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鬼 作者:溪妖

    第3节

    阿婼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只见皇后忽然扑过来,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秀鼻一耸一耸,配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阿婼哈哈哈的大笑,心道本还以为皇后像猫,原来是类狗,哈哈哈。

    自己笑了这么半天都不见皇后来打自己,阿婼笑着笑着就停下来了,心虚的看向皇后,只见皇后皱着眉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怎么了?我…该不会…”

    “哈哈哈,祭司大人好运气啊,一出门就遇鬼,果然非常人能及。也是,宫里头本就几件怪事,还全都被你碰到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祭司大人你注定和她们要结下不解之缘啊。可喜可贺。”

    “什么?!你没骗我吧?”阿婼大惊失色,虽然在皇宫里来,只有第一次让自己心有余悸,其他的都还好,不够想起来还是挺瘆人的。

    皇后歪着头挑眉道,“我这样子,像是在骗你吗?”

    像!很像好么!眉毛要不要挑的这么高,都成高低眉了,这一副戏谑的样子,还说不是骗人的!就是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阿婼看着皇后一副,我没说谎的样子,确定了她是在骗自己,心想自己虽然术法不行,但是鬼怪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阿婼不再理会皇后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小厨房,而皇后则在阿婼转身的时候,眼光看向了门外。

    殿外的门口滴滴答答溅了许多水渍,水渍慢慢汇合在一起,流下了阶梯。

    而阿婼在小厨房里看欢儿做饭,忽然听见窗纸上传来噗噗声,走过去想看看究竟,却不曾想半路上杀出一个喜儿,说是阿婼妨碍了她和欢儿的独处时间,就把阿婼推去了皇后那。

    厨房的窗纸似有一片深色水渍印记,阿喜看了一眼后,从灶台下拿了一条冒着红星子的木条,走过去对着窗户挥了挥。“真是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好可爱有木有,哦呵呵。

    前几天做面膜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个梗,于是马上把本来要写的推后了。

    大家猜猜小宫女手里捧得植物是什么~~猜中奖励作者的法式深吻一个(不愿意要作者的,换皇后或者佛堂里那位妃子的也行哟),哦呵呵~~☆、水当当的宫女(二)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早些,宫中的鸡人才报晓,天色已经全白了,远处东方飘着一缕缕橘红的光芒。阿婼忽然在梦中听到噗噗的声音,心想这是个什么声音,在梦中无意识的寻思中,心里陡然生了些寒意。便再也睡不安稳,辗转反复之后,那噗噗声似乎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手指好似触到冰凉的井水一样,透骨的冷。阿婼突然惊醒,只见床帘轻轻的晃了晃,阿婼伸着头看向窗户,朦胧之中似乎并没有开窗,那这是哪里来的风呢?

    手指依旧觉得冰冷,阿婼低头一看,床帘有一处不知怎么湿哒哒的,正在往下滴水,而自己的手指之前就一直放在滴水的地方。这是哪里来的水?阿婼拿起床帘摸了摸,黏黏腻腻的,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帘子上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这总不是口水吧,但是怎么这么腥呢?

    叩叩叩,“祭司大人醒了么,司苑的姑姑找你来啦。”阿喜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阿婼顿时就醒悟了。爬起来就去开门,阿喜刚刚准备离开,却不想身后的门忽然开了。而且阿婼还一把把自己拉进了房间。

    “喂喂喂,祭司大人,你可得注意一点,要是这举动被皇后娘娘发现了,你可就惨了。”阿喜嫌弃的把阿婼的手从身上扯下来,忽然又把阿婼的手给拿起来闻了闻。

    “娘娘醒了?”

    “还没呢,要是给欢儿看到误会了,我也饶不了你,哼!哎,你这手怎么一股子土腥味,你昨晚挖地去了啊?”阿喜狐疑的看了看阿婼的床。

    “这是土腥味?哎,你过来看看,我床帘上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多出一滩水渍。”阿婼便说便拉着阿喜往床边上靠去。

    阿喜离得远远的便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就扯下了阿婼的窗帘,“这事我告诉皇后娘娘的,你快点梳洗吧,司苑的姑姑在那等了好一会呢。”

    司苑的姑姑?怎么亲自来了?阿婼带着疑惑穿好了衣服,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就犯了难,以前在山上为了图方便,头发都是剪的半长不短的,现在皇后里养尊处优,头发长的也快。阿婼握着梳子发呆,忽然手中的梳子被人夺了去,还未回头就看见镜子里映出来的一袭带着红色的衣服。

    “咦,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阿喜不是说你还没有起来么?”阿婼也没有回头,这皇宫里敢穿大红的也只有皇后了吧,加上皇后神出鬼没,阿婼也不奇怪她怎么忽然到了自己房里。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阿婼终于忍不住猛地回头一看,只看见了一道极快的残影,那人似乎穿的是件镶着大红花边的肚兜。她离开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湿哒哒的脚印。阿婼不由得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个小宫女,不过这不是她的脚印,这个脚印大一些而且也更加湿,仿佛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里面的水似乎还在自行流动。

    阿婼浑身一颤,这是见着不干净的东西了?阿婼摸了摸后脑勺,拔下了梳子,头发好似带着湿意,还泛着一股腥味。阿婼胡乱的扎了个高马尾就速速离开了房间。

    司苑的姑姑正在院子里徘徊,身边还跟着两个宫女,阿婼一瞧发现这两个宫女昨日见过,便对着她们笑了笑。

    “祭司大人,您昨日是想要一个花架是么?这个花架我怕您宫里的小宫女不会弄,所以带着手底下的人过来帮您弄。不知您想要扎在哪里呢?”司苑的姑姑年纪有些大了,长相也十分普通,不过打扮的十分讲究。衣服整齐,鞋面光华无尘。头发上抹了蹭亮的头油,上面插了一些小碎花,好看是挺好看,不过就是和她的年纪有些不搭。

    阿婼也不知道花架该放在哪里,于是随手指了指靠近自己的房间的角落,“就那儿吧。嗯,我等会跟你回去拿一些葡萄籽来。”放下手时觉得手指好像湿乎乎的,拿起来一看,果然手指上蒙了一层的小水珠,渐渐的小水珠滚滚的汇聚在一起,滴落下来。

    “祭司大人这么怕热呀?这天没亮,日头都没出来,您的手指就受不住了?”司苑的姑姑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了阿婼。

    阿婼接过手帕,搽了搽手指,顿时觉得手指似乎隐隐发烫,好似被火在慢慢炙烤一般,阿婼看向了司苑姑姑,眼神中带着些质问。“姑姑,您这手帕是抹了什么东西么?”

    “祭司大人若是不想手指一直滴水的话,就忍着一点,用着手帕包着一个时辰便会好了。”说罢就要退下,阿婼满腹疑惑但偏偏又问不出口,只得看着司苑姑姑的背影发愣。而她身边的小宫女则是偷偷回头对着阿婼做了一个鬼脸。

    带着疑惑,阿婼是怎么也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了皇后房里。门也没敲,就钻进了皇后房里。皇后还躺在床上没醒,睡着的皇后,脸上未施粉黛,一张脸白若陶瓷,光华细腻。阿婼看着皇后,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散不少。

    恐惧一消,加上之前又是一惊一乍的,这一感觉到安全了,顿时就有些犯困,于是大着胆子,睡到了皇后的床上。皇后身上凉丝丝的,却又不是长公主那般寒意入骨的冷,而是清清爽爽的凉意。阿婼忍不住就靠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阿婼是被阿喜的尖叫声吵醒的。

    “天呐,祭司大人你太…太…太孟浪了,就这么一会会,趁着我去厨房看欢儿,你就偷跑到娘娘床上去了!天呐,娘娘,您…您…”阿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太过夸张,阿婼都懒得去看,于是转过头去看皇后。顿时脖子一僵,就觉得皇后什么的,果然只有睡着了才敢躺她身边。

    “你的手怎么了?”皇后忽然问,阿婼便把手举了过去。皇后看着阿婼向献宝一样的举动,心中发笑,便一把拍掉阿婼的手笑道“知道了,一个时辰内别把帕子取下来知道了么?”

    阿婼闷闷的回答了一句哦。

    经过了早上的事,阿婼不敢再回到房里去了,于是死活要待在皇后屋里,要不然就要去欢儿屋里。阿喜瞪着眼只好做了退步。阿婼挑着下巴腹语道,阿喜你的意见好像并没什么作用,皇后根本就没有要拒绝我的意思好么…

    在皇后屋子里待了整整一上午之后,阿婼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借口去拿葡萄种子,就逛到了司苑司。正巧在路上又看到了那个小宫女,远远一看,那个宫女脚下的水渍似乎越来越湿了,脸色似乎都有些苍白。

    “哎,你们知道么,我昨儿个路过徐昭容的宫里,她那儿的宫女都被她赶了出来。站在外边暴晒,那汗呀刷刷的流,脚下都湿透了。”

    “听说徐昭容是不喜欢汗多的宫女,偏巧那些宫女,时常流汗,连身上的皮都皱巴巴的,看的她心里难受,就赶出来了。”

    “怎么以前没听说啊,怎么现在就出问题了,侍奉妃子的宫女不是都经过严格的挑选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

    阿婼站在司苑司门口听了这么一段话之后,又悄悄转去了徐昭容的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一把搂过羞射的2012,狠狠的挑起了2012的下巴,媚笑着说道“大爷,谢谢票票~~,来亲一个么。

    然后作者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胶在自己身上,于是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长得很聪明的ty,正闷闷不乐的看着作者,眼神幽怨又带着一股不甚明了的异样感情,作者一拍腿,顿时了悟了,“亲爱的,我还欠你一个么么么。来吧。”

    ☆、水当当的宫女(三)

    阿婼忙不迭的跑去了徐昭容的宫外,果然烈日下宫门外站着一排粉衣宫女,各个都是汗流浃背,不过夸张的是她们脚下汇聚了一片水洼,脸上的汗真可谓是汗如雨下。不仅脸上,感觉她们全身上下都在冒水。

    这真的是流汗么?阿婼走了过去,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腥味,不禁退了几步,眼睛一扫,里面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个小宫女。这些宫女似乎对阿婼的走近没有任何反应,僵着苍白的脸,木木的站着。

    阿婼闻到这股熟悉的腥味,不禁想到了自己早晨遇到的那个…女鬼?难道这些宫女都遇到过那个女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记得自己的手指碰到了那些水渍,后来也开始不停的冒水。可是那个女鬼为什么忽然找上自己?

    “你们有没有碰到过一些不同寻常的水?”阿婼想了想,自己总不可能一直躲在皇后屋里,若是不把这女鬼的事情搞清楚,以后都没安生日子过了。

    宫女们垂头不语,周围一片安静,只听见这些宫女身上滴落在地上水洼的声音。

    阿婼见她们不搭理自己,准备提高声音再喊一次。可这时,宫门忽然走出一个小宫女,见到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是很快按捺下去。

    “原来是祭司大人驾临,这时候日头毒的很,快请进,我们娘娘可是对您十分敬佩,平日里想去邀请你做客,可是又怕惊扰了皇后娘娘。这不,知道您来了,特意准备了新制的冰盏款待呢。”小宫女身上干净利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上面也插了一些小小的碎花。面庞清秀年轻,果然小碎花还是适合这样的小年轻啊。

    这徐昭容早就知道自己会来?阿婼不由得多看了着小宫女几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宫女忽然笑道,走在前面并没有回头“奴婢青胭。”

    “你是徐昭容的贴身宫女么?”阿婼不禁低下头去看她的脚下,脚下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水渍。

    “是啊。”

    徐昭容的宫里也很凉爽,和长公主的宫里不一样,徐昭容在院子里放了很多硕大的水缸,里面种了许多菖蒲,映衬着水光显得格外青绿动人,见了暑热顿时就消退了大半。

    阿婼走过去忍不住想伸手进水缸搅合几圈,刚准备伸手,忽然青胭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手劲十分惊人。“祭司大人还是别搅合这水了,别看菖蒲这东西倔强易活,可是被娘娘养的娇贵的像个小姐,你这一搅合它可就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娘娘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可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对了,你们宫里昨日是不是派了一个小宫女去司苑司拿菖蒲啊?那个小宫女怎么没瞧见?”阿婼眼光在宫里头巡视了一圈,也不见那个小宫女。

    “那是绿脂。曾经也是娘娘的贴身宫女。”青胭跨过了地上的一小滩水渍,回头看着阿婼,见阿婼也和她一样跨过了水渍,才回了头。

    “娘娘,祭司大人来了。”青胭在门口喊了一声,见无人应答,又拔高声音喊了几声,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噗噗噗,耳边又传来这样的声音,阿婼心里头开始发麻,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青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什么声音?”青胭目不斜视,神情除了有些烦躁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难道只有自己听得到?阿婼心想。

    “许是娘娘犯困,大人随我到小厅里坐会儿吧。小厅里头放了许多冰块。”

    阿婼跟着去了,在小厅里阿婼见着了昨日见到的绿脂,便朝着她笑了笑。可是绿脂却似没看见一般,木着脸一顿顿的敲打着冰块,她脚下汇聚了一滩水渍,而她手上也不停的冒着水,唯独脸上干干净净。

    阿婼见着绿脂手上的水流到了碎冰上,接着她又用手将这些冰抓进冰碗里头,倒了一些牛乳和水果进去,就端着冰碗出去了。

    阿婼心下见绿脂转身出去,心里忽然一松,还好不是做给自己吃的。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绿脂身上那股腥味儿,要是吃下这么一碗冰盏,还不知道会不会闹肚子呢。

    “祭司大人,不喜欢吃冰盏?”青胭问道,伸手从一旁拿了一个锥子,轻松几下就敲下了一大块的冰,接着用一把银质小铁铲,将这些冰倒入碗里,动作熟练,完全不像绿脂那般笨拙。

    “祭司大人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青胭将牛乳调着青葡萄汁,倒入碗里。

    “什么?”

    “祭司大人知道伥鬼么?”青胭转过身,拿着刀将一些小松果切成碎碎的,洒进了冰碗之中。

    “知道,就是当人被吃了,灵魂若不得脱身,便会化作伥鬼待在吃掉他的人、妖、或者动物身边。直到下一个人被吃掉,才能脱身。”阿婼不知道青胭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个。

    “祭司大人可知道植物也会有伥鬼的?死后魂魄不散又被埋在植物所生的土壤里头,久了灵魂脱不了身,就变成了伥鬼。水鬼死在水里,于是灵魂被囚于水里不能离开,但是如果那片水里生长着有灵性的植物,便会变成伥鬼,那时就可以脱离水里了。”青胭端着已经做好的冰盏递过来,还未接过,浓浓的奶香便扑鼻而来,入手冰凉。

    阿婼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徐昭容院子里的水缸,如果有宫女死在了那里,化作了伥鬼,是不是就可以四处作乱了?那自己看到的那只女鬼是不是就是死在徐昭容宫里?那青胭对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她早就知道那只女鬼的存在了么?

    “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些?”

    “因为祭司大人比较好奇,如果不早点告诉你,恐怕你会惹上麻烦。”青胭忽然坐在了阿婼身边。

    “你已经见过那只女鬼了?”阿婼几乎可以肯定的认为她一定见过,而且和那女鬼也一定有一些渊源,不然为什么整个宫里,几乎所有的宫女都被那鬼下了咒法,唯独她好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参加yy歌会去了,因为临时接到歌,一直在练,所以两天没有更新,抱歉了。

    然后今天醒来觉得身子特别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天,坐起来就难受,本来今天不想更新了,可是停更太久不太好,所以还是爬起来码了一章。

    哎,好希望身边有个人嘘寒问暖啊,快到七夕了,又要被秀一脸恩爱了,~~~~(≈gt_≈lt)~~~~☆、水当当的宫女(四)

    青胭并没有回答阿婼的问话,只是低头一笑,随后转头看向了徐昭容的房间。话说绿脂也去了太久了,而且徐昭容不是讨厌身上冒着水的宫女么,她端过去的东西徐昭容会吃?

    “祭司大人,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看看娘娘醒了没,绿脂太笨手笨脚了,我怕她出什么差错,惹了娘娘不喜可就不好了。”说罢青胭就整了整衣裙离开了。

    阿婼看着青胭离开的背影发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自己是好奇心重,可是还没有做什么呀,可是女鬼已经来找自己了。而且听起来,青胭似乎知道这个女鬼的来历,却又不愿意多说,只是警告自己。变成植物的伥鬼…阿婼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些生长着青翠逼人菖蒲的水缸。

    阿婼看了看徐昭容的房间,见青胭还没有出来,便走到了水缸旁边。有一些水缸很小,有些则是硕大无比,几乎能装得下一个人。水缸并不十分深,不过探头往下看,却是漆黑幽暗,凑近一闻果然带着那股腥味。难道那女鬼是淹死在这些水缸里?然后又被埋在了这里?

    “时辰到了,快出去把那些人给叫进来。”

    阿婼听见这话,赶紧跑回了小厅,刚坐下就看见出来的是绿脂,阿婼也不想再待下去,于是起身向绿脂道别。绿脂木着脸定定的看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你想说什么?绿脂?”阿婼看着面前呆滞的绿脂,想起了昨天还腼腆羞涩的女孩,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对那女鬼更加痛恨了。

    绿脂看着阿婼,嘴唇开始颤抖,竟然连开合都无法做到,泛着腥味的水,从她的眼睛、额头、脸颊上刷刷的下流。不一会儿,脚下就形成了一片小水洼。

    “你想告诉我什么?”

    绿脂呆呆的指了指放在大水缸旁边的小水缸,就是她昨天捧着的那个,然后忽然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径直走了出去。

    阿婼跟在她身后,看到她走到宫门口,把那些宫女们都领了进来,那些宫女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脸色苍白而且还开始浮肿了,尤其是手指,肿胀的像根萝卜条。噗噗噗,忽然这声音在身边响起,阿婼伸着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宫女的手指爆了,里面竟然连骨头都化作了脓水,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融进了脚下的水洼。

    阿婼惊恐的退了几步,一时不察被绿脂推到了那个小水缸旁边,阿婼无意一瞟,发现水缸底部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阿婼疑惑的看向绿脂,只见绿脂很吃力的点了点头。阿婼不待细想迅速的从水缸里拿了那块白色的东西,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袖袋里藏好。刚做完这一切,青胭就从里屋出来。

    “青胭,她们为什么站在外边晒太阳?”阿婼假装没看见那个手指爆掉的宫女,装作很困惑的问青胭,眼睛也没有瞄过她们一眼。

    “还能有什么,就是因为弄坏了这些菖蒲,惹怒了娘娘。” 青胭脸上带着一些不屑,轻轻扫了一眼那些宫女,突然脸色一变,就推搡着阿婼回去。而她身边的绿脂木着脸,脸色变得有些灰白,眼珠子外凸,依旧直愣愣的盯着阿婼。

    阿婼正好也不想多待,借着青胭的推搡,慢吞吞的离开了徐昭容的宫里。离开了那道宫门,阿婼站在烈日下,呼吸着灼热的空气,心里却是忍不住发颤。那些宫女怎么会忽然那个样子,青胭急着赶自己出来,是因为发现了那宫女手指爆掉了吧。她和那女鬼一定是一伙的!

    走在御街上,阿婼依然可以感到身后那道冰冷不善的眼神。于是在转过一个角之后,阿婼忍不住跑回了凤仪宫。待看到凤仪宫火红的宫墙,阿婼心里忽然就安定了。才想起了,绿脂让自己带走的白色东西。

    阿婼从袖袋里摸出了那个小巧冰凉的东西,拿出来放在阳光下一看才发现是一截指骨。吓得阿婼把指骨扔了出去,指骨无声的落在地上,被阳光一照散发出莹白的光芒。

    “被埋在又灵性的植物下,会变成植物的伥鬼…”难道这截指骨的主人是那个女鬼?绿脂让自己把指骨带出来是为什么?挖出来就不能成为伥鬼了么?

    阿婼拿起落在地上的指骨,在灼热的地上放了这么久,拿在手里还是凉凉的,带着水汽的湿润。阿婼忍着恶心,将指骨拿在手里,然后去了皇后的房里。

    还没有到皇后屋里,只走到门前,就发现了门前有一滩积水。阿婼小心翼翼的跨过积水,探头到房里,竟然没有看到皇后的身影。拿着指骨,阿婼心里越来越慌张,总觉得自己把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带回来了。而且皇后还不在宫里。

    噗噗噗,阿婼一听到这声音掉头就往宫外跑,结果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些死状恐怖浑身滴答着水的宫女。忽然手臂像是被人拽住,狠狠的就跌入了房间。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容浮肿的不成样子的宫女,穿着肚兜,披散着头发,浑身滴答着水,嘴里不断的往外喷水,喷在帘子上传出噗噗声。

    “你是那个女鬼?”阿婼惊慌之中,正着急的想着脱困之法。

    “是的,谢谢你带我出来。”女鬼身子向前微微一躬。

    “是我带你出来的,你现在已经不是伥鬼了,快去投胎吧,别在滞留在人间了。”阿婼听到女鬼这么一说,心中虽然不像之前那般害怕,还是有些警惕。

    “我不能去,我现在不能去。阿脂还在她们手里,我要去救她。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我们家娘娘?她还活着么?”

    阿婼上下打量着女鬼,女鬼的神情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听她这话好像不是痛恨徐昭容啊,难道她不是徐昭容害死然后埋到了水缸里么?她们又是谁?青胭么?

    女鬼见阿婼不太相信的看着自己,急的又喷了几口水。

    “你是怎么死的?她们是谁?青胭么?”

    “我是淹死在水缸里的,你见到青胭了?这怎么可能?她早就死了啊!怪不得…我没有看到过她的魂魄。”女鬼惊呼,甚至忍不住上前了几步,吓得阿婼一连退了几步。

    “她没死啊,而且她还知道你的存在,还让我不要多管你的闲事。她看起来不像是死过的人。不过我也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奇怪,她对你们家娘娘忠心么?”

    “自然是忠心的,她年纪比我们几个都大,在娘娘身边的时间也是比我们长,对娘娘忠心耿耿而且极重规矩。”

    极重规矩?阿婼忽然想起了哪里不对了,虽然阿婼入宫时间不长,但是见过的宫女还是挺多的,青胭奇怪的地方的就是她的礼数规矩,丝毫不像一个贴身宫女,倒像是自己一样。难道她不是青胭?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故事,视角或许会和之前的不一样哦~剧透时间到:下个故事,讲的是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哈哈哈哈。不过会有点重口哦,亲们应该不会嫌弃吧(作者不喜欢和别的故事情节一样,这次的人鬼情未了会不一样哟)

    顺便透露下章主角,大家猜一猜哪个是鬼。

    一个是精致如陶瓷娃娃一般的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擅长刺绣。另一个是有些白白胖胖的,有些傻乎乎的少女,擅长…额…吃东西吧。

    ☆、水当当的宫女(尾)

    面前的女鬼忽然久久不说话了,阿婼好奇的抬头,却惊恐的发现她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皇后拎在手里,皇后一副森冷的模样,恶狠狠的提溜着女鬼。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阿婼见那女鬼在皇后的禁锢下,身影竟然越来越淡,面目都开始模糊。

    “做什么?你竟然把这等恶心的东西带到了我屋子里来。还弄脏了我的地,你说该不该杀!”皇后狠狠将女鬼往外一扔,挥手将门关了起来,转身盯着阿婼看。

    阿婼被皇后看的毛骨悚然,不住的后退,眼睛四处瞄着想要寻找逃跑的路线。

    “想要逃出去?”皇后慢慢的走过来,不住的上下打量阿婼,“你有没有碰到那只鬼?”

    阿婼连连摇头,开玩笑她是怎么都不会说,自己直接把人家的骨头给带回来了。

    “这件事你别管了。”

    “我这次真的没管,她自己找上门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上她。我让她去投胎吧,她也不愿意,说什么要去救人。我实在是没本事管她。”阿婼苦着脸说,这次真没有多管闲事,顶多是好奇的去了徐昭容的宫里看看。

    “你还去了徐昭容的宫中?!那只女鬼难道是想救徐昭容?哼,不自量力!徐昭容是救不回了,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她已经是妖物看中的容器了,那妖物是不会收手的!”皇后眼睛瞄向了门口,阿婼能感觉到那只女鬼就在门口徘徊,不敢进来。

    “容器?是什么意思?”阿婼突然听到新名词,好奇宝宝似得看着皇后,眼睛扑闪扑闪的。

    皇后看着门外徘徊不愿离开的女鬼,说道“那妖物看中了徐昭容的身体,想要住到她身子里。”见阿婼依旧疑惑不解,皇后叹口气继续说道“也就是术士所说的夺舍。不过妖物的灵魂比不得术士。术士再怎么也还是人,比较容易夺舍,妖物想要夺舍就必须先炼化人的身体,才能寄居其中。”

    “啊?那需要炼化多久?徐昭容岂不是正在被炼化?她被炼化了多久?对了,她身边的那个青胭是不是已经被夺舍了?”

    “被炼化了多久,你问问她是几时死的就知道了。青胭是被夺舍了,不过她不是妖物,而是那妖物的伥鬼。”皇后打开窗,让阳光照进来,然后随手不知从哪里捏来一张符咒,扔进女鬼留下的水洼里。哗的一声,燃起了幽绿的火焰,带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腥味还有湿意。

    “皇后娘娘,我要救的不是昭容娘娘,而是娘娘身边的绿脂。她已经被我的鬼气侵蚀了,估计活不了几日了。我只是想着能把她的灵魂救出来,不要像我之前那样被她们摆布害人,身不由已。娘娘求求你,你救救她吧。”女鬼在门外哭哭啼啼,不敢进门,倒是直接坐在门口的门槛上,身上的水越流越多,逐渐铺满了整个台阶。

    女鬼哭的烦人,阿婼顿时明白为何会有鬼哭狼嚎这个词的存在了。

    “哎,你几时死的?”

    “我不过才死了七日,今日正是我的头七。青胭死了十四日了,难道今□□娘就会被夺舍成功?那绿脂不是岌岌可危了?”女鬼说完,立刻停止了哭泣,一个晃身忽然就消失了。

    阿婼看着突然消失的女鬼,有些讶然,转头看向皇后,“她这是…?求人求的这么没耐心啊。”

    “她不是没耐心,而是急的没法等下去了。青胭花了七日才被夺舍,她估摸着徐昭容也是七日之后被夺舍吧。可我刚才说了夺舍徐昭容的妖物和那个伥鬼可不一样…”皇后冲着阿婼摆了摆手。

    “敢情她是白急了啊。”阿婼长吁了一口气。皇后忽然伸手扳开了阿婼紧握的手,拿出了那截指骨。

    “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指骨在你手里。不过她竟然还能留下骨头当真是神奇。被那妖物看上的肥料,一般都会化的骨头都不剩。真是不简单。”皇后举着指骨仔细查看,指骨断处平整,不像自己断的,倒像是被人切下来的。

    “难道说…阿婼,指骨你是怎么得来的?”

    “那个绿脂告诉我的。”

    “果然,看来这个绿脂还有可救的价值。”皇后走到梳妆镜前,拿出一个胭脂盒,将里面的脂粉都倒了出来,然后灌了一杯茶进去,才把指骨扔进去。皇后手指捏着一张纸符,一边念念有词,梳妆镜忽然像水波一样荡起了涟漪。

    接着出现很多画面,无不是女鬼以前的种种,有端着水盆,挑灯的,等等。视角很奇怪,像是有人在刻意观察女鬼一样。直到一个夜晚,女鬼不知为何坐到了水缸里,半夜睡着就沉下了水缸。接着画面被拉进,女鬼的小指被一双肉呼呼的手拿着刀割了下来。那双肉呼呼的手,虎口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看完之后,皇后就从梳妆镜下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许多木头。皇后抬眼看着阿婼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要做什么呀?”

    皇后嘴角微微扬起,然后阿婼顿时觉得眼皮很重,突然就犯起了困。屋里的窗户自行关了起来,房里的蜡烛忽然自己亮了起来。皇后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着金簪对着小木头开始刻画,不一会儿,小木头渐渐有了人形。

    阿婼再次醒来的时候,宫里头突然多了两个面生的小宫女,整天笑呵呵的黏在一起,简直比过了欢儿和阿喜。

    “娘娘,她们是谁?”阿婼追着皇后问道,换来的却是皇后的揉捏,于是再也不凑上去问了。

    直到第二日,司苑司的姑姑带着人搬来花架,阿婼看着那位姑姑,头上依旧戴着碎碎的绢花,面上露出亲和的微笑。阿婼凑近她帮忙抬花架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很淡,从她身上传来。顿时想到了一些东西,绿脂常去司苑司拿菖蒲,而那些菖蒲都是有灵性的…徐昭容喜欢养菖蒲…

    而司苑司的姑姑身上的味道和女鬼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刹那间无数猜想在脑海中划过,阿婼见司苑司的姑姑直盯着新来的两个宫女,而她们俩则手握着握手瑟缩在一旁。其中长得像绿脂的那个宫女手的虎口上有颗黑痣。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榜单终于完成了。

    各位小天使多多留评啊,收藏也行啊,亲们的鼓励就是我最好的动力,ua。

    ☆、坛中肉(一)

    有一种食材,它丰盈润泽,在微光下散发出蜜色,透亮迷人。静静的躺在白玉般的瓷碗里,浓稠飘香的汤汁,往上一浇,酥烂的它顷刻间吞食掉所有的汤汁,香气四散,那一刻似乎都跟着它一起战栗,仿佛终于等到这一瞬的叹息。吸收汤汁后,它变得丰润亮泽,柔腻的像女人涂了唇脂后的嘴唇,每一处无在不诱惑你将它吞吃掉。轻轻夹起,放入口中,酱汁的鲜味以及片片灵魂里带着痛苦、或者极乐的感触,通过舌头,滑过食道,传到脑子里。

    真是极乐般的享受!

    子君的家不在京城,因为家中出了些事情,所以来京中投奔亲戚,却不想此处打听才知晓亲戚早已不在京城。身无分文的她,无意中看到京城施家招工的告示,便想着暂时去施家等赚够了回家的银子,就脱身启程。

    子君虽是女孩,但是身材高大,面貌朴实,性格也不像娇滴滴的女生,倒是爽朗大方。换做男人装扮,通身的气质以及相貌,倒一时让人认不出性别。加上风尘仆仆的赶路,看上去灰头土脸,更加不像女子。

    施家做的是布料生意,技艺原本不是特别精湛的施家,忽然有一天把其他商家都给比了下去,而且还一举夺得了皇商的资格。染布是个力气活,子君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于是很顺利的签了短工契约,留在了施家。

    子君换了衣服,正排着队等着人来领他们去做事,意外看到另一端也排着队,不过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女孩子,最小的约莫十二三岁,大的看起来也才二十左右。这染布坊招这些女工做什么?早知道女孩子也能进来,自己也不用扮作男人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要和这些男人同住一屋。

    “看什么看,快走,快走。”子君忽然被人从后面推搡了一把,猛不丁的撞上前面魁梧的男人。那男人面方耳阔,生的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子君顿时心中戚戚,于是干巴巴的对着男人笑了几声,赶忙退了几步,却又撞上后面的男人。那人也怒骂不止,子君不想和他们争吵,一时之间只得干笑连连。

    忽然怒骂声停了,子君随着众人的眼光看了过去。只那一瞬,子君忽然有种眩晕的感觉。长廊上逆着光站着一个穿着深紫色半臂齐胸襦裙的白净少女,正微微眯着眼扬着下巴,看着这边。淡漠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随即她的眼神就转向了女工。子君看到了她眼睛里即将汹涌而出又被压制下去的兴奋。

    “六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女工堆里忽然跑出来一个老妇人,笑着凑上去说道。

    那女孩垂了眼眸,看着手上的绣花丝帕,并不答话。她身后的一个丫鬟立刻站出来说“小姐的事也轮得到你这婆子多嘴,快把这些女工都领到后院去,小姐要亲自瞧瞧。”

    子君没看多久,又被推搡着走了,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少女,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里是一潭死水般的静默。乌黑的发滑下了几缕在鬓边,衬得她有些娇弱温顺。这六小姐可真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子君如是想着。抬头时冷不丁撞上了六小姐看过来的视线。慌乱的移开视线之后,子君低着头。

    之后的每一天,子君的脑海里都闪过那天的画面。子君开始忍不住想打听这个六小姐的事情,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一切,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六小姐是庶出的小姐,又因为长的出众受姐妹们排挤,所以在家中的生活并不是很好。心中开始对这个安静的小姑娘起了怜悯之意。

    不断回想着那日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竟有些难受,才十几岁呀,正是少女活泼可爱的年华,性子却这般沉静,一定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子君有些想走到她身边开导她,安慰她,奈何身份却不能走近她。有一天她从旁人那听到,新月的晚上六小姐都会经过那道长廊后的院子,便每月的那天晚上偷偷溜到院子里停留一会,想着能不能偶遇到她。

    夏日的夜晚,知了依旧聒噪,天上繁星点点,偶尔刮来的微风也夹着燥热。阿婼搬着一张藤椅坐在院子,拿着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皇后娘娘,去哪儿了,真是的,天这么热,不在身边,我简直要被热化了。”

    在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喊着过后,耳边骤然阴风阵阵,阿婼慢慢回头一瞥,只见绿脂和女鬼一人伏在自己肩膀的一边,呼呼的吹气,阴凉的风自耳后划过脸颊。顿时来了个透心凉。

    “你们干什么!鬼气森森的,吓死我了。”阿婼惊得蒲扇也掉在了地上,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女鬼和绿脂对视一笑,“娘娘让我们来帮你降温的。还说您胆子小,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必然会害怕,让我们好好陪陪你。”说罢,便阴测测的笑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黢黢的球,在手上抛来抛去。

    阿婼看着和人脑差不多大小的球,脸上苦笑着,“我不怕,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说罢,只见两个鬼还没有走,“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娘娘说了,今日是初七,是鬼门开的第一天,皇宫现在很不安全,让您不要到处乱走。还说,让你去她屋里,桌上有给您的东西。”说罢绿脂带着女鬼就消失了。

    两只鬼一消失,温度立刻就开始回升,燥热的空气让阿婼心烦意乱。鬼门开?天,那鬼不是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了?阿婼惹不住看了看宫门,见着宫门大开,而外门是一片漆黑,只偶尔晃过一盏昏黄的灯光。

    阿婼忍着害怕,快步跑到了宫门,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便准备关上宫门,反正皇后身边有女鬼,到时可以叫女鬼给她开门。就在关门的一瞬间,阿婼看到了一个穿着布衣的鬼魂从远处的林子里飘飘荡荡。心里一颤就把宫门给关上了。

    哎,这年头皇宫没了皇气可真是不行,就连孤魂野鬼也来参观皇宫了。还好凤仪宫里,皇后在门上下了咒,如果不是特意把鬼带进来,一般的鬼是没办法进来的。倒是别的宫里面,说不定还有色鬼在偷窥妃子们沐浴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日也是民间传说鬼门开的第一天哦~我等单身狗宅在家里,完全不用害怕啊,啊哈哈哈哈…

    这个故事的视角会有点不一样哦,不会一直是祭司大人的旁观视角了。哦呵呵。

    偶尔会插叙几个片段作为引子或者线索…

    还是一句话,看不懂的地方,留言,作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细细解释。

    ☆、坛中肉(二)

    皇后的屋子并没有点灯,阿婼推门进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清香,若有若无,顿时有些心神荡漾。稳了稳心神,寻香过去,只见屏风后面传来些热气。

    原来浴桶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上面飘着花瓣,许是花瓣传来的热气,阿婼心想,也不知是不是给皇后的热水,自己还不要动这水好了。

    阿婼转而走到了桌子旁坐下,桌上的灯盏下好像压了一本书,这是给自己的?刚才绿脂好像是这么说的。于是翻了翻书,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全部都是一些潦草的符咒皇后为什么突然拿这个给自己看?难不成最近又要让自己去驱鬼么?耐着性子,看了几页,堪堪记住了一个符咒,阿婼便有些头昏脑胀了。

    看着看着,阿婼由支着下巴,变成了靠在桌上,最后趴了上去,呼呼大睡。梦里面,自己似乎也在练习画符,不过身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似乎在看着自己笑。

    皇后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阿婼靠着灯盏,时不时瘪瘪嘴,昏黄的灯光熏染了她整张脸,显得格外安娴。

    皇后心中微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冰凉的手指抚上了阿婼的脸,笑道“原以为重活一世能够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见着符咒就犯困。也罢,这世我护着你,不会法术也无碍。”

    街上更鼓响了三声,空中的热风骤然变的有些阴冷。蝉忽然匿了声音,四周忽然变的十分寂静。子君穿过了长廊,走过一个小院,忽然迷了路,怎么也走不出这院子。

    而施家长辈正坐在祖屋里,屋里摆着几个青花坛子。

    “六丫头,你这法子可真的管用?”屋里上座满头银发的老婆婆质疑的问,眼里带着一点期待还有疑惑。

    紫衣少女看到老婆婆的神情后,低垂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管不管用,您瞧瞧奶娘,她才用了三个月,如今,您觉得奶娘是徐娘半老的年纪么?”

    老婆婆的眼睛立马盯着少女身后的女子,这女子面皮紧实,嘴唇饱满,鬓发乌黑,样子可不就是六丫头奶娘年轻时的模样么。老婆婆立刻从座上起身,跑到了少女跟前,仔细打量少女身后的奶娘。

    “你果真是覃娘?”老婆婆问道,屋里的其他长辈也纷纷注视着这个看起来才年约二八的女子,一时不敢相信,那个头发灰白的,嘴角额头都是皱纹的女人变的这样年轻。

    “珍夫人,我是覃娘。您不认识我了?”

    “你是她没错…没错,错不了,知道我这个名字的只有覃娘……”老婆婆激动的步履有些不稳“六丫头,你看祖母能不能也变的这般年轻?”

    紫衣少女默默的将众位的神情都收归眼下,缓缓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服用时,要待在封闭的屋子里,不能见风,也不能出来。这恐怕会有些难…而且家里这么多长辈,食材恐怕会不够……”

    “不成问题,只要能够变的年轻,这些都不成问题……”

    “对,对,对,只要能青春永驻,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做,我让人去给你寻食材……”

    屋外的风吹动了窗户,发出咿呀的响声,昏黄的灯照亮了一群沉浸在喜悦中的眼睛。众人眼睛的光芒胜过了那一盏盏黑暗里的油灯,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但是都透露出一种极致的渴望。

    紫衣少女见状,冷漠的转身离开。留下一群围在坛子旁边,流着涎水,跃跃欲试的众人。

    “如果想要青春永驻,那么从今日起,你们都得就在这屋里,哪里都不许去,坛子我会派人每日添新的过来。二叔,食材就麻烦您通知那些府里的小厮了。”

    出来时,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微光从天上透下来,紫衣少女眯了眯眼睛,身后的奶娘见状立刻拿出一条黑布,给少女蒙好眼睛,扶着她慢慢的走过长廊,回到院子里。

    而当那些微光穿透子君的身体时,突如其来的灼烧感,疼的她全身直打哆嗦。好痛,好像在被热刀子穿透了骨头一样的疼痛。

    夏日的早晨天总是亮的特别快,就在天色越来越亮时,子君躲在院子的屋檐下着急,怎么天亮了自己会感觉这么难受,而且一直走不出这院子,是怎么回事?!

    好香,从哪里传来的香味?好饿,饿啊,好饿啊……嘴唇忽然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阿婼不假思索的就咬了上去,生怕那饱腹的东西跑了似的。

    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可是真的好饿,不能醒来,不想醒来……眉心传来极为透骨的寒凉,而且越来越冷,开始有些刺骨的疼,阿婼才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皇后那张艳丽无比的脸,正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看呢。阿婼才发现自己死死叼着皇后的手臂,被咬的地方浸出了一丝鲜红,阿婼赶紧松口。自己怎么能咬这么重?

    看着皇后的模样,似乎很疼的样子,阿婼想给自己抽俩嘴巴,看着手臂上带着血丝的齿痕,连忙起身“对不起,我在梦里面太饿了,所以…我去拿药给你擦……”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婼离开的背影,饿的这么厉害?既然这么饿为什么不醒呢?反而倒像是被魇住了似的。

    阿婼走出皇后的屋子,风风火火的跑去找阿喜要药膏,阿喜一边找药,一边念叨,“祭司大人竟然又睡娘娘,这会还把娘娘弄伤了,真是粗鲁,还好欢儿……”

    阿婼红着脸,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竟然是在皇后床上醒来的,而且还咬了她。拿着药膏,脸不自觉的又红了。

    突然空气中又传来一丝奇特的香味,和昨晚的一样,难道是皇后娘娘在沐浴?

    阿婼放慢了脚步,细细嗅着这奇特诱人的香味,真香啊,眼前似乎出现了晶莹剔透,丰润亮泽的东西,被关在坛子里,静静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好饿!好饿!好饿啊!

    阿婼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寻着香味慢慢移动。

    “阿婼,你去哪里?”皇后清冷妩媚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阿婼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手里还拿着药膏。

    “啊?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娘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我起初还以为是你洗的花瓣的味道,但是现在又觉得不像了。”阿婼的神情沉醉,好似喝了酒一样。

    “香味?”皇后闭着眼睛轻轻嗅着,空气中除了合欢花的香味,并没有其他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绿脂拖着一个穿着奇怪的人,吃力的从宫门外,拖到了阿婼的屋子。

    女鬼突然从窗台上冒出来问道,“绿脂,这是谁?你怎么把她弄到祭司大人屋里?”

    绿脂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是真正的笔记本,因为送了溪妖地雷,溪妖让我送她到祭司大人房里,享受服务~~~”

    “皇后娘娘知道么?”

    绿脂白了一眼女鬼,斥道“让娘娘知道还了得,快去帮我盯着娘娘。”

    ☆、坛中肉(三)

    皇后见阿婼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多说什么,行为举止一如往常。而阿婼自己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只不过偶尔会闻到那诱人的香味,起初只是在脑海里幻想这是什么味道,到后来一闻到这香味,就变得十分□□,见着什么都想要咬上一口。

    为了应付这忽如其来的饥饿,阿婼整日蹲守在厨房,以防自己被那香味引诱的饿极了时,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欢儿一直都在厨房里忙忙碌碌,阿喜偶尔来厨房逗弄逗弄欢儿,不过大多数是陪在皇后身边,不见踪影的。

    忽然鼻子有嗅到了那股诱人至极的香味,阿婼头脑有些恍恍惚惚,眼前的食物越发清晰可见了。那是一块块浇上了浓稠汤汁的肉,被密封在一个小小的地方,独自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祭司大人?”

    阿婼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向那一块块泛着柔腻光芒的肉,入手的触感如想象的一样,柔软而又弹性十足。

    “祭司大人?!”

    欢儿看着阿婼站在窗户旁边,伸手竟然穿过了窗纸,而且脸上还带着一副几位痴恋的模样,顿时有些害怕,连忙跑出了厨房,去叫阿喜。

    等欢儿带着阿喜回来的时候,阿婼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是手上多了几块不知从哪里来的肉,正在大口的吞吃着,满手都是黏腻的汁液。阿喜一见那些肉,额角一跳,立马上前拍晕了阿婼。用手帕包了那些肉块,把阿婼关进了房间,然后转身去找皇后了。

    “你是谁?别挡着我!快让开,快让开!”

    子君躲在院子的正屋里躲避越来越强的阳光,并且很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在极度痛苦中慌忙的躲进屋子里,还没有镇定下来,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凶恶的叫声。

    子君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屋子里摆了许多颜色的坛子,最多的是青花坛子。这里面是什么?施家果然是大家族啊,腌制东西都比旁的人用的多。

    “你是聋子么?别站在我身上!”又是一声厉吼。子君吓了一跳,真的没人啊,哪里传来的声音?

    我站在她身上?子君低下头一看,只见自己穿透了坛子,正站在坛子中央。而坛子里似乎关着一个女人,她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女人怎么会完完整整的在坛子里面,而且自己穿过了坛子。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去你自己的坛子,别碍着别人。”

    “哦,好。”子君笑着应了,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坛子里?而且施家为什么装这么多人在坛子里?!

    “喂,新来的,你这么壮实去最大坛子待着!别东张西望了,这些坛子都装不下你的!”子君不禁有些尴尬,自己只不过比普通女子高大,也称不上壮实吧,去最大的坛子,是在说自己胖么?!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子君害怕的不行,也不知该躲在哪里,正犹豫时,来人已经推开了门。来的人是六小姐的侍女,子君认出来了,自己已经偷偷在六小姐必经之处见过好几次,定不会认错的。侍女一来,那些坛子里的女人都十分安静。子君正紧张的等待她的问话,可是她却好像看不见自己似的,眼光搜寻了一会,抱起了一个红色坛子准备离开。

    子君连忙走到侍女面前挥了挥手,奈何着侍女就是装作看不见自己。我认识你,我见过你们家六小姐好几次了,麻烦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么?我还要…

    子君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而侍女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黑布袋子,面无表情的扫过一群群的坛子,蓦然发现有一个坛子里的肉块似乎少了,但是坛口的封盖完好无损,连上面的符咒都没有破损。又转过去把那个坛子拿在手上走了。

    皇后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手帕上的肉块,嘴里念念有词,而阿喜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往窗外看去。

    “娘娘,绿脂和碧蔻好像不见了。”阿喜看着窗外说道。

    “昨晚她们告诫阿婼之后回到你身边了么?”皇后用一根簪子挑起了桌上的肉块,问道。

    “没有,昨晚就没有看到她们回来复命。娘娘这些人肉可有什么异处?我觉得这肉块有些诡异。”阿喜皱着眉头说道。

    “呵,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饿鬼道出来的饿鬼。我还以为能从饿鬼道出来的只有她一个呢。”皇后轻蔑的一笑,“这些肉块是人肉,但是被施了法术,这肉主人的魂魄锁在肉块里面,吃下这些肉块的同时也吃掉了她们的灵魂。

    这东西对别的妖物没有什么诱惑,可是对于鬼魂来说,可是极佳的补品。看来遇到了一个会享受又懒惰的饿鬼啊。自己不去捕食灵魂,于是做了这美食的陷阱,如果有鬼魂想要吞吃这些肉,灵魂立马也会被锁在里面。真是个聪明的法子。”

    “可祭司大人是人啊,她怎么也会被这些人肉吸引?而且她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人肉?难道那饿鬼藏在宫中?”阿喜一惊,饿鬼和恶鬼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等级的鬼,恶鬼顶多就是怨气深喜欢作恶,但是饿鬼可不一样,它们以吞吃同类为生,有着饕餮一般的食欲,和吃不饱的胃。能力也比一般的鬼要厉害许多。

    皇后皱着眉,似乎也想不明白,自己都没有被吸引,为什么阿婼会被吸引。按常理来说,自己才应该被吸引才对,可是…皇后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肉,心下泛起一股恶心,更别说闻到阿婼说的那股香味了。

    子君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在六小姐的屋子里,而六小姐眼睛上蒙了黑布,静静的坐在桌子旁,小口小口的吃着侍女喂的东西。不过,待子君看清侍女手里的东西时,十分惊恐,因为那侍女蒙住了六小姐的眼睛,喂给她吃的是关在坛子里的女人。

    六小姐,别吃,那是人啊!六小姐!六小姐!不管子君在六小姐耳边说多大声,她都像没听到一样。子君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可是却毫无办法,等到那红红的嘴唇乖乖吞吃掉女人最后一部分。她无奈的滑坐在地上。

    等侍女一离开,子君立刻凑到六小姐面前,想了想既然她都已经吃下去了,还不是不要告诉她这么残酷的事实好了。子君这么想着,心中对六小姐的同情又多了一分,真是过分,为什么连她的侍女都这样捉弄她!

    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一定会保护你的。

    安静了一会,院子外边突然嘈杂起来,屋门忽然被踹开,面前出现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贱丫头,你把祖母和父亲他们哄到哪里去了?家里面的人怎么越来越少了,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别以为祖母父亲那些长辈不在,就没人治得了你了!”一个长得刻薄的女人忽然上前,一把扯掉了蒙在六小姐眼睛上的黑布,还狠狠的把她推倒在地上。

    六小姐倒在地上一时半会竟然没有爬起来,子君见状气急,拿起凳子狠狠砸向女子,意外的凳子临空飞起来砸向了那女子。霎时那群人都尖叫着有鬼,然后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

    而子君听到她们说有鬼,才反应到自己遇到的种种怪事,难道自己死了?不然怎么会害怕阳光,自己之前似乎都没有推开那院子的门,就进了屋里。可是自己是怎么死的?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子君沉浸在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里,没有看到紫衣少女倒在地上慢慢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朝着院外,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情,很快又重新闭上。双手在地上摸索着黑布。

    你原来是瞎子啊。不对,前些日子,你的眼睛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瞎了呢?一定是被别人害的对不对。子君走到紫衣少女身边,从地上拿起了黑布,轻轻的给她蒙上。

    “谁?谁在那里?是覃娘么?”

    不是…我叫子君。子君看着似乎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少女,开始变得惊慌失措,想了想,拿起了她的手,在她的手上写了几个字。

    “你不会说话么?是覃娘派你来的么?”

    是。放心,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终于好了,昨晚用手机码字真是太虐了,手指头都要僵了。o(≧v≦)o~~好棒哎,本来想填词唱一首关于长公主和陈淑华的歌,可是眼看就要开学了,填词君还没把词发过来(v?v)

    亲们觉得这些故事恐怖么?我怕大家看了害怕,就尽量没有把一些细节详细描写清楚,当然还怕被举报。作者群里面,有位作者说过,曾经写过吃人的梗,被举报锁文了。

    作者君表示有点害怕,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被锁吧~~☆、坛中肉(四)

    皇后走到阿婼的房里,见她依旧昏睡不醒,魂魄竟然还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都要脱体而出。便咬破了指尖,在阿婼额上画了一道符咒,符咒的最后一笔落下,阿婼即刻陷入了沉睡之中。

    “娘娘,您这是?”阿喜看着皇后在祭司额上画了锁魂咒,有些不明所以,活人也需要画锁魂咒么?

    “阿婼有些不大对劲,看来我得到云洞山走一趟了。”皇后卸下满头珠钗,将头发用一根扁方绾了起来,换上了一身用红线绣满符咒的衣服。

    “娘娘,云池镇那帮术士可不好对付。何况您和那帮术士本就有积怨,您法力还未全部恢复,此去很是凶险。”阿喜拦在门口,不让皇后出去。

    “阿喜,我是去云洞山找阿婼的师傅,又不是去找云池镇那帮术士。”皇后浅笑道。

    “那也…危险,云池镇就在云洞山里,您一去气息泄露,那帮术士很快就会察觉到的。”

    阿喜的说辞还是没能阻止皇后的去意,最后只得守在凤仪宫。鬼门已开,妖物鬼怪都会争先涌进皇宫,如果皇后在皇宫中好歹还能震摄一下那些鬼怪,现在皇后一离宫,那些鬼怪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阿喜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在门槛上愁眉苦脸,皇后娘娘你可要快点回来啊。阿喜回头看了可能房子周围都布满了锁魂的符咒,不禁埋怨起了阿婼。

    “阿喜,吃些东西吧。你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欢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走过来。阿喜疲惫的抬头,伸手接过了面碗,随即又从身上摸出一片羽毛递给欢儿。

    “带在身上别离身,最近不太平…还有,不要出去,这几日就待在凤仪宫吧。”

    “嗯。”

    皇后才刚离开皇宫,后宫的天色就变了,阴沉沉的时不时还闪过一丝诡异的电光。皇宫屋檐上的鸱吻,也开始变得不□□分,竟然脱离了屋檐离开了皇宫。鸱吻一走,待在宫中的妃子宫女都开始活络起来。凤仪宫外总是徘徊着两三个人影。

    而皇宫的天空一变,施家也有人蠢蠢欲动了。子君又一次去找那群来找六小姐麻烦的人,给六小姐出气,届时,覃娘也回到了紫衣少女身边。

    “小姐,从地府里出来的鬼魂,都涌去了皇宫。我们要不要也去皇宫走一趟?”覃娘恭敬的把少女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少女眼睛的颜色越来越深,已经由赤红变成红黑色,不迎着光根本看不出异色。

    “不着急,反正最后一天他们都是要成为我的盘中餐。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么?”

    “奴婢问清楚了。那个新魂是施家招的短工,她夜里经常在奴婢放引子的院里徘徊,前些日子,被施家管事偷偷杀了。许是那管事听了些流言蜚语,也想青春永驻,便也打起这人肉的主意了。”

    “她可是已经被吃掉了?”紫衣少女一顿,眯着眼睛问道。

    “还没呢,那管事也学起小姐的做法,把肉腌在坛子里。不过他只取了一部分肉,剩余的部分扔在了枯井里。奴婢去瞧了,这天儿热,身子已经烂了。”

    “去把管事做成肉糜,今晚吃他,魂魄直接打散。还有,把装她的坛子拿过来。”紫衣少女面无表情的拿起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覃娘,你说我是不是长得让人看上去很想保护?”

    “小姐生的娇美,谁见了都想保护的。”覃娘笑道,不明白为何小姐会这样问话。

    “哦?是么?我…饿了,覃娘。”

    覃娘走后,紫衣少女走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叫…子君,是么?你上次帮我赶跑那些女人,我如今就顺便帮你报仇,你我不相欠。

    少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坛子,前些天这里面无缘无故少了几块肉,连带着里面的魂魄都不全了。谁可以在不破坏自己的咒术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这些肉呢?

    阿喜无数次赶跑那些来捣乱的妖精,心想等娘娘回来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院子里空气一冷,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弥漫开来。地上忽然多了一滩滩的水渍,渐渐在地上蔓延。从水渍里伸张出几片碧绿的剑形叶子。水蔓延的很快,眨眼间院子里都就全部被菖蒲铺满了。那些菖蒲隐隐欲动,似乎要拔地而起,飞射过来。

    “阿喜!这些是什么?”欢儿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满院子像水池子似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水里的菖蒲好似还在颤抖,好像随时就要离开水池子。

    水中的菖蒲本来在忌惮阿喜,不敢轻易发作,这会见着欢儿出来,立刻从水里飞射出来,直直扎向了欢儿。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欢儿睁开眼,却发现阿喜从祭司屋外,瞬间到了自己眼前,挡住了那些菖蒲。

    “阿喜,你…”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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