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 作者:唐酒卿

    拉被子,阮肆往回拽,两个人胶着对峙,他说:“你裹着这么厚捂痱子吗?”

    “不怕痱子,就怕……咳。”阮肆松了点劲,“行吧,别全拽……”

    被子“哗啦”地全部被扯走,秦纵拉过去就倒在枕头上,压了一半在身子底下。阮肆一声我靠还没出来,先拽了枕头挡胯。

    “讲点江湖道义行不行?”阮肆拿脚踹他大腿,“好歹分一半,你就自己遮着啊?”

    “啊,”秦纵掀开被子,“不遮我也无所谓。”

    “……”阮肆说:“你还是遮着吧。”

    两个人都穿着短裤,气血方刚的好男儿……那什么……也是正常。

    阮肆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也是乱七八糟,都是秦纵的脸。第二天闹铃一个劲地尖叫,被子底下的阮肆胡乱揉头,探手出去给拍安静了。

    没几分钟,阮肆顶着鸡窝头爬起身,掀开被子。秦纵叹息着抬手遮光,眯眼惺忪道,“嗯?”

    阮肆冷笑:“你他妈顶着我了。”

    秦纵缓了一会儿,神态自若地问:“顶哪了?”

    “老子的尊臀!”阮肆怒声。

    秦纵翻了个身,大方道:“请,您再顶回来。”

    “……妈的智障,”阮肆一头撞枕头里,胡乱蹭着脑袋:“疯了吧我。”

    再抬头看,秦纵又睡过去了。阮肆照他屁股上蹬了脚,喊道:“起床起床!快点!”

    刷牙时秦纵还有点没精打采,从镜子里看阮肆用喷水壶压翘毛,靠边上笑不停。

    “你每次睡觉都是绕地球一圈。”秦纵含着牙膏,“梦什么呢?”

    “你这问题问的,”阮肆说:“梦夏婧呢。”

    秦纵漱了口,对阮肆比划了个大拇指,一言不发地转头去吃早饭了。阮肆压半天翘毛也不下去,莫名心情不好。

    去学校还是阮肆载着秦纵,可是秦纵坐后边一直没讲话,阮肆也懒得开口。直到要上楼时,秦纵说了句“我去了”,阮肆点了个头,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难得了。”孔家宝胖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纸星星,“你俩还能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是生气了?”阮肆转着书,说:“没生气,没吵架。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了,一路上没跟我吭声。”

    “你干什么了?”孔家宝把折好的一罐纸星星晃了晃,“他还能不跟你说话?不会吧,你做过操蛋的事多了,他可没有一次不理你。”又叹道:“怎么想弟弟都是好人,脾气太好了。”

    “我靠,”阮肆不服,“非得是我的问题?”

    “不然呢?”孔家宝说:“这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小子坏着呢,别看他平时一副老实样。”阮肆扔开书,烦道:“有事就解决,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是挺坏的,但从没坏你身上啊。”孔家宝正经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什么事了?”

    “……”阮肆说:“我干什么了?”

    “你……”孔家宝靠近他,“你昨晚没对弟弟做什么吧?”

    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

    阮肆立刻道:“……我这么靠谱,我能做这种事情吗?我能吗?”

    “我就问你,”孔家宝说:“昨晚有没有欺负人,抢人被子、踹人清梦这种。你说什么呢?”

    阮肆:“……”

    他摸了下鼻尖,讪讪道:“没有。”

    “那就真奇怪了。”孔家宝寻思着,“要不你直接问问他,猜来猜去没意思。”

    “找个时间吧。”阮肆无奈道,“下午有夏婧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夏婧跟你提没提过赵云林?”孔家宝说。

    “没有。”阮肆回头,“怎么又挨着赵云林了?”

    “冤家路窄。”孔家宝把“生日快乐”四个字塞进装星星的玻璃罐里,“听人说他之前追过夏婧,夏婧没理他。我估计他得到你这儿来找场子。”

    “闲得蛋疼。”阮肆拿笔在书页上画了个圈,“我最近忙得都要忘记这人是谁了。”

    “你忙什么啊。”孔家宝摩挲着星星罐,“下周黎凝生日,叫我们去她家过,你和秦纵别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不懂基友怎么了,明明昨晚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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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猫耳

    下午天气骤变,疾雨敲打着玻璃窗,眺目都是昏沉的阴云。

    阮肆从教室出来时,夏婧已经在门口等待。他对夏婧打了招呼,发现两个人都没带伞,只能站教学楼门口等一等。门口挤得学生很多,撑伞的蹭伞的等雨的都挤一道,随时能听见“别踩我鞋”的呼声。

    阮肆没见着秦纵,正想着这人是不是还没出来,后边就听着秦纵说:“夏婧先走。”

    一把折叠小花伞递到胳臂边。

    “哪来的?”阮肆接了,撑开伞。这伞应该是女生给秦纵的,非常娇小,阮肆站进去就没位置了。他探头看了下雨,递给夏婧,“太小了,你撑着回吧。”

    等妹子一走,两个人又杵门口站了会儿。到底是阮肆没忍住,余光看秦纵,问:“跑着回?”

    “骑车。”秦纵脱了外套,“你骑我罩着。”

    “行吧。”阮肆说。

    “穿上,路上罩好我,哥的后背就交给你了。”跨上车的时候,阮肆突然也脱了外套,往后扔给秦纵。

    秦纵听话地套身上拉紧拉链,扶着他的肩站在车座下的杠上。阮肆脚离地,猛地吹了声口哨,前边的人群四散,他已经冲进雨里,车飞在风中。

    “有个蛋用。”阮肆蹬车,面上发间被雨打湿,他说:“能罩住个……”

    后边身体一压,秦纵撑外套罩他头顶,跟车棚似的。

    “罩个你,”秦纵道:“这还不是小意思。”

    话还没完,阮肆就漂移大转弯。地面湿滑,车有明显的一秒滑感,秦纵“卧槽”着压他肩头,在他耳边喊道,“有没有点职业精神,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一会儿到家了我就没了!”

    阮肆笑起来,侧头喊:“你他妈小声点!耳朵要聋!”

    “我说……”秦纵小声说。

    “算了。”阮肆无语,“你还是用吼的吧。”

    “我靠,”秦纵凑他耳边,“我才发现你也是个事儿逼!”

    “靠!”阮肆被震得微眯眼偏头,“你还真吼啊!这事咱们小声聊么?满世界都知道了!”

    “好好蹬车,”秦纵说:“回头有赏。”

    “秦纵,”阮肆笑:“你这几天是不是特欠?胆子好肥哦。”

    “皮痒。”秦纵照他耳廓轻哈一口气,“咬我呢?”

    阮肆整个半肩都酥麻了,手一抖,车把就歪了。前边一出租车疾驰过来,阮肆转把往边靠,撞栏杆上一脚给蹬稳了。车“嗖”地过去,溅了两个人一身畅快淋漓。

    秦纵&阮肆:“……”

    “你有毒。”阮肆回头看秦纵,抬手擦了脏水,又盯着衣袖厌恶地皱眉,“今晚别回家!去给我洗衣服!不洗完不让吃晚饭!”

    “好怕哦。”秦纵学他先前的语气,贱贱道:“我来骑吧。”

    “老子的。”阮肆重新蹬起来,“不给。”

    “靠,”秦纵闷头震笑,又压回他肩头,“怎么这么小气。”

    “你管得着么?”阮肆恶狠狠道,“这叫勤俭持家,给你蹬不到家就能报废,败家玩意。”

    “你先克制一下,”秦纵说:“我蹬就报废,那是这车早该退休了。”

    “撑不住你洪荒之力是吧。”阮肆说:“我这累死累活的,你能干点让人振奋的事情吗?”

    正逢上坡,秦纵索性头顶着外套,扒阮肆腰上,煽情十足地喊:“耶,加油。你可以的软软,加油加油加油,你是最胖的。”

    阮肆差点滑脚,“换一个!”

    “行吧。”秦纵清了嗓在阮肆耳边低沉道,“您所看到的正是本市最着名的溜溜坡,被称为本市最具特色的景点之一。一直以来,想要凭借身体征服溜溜坡的人数不胜数,然而最后的胜利必然属于精神上的王者,没错,就是本市五好小青年阮肆同学。他正以惊人的毅力向上攀登……”他说到这停了停,突然道:“我觉得他侧脸很帅。”

    阮肆脚下一滑,慌忙撑地。

    秦纵轻啧,说:“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不经夸。”

    “有正常点的吗?”阮肆说:“你别黏糊糊的行吗,勒死我算了。”

    “从没见过勒腰被勒挂的,”秦纵吐槽:“认真蹬你的车行不行。”

    两个人到楼下时,早都一身湿。溅得湿泥脏了外套,一块上了楼,秦纵真没回家。家里没人,李沁阳留了便条说要加班,阮城留音说出差,特别嘱咐阮肆叫秦纵到家里来,怕他饿死自己。

    阮肆翻了翻冰箱,还有几包泡面,他要拿的时候秦纵从卫生间出来,已经脱了外套,就穿着湿t恤。过来看了眼,拿了保鲜的蔬菜,还拿了鸡蛋。

    “你先去洗澡吧。”秦纵夹着蛋用身体推开厨房的滑门,进去洗菜,“我做饭。”

    他垂头洗菜的侧影很特别,阮肆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想的,说:“换我的衣服吧。”

    “等会儿洗完澡再换,”秦纵撩了下摆,露出点少年人锻炼的腹肌,“汗臭脏水都杂一块,穿你衣服你受得了?”

    “那我等会儿给你放卫生间的衣筐里。”阮肆转身脱上衣,“吃完饭别忘了洗衣服!”

    后边秦纵打了个口哨,“有肉。”

    “这叫有料。”阮肆回头,挑衅地比划出小拇指,“弟弟呦,就你那点肌肉,还差得远呢。”

    秦纵失笑,偏头打蛋,颔首道:“行吧,你厉害,肌肉软。”

    “我靠,”阮肆已经拉上了浴室门,打开花洒边冲水边喊,“取掉软!”

    冲完澡出来桌上已经盛了饭,两菜一汤。汤是普通的蛋花汤,加了点虾米,喝的时候带着股鲜味。有一道干锅土豆片,用了豆豉,味道很重,但今天天冷,又淋了一身湿,就要辣味和热汤一块填满胃。才洗完热水澡的四肢温暖,胃里一烫,登时通体舒畅,寒气尽除。

    “一会儿把碗洗了。”秦纵快速扒完饭,收了自己的碗筷,去卫生间洗澡。

    阮肆刷碗的时候突然听见秦纵喊他,他套着围裙满手泡沫浪到门口,拉开卫生间门,探头进去,看见浴室门开了一缝,秦纵湿发垂额。

    “衣服呢?”秦纵抬手撩起湿哒哒的头发,露出额头,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你是不是给忘了。”

    阮肆挤进门,在洗手池里冲了泡沫,“现在给你拿,这不就记起来了吗!”他从镜子里往秦纵那瞟。

    秦纵“呼啦”地拉开门,淡定道:“给你看,随便看。”

    阮肆:“……辣眼睛!”

    秦纵个头蹿得很快,应该是遗传了秦跃,要往一米八五以上长。他说明年能超过阮肆不是说得玩的,而是真有这个势头,现在不明显,其实两个人已经有几厘米的身高差了。秦纵个高,腿长,偏瘦,腰腹上料足,跟着阮肆一直打篮球锻炼得很好,少年人肤色还偏白,干净、乌黑的湿发撩了起来,露出有点点锋芒的眉眼。手指也很整洁修长,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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