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他比我更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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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只是到了时间，叫他吃饭而已。</p>
你不是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p>
可话就卡在了嗓子处，让他再也吐不出白天的伤她之语。</p>
“我一会儿过来收拾。”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让他看着她的身影发呆。</p>
白锦站在门外，深深吐了一口气。</p>
虽然白天黎川又说了让她伤心的话，但她却没想过要离开，只是公司有事，临时让她回去一趟。她自然不知道伊涵诺对黎川说过她走了的话。</p>
但她心里还是有气的，所以就一直没再开口。</p>
他吃完，她就默默地收走。</p>
两个人谁也不说一句话，黎川一直坐在桌子前，走思的模样。直到门声又响起，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她又进来。手里拿着干净的浴巾、毛巾。</p>
四目相视，她直接错过，进了浴室。</p>
他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她要在这里洗澡？</p>
可她现在似乎干什么，他都阻止不了了，或者，忘了阻止。</p>
没多久，她又出来，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就进了浴室。</p>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热气蒸腾。</p>
“洗澡。”她简单说了两个字，便蹲下来给他解衣服。</p>
衬衫的扣子一粒一粒地解开，白锦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连，一寸一寸，像是在观察着什么艺术品。</p>
眼光滑过他的肩膀，便看到了一道伤疤，她伸手去摸，被他攥住了手：“你出去，我自己来。”</p>
“你要怎么洗？”白锦歪着头看着他，终是多说了几个字。</p>
她以前不愿意跟他一同洗的时候，他还强迫她跟他一起洗，如今，竟然如此“见外”了。这人的脸皮竟然也能变薄？</p>
“我自己可以洗，出去！”他加重了语气。</p>
白锦松开手，站在那里，抱住手臂：“好，你自己洗，洗呀！”</p>
她的语调又让他青筋直冒，他撑着轮椅咬牙站起。她看着他，神色中充满紧张与担忧。</p>
他竟然真的慢慢站了起来，可已是额头冷汗直冒。轮椅一打滑，朝后滚去，他没了支撑，身子朝前倒去。</p>
重重地，他重重地栽在了她的身上。</p>
白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靠在她的身上。</p>
因为一大坨肉撞过来，撞得她身上生疼，脚步也有些踉跄，险些就扶不住他了。</p>
呼吸交错，她扣紧他的腰，带着些悲怆：“你就这么想要把我驱离你身边？是不是让徐咏欣来，你就让她帮你洗？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就是瘟疫？让你碰一下，就会死？”</p>
她伸手摸进他的衣服里，他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错乱，她在撩他！</p>
就算他残废了，他也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长时间没吃过肉的男人！</p>
她只靠近他，只是吻他，便让他有些把持不住。</p>
“别碰我！”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p>
她盯着他：“你对我有反应。”</p>
他想要推开她，她却像藤蔓一样抱着他：“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摔倒，你就推。小诺说我腿上的伤不能沾水，否则会化脓。”</p>
她跟个无赖一般。</p>
她腿上裹着的纱布还那么显眼，他错神之间，她也扶着他有些站立不住了，她抬眸对他道：“我不跟你闹了，你也不要跟我闹了，我只是想要帮你洗澡。”</p>
有朝一日，她也没想过自己竟像个逼良为娼的女土匪一样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对象还是他。</p>
他抿唇不语，她扶着他去了浴缸边，又吃力地让他躺进浴缸里。</p>
白锦趴在浴缸边喘着气，看他还穿着衣服坐在浴缸里，衣服都浸湿了，裹在他身上。她又动手给他解衣服。</p>
她的脸色白中透红，唇瓣娇红。黎川撇过了头，任她施为，再不做声。</p>
白锦细细地查看着他的身体。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那里是一道长长的疤痕，另外还有一些小的疤痕。看得她心又痛起来。</p>
白锦给他洗完，又给他擦干净，裹上浴巾，才扶着他出来。这次，他倒是很配合，没那么多废话了。</p>
她拿着干毛巾又给他擦了擦脸跟头发，随后扯过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p>
吹风机的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回荡着，她摸着他黑而硬的头发，对他道：“该剪了。明天我们去趟理发店吧，我们一起剪剪头发，我的刘海儿也遮住眼睛了。”</p>
因为他的配合，她心情似乎愉快了不少。</p>
黎川抬眼看着她竖起的发丝，已经有中指长短了，散开，应该及肩了。</p>
他对她说过，让她为他蓄起长发，她就真的蓄起了。</p>
额前的发丝偶尔会遮住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专注的神情。</p>
白锦将他推出来，又扶着他上床，因为脱力，她跟他一起倒在了床上。</p>
白锦压在了他身上，她怔怔地凝视着他，低头，唇慢慢凑了过去。</p>
将将凑近时，他将脸转到了一旁，像是不想承欢的小娘子。</p>
气氛又有些僵硬，白锦从他身上起来：“你睡吧，我走了。”</p>
“轩轩现在在哪儿？”他沉沉开口问道。</p>
“我把他送到秦以涵的爷爷奶奶那里去了，暂时拜托他们照顾他。你想见他，我就把他接过来。”</p>
“不用。”</p>
他这个样子，早已不是儿子心中的英雄了。</p>
“我洗澡起夜都有专门的人照顾，以后，你不要再来帮忙了。”他说。</p>
“你就这么怕我碰你？”她回视他，“还是你在怕管不住自己，想要跟我上床？”</p>
黎川脸色冷硬。</p>
他的话，她现在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了？</p>
床上一陷，她又爬上了床，俯视着他：“你说，我要对你用强，你现在还能反抗么?”</p>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她低头压在了他的唇上。</p>
黎川的手攥成了拳头。</p>
最终，他用力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的头狠狠压向自己，转守为攻。</p>
白锦半趴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肩膀。任自己沉溺在他的吻中。</p>
黎川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搂着她的身子，炙热地吻着她。</p>
白锦衣服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个人也浑似未觉，只陷入彼此的激战中。</p>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黎川吻她的动作才是一停。</p>
两个人的呼吸都是粗重的、混乱的，白锦直勾勾地望着他，双手还紧紧地还着他的脖子，再配上女佣服装，便撩人得紧，黎川的情绪又游走在无法掌控的边缘。</p>
“锦锦，你可以出来一下吗？”门外。是伊涵诺的声音。</p>
黎川从她身上滚下，白锦有些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朝门走去。</p>
她的手机在两个人相吻时掉落到了床上，还压成了震动，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黎川瞥眼一看，脸色更沉。</p>
手机上显示的是江辰的名字。</p>
白锦出来，伊涵诺拎着两身衣服站在门外，一瞧她衣衫有些凌乱，唇彩都被蹭出了唇边，立刻嘟着嘴“唔唔”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好事了？”</p>
“哪什么好事？”白锦装样子整理着衣服，但也掩饰不了尴尬。</p>
伊涵诺哧哧地笑着：“行了，我就耽误你三十秒，这两件衣服，你喜欢哪件？”</p>
她拿着两身衣服让白锦选，白锦看了看，指着一套白色的衣服道：“这身。”</p>
“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这身！”伊涵诺得意地笑道，又摆手，“去吧，去吧，接着亲热去吧。”随后她咕哝一句，“没想到。还挺有效果。”</p>
白锦没明白过来，伊涵诺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p>
她关上门，重新回来，脸依旧有些发热。</p>
即使以前他们曾亲热过无数次，但现在还会让她脸红心跳的。</p>
可黎川已经背对着她躺着了，似乎刚才于他只是一个小意外，没什么好在意和激动的。白锦望着他的身形，她上了床，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p>
“他给你打电话了。”他悠然说道。</p>
白锦微怔，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机就躺在眼前。</p>
她拿过来一看，是江辰。</p>
“你去找他吧。他比我更适合你。”</p>
他的话砍在她心上，让她的激动全无，又只剩下悲凉与可笑。</p>
他总是如此就轻易地让她伤心难过。</p>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p>
白锦微默，她从床上下来，也不避讳他，就接了电话，江辰劈头就问：“你在哪儿？”</p>
“我出差了，有什么事？”她说，她跟秦以涵交代过，如果江辰来找她，就说她出差去了。</p>
“出差？”江辰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语气中夹杂着火药味，“你在哪儿出差？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p>
白锦微皱眉：“你这什么语气？”</p>
“你想让我有什么语气？”江辰似是压抑不住了，“你知道我在秦以涵家的楼下等了你多久？秦以涵说你出差了，我还信了，但你猜今天遇到了谁？遇到了你们董事长刘总，他说你请假了！你到底去了哪儿？你是不是找他去了？！”</p>
江辰醋火直冒。</p>
白锦瞅着黎川，对他一字一顿道：“江辰，我跟你早就说过了，我们不过是朋友关系。那我去哪里，找谁，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你再这样发神经，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段时间你也别联系我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就这样。”</p>
白锦直接挂了电话。</p>
她将手机丢在床上，看着他道：“你曾问我是不是愿意为了江辰去死，因为我把他当成了家人，他填补了我家人的空白。那六年，他帮了我很多，多到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你愿意为家人付出一切，我也是一样的。但我对他……”白锦想起那时候因为江辰，跟黎川起的争执，便依旧心痛。</p>
“……他对我来说是朋友、是亲人，但不是爱人。如果说，我会爱上他，那六年里，我早就爱上他了，我跟你也就没有后来。可六年来我都没爱上他，而是爱上了你，你难道还不懂吗？”她坐在了床边，“江辰，是一次次地告诉我。他喜欢我，可我从来没有当真过。他给轩轩准备了玩具房，给我准备了我最喜欢的房间，他还未救轩轩腿部受伤，做了一场手术才好。他对我这么好，或许，我跟他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更幸福。”</p>
“我也想过跟他在一起算了，让我爱着你，跟我被他爱着，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累了。”她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流下来，“也许在你看来，我就是贱得不可救药，才对你这么念念不忘，才对你这么死缠烂打也不松手。你告诉我一个，忘记的方法。或者，你告诉我，你失忆的方法，让我也失忆，让我不再记得你，这样。或许我才会对你死心。”</p>
他没有反应。</p>
她不知道，这些话，他听没听到，或者相不相信。</p>
她没有再过去他身边，而是站起身朝外走去。</p>
一点晶莹顺着他的眼角滴落，让她握紧了手。</p>
他以前都对她做了什么？</p>
只因江辰一句话，只因她的一句话，就让他认为她要跟江辰在一起，认为江辰在她心里的位置比自己高，认为她已经开始不再爱他。</p>
因为那时的心冷，因为那时的憎恨，因为那时的她在他背后“捅了一刀”。让他气昏了头，恨过了头，开始质疑他们的一切，开始质疑他们的爱情，也开始……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p>
如果他那时有一点点的理智和清醒，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真的，那么，她说的那些话，他就应该像以前一样，马上就知道她在说假话。</p>
她说，让他告诉她，他失忆的办法。如何才能忘记他。</p>
可是他唯有“失忆”，“不认识”她，才能让她离开。</p>
江辰，是比他做得更好；江辰，比他更爱她；江辰，比她自己还更爱她；所以，江辰，才更适合她。</p>
白锦失落而出，伊涵诺正戴着耳机一边放着音乐一边跳着舞，瞧见白锦出来，她摘下耳机，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大凡他又给你气受了？他怎么还不知悔改啊，他是猪吗？”</p>
伊涵诺就想去找黎川评理，白锦拉住她：“他就是想让我走，你跟他说什么，都没用的。”</p>
“这个，这个……”伊涵诺气得说不出话来。</p>
“他会这样，我能接受，我就难受一会儿就好了。”白锦松开她，朝房间走去。</p>
伊涵诺直气黎川就是头猪，她追上白锦：“我陪你。”</p>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p>
她仰着头走了，伊涵诺跺跺脚。</p>
她还真是低估了黎川的“做”了，她以为骗他一遭。至少让他稍微收敛一下，对白锦好一点儿。没想到，他还在“做”。他眼睛瞎了吗？没看到白锦对他的一片心意？这个白痴、笨蛋！简直就要让人给跪了。</p>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白锦已经很能“扛”了，所以第二天她依旧下厨给黎川做早餐，只不过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让一个女佣给他端了进去，黎川看见进来的是别人，不是她，即使不想在意，心中仍旧有着淡淡的失望。</p>
“凡先生，这是白小姐给您做的早餐，她让我给您端过来的。”女佣将饭菜放下就走了。</p>
熟悉的香气。熟悉的饭菜，唯有她做的东西，他一闻就能闻出来。</p>
黎川只是看着，没有动——他没胃口吃。</p>
他知道自己又让她生气了。</p>
他伤她那么深，她却毫不在意，连工作不都要了（伊涵诺对他说的）过来他身边。这不是她对他的同情，即使同情，也没有人会这样。他懂得她的心意，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明白了。</p>
可是越明白，就让他越明白他跟她不应该再开始。</p>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他跟她相离相忘，于她最好。</p>
一整个上午，她都没过来再骚扰他一次。他透过缝隙看见她站在阳光下跟小薇晒着被子。容颜静好，娴静而端庄，只堪堪一立便是一道风景。</p>
他又看痴了。</p>
忽而，她的视线没有预警地射过来，他吓得立刻拉上了窗帘，又将自己沉浸在黑暗中。</p>
白锦收回视线，他那儿，她知道。他在看她，她也感觉到了。</p>
既然让她走，一天到晚都偷窥她又是几个意思？</p>
玩猫捉老鼠、欲擒故纵？他还真是玩得挺顺手。</p>
下午的时候，黎川被人推着要去医院复健。帽子一戴，帽檐一压，再戴上一副墨镜，白锦觉得他像是要去做间谍一样。</p>
小薇一直瞧着坐在轮椅上的黎川，只觉得很好奇。因为黎川大部分都在屋子里，从来不轻易露面，所以，小薇一直没见过他。太太被安排专门去照顾这个人，可也从来不说关于这个人的事。</p>
看着那身形，她总觉得有些眼熟……</p>
黎川被人扶上了车，轮椅也收到了后备箱里，车门关上，司机也上了车要开车走的时候，小薇忽然瞧见太太一阵风一般跑了过去。</p>
白锦一把拉开车门，黎川扭头看她，就见她直接钻进了车里。</p>
司机一愣，发蒙地看向忽然进来的白锦。</p>
“我陪你去。”她说了四个字。</p>
“下去。”他依旧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口气不怎么好。</p>
“你有本事踹我下去。”她道。</p>
他脸色又不好了。</p>
司机瞧瞧外面的郝管家，郝管家冲他点点头，让他别管，只管开车。司机启动汽车，开走。</p>
车内寂静，白锦说是陪着他来，但一直没说话。看着窗外，幽幽道：“你上午一直都在偷窥我，我现在坐在你身边，你却不看了，你是偷窥狂吗？”</p>
司机一听，一噎，这位大凡先生身份神秘，除了大小姐跟郝管家，似乎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平时看着阴沉沉的，没想到竟是个闷骚？还喜欢偷窥？</p>
而白锦因为跟伊涵诺长得太像，对于她的身份，伊家上下也有很多猜测。但郝管家曾暗地交代。这位白小姐是大小姐的客人，来这里做女佣是事出有因，所有人都要对她客气点儿。</p>
黎川额头青筋微跳：“我没看你。”</p>
“亲了我不承认，看了我，你也不承认。大凡先生，凭着你昨晚对我做的，我可以去告你。”她就是故意在气他。</p>
昨晚是她对他霸王硬上弓在前，她倒先来“恶人先告状”了。</p>
“随便你。”他冷声道。</p>
白锦捏过他的下巴，端详着他：“我把你现在扒光了，也随便我么？”</p>
司机听了，差点儿开出了岔子，又透过后视镜瞧了瞧白锦那“女流氓动作”。完全有种女流氓调戏老实巴交的小青年的感觉。这位白小姐竟然如此生猛！</p>
“放开。”他低声命令。</p>
“不放。”她还故意转了转他的脸，就像转动什么玩具一样。</p>
黎川握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拽入怀中，双手抱着她，透过墨镜看着她白皙的脸：“你想现在跟我做？”</p>
白锦蒙然地望着他，黎川松手将她推到一边：“不敢，就别再逞什么能。”</p>
白锦倒真的是安静了，只是瞧着他的目光更加专注。</p>
黎川扭过头一言不发。</p>
司机看两人的气氛忽然就这么陷入僵局，感觉自己的火都要被撩起来了，可那两个人完全没了反应。不知为何，司机总觉得白锦盯着黎川的眼神，更像是猎手盯着猎物，让人忍不住一激灵。</p>
医院的康复中心。</p>
白锦看着黎川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他靠着器材才堪堪站起，已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她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p>
她想过他会多痛苦，看到他只能坐在轮椅上时，她痛彻心扉。可如今看见他这般，她心里只有更痛。而他在刺伤她的时候，她也拿他的痛一次次地刺痛他。她怎么能这样呢？明知道他现在走不了路，还拿他走不了路来刺激他。她只想到让他不要再赶她走，沉浸在他言语上给她的痛苦中，却忘了为他考虑。</p>
如果她变成了这样。她也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这副样子。</p>
就像只是到了时间，叫他吃饭而已。</p>
你不是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p>
可话就卡在了嗓子处，让他再也吐不出白天的伤她之语。</p>
“我一会儿过来收拾。”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让他看着她的身影发呆。</p>
白锦站在门外，深深吐了一口气。</p>
虽然白天黎川又说了让她伤心的话，但她却没想过要离开，只是公司有事，临时让她回去一趟。她自然不知道伊涵诺对黎川说过她走了的话。</p>
但她心里还是有气的，所以就一直没再开口。</p>
他吃完，她就默默地收走。</p>
两个人谁也不说一句话，黎川一直坐在桌子前，走思的模样。直到门声又响起，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她又进来。手里拿着干净的浴巾、毛巾。</p>
四目相视，她直接错过，进了浴室。</p>
他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她要在这里洗澡？</p>
可她现在似乎干什么，他都阻止不了了，或者，忘了阻止。</p>
没多久，她又出来，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就进了浴室。</p>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热气蒸腾。</p>
“洗澡。”她简单说了两个字，便蹲下来给他解衣服。</p>
衬衫的扣子一粒一粒地解开，白锦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连，一寸一寸，像是在观察着什么艺术品。</p>
眼光滑过他的肩膀，便看到了一道伤疤，她伸手去摸，被他攥住了手：“你出去，我自己来。”</p>
“你要怎么洗？”白锦歪着头看着他，终是多说了几个字。</p>
她以前不愿意跟他一同洗的时候，他还强迫她跟他一起洗，如今，竟然如此“见外”了。这人的脸皮竟然也能变薄？</p>
“我自己可以洗，出去！”他加重了语气。</p>
白锦松开手，站在那里，抱住手臂：“好，你自己洗，洗呀！”</p>
她的语调又让他青筋直冒，他撑着轮椅咬牙站起。她看着他，神色中充满紧张与担忧。</p>
他竟然真的慢慢站了起来，可已是额头冷汗直冒。轮椅一打滑，朝后滚去，他没了支撑，身子朝前倒去。</p>
重重地，他重重地栽在了她的身上。</p>
白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靠在她的身上。</p>
因为一大坨肉撞过来，撞得她身上生疼，脚步也有些踉跄，险些就扶不住他了。</p>
呼吸交错，她扣紧他的腰，带着些悲怆：“你就这么想要把我驱离你身边？是不是让徐咏欣来，你就让她帮你洗？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就是瘟疫？让你碰一下，就会死？”</p>
她伸手摸进他的衣服里，他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错乱，她在撩他！</p>
就算他残废了，他也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长时间没吃过肉的男人！</p>
她只靠近他，只是吻他，便让他有些把持不住。</p>
“别碰我！”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p>
她盯着他：“你对我有反应。”</p>
他想要推开她，她却像藤蔓一样抱着他：“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摔倒，你就推。小诺说我腿上的伤不能沾水，否则会化脓。”</p>
她跟个无赖一般。</p>
她腿上裹着的纱布还那么显眼，他错神之间，她也扶着他有些站立不住了，她抬眸对他道：“我不跟你闹了，你也不要跟我闹了，我只是想要帮你洗澡。”</p>
有朝一日，她也没想过自己竟像个逼良为娼的女土匪一样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对象还是他。</p>
他抿唇不语，她扶着他去了浴缸边，又吃力地让他躺进浴缸里。</p>
白锦趴在浴缸边喘着气，看他还穿着衣服坐在浴缸里，衣服都浸湿了，裹在他身上。她又动手给他解衣服。</p>
她的脸色白中透红，唇瓣娇红。黎川撇过了头，任她施为，再不做声。</p>
白锦细细地查看着他的身体。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那里是一道长长的疤痕，另外还有一些小的疤痕。看得她心又痛起来。</p>
白锦给他洗完，又给他擦干净，裹上浴巾，才扶着他出来。这次，他倒是很配合，没那么多废话了。</p>
她拿着干毛巾又给他擦了擦脸跟头发，随后扯过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p>
吹风机的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回荡着，她摸着他黑而硬的头发，对他道：“该剪了。明天我们去趟理发店吧，我们一起剪剪头发，我的刘海儿也遮住眼睛了。”</p>
因为他的配合，她心情似乎愉快了不少。</p>
黎川抬眼看着她竖起的发丝，已经有中指长短了，散开，应该及肩了。</p>
他对她说过，让她为他蓄起长发，她就真的蓄起了。</p>
额前的发丝偶尔会遮住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专注的神情。</p>
白锦将他推出来，又扶着他上床，因为脱力，她跟他一起倒在了床上。</p>
白锦压在了他身上，她怔怔地凝视着他，低头，唇慢慢凑了过去。</p>
将将凑近时，他将脸转到了一旁，像是不想承欢的小娘子。</p>
气氛又有些僵硬，白锦从他身上起来：“你睡吧，我走了。”</p>
“轩轩现在在哪儿？”他沉沉开口问道。</p>
“我把他送到秦以涵的爷爷奶奶那里去了，暂时拜托他们照顾他。你想见他，我就把他接过来。”</p>
“不用。”</p>
他这个样子，早已不是儿子心中的英雄了。</p>
“我洗澡起夜都有专门的人照顾，以后，你不要再来帮忙了。”他说。</p>
“你就这么怕我碰你？”她回视他，“还是你在怕管不住自己，想要跟我上床？”</p>
黎川脸色冷硬。</p>
他的话，她现在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了？</p>
床上一陷，她又爬上了床，俯视着他：“你说，我要对你用强，你现在还能反抗么?”</p>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她低头压在了他的唇上。</p>
黎川的手攥成了拳头。</p>
最终，他用力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的头狠狠压向自己，转守为攻。</p>
白锦半趴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肩膀。任自己沉溺在他的吻中。</p>
黎川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搂着她的身子，炙热地吻着她。</p>
白锦衣服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个人也浑似未觉，只陷入彼此的激战中。</p>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黎川吻她的动作才是一停。</p>
两个人的呼吸都是粗重的、混乱的，白锦直勾勾地望着他，双手还紧紧地还着他的脖子，再配上女佣服装，便撩人得紧，黎川的情绪又游走在无法掌控的边缘。</p>
“锦锦，你可以出来一下吗？”门外。是伊涵诺的声音。</p>
黎川从她身上滚下，白锦有些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朝门走去。</p>
她的手机在两个人相吻时掉落到了床上，还压成了震动，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黎川瞥眼一看，脸色更沉。</p>
手机上显示的是江辰的名字。</p>
白锦出来，伊涵诺拎着两身衣服站在门外，一瞧她衣衫有些凌乱，唇彩都被蹭出了唇边，立刻嘟着嘴“唔唔”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好事了？”</p>
“哪什么好事？”白锦装样子整理着衣服，但也掩饰不了尴尬。</p>
伊涵诺哧哧地笑着：“行了，我就耽误你三十秒，这两件衣服，你喜欢哪件？”</p>
她拿着两身衣服让白锦选，白锦看了看，指着一套白色的衣服道：“这身。”</p>
“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这身！”伊涵诺得意地笑道，又摆手，“去吧，去吧，接着亲热去吧。”随后她咕哝一句，“没想到。还挺有效果。”</p>
白锦没明白过来，伊涵诺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p>
她关上门，重新回来，脸依旧有些发热。</p>
即使以前他们曾亲热过无数次，但现在还会让她脸红心跳的。</p>
可黎川已经背对着她躺着了，似乎刚才于他只是一个小意外，没什么好在意和激动的。白锦望着他的身形，她上了床，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p>
“他给你打电话了。”他悠然说道。</p>
白锦微怔，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机就躺在眼前。</p>
她拿过来一看，是江辰。</p>
“你去找他吧。他比我更适合你。”</p>
他的话砍在她心上，让她的激动全无，又只剩下悲凉与可笑。</p>
他总是如此就轻易地让她伤心难过。</p>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p>
白锦微默，她从床上下来，也不避讳他，就接了电话，江辰劈头就问：“你在哪儿？”</p>
“我出差了，有什么事？”她说，她跟秦以涵交代过，如果江辰来找她，就说她出差去了。</p>
“出差？”江辰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语气中夹杂着火药味，“你在哪儿出差？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p>
白锦微皱眉：“你这什么语气？”</p>
“你想让我有什么语气？”江辰似是压抑不住了，“你知道我在秦以涵家的楼下等了你多久？秦以涵说你出差了，我还信了，但你猜今天遇到了谁？遇到了你们董事长刘总，他说你请假了！你到底去了哪儿？你是不是找他去了？！”</p>
江辰醋火直冒。</p>
白锦瞅着黎川，对他一字一顿道：“江辰，我跟你早就说过了，我们不过是朋友关系。那我去哪里，找谁，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你再这样发神经，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段时间你也别联系我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就这样。”</p>
白锦直接挂了电话。</p>
她将手机丢在床上，看着他道：“你曾问我是不是愿意为了江辰去死，因为我把他当成了家人，他填补了我家人的空白。那六年，他帮了我很多，多到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你愿意为家人付出一切，我也是一样的。但我对他……”白锦想起那时候因为江辰，跟黎川起的争执，便依旧心痛。</p>
“……他对我来说是朋友、是亲人，但不是爱人。如果说，我会爱上他，那六年里，我早就爱上他了，我跟你也就没有后来。可六年来我都没爱上他，而是爱上了你，你难道还不懂吗？”她坐在了床边，“江辰，是一次次地告诉我。他喜欢我，可我从来没有当真过。他给轩轩准备了玩具房，给我准备了我最喜欢的房间，他还未救轩轩腿部受伤，做了一场手术才好。他对我这么好，或许，我跟他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更幸福。”</p>
“我也想过跟他在一起算了，让我爱着你，跟我被他爱着，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累了。”她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流下来，“也许在你看来，我就是贱得不可救药，才对你这么念念不忘，才对你这么死缠烂打也不松手。你告诉我一个，忘记的方法。或者，你告诉我，你失忆的方法，让我也失忆，让我不再记得你，这样。或许我才会对你死心。”</p>
他没有反应。</p>
她不知道，这些话，他听没听到，或者相不相信。</p>
她没有再过去他身边，而是站起身朝外走去。</p>
一点晶莹顺着他的眼角滴落，让她握紧了手。</p>
他以前都对她做了什么？</p>
只因江辰一句话，只因她的一句话，就让他认为她要跟江辰在一起，认为江辰在她心里的位置比自己高，认为她已经开始不再爱他。</p>
因为那时的心冷，因为那时的憎恨，因为那时的她在他背后“捅了一刀”。让他气昏了头，恨过了头，开始质疑他们的一切，开始质疑他们的爱情，也开始……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p>
如果他那时有一点点的理智和清醒，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真的，那么，她说的那些话，他就应该像以前一样，马上就知道她在说假话。</p>
她说，让他告诉她，他失忆的办法。如何才能忘记他。</p>
可是他唯有“失忆”，“不认识”她，才能让她离开。</p>
江辰，是比他做得更好；江辰，比他更爱她；江辰，比她自己还更爱她；所以，江辰，才更适合她。</p>
白锦失落而出，伊涵诺正戴着耳机一边放着音乐一边跳着舞，瞧见白锦出来，她摘下耳机，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大凡他又给你气受了？他怎么还不知悔改啊，他是猪吗？”</p>
伊涵诺就想去找黎川评理，白锦拉住她：“他就是想让我走，你跟他说什么，都没用的。”</p>
“这个，这个……”伊涵诺气得说不出话来。</p>
“他会这样，我能接受，我就难受一会儿就好了。”白锦松开她，朝房间走去。</p>
伊涵诺直气黎川就是头猪，她追上白锦：“我陪你。”</p>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p>
她仰着头走了，伊涵诺跺跺脚。</p>
她还真是低估了黎川的“做”了，她以为骗他一遭。至少让他稍微收敛一下，对白锦好一点儿。没想到，他还在“做”。他眼睛瞎了吗？没看到白锦对他的一片心意？这个白痴、笨蛋！简直就要让人给跪了。</p>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白锦已经很能“扛”了，所以第二天她依旧下厨给黎川做早餐，只不过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让一个女佣给他端了进去，黎川看见进来的是别人，不是她，即使不想在意，心中仍旧有着淡淡的失望。</p>
“凡先生，这是白小姐给您做的早餐，她让我给您端过来的。”女佣将饭菜放下就走了。</p>
熟悉的香气。熟悉的饭菜，唯有她做的东西，他一闻就能闻出来。</p>
黎川只是看着，没有动——他没胃口吃。</p>
他知道自己又让她生气了。</p>
他伤她那么深，她却毫不在意，连工作不都要了（伊涵诺对他说的）过来他身边。这不是她对他的同情，即使同情，也没有人会这样。他懂得她的心意，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明白了。</p>
可是越明白，就让他越明白他跟她不应该再开始。</p>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他跟她相离相忘，于她最好。</p>
一整个上午，她都没过来再骚扰他一次。他透过缝隙看见她站在阳光下跟小薇晒着被子。容颜静好，娴静而端庄，只堪堪一立便是一道风景。</p>
他又看痴了。</p>
忽而，她的视线没有预警地射过来，他吓得立刻拉上了窗帘，又将自己沉浸在黑暗中。</p>
白锦收回视线，他那儿，她知道。他在看她，她也感觉到了。</p>
既然让她走，一天到晚都偷窥她又是几个意思？</p>
玩猫捉老鼠、欲擒故纵？他还真是玩得挺顺手。</p>
下午的时候，黎川被人推着要去医院复健。帽子一戴，帽檐一压，再戴上一副墨镜，白锦觉得他像是要去做间谍一样。</p>
小薇一直瞧着坐在轮椅上的黎川，只觉得很好奇。因为黎川大部分都在屋子里，从来不轻易露面，所以，小薇一直没见过他。太太被安排专门去照顾这个人，可也从来不说关于这个人的事。</p>
看着那身形，她总觉得有些眼熟……</p>
黎川被人扶上了车，轮椅也收到了后备箱里，车门关上，司机也上了车要开车走的时候，小薇忽然瞧见太太一阵风一般跑了过去。</p>
白锦一把拉开车门，黎川扭头看她，就见她直接钻进了车里。</p>
司机一愣，发蒙地看向忽然进来的白锦。</p>
“我陪你去。”她说了四个字。</p>
“下去。”他依旧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口气不怎么好。</p>
“你有本事踹我下去。”她道。</p>
他脸色又不好了。</p>
司机瞧瞧外面的郝管家，郝管家冲他点点头，让他别管，只管开车。司机启动汽车，开走。</p>
车内寂静，白锦说是陪着他来，但一直没说话。看着窗外，幽幽道：“你上午一直都在偷窥我，我现在坐在你身边，你却不看了，你是偷窥狂吗？”</p>
司机一听，一噎，这位大凡先生身份神秘，除了大小姐跟郝管家，似乎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平时看着阴沉沉的，没想到竟是个闷骚？还喜欢偷窥？</p>
而白锦因为跟伊涵诺长得太像，对于她的身份，伊家上下也有很多猜测。但郝管家曾暗地交代。这位白小姐是大小姐的客人，来这里做女佣是事出有因，所有人都要对她客气点儿。</p>
黎川额头青筋微跳：“我没看你。”</p>
“亲了我不承认，看了我，你也不承认。大凡先生，凭着你昨晚对我做的，我可以去告你。”她就是故意在气他。</p>
昨晚是她对他霸王硬上弓在前，她倒先来“恶人先告状”了。</p>
“随便你。”他冷声道。</p>
白锦捏过他的下巴，端详着他：“我把你现在扒光了，也随便我么？”</p>
司机听了，差点儿开出了岔子，又透过后视镜瞧了瞧白锦那“女流氓动作”。完全有种女流氓调戏老实巴交的小青年的感觉。这位白小姐竟然如此生猛！</p>
“放开。”他低声命令。</p>
“不放。”她还故意转了转他的脸，就像转动什么玩具一样。</p>
黎川握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拽入怀中，双手抱着她，透过墨镜看着她白皙的脸：“你想现在跟我做？”</p>
白锦蒙然地望着他，黎川松手将她推到一边：“不敢，就别再逞什么能。”</p>
白锦倒真的是安静了，只是瞧着他的目光更加专注。</p>
黎川扭过头一言不发。</p>
司机看两人的气氛忽然就这么陷入僵局，感觉自己的火都要被撩起来了，可那两个人完全没了反应。不知为何，司机总觉得白锦盯着黎川的眼神，更像是猎手盯着猎物，让人忍不住一激灵。</p>
医院的康复中心。</p>
白锦看着黎川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他靠着器材才堪堪站起，已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她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p>
她想过他会多痛苦，看到他只能坐在轮椅上时，她痛彻心扉。可如今看见他这般，她心里只有更痛。而他在刺伤她的时候，她也拿他的痛一次次地刺痛他。她怎么能这样呢？明知道他现在走不了路，还拿他走不了路来刺激他。她只想到让他不要再赶她走，沉浸在他言语上给她的痛苦中，却忘了为他考虑。</p>
如果她变成了这样。她也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这副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