸锅卖铁地在这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住着。

    每一处乘凉的树荫,每一座观景的亭台,每一艘停泊的小舟,每一丛明艳的花圃……白深都想象着余生和路浔并肩驻足的样子。

    他最后逛到了一家n_ai茶店,买了一杯金桔柠檬水,大杯加冰,不太甜。

    他和小白金回来的时候,路浔已经起床了,不过看样子也是刚起,穿个短袖在洗手间用凉水洗脸。

    “你给不给老子多穿点儿!”白深站在院儿里望着洗手间喊道。

    路浔回头看着他,也喊了一句:“马上!”

    院子太大,交流基本靠喊。

    路浔很快跑出来,躲到了白深后面。

    白深转了个身,路浔也跟着他背后走了两步,白深没看到人,啧了一声:“干嘛?”

    “……我害羞。”路浔抓了抓头发说。

    白深叹了口气:“脸皮比钱包还薄。”

    “你手里是什么?”路浔赶紧转移话题。

    “柠檬水,”白深又转了个身,路浔依旧跟着他跨了几步躲在他身后,“有完没完啊?”

    “……我说了害羞。”路浔说。

    白深把柠檬水放在石桌上:“喝吧,差不多得了啊。”

    “不是你给我做的啊?”路浔总算走上前坐在白深面前,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您说的大杯加冰不太甜,这么严格的标准,我做得出来吗?”白深没好气地说。

    路浔低头咬着吸管笑,没说话。

    “来我抱抱,”白深朝他张开手臂,“抱抱就不害羞了。”

    路浔抬起头愣了一会儿,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凑近了亲了一口:“酸吗?”

    白深吧唧吧唧嘴体会了一下,才说:“甜。”

    “知道就好,”路浔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我说了不要太甜。”

    “金桔就这个味道,”白深说,“甜的。”

    小白金看着他们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得飞快。

    “小白金要喝。”路浔吸了一大口,蹲下来把手里的柠檬水递到小白金嘴巴前面。

    白深赶紧抢过来,这一下太激动没站稳,一下子扑在了路浔身上,路浔摔在地上给他当r_ou_垫,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狗不能吃柠檬。”白深有点尴尬地起来站好。

    “啊?这样啊,”路浔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你别喝。”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o(/// v ///)o

    第73章 73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破碎故事之心》

    在黑白双煞昨夜首战告捷的时候,肖枭正提着行李往回赶,一回到家草草地洗漱之后栽在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大傍晚,醒来之后从枕头边摸出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李恪出差加上他出差,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联系,他不找李恪,李恪也不找他。

    这会儿他俩都回城了,肖枭想见他,又觉得在这个尴尬的阶段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经过上次的扯证事件,李恪肯定觉得肖枭别有心思,起码对他不是绝对认真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显示接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是李恪,肖枭戳了两下点进去。

    「咖啡馆。」

    肖枭盯着简单的这三个字,发愣了。

    要是见他,该说什么,需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应该道歉,或者说点儿好话哄一下他……

    肖枭叹了口气,不想继续往下想。他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去洗漱,随便吃了个泡面就出去了。出门的时候风有点儿大,他裹着那条李恪给他的灰色长围巾,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到李恪家门口的时候,他敲了敲门,没人应。

    其实李恪很早之前就给了他钥匙,只是肖枭很少会用,可能觉得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他还是习惯敲门,不过也习惯了李恪发脾气的时候没人来开门。

    肖枭从外套兜里掏出钥匙,cha进锁孔打开了门。李恪就站在门后,点着烟冷眼看着他。

    肖枭看了他一眼,关上门,和他并肩靠在墙上。

    “因为我姥姥昨天去跟别的老头跳交谊舞,我姥爷生气了硬要闹离婚。”肖枭说。

    “劝住没有?”李恪平静地问。

    “本来也只是生气,老人家赌气都像小孩儿,闹着玩儿的。”肖枭回答。

    李恪应了一声:“嗯。”

    “我表嫂子怀上了,我大姨可高兴,成天在群里发红包。”肖枭又说。

    “他们不是好多年没怀上吗?”李恪问。

    “人工的,”肖枭说,“砸了不少钱。”

    李恪又应了一声:“嗯。”

    肖枭没什么其它话说,只好沉默了。

    李恪也没说话,和他一起沉默着。肖枭知道,李恪是在等他开口说话,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等他告诉他继续喜欢继续在一起。

    “抱。”肖枭说。

    李恪立即转身过来,伸手搂住他,下巴磕在他肩上。

    肖枭比李恪矮一点儿,低头刚好能靠着他的肩膀。他伸手搂紧了李恪的腰身,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了眼睛和额头。

    “我还能抱你多久,”李恪轻声问,“嗯?”

    肖枭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李恪站好,伸手兜住他的后脑勺,微微低头吻住他的嘴唇。肖枭配合地亲吻着他,温柔的,不甘的,难过的。

    房间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两人发热的思绪都有些被泼冷水,李恪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反手扔到了沙发上。

    肖枭脑袋往后仰了一点儿,抵着他的嘴唇轻声问:“谁?”

    “我妈。”李恪回答。

    肖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相亲?”

    “嗯。”李恪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吻了下去。

    “李恪。”肖枭皱眉,偏过了头。

    他稍微用力推开了李恪,随便扯了个理由解释道:“我有点儿感冒,怕传染给你。”

    李恪愣了一会儿,松了手,转身往卧室里走:“我累了,你走吧。”

    “嗯,”肖枭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决心,轻声说,“那我走了。”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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