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微笑着,说完话,却是深深的看了不远处的林枫一眼。

    宁渊话里的意思王若川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当初找林枫帮忙杀掉宁渊却没有得逞,恐怕对方早已猜了出来是谁指使。宁渊此刻的嘲讽,在他耳中更像是一种警告,只是他心机深沉,表面上仍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与宁渊继续谈笑风生。

    一番试探,王若川发现无法从宁渊这里发现什么线索,只能暗叹一声,告辞而去。而宁渊则不同,刚刚与王若川的一席话,让他获得了不少想要知道的信息。

    王家果然不简单,竟抓到了他遗留下来的一些线索。恐怕凭着那紫色长虹,和自己当时身处蛮荒这两件事,王家就已经把自己列为了绑架王瑶的头号嫌疑犯。

    这件事给宁渊敲醒了警钟,看来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否则让王家确认自己便是绑架王瑶的凶手,届时将后患无穷。

    琴竹轩的聚会在深夜结束,宁渊与张师师一道,回返先罡雷门在王府中的独院。

    只是,他们刚刚走到半路,路旁一缕惊天的杀机暴涌而出!

    一寸剑光突如其来,森寒而凌厉,同时锁定了宁渊和张师师二人。宁渊脸色微微一变,敌人躲在暗处,他竟丝毫没有察觉。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挡在张师师面前。

    他相信,以自己肉身的强悍,这一击不至于致命。而只要让他和张师师反应过来,敌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的想法落空。那一寸剑光逼近他的时候突然如水中花镜中月般消失了,而他身旁的张师师,却是传出一声闷哼。

    铿锵!

    张师师口中溢出鲜血,冰漓剑迅速祭出,环绕她的周身飞舞。只是,刚刚发动凌厉一击的剑光却是不见了,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识向四周搜索而去,却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噗。”张师师面如赤金,吐出一口鲜血,血呈黑紫,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有毒?”宁渊脸色大变,对方躲在暗处,蓄势一击,且一击即退,显然蓄谋已久。由此可见,对方精心准备的毒,恐怕非同一般。

    “我没事,快回去。呆在这里,指不定敌人暗中还有什么手段。”张师师声音有些虚弱,踏上冰漓剑,就要御空而走。只是下一息,她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不支倒地。

    宁渊见状,眼露担忧,当下抱起张师师,收走冰漓剑,一边谨慎的提防着四周,一边祭出紫云剑。

    黑暗中,突然有黑影涌动,似乎在考虑着是否出手。

    宁渊感受到敌意,眼里闪现一抹狠辣,神识之剑突地从他识海中飞出,道道雷光缭绕,向着四周呼啸而去!

    雷声隆隆,震得暗中的人影一惊,迅速后退消失。

    见敌人似乎离去,宁渊心里松了一口气,收回神识之剑。看着陷入昏迷的张师师,他眼神开始焦急起来,当下紫云剑破空,身化长虹而去。

    宁渊心急火燎,抱着张师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先罡雷门的别院之中。

    当掌门和诸位长老见到张师师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脸色均是一变。薛玉长老精通医理,立马着手治疗。而掌门和钟岳离等几位长老,则是怒气冲冲的问向宁渊,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渊担忧张师师的同时,心里燃起了滔天的杀意。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那埋伏在暗中的人分明已是等待多时,而他的目标自始自终也是张师师,否则偷袭的对象就应该是他了。

    宁渊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掌门与自己的师尊,掌门李槐和钟岳离听完,脸色均是沉凝如水,甚至眸光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了浓浓杀意。

    “在这个时候行如此卑劣之事,分明是想令我先罡雷门在前十名中减少一个名额。有动机做这件事的,各门各派都有可能。”李槐眼睛微眯,他的心情糟糕透顶,先罡雷门作为晋华首屈一指的门派,何时被人欺辱到这个地步?连门中的精英弟子都被人暗杀,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绝不能如此罢休!

    “宁渊,你随我走一趟遇袭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暗中的人是否留下什么痕迹。”钟岳离脸色冰冷到了极点,张师师和宁渊都是他的爱徒,此次却遭遇埋伏,且一人重伤昏迷。对他而言,这等若是有人在向他出手,绝不能就此放过。

    宁渊点了点头,师尊实力深不可测,或许能发现一些他没有发现的痕迹。两人当即破空,朝着原地而去。

    “此事关系重大,联盟刚刚要成立,便发生这样的事,叫我等如何有信心接下来的合作。徐磊,去找一趟王元尘,让他去请各方大佬,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捣鬼!”李槐语气微寒,在此时显示出了一派掌门的威严,下命令道。

    “是,掌门师兄。”徐长老应道,随即转身,朝着王府深处而去。

    回到遇袭的地点,钟岳离在原地查看了许久,甚至动用了一些宁渊不甚明白的神通,但最终一无所获,两人只能无奈的返回居所。

    回到别院的时候,张师师的房间之外,诸位师兄尽在。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阴沉,这一次是张师师遇袭,下一次呢?平时门派内各位师兄弟或许不是很团结,但在遇到这样的事上,想法却是一模一样,一定要揪出真凶!

    “宁师弟,出手的人究竟是何路数?”左横羽见到宁渊归来,沉声问道。

    “偷袭的人潜匿的手段极其高明,且从头到尾只出了一剑,剑意森寒而凌厉,却未感受到任何五行元力的波动,不像是一般门派的子弟。”宁渊答道,一个人修炼的术法是很难掩饰的,神识敏锐的人,往往可以从对方的攻击中推测出许多东西。但今日那偷袭的人,在掩饰自己上却是做得滴水不漏,宁渊丝毫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那种类似的森寒而阴厉的剑意。

    “这么说,不是冰神宫和离火殿的人了?”萧云荷听着宁渊的陈述,眼露思索。若论偷袭的动机,冰神宫和离火殿的人自然嫌疑最大,三大门派是彼此之间竞争前十位的最有力对手,偷袭甚至杀掉一个具有强大竞争性的张师师,可以使他们更有机会获得一个名额。

    只是冰神宫修炼的术法属水寒,离火殿则近乎刚火,两派的人马只要一出手,极容易被认出来。

    “这倒也未必,即便是两派的弟子,也不一定只修本门术法。”左横羽眼光微寒,细细思索道。就拿他本身而言,虽然主修先罡雷术,但也掌握了一些其他的杀生之术。

    “嘎吱。”

    张师师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薛玉长老从其中步出,一脸疲惫。

    “师妹,师师怎么样了?”钟岳离一见薛玉,立马问道。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在薛长老身上。

    “已无性命大碍,不过偷袭的人极为卑劣,用的毒几乎一入体便融进血液之中,极难消除,如附骨之疽,恐怕短时间内,师师是无法出战了。”薛长老长叹一声,此回来影王城,她身上带了不少灵丹妙药,可无一种,能很快的奏效。

    听闻此话,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又皱起眉头,敌人的目的达成了,张师师无法参战,意味着先罡雷门争夺前十之位已然落在了下风。

    想到此次前十对于宗门的重要性,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有些沉凝。

    “薛长老,我这里有种灵物,不知对张师姐的伤势能否有帮助?”宁渊内心一动,想起了自己还剩下不少的地乳,便信手取出。此前他或许会忌惮天地灵物曝露在人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此时对他而言,张师师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地乳,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何物?”薛长老有些惊讶,接过宁渊递来的玉瓶,轻轻扭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肺的淡淡幽香顿时扑鼻而来。

    “地乳?”薛长老脸色一喜,看向宁渊,询问道。

    宁渊点了点头。

    当下,所有人向他投去惊异的目光。地乳这等灵物,数百年才能产生一滴,颇为珍贵,可治百病,洗筋伐髓。宁渊平时不显山不显水,却不想在他身上,竟有如此珍贵的灵物。

    “有了这地乳,我可以调制出返元丹,师师可以在几天内彻底驱散毒素。现在就看掌门师兄和联盟的人怎样谈了,最好能暂时取消师师的比赛,等到她元气恢复,再继续参战。”

    薛长老虽然是个女子,倒也雷厉风行,话一说完,立马寻炼丹房去,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出返元丹来。

    听到薛长老的话,宁渊内心松了一口气。这地乳果真妙用无穷,几次帮了大忙,以后若有机会,或许可以再上那座石山,多寻一些来。当然,前提是他打得赢那估计已经结丹的黑色妖羊。

    天空剑光呼啸,在薛长老离去不久,掌门和徐长老联袂而回。

    “师弟,事情办得如何?”钟岳离开口问道。

    “影王城即将全城封锁,搜索一切有嫌疑的人。而出席晚上在琴竹轩聚会的各派子弟,也要统一接受调查。”李槐脸色有些森寒,他刚刚在王家的大堂中雷霆大怒,扬言此事若不给个交代,联盟的事一切作罢。因为他的强硬和先罡雷门在神秘古洞一行上的重要性,各门各派只能妥协,纷纷保证不是自己门下干的事,并派出人手,大肆协助调查。

    至此,李槐脸色才好看了些。只是在最关键的张师师可能缺席明天战斗的事上,各门各派就不那么好商量了。张师师的实力许多门派和世家都看在眼里,可以说是争夺前十名的有力选手。她因伤可能缺席战斗,对于其他势力而言,等若平白多了个机会。在这件事上,各方势力陷入僵局,李槐提出的建议被冰神宫和离火殿为首的诸多势力否决。各大势力唇枪舌剑,如点燃了火药桶般,互相不肯妥协,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最后,各方大佬只能不欢而散,李槐第一个拂袖而去,留下诸多势力的大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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