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宫堂 作者:木兰竹

    第24节

    第六十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晒海盐在中国宋朝就开始了,每朝每代都有发展。凌蔚所使用的法子,是新中国没有使用机器的地方所使用的法子——这种人工盐场已经少见,有的也差不多并不是以产盐为主,而是作为特色旅游的一种。凌蔚就是去那里旅游了,观赏到了整套流程,还参与其中,才记了下来。

    虽说在现代社会,这种人工盐场基本也被淘汰,但是只论人工而言,这应该是最先进的法子了。

    毕竟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时间越到后面,其方法越先进。

    要再提高,就得用机械了。现代社会的大盐场其原理和人工盐场差不多,但是做到了全机械化,所以其产量大幅度增加。

    现在晏朝的盐还是靠熬煮,晒盐已经是非常先进了。当出盐的时候,那一地的白花花的盐让除了凌蔚的所有人都掉了一地眼珠子,大呼奇迹,看凌蔚的眼神也越发不同。

    而凌蔚则不是特别满意。毕竟他第一次实践全套过程,其中肯定有不足的地方,其产量和质量都比他曾经见识过的人工盐场差多了。

    所以凌蔚提出要改进的。而他提出要改进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佛祖。

    不过他才是老大,连刘祺都是二把手。所以老大说改,那就改。而古代的劳动人民的智慧也是很给力的。凌蔚把现在的操作过程和记忆作对比,让工匠们讨论。一来二去,第二批粗盐真的比头一次产量和质量都提高不少。

    大家看凌蔚的眼神,更像是看佛祖了。

    这把凌蔚尴尬的哟,总算知道某点文那些男主为什么想秀技术了。这崇拜的眼光,让他误认为自己脑袋后面真的有光环在发光似的。

    盐场顺利出盐的消息让虽然相信凌蔚,但是心仍旧提着的皇帝和太子都松了一口气。

    盐场的消息虽然压着,但毕竟这么大的动作,该知道的人都是知道的。本来想着凌蔚是书生,除了读书其他什么的那是扯淡(当然他们不知道制茶制糖和新作物种植都是凌蔚指导的),准备看凌蔚笑话。

    更有人暗搓搓的想,本来别人使绊子,凌蔚没筹到足够的盐,也怪不到他身上。现在他主动承担了这个烂摊子,岂不是自个儿傻逼惹了一身腥?这可真是太好了,一定要让他脱一层皮。

    结果凌蔚做到了。

    结果产量还非常高。

    使绊子的人都慌神了,跟着使绊子的人混的盐商们更慌神了。

    他们敢这么做,一是世家经年累月给人造成的比皇帝还牛逼的印象的余威所致;二是自己这行业挺重要,皇帝又是个好名的仁君,法不责众,有了正当的理由,皇帝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现在皇帝追究不追究倒还不知道,但皇帝庄子自己就能产盐,据说其法子比之前好千万倍,效率特别惊人。那么他们对皇帝而言,就没什么用不说,如果这盐拿出来卖,岂不是连安家立命的活儿都没了?

    这真是跟要命一样难受。

    盐商们都后悔了。早知道把盐乖乖的拿出来,别把皇帝逼急了去试验新的制盐方法,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到这地步。

    而他们也对献出这种制盐法子的凌蔚恨之入骨,之后做出了种种针对凌蔚的事,这是后话。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后悔怎么纠结怎么暴跳如雷,凌蔚弄到了盐,任务完成,高高兴兴的运着第一批成品盐回了京城。

    第一批盐出来之后,皇帝心中就稳了一半。

    小样,敢为难朕,想跟朕谈条件,看朕腾出手来怎么收拾你们。

    ……凌蔚任务完成,带着大批的盐回京,惊掉一群人的下巴,让一群人咬牙切齿。

    皇帝得到新的制盐法子了心里也在琢磨,现在有底气了,要不要把盐的经营改一改。

    这历朝历代都把盐管的很严格,盐铁两样东西,都是官产官营,然后发盐引让盐商们代理销售。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猫腻自不用说,凄苦的被剥削的盐工们和肚满肠肥的盐商及官员也暂且不说,但只是从控制上来说,规矩都是很严苛的。

    但晏朝此时对于盐的政策,和唐朝时差不多,并未对盐有多严格的管控,而是让商人们自产自销。

    不过现在皇帝陛下被盐商摆了一道,觉得受这种桎梏心里不爽,自然就想着怎么把盐的经营销售权力给收回来。

    盐可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要是由官家销售,国库得赚多少钱啊。

    凌蔚自然是不希望晏朝的盐也像明清时候那样,制度那么严苛的。那种严苛的制度不但没有给国家带来好处,反而养肥了一群蛀虫。

    凌蔚就劝皇帝陛下,如果把盐的经营权拿回来,一些人肯定会叽叽歪歪皇帝陛下小气,因为盐商们遭灾没能按时筹集盐而发火,不是仁君所为。

    皇帝陛下一听,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又觉得心里堵着慌,难受啊。

    凌蔚提议道:“陛下不收回盐商们的经营的权力,但是不代表皇庄不可以继续产盐啊?这海边多荒地,荒地都是国家的,都是陛下的。陛下把地圈起来,生产盐,然后销售出去,那是正当行为吧?至于盐商什么的,他们也可以继续制盐销售啊,大家公平竞争就好。”

    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蔚:“公平竞争?”

    凌蔚非常正直的点头:“公平竞争。百姓们又不是傻的,谁的盐更好更便宜,就买谁的不就成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是这么回事。等你从缅甸回来,就着手办这件事吧。”

    凌蔚噎住了。他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坑?

    “不去,太得罪人了。”凌蔚耍赖了。

    皇帝陛下瞪他一眼:“你把盐做出来,已经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也不差后续的事。”

    凌蔚蔫了。他当初出来承诺这件事的时候,咋没想到后续效应呢?

    不过就算想到,他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在军备物资上出幺蛾子,实在是太恶心了。

    将士们为了国家在流血拼命呢,后面的人不但不支援,还扯后腿,简直令人寒心。

    “如果盐商们的盐卖不出去了,接下来怎么办?”皇帝陛下见凌蔚蔫哒哒的,忍不住乐了。

    凌蔚叹气:“盐商们要是肯服气,陛下可以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批发卖给他们,让他们做二道盐贩子。这样官家的盐场就可以专注于产盐,把后续销售的事让给盐商。只是盐场中最好留一部分盐直接销售,这样一是可以稳定盐的市场价格,不让盐商们乱来,剥削平民;二是在急用的时候,可以随时拿出盐来。臣就只知道这些了,具体的实施法子,还请陛下召集各位大人们集思广益,肯定比臣一个人琢磨来着靠谱。”

    皇帝陛下点点头:“你能想那么多也不错了。接下来就专心做好军备的事。盐的事,朕会让其他人做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恨得入骨。”

    凌蔚瞬间满状态复活,感动到:“陛下!舅舅!您真是个好人!”

    皇帝陛下一巴掌胡在凌蔚脑门上:“滚!一嘴胡话!朕当然是个好人!”

    凌蔚屁颠屁颠的滚走了。

    太子默默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父皇,为何不让我出来?”

    “瑾堂见着你,不自觉就会靠谱一些,估计是当老师当惯了。”皇帝陛下笑道,“朕就是让你看看瑾堂不靠谱的样子。”

    太子疑惑道:“瑾堂在我面前思虑可周到了,怎么在父皇面前就……嗯……”

    “自己给自己挖坑跳还不自知是吧?”皇帝陛下乐了,“所以没有朕护着他,他不知道要被坑几次。”

    太子也笑了:“等下次见着瑾堂,我也要嘲笑他。”

    皇帝陛下道:“你可知为何瑾堂在朕面前,和在你面前,行为不尽相同?”

    太子摇头:“启辰不知。”

    “因为瑾堂当朕是长辈,能包容他;而他当你是晚辈,希望能引导你。”皇帝陛下叹气,“你也要大婚了,朕终究会把这天下交给你。你现在就得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信任,什么样的人不用信任但可以用,什么样的人不可以信任但不得不用。”

    “可以信任的人,不但要重用,还要护着他,不能事事都让他去做。甚至在所做的事和他的安危有冲突时,要优先保证他的安全。”皇帝陛下顿了顿,“不只是因为值得信任的人会让你的皇位更稳固,还因为,皇帝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多愁善感当不了好皇帝,但是完全泯灭了人性,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朕不但是个皇帝,还是个父亲。你不但是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不但希望能好好的把这江山坐稳,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太子红着眼跪下道:“儿子知道了。”

    第七十章 神机妙算凌瑾堂(大雾)

    凌蔚还是第一次随军出征。

    不过有一次遇袭的经验,到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何况他是搞后勤的,前线的战斗也和他没多大关系。

    凌蔚本来坐镇后方就成,但他闲不住,也不太放心,就随着运粮的队伍两边战场来回的跑,还真发现一些问题。

    凌蔚这么敬业,其他的人想懈怠或者想搞其他什么鬼,都要掂量着点。

    太子还是跟着凌蔚跑。本来其他将领见着太子出现,总担心太子为了捞功劳,对他们指手画脚,或者提一些什么让人为难的要求。

    但太子只是老老实实的干活,真一副当自己是副手的样子,到让将领们吃惊之余,对太子的亲近也越加的重。

    其实皇帝的意思,本来是让太子带几个兵去捞一点功劳的。

    历来皇子都是这么捞军功的。

    凌蔚谏言道,太子年纪尚小,又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到了战场别说刀剑无眼,就算安全没什么问题,但是添乱是肯定的(也只有凌蔚敢这么说了)。到时候将领们虽知道这是平常之事,但对太子就算不会不喜,也不会多尊重。

    太子为国之储君,本来就是正统继位,又不是因功封赏,像古时候那样禅位,有没有功劳,有多大的功劳,本就没多大意义。怎么尽可能的学到多一点的东西人,让将士们大臣们更服气,比捞一个表面的功劳更重要。

    皇帝想想也是。太子已经是在他之下,最高的位置了。就算得了功劳,还能怎么封赏?

    也只是面子好看罢了。

    但是他又不是看功劳选儿子当皇帝,无论哪个儿子功劳再高,太子永远是太子,这才是正统,捞功劳什么的的确没多大必要。

    他想让太子捞功劳,也只是想着有了军功,会让那些武将文臣们更加亲近太子,别老想些有的没有的。

    但是又正如凌蔚所说,太子要上战场,也不用急于此时。这攻打缅甸可是他即位以来,甚至是大晏朝建立以来第一次对外战争,意义重大,将士们都绷紧了神经,要太子真惹出什么麻烦,难免会有人对此不满。

    与其捞虚的功劳,不如退一步,让太子做他擅长的事。哪怕功劳没有军功显眼,但参与其中的人,却是知道太子实实在在所出的力的。那功劳,也是实实在在,毫无虚假的。

    皇帝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臣子们是傻的。皇子们那些虚假的功劳,不过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个歌功颂德的借口而已。

    太子身份贵重,地位牢固,不需要那些虚名撑门面。正如凌蔚所说,如何在臣子心中真正得个实干的好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陛下越发觉得凌蔚忠心耿耿贤才难得,虽然惫懒了些,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嘛。

    于是太子继续跟着凌蔚混了。

    凌蔚也自在。反正太子虽然渐渐长大,但和凌蔚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发生改变,两人相处十分默契,比普通的长官副手的工作效率还要高许多。

    太子声望渐渐见涨,汉王就逐渐着急了。他连番给皇帝陛下上奏,要求奔赴战场杀敌卫国,都被皇帝驳回了。

    为了让这次战争取得胜利,他连太子都没派去前线惹麻烦,何况是本来就和这几路将军不和的汉王?

    再说了,之前反对对缅甸战争跳的最高的就是汉王,现在他改变主意要通过战功给自己镀金了,也不看皇帝陛下乐意不乐意。

    ……大晏朝的这次战争准备十分充分,兵强马壮,将领各个都是战功卓越的良将,士兵们还刚经历过一次重大伤亡,所谓哀兵必胜,这战前动员就吼着给同袍们报仇呢。

    而缅甸本来就遭遇了大败,朝廷还正陷入皇位争夺,内乱不止,其本来有十分的战斗力,经过相互之间的扯皮,也只剩下不到五分了。

    对比晏朝,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自然都节节败退。

    不出半月,晏朝的军队势如破竹,就跟摧枯拉朽似的,海上军队已经登陆缅甸陆地,而陆上的军队已经深入缅甸腹地,对缅甸的都城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姿态。

    缅甸朝廷这时候也知道不是闹内乱的时候,一边连忙把原来能打的将领拉出来组织抵抗,一边连忙向晏朝求和,什么割地赔款和亲统统都可以,只要晏朝退兵。

    缅甸求和的声音传到京城的时候,原来的反战派此时又跳出来了,整天上蹿下跳说要求和,让皇帝退兵。

    所说的那一套说辞,仍旧是什么打仗有伤天和,什么打仗劳民伤财,什么打仗不是仁君所谓。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陛下,人家都投降了,就回来吧。不但要回来,最好再给人家点金银财宝补偿一下人家受伤的小心灵。

    别说京城中皇帝气得吐血,这消息传到前线之后,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打仗打的再容易,那流血牺牲也是再说难免的。别说牺牲了多少人,就连主将身上也挂着彩。眼见着胜利在望,你让退兵?不但退兵,还要给赔偿?

    这牺牲掉的士兵们是不是晏朝人?他们流的血丧的命就白费了?

    “瑾堂,就这么算了?”亲历了这场战争,虽然没上前线,也见过许多伤亡,吃过许多苦头的太子愤怒道,“那群庸碌,除了添乱,还会什么!”

    凌蔚淡定道:“殿下息怒。殿下要相信陛下,陛下是那种会被人闹一闹,就改变主意的人吗?”

    太子眨眨眼:“瑾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蔚道:“下官只是知道,陛下是个圣明的皇帝。”

    “父皇当然圣明。”太子不依不饶,“瑾堂你肯定知道什么,跟我说嘛。”

    凌蔚被闹的头疼,停下手中的笔,道:“求和的大人们不是说打仗有违天和,违背民心民意吗?那么就让他们看到民心所向即可。”

    “民心所向?”太子一头雾水,“这民心所向要怎么看?”

    凌蔚道:“东南贼寇肆虐那么多年,在京郊修养的伤兵、涌往京城的难民、由东南搬到京城周边投靠的地主商户,其数目肯定不少吧?除了东南受到贼寇骚扰的民众之外,北方搬往内地的民众也不少吧?我想他们也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境遇的。毕竟无论哪里的贼寇,都是贼寇。朝廷今个儿给这边贼寇补贴,明个儿不是还要给突厥这些也补助一番?更别说,京城还有许多修养在家,曾经在边疆战斗多年的老将军和他们的子孙呢。”

    见着太子若有所思,凌蔚叹气:“这仇恨啊,不是耍耍嘴皮子,就磨得掉的。就算没有私仇,这国仇总是有的。普通人中,也不乏血性之人。咱们华夏乱了这么多年,被外贼欺负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除非有小算盘的人,谁会愿意继续忍下去?”

    太子松了口气:“瑾堂,你是不是早料到如此?”

    “不是下官早料到,而是陛下早料到如此。”凌蔚道,“陛下深谋远虑,这些事怎会没事先想过?何况既然战前就有求和的,那么战争中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何况大臣们什么心态,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会不明白?”

    “可是我还是觉得瑾堂肯定也有出谋划策。”太子坚持道,“只有瑾堂才会出这种主意。”

    凌蔚忍不住郁闷了。他在这小孩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什么叫做只有他才会出这种主意?

    ……当然,太子猜的没错。皇帝陛下是早料到有人会中途捣乱,因此提前就召集了凌蔚等人商议此事。

    那以“民心”对抗“天和”,确实是凌蔚提出来的。

    不过后续怎么具体实施的,那主意就不是凌蔚所出的了。准确来说,凌蔚只是起了个头而已。

    绑架民意什么的,现代社会京城遇到这档子事,所以凌蔚也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不过后续他就要忙着后勤的事,自然顾不上这么多。

    在他想来,大概也就是来几个民众打着横幅请一下愿,意思意思一下,给皇帝陛下找个台阶下就成了。

    然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显然古代帝王大臣的厚黑学比他这个现代的土包子强太多,在他得知后续事情之后,惊吓出了一身毛毛汗。

    这民意事情的起端,是一老汉冲撞某御史车架,在被人拖走的时候边哭边骂,最后一头撞死在路边。

    这期命案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帝陛下大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出那御史和那老汉之前并无过节,但那老头原是军属,籍贯就在东南沿海。他大儿子从军后牺牲,二儿子也在贼寇上岸杀烧抢掠时抵抗,落下残疾,而他妻子和幼子也在那时被杀。

    而后他们一家进京投奔亲戚,那残疾的儿子也算出息,虽说仕途无望但商业头脑不错,也混成了一个小有薄产的商人,后定居在京城郊外买了几亩薄田,家中尚属安定。

    朝廷攻打缅甸的事传出之后,老汉高兴的多喝了二两酒。

    这可是为全家人报仇啊!那贼寇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妻子儿子终于能够含笑九泉了!

    然而这胜利的消息刚传来,老汉又听说朝中有大臣逼着陛下撤军,不但要撤军,还要对缅甸补偿。

    老汉瞬间悲愤交加。这不是卖国贼吗?晏朝人的仇他不报,反而说陛下杀贼寇不好!自家人死了没多少补偿,还要给贼寇金银财宝!

    老汉觉得自己身体愈加不好,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儿子虽然小有薄产但因为残疾也还娶上老婆。等自己也去了地下之后,哪有脸面面对妻子孩子?

    越想越悲愤的老汉决定拼了这条命,让其他人看看,什么才是民意!这民意,可不是几个官老爷拍拍脑门翻翻书,自个儿想出来的!

    而老汉的事查清后,这幕后真相瞬间传开,瞬间引起了剧烈的效应。

    这普通民众有静坐示威的,有朝着城门磕头请愿的,有对着“卖国贼”的府邸怒骂泼粪的;而读书人则开始联合起来口诛笔伐,写诗词文章讽刺的,写联名折子要上达圣听的——这骚动从京城传开,往四周波及。

    首先反应的是戍边的大臣,无论文武官员纷纷上表,一边诉苦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兵在边疆如何艰苦如何危险,就为了把贼寇抵御在国门之外;一边弹劾那些求和派,好不容易咱们能反击了,一口气把人打痛,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贼患之苦。这会少死多少将士,少死多少普通民众?

    什么才叫天和?自家人死的少就是天和!

    戍边的大臣起了个头,边疆的读书人和地方豪强也开始相应。那万人联名书是一封又一封的送往京城。联名书上写着贼寇的暴行,那时字字血泪啊。你们不是要民意吗?这就是民意!民意说,打!给我往死里打!兵不够了我们都可以去参军!这一次把贼寇打死了,我们子子孙孙就再也不用担心贼患之苦了!

    本来这些书信折子,怎么说也是在朝廷内部流传。但不知道怎么的,那些折子书信就开始在民间流传,甚至被读书人在茶楼等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宣读解释给普通民众听。

    民众们是听一次集体恸哭一次,不断有血性男子汉要求参军,还有父母送儿子参军的。嗯,晏朝这时候的是募兵制。参军有粮吃有饷发,退伍之后还有补贴拿。

    咳咳,不管怎么说,这民意所在,民心所向,很明显了吧?

    诸位大臣?你们是想跟民心作对吗?你们是想被百姓们骂做卖国贼吗?

    反正,最开始被卷入这件事的御史是被口诛笔伐,灰头土脸。可以想象,这史官手中的笔,可不会写出什么好话来。

    史官也无聊啊。每一个史官,都有一颗写出流传百世的史书的心。然而这每天发生的事也不是件件都充满传奇性,虽然史官们都有一杆可以把史书写成的笔,想象力发挥到让你觉得他简直天天躲在梁上偷听偷看,但如果事情本身没什么爆点,他们也没法“春秋笔法”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

    这件事就很好,多有爆点啊,写下来一定能流传百世!还不赶快浓墨重彩的写一写!

    不过呢,在写之前,还是得问一下皇帝陛下的意思的。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写!好好写!这多么发人深省啊!

    于是史官明白了,写!好好写!一定要让后人警醒!

    这历史啊,真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民众自己发起的。

    真的?凌蔚反正不信。

    若说是现代社会,民智已开,这普通民众游行示威倒是可能,这用上命的事,也不常见。

    没有谁引导什么,没有人许诺什么,呵呵。

    至于之后的事,没有谁的推动和故意引导,凌蔚就更不信了。

    封建社会弄出一副民主社会的样子,想发言就发言,想请愿就请愿,老百姓还能跑到官员府邸闹腾,这不扯淡吗?

    当官府衙门巡逻士兵都是吃素的啊?

    这明摆着是有人故意纵容,甚至一手造成这种局面。

    真是可怕。

    凌蔚看着这种局面,真是心惊胆战。

    那些穿越后就以为自己成为x日天的同胞们啊,你们真的玩的过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吗?反正他是被吓到了。

    这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阵仗,真可怕,太可怕了。

    然而让凌蔚感到郁闷的是,自己不但被吓到了,还背锅了。

    这三三两两的好友师长统统来信,那话里话外都是,“小样儿,行啊,这次的计谋很有点水准啊”。

    凌蔚就囧了。他只是起了个头好吧?细节方面他可是一丁点贡献都没有,怎么就成了他的功劳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负责细节出谋划策的人,比如他的两位好友,也来信对他大家赞扬,似乎这一切的结果都在他预料之中,都是他的功劳似的。

    还能不能好了?

    而皇帝陛下给了他最后一击。皇帝陛下很高兴的来密旨,说瑾堂啊,你的主意很好啊,效果很不错啊,朕很开心啊,等你回京,几个功劳一起赏啊。

    “瑾堂果然很厉害。”太子星星眼。

    凌蔚掩面。这真不是他的功劳啊!他真的只是起了个头提了个议啊!这还能不能好了!

    简直令人无语凝噎。

    只有他的小天使来信安慰他说,没关系,我知道这件事也出乎你的意料,他们说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就好,别想太多,反正这对你也没坏处。就算让其他人也知道了,只会更忌惮你,以后捏软柿子也不会捏你。

    凌蔚瞬间感觉好贴心。看!只有小天使懂他的心!

    ……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凌蔚的“神思妙算”,很快就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凌蔚顺利从某些人眼中碍眼的小石子,上升到了眼中钉肉中刺,心腹大患的程度。

    如此夸张的提升,真是可喜可贺喜大普奔。

    凌蔚表示十分憋屈。

    别人的执行力太强,怪我啰?

    凌蔚在郁闷的时候,前线的战事就没停过。

    应该说。京城中在扯皮的时候,前线的战事就没停过。

    黎膺早就得了他哥的密旨,让他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大不了他在京城拖拖拖,拖到黎膺把缅甸打完了再出结论。

    到时候出什么结论也晚了。打都打下来了,他就不信那群人能厚颜无耻的让已经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如果真丧心病狂到这地步,皇帝陛下也决定撕破脸了。

    至于黎膺打不打得下来……皇帝陛下说,弟!哥相信你!

    黎膺表示,=_=,一边去。

    缅甸到了穷途末路,内乱终于消停,开始有点抵抗的样子了。

    虽然说,大概已经晚了但还是给晏朝的大军造成一定的阻碍。

    比如大象,比如大象,比如还是大象。

    这东南亚嘛,大象是特产嘛,那大象骑兵总是比骑马的骑兵看着可怕嘛。

    大象一轰隆隆的跑出来,晏朝的将士再勇猛,也要暂避锋芒。

    所幸大象也不是和马一样随处可见,骑兵人手一头。这大象骑兵,也是晏朝最精锐的部队,可谓是杀手锏了。

    这之前扯皮,精锐部队都窝在缅甸都城保护皇宫呢。现在快打到皇宫了,精锐部队大象骑兵终于出来了。

    跟缅甸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黎膺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早就知道缅甸唯一能抵挡的,就是这大象骑兵了。所以之前也做了一系列准备。

    正面抵抗是没可能的。哪怕他们也能搜来大象,也不可能临时组成骑兵。

    所以,派诱饵诱敌深入,挖陷阱阻碍大象骑兵,成为对抗大象骑兵最有力的法子。

    毕竟大象那个头确实很可怕,但是个子大代表着笨重。只要地上挖着沟壑陷阱,即使坐在大象上的骑兵看见了,要让那么大块头立刻停止行动并且灵活绕道什么的,也不太可能。

    惯性啊惯性懂不?

    在折损了不少人手后,缅甸的大象骑兵也学乖了。

    他们反正只负责保卫京城,那就拖呗。

    平地上可以打,晏朝的军队跑了,他们也不追。

    反正不在不熟悉的地方作战。咱们就结成方阵杵在那,有本事你过来啊?你过来闯闯试试啊?

    这就算是黎膺,也头疼了。

    第七十一章 神机妙算凌瑾堂(大雾)

    这军队五巨头聚在一起开会了。

    凌韫、轩辕豹、宁贤、史慈,再加上总将秦王爷黎膺,五个人大眼瞪小眼,想办法呀。

    好不容易朝中声音统一了,他们要是拿不下都城,回去怎么交代?

    这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他们的兵可不适应这里炎热潮湿的天气啊。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

    可是那大象堵在那里,要怎么过去啊?这人砍象腿都要砍一阵子呢。

    五人召集幕僚召集副将召集各式各样的人手,甚至在军中悬赏,都没有人说能解决这个问题。

    简直愁死了。

    “王爷,将军,末将有一个想法。”一裨将弱弱开口。

    “有主意了!”见是自己麾下的,轩辕豹很激动,“快说快说!”

    那裨将道:“末将并无办法……但是,末将觉得,若问这世上谁有办法解决这难题,估计……只有那一位了。”

    黎膺皱眉:“直说。”

    裨将道:“就是……那一位大人。若是那一位大人也没法子,估计我们就只能用命去填了。”

    裨将支支吾吾,就是不肯直说名字。这事关重大,要是他说出来,那人又没解决法子,岂不是害了人家?他对那人感官挺好的,甚至挺佩服的。

    他也是真心觉得,只有那一位能想出法子。

    但即使是这么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大部分人却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末将也觉得如此。”

    “那位大人神机妙算,说不准会有办法。”

    “或许可以一问。”

    “……应该说,早就应该问问他了。”宁贤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我怎么就忘记凌大人了。”

    “瑾堂在后面押运粮草呢,一时半会儿没想起他。”轩辕豹道,“瑾堂也真是辛苦。我打了这么多次的仗,这军备官时时亲力亲为的,也只有他了。”

    “应该说敢把太子当副手,拉着太子一起亲力亲为的,也只有他了。”史慈笑道,“怪不得陛下一开始就属意凌瑾堂为太子师。之前瑾堂年少恐不服众,只有其实,并无其名。如今这名,也得坐实了吧。”

    凌韫听见别人都在称赞他弟,心里自豪的同时口上则谦虚道:“二弟年少,禁不得夸。那么咱们就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过去?”

    “如此甚好,王爷觉得如何?”宁贤问道。

    作为最了解凌蔚的人,黎膺把眉头皱的死死的。他可知道,凌蔚可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他很多厉害的事迹,都是机缘巧合甚至别人杜撰。在平时,他不但不厉害,反而有点傻白甜。

    当然,凌蔚有急智,说不准真有办法。

    可如果凌蔚想不出办法,是否会影响到他?

    黎膺正在纠结的时候,门口突然来报,凌蔚写了加急密信过来。

    黎膺拆开一看,瞬间无语。

    凌蔚信中,正是写着大象阵一事。

    信中写道,他突然想起缅甸是有大象的,据说还有大象骑兵的,虽然之前没出现但打到都城了不会还不出现。那大象挺让人为难的,他想了想,家中上次过年时不是做了鞭炮吗?或许那个可以一用。用马啊骡子啊身上绑着鞭炮,点燃后赶往大象阵中。那大象肯定会受到惊吓。到时候乱跑啊乱撞啊乱踩踏啊什么的,就不是人为所能控制的了。

    同理,白天的时候可以用鞭炮惊吓。晚上可以用火油布包裹箭头,射火箭去惊吓大象。动物都是怕火的。

    反正大象就那么多,他们也不是想杀死或者生擒大象,大象自己慌乱了跑了阵型乱了,就够了。

    “凌瑾堂果然神机妙算。”传阅过书信之后,大家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何止神机妙算,简直是能掐会算了。”宁贤又摸摸下巴,“怎么我们想着要问他,他书信就正好来了?”

    众人纷纷惊叹,凌瑾堂果然能掐会算!神了!

    于是凌蔚的传说已经变成神话传说,很快就要变成话本传遍大街小巷了。

    从此以后,一代凌神算诞生(并不是……)。

    黎膺叹气。他就说了,凌蔚的一系列误会,都是机缘巧合而已……

    这封信的重点并不在于攻破大象阵,凌蔚只是随口一提。他的重点是,鞭炮很好,烟花很好,注意安全,今年过年回家放烟花放鞭炮,咱们去年年末就没在一起过,不开心。

    嗯,隐晦的家书情话一封,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象阵上,没发觉罢了。

    自己的家书被当众拆开了,黎膺很不开心啊。

    于是他决定,化愤怒为愤怒,白天用鞭炮骚扰大象,晚上用火箭骚扰大象。

    ……结果果真如凌蔚信中所说,大象被火光和巨响所惊扰,开始四处乱跑,骑兵根本无法控制。

    这马匹还能用人力去掌控方向,大象是绝无可能的。

    那坐在大象背上的骑兵就可怜了。好一点的还只是被大象驮着到处乱跑,这倒霉一点的,就被甩下来,被大象踩成肉饼了。那情况之凄惨,让晏朝军队看得胆战心惊。

    本来他们还挺羡慕大象当坐骑的。现在看着不过是几串鞭炮就让大象疯癫了,若是自己坐在上面,估计也讨不了好。

    还是算了吧。坐骑什么的,一般一点就成了。太夸张了,控制不住,那是坑自己啊。

    大象阵被破了,攻占都城就没有悬念了。

    这大军很快就兵临城下,做好围城的准备。

    黎膺正算着,到底要围多久才能打下来呢。毕竟都城嘛,还是很牢固的。

    结果刚围城不到半天,就有人开城门投降了。

    黎膺颇为无语。他正在憋大招呢。结果大招还没读条结束,对方已经举白旗了。

    不过不用继续打还是不错的,就算怎么占优势,这打仗总会死人,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这投降投了,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都城,凌蔚也随着运送粮草的队伍,也终于和大军将领会面。

    他一见面,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凌蔚:???咋回事呢???

    “凌大人!这次多亏你了!!”

    “凌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瑾堂,这次你功劳大了!”凌韫拉着凌蔚的手道。

    凌蔚:“……”

    凌蔚:“哥,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蔚一头雾水,旁的人连忙解惑。凌蔚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寄过来的“家书”居然被当成了“密信”当众拆开,里面的唠嗑被当做出谋划策被采用,恰巧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然后引导大家获得了胜利?

    扯淡呢?这样也成?

    黎膺默默的点了点头。

    卧槽,真的是这样啊!

    凌蔚干笑:“诸位大人过奖了。下官只不过略微提了一句,何来的功劳?功劳是诸位将军的,下官不敢居功。”

    “瑾堂,这你就太过谦虚了。”轩辕豹和凌蔚还算有点交情,出声调侃道,“这功劳有没有,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可不会吞没。”

    凌蔚脸上烧的哟:“我真的没功劳!好吧,就算我有功劳,把我的功劳分给战场上的兵将可好?”

    “原来瑾堂是担忧回去之后将士们的功劳会被人瓜分走啊。”史慈和凌蔚不熟,但这次和凌蔚共事,让他对凌蔚感官不错。凌蔚此番话后,他对凌蔚的印象就更好了。

    “这可不用担心,若是其他人带兵还需要担心一下,但是秦王爷带兵,那就不用担心了。”宁贤笑道,“无论谁有功劳,都会记下的。”

    凌蔚:“……”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黎膺干咳一声:“瑾堂不用过谦。”

    你也来!还能不能好了!还有,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的“家书”居然被当众拆开了!还好里面没写什么过火的话,不然还要不要人活啊!

    黎膺无辜看。这送信的士兵一说凌蔚来的密信,其他人就齐刷刷的盯了过来。不过他也是拆开后看了里面确实没有别人不能看的话,又正好有针对这次大象阵的策略,才让其他人看的好吧?

    好吧……也确实是他的错。他应该默默的把书信揣好,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把凌蔚的计策拿出来。

    当然,这功劳还是凌蔚的。

    “瑾堂果然神机妙算!”打酱油的太子星星眼。

    凌蔚:“……”明明是如此大的功劳,为什么我的心情比哔——(消音)还要难受?

    ……虽然缅甸已经投降,但大军还得驻扎在那维持秩序。

    不过在战利品的清点结束之后,凌蔚就要随着部分军队回去,留守的大将只剩下凌韫一人。

    这留守的大将只需一人,凌韫是自愿留下来的。其原因……大家也明白的。他一想到回家就头疼,哪怕公主娘在家中,也不能阻拦他逃家的心情。

    这时候他就分外羡慕已经分家的凌蔚。他也想再“分”一次家啊,带着公主娘分家啊,把渣爹一个人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多好啊。

    一想到回去要看见渣爹那张残念的脸,听他叽叽歪歪要如何效忠汉王,凌韫真忍不住一头撞死。

    陛下还没死呢!太子爷好好的呢!效忠汉王哥屁啊!爹你脑袋还好吗?你还真以为现在是哪个世家私下搞一下串联,就能颠覆皇位的时代了吗?

    求你醒醒吧,就算能颠覆皇位,他也不会支持汉王那个脑袋不清醒的上位啊!太子多好啊,多乖巧啊,多努力啊,多脚踏实地啊,还和咱家关系多好啊。为什么非要上赶着用热脸去贴汉王那并不英俊的冷屁股!你有病,我又没病!

    所以还是待在外面比较好,反正现在驻扎在城里,条件还是不错的。

    ……这次回京,皇帝陛下可是要亲自出城门迎接了。

    不过凌蔚才知道,原来皇帝在城门口迎接的大军,并不是直接回城的大军。

    黎膺带着军队在京郊军营停下。然后大家洗漱干净睡个好觉,选了几队长得最顺眼的将士,又带了几个重量级的俘虏,大家穿戴整齐,骑着高头大马去城门外接受“迎接”。

    咦?原来跟作秀似的啊。

    凌蔚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正常。那回京的军队也不少,乱哄哄的涌在城门下不但不好看,也不可能都放进城里。而风尘仆仆的,怎么能显示出咱大晏朝的军威呢?

    凌蔚作为后勤缩在后面,见着诸位将领下马跪拜,皇帝身边的太监大喊“平身”,皇帝陛下亲自扶起最前面的黎膺,两兄弟执手相看泪眼凝噎(这时候黎膺还是满给皇帝陛下面子,没有丢给他一张兔斯基脸),让无数民众看到了君臣之情,那真是深似海啊。

    凌蔚不由的又往后面缩了缩。

    “瑾堂那小子呢?听说他立了功?”皇帝陛下挥手招来随军回来的太子,然后四处张望,最后从人群中把凌蔚揪了出来,“你小子怎么躲那里去了?”

    凌蔚垂头:“今天的重头戏是各位将军凯旋归来,微臣当个布景板就好了。”

    皇帝陛下瞪了他一眼,也没继续说话,丢下他开始和其他几位将军加深君臣之情,然后带着众人一起回宫设宴。

    “陛下干嘛瞪我?”凌蔚无辜。

    太子悄悄道:“父皇可能准备在众人面前称赞你,结果可能嫌弃你丢他脸了。”

    凌蔚摸摸鼻子,嫌弃就嫌弃吧,反正他就这样了。

    ……众人早就知道宫里会设宴,但吃过宫里宴席的人都知道,那是绝对填不饱肚子的。因此在出发之前,凌蔚和其他人一起,已经吃过一顿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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